第4章

《芷沅》, 本章共3884字, 更新于: 2024-11-04 14:49:38

謝夫人還在醫院躺著的時候,謝父已經帶著謝延重新在公開場合出現。


親兒子為了爭權殺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弟弟,謝父不以為恥,反倒是十分欣慰,他認為謝延長大了,開始真正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並且成了這個弱肉強食世界的一員。


說實話,到這裡,哪怕是我和母親,都覺得他有些變態了。


但想到這隻老狐貍年輕時候做過的事,又覺得不奇怪。


他是上一代謝家繼承人中資質最平庸的人,可他靠著沒有底線,親將自己兩個本該前途無量的哥哥送進了監獄,最後繼承了謝家。


這樣的人,得勢之後,最容易自負,看不起曾經的對手。


當謝父帶著謝延再度登門。


在他們的預期裡晚.晚.吖,這個時候我應該一臉激動地沖出房門飛奔到謝延懷中了。


然而我和母親直接飛去了巴黎度假,謝家父子連我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謝延不相信我會這麼對他,執著地站在我家別墅外不肯走。


他來的時候有多麼志得意滿,現在就有多麼失魂落魄。


管家勸退他失敗,就在院子裡升起了無人機給我們全方位連線直播。


到最後,是面色鐵青的謝父強行將他帶走的。


然後我的電話就被打爆了,我將手機給了秘書,他負責幫我拉黑一個又一個新打進來的陌生號碼。


一頓飯吃完,母親優雅地擦拭嘴角。


我問她:「要收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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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勾起唇角淺淺微笑:「一出戲看久了,難免煩了。」


我低頭,放下手中的刀叉,輕聲開口:「那麼,這筆賬請由我來替你討回。」


13


關於宋家掌權人的負面新聞在一夜之間鋪天蓋地遍布互聯網每一個平臺。


事態之所以這麼嚴重。


是因為有人在其中指認我母親買兇殺人,而我則是她藏屍的從犯。


新聞裡記載了我母親二十六年前戀愛腦發作和人未婚先孕。


事後又為了繼承家業反咬一口,指控男人強奸。


將自己的戀人親手送進監獄。


對方這麼多年都過著老鼠一樣的生活。


但如果對方真的是強奸犯的話,我的母親為什麼還願意生下對方的血脈呢?


事情講到這裡,有些東西似乎看起來已經真相大白了。


更何況那神秘的曝光人還指出,在八年前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那個男人曾經千裡迢迢找來了海市,隻是想要為自己不曾謀面的親生女兒慶祝一下成人生日。


可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一系列的誘導指控下來,人們很難不往我母親買兇藏屍上面去想。


我平靜地聽完秘書匯報,然後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人,輕輕挑了挑眉:「那個曝光人指控我是幫兇,你也這樣認為嗎?」


「不可能。」坐在我對面的謝延緩緩開口,他看向我的目光深情又繾綣,「他們都不了解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善良的女孩子。」


比起之前,謝延沉穩了不少,我看著他眉眼間的陰鬱,沉默了好一會,才笑出了聲:「謝延,或許你也不了解我。」


他不置可否,隻是轉頭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宋家要不行了,警方那邊已經準備立案調查了,沅沅,你嫁給我,我會保證你的生活和現在沒有什麼不同。」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帶上了對我的勢在必得。


「再等等吧,萬一有反轉呢。」我有些敷衍地開口道。


謝延還想說些什麼,但又閉上了嘴,目光憐憫地看向了我。


他如今也明白了他父親的那些手段。


謝父有心要給我家一個教訓,那麼這件事情就算是假的,最後也會成真。


網絡上要求嚴查的呼聲越來越大。


我很能理解網友們的心情,先晚.晚.吖前豪門中的小打小鬧當生活的樂子看就行。


涉及了人命的事情,必須要嚴肅對待。


所以在警車停在宋家門口那天,全網都保持了高度關注,不少人聚在宋家大門外,開著手機直播。


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結果。


而結果就是,警察在宋家一無所獲。


三天後,謝父謝母因為涉嫌謀殺未遂被警方逮捕。


而一直以來被全網尋找的我的生父也在眾人的期待下露了面。


是了,並沒有所謂的買兇殺人毀屍滅跡。


八年前,我給他買了座小島,這些年來,他就一直在島上種田耕地,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至於他為什麼肯聽話。


從他成功避開宋家的保鏢,來到我跟前開始,我就告訴過他,送他來的人想要的是他的命。


他也不算笨,很快就想明白了在這場博弈中他作為馬前卒的用處。


於是順從地接受了我的安排,配合著我對外弄出一副他被宋家處理了的假象。


而謝父自以為掌握住了這一把柄,這些年來,早把整個宋家視為他的囊中物。


直到前一陣子,他找人曝光當年的事,想要給我一個教訓。


我便趁機撤走了一部分保護我的生父安全的保鏢。


他的行蹤暴露,這些天來,他經歷了至少不下於六起車禍、入室搶劫和高空墜物。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哭著找人要來了我的聯系方式尋求幫助。


面對我讓他站出來指認謝家的要求也不再推拒。


他不僅說出了謝家父母買兇殺人的經過,還指控了二十六年前,正是謝父指使他強暴了我的母親,之後才有了我。


而其目的隻是為了給我母親一個教訓,讓她明白女人就該回家嫁人生子,而不是跟他搶生意。


謝家兩個老狐貍鋃鐺入獄。


謝延頂著風雨在我家樓下站了個通夜,想求我放他爸媽一馬。


「都說了有反轉。」我在二樓看下去,笑瞇瞇地朝他開口。


「不要高興得太早,老狐貍沒有這麼容易倒臺。」母親站在我身後,輕聲開口。


我輕輕笑了笑點頭稱是。


14


我給謝延指了條明路。


謝父謝母倒了,但謝家還沒有倒,換個掌權人的事情而已,一切都還沒有走上絕路。


「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謝延看向我的目光深沉。


我想起半個月前他來找我時,我問他:「如果真相並不是大眾所說的那樣,你會幫我嗎?」


謝延當時給我的答復是:「沅沅,你不要想太多,你隻要知道,我可以保護你,永遠都向你提供港灣就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深情,卻無法遮蓋住他想將我關進籠中變成金絲雀的本質。


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回報他那麼多。


謝氏被舉報重大偷稅漏稅那天,我帶著小秘書坐上了去冰島度假的飛機。


屋漏偏逢連夜雨,謝延被查出了胃癌晚期。


他那令他養成了肆意酗酒飆車等習慣的荒唐青春,多年之後,還是將報應回饋在了他的身上。


謝延晚.晚.吖無力再支撐謝氏。


沒過多久,謝父謝母因經濟犯罪、故意殺人未遂及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等數項罪名被判決。


等他們坐完牢出來,謝延應該已經又有三歲了。


飛機落地的時候,小秘書告訴我,謝延一直在給我打電話。


我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那頭的謝延聲音嘶啞。


他說:「我要死了,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宋芷沅,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我這樣愛你了。」


「像你那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像你那樣第一天訂婚第二天就出軌,還是像你那樣在我遭受危難的時候趕上來落井下石?謝延啊謝延,你這個人作為對手實在讓人覺得不夠格,作為人類也讓人看不起。」


電話那頭謝延一愣,好一會,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沅沅,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是真心愛你的,我隻是……」


「你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輕笑出聲,「沒關系的,謝延,我理解你。」


說完,我朝一旁的小秘書輕輕抬了抬手,他立刻會意,腦袋靠在我的手掌上柔順地喊了一聲:「大小姐。」


「宋芷沅!!他是誰!!」電話那頭的謝延聲音炸了。


我沒理會他,隻是在電話這頭輕輕說上一句:「你知道嗎,許婉之所以回國,是我安排人向她透露了你的近況。」


讓她知道自己的老情人發達了,而且心裡還一直想著她。


她屁顛屁顛就來了。


我沒想到的是,我以為謝延至少會裝一下,沒想到他是真的連裝都不裝,就迫不及待和許婉搞上了。


不止如此,還要順帶來踩我兩腳,在心底腦補了兩個女人愛他癡狂的戲碼,來獲得心靈上的滿足。


我哭死,這種男的到底誰在談啊,反正我不談。


深夜,母親那邊打來了電話。


「你做得很好。」電話裡母親的聲音浸著濕潤的淚意,我聽見她說,「前二十多年,把你困在了我的仇恨中很抱歉,今後我希望你能盡情掌握自己的人生,自由高飛。」


「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母親。」


帶著和你相連的血脈降生,被你教導,為你復仇,這是我最甘之如飴的事情。


我在內心深處將話語默默補完,轉頭看向了夜色深處。


記憶再度被拉回。


在我十八歲那天,那個滿面算計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


我沒有去了解他的生平,而是轉頭讓人去查了是誰派他過來。


順藤摸瓜地,我知道了一些往事。


在三十年前的海市商界,有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她是一名大方美麗的女性,出身名門,教養極高,還具有旁人所不具備的野心。


她的前半生都極為順利,有愛自己的長輩,有成功的事業,還有一位與她自由戀愛的戀人。


然而,就是那名看起來謙和儒雅尊重她個人意志的男人。


在被她的對家買通之後,給她下了藥將她強暴,又在事後替換晚.晚.吖了她的避孕藥。


女人在將對方送進監獄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當時正是她事業的關鍵期,她一手創立的公司已在上市前夕。


她本想將這個孩子打掉,可向來疼愛她的父母卻勒令她必須回家待產。


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為家族延續血脈。


同一時間,公司的競標書被人盜取。


她的對家就站在她面前,大聲讓她滾回去生孩子,守好身為一個女人的本分。


花團錦簇的前半生瞬間荒唐得像一個笑話。


原來父母的疼愛、戀人的尊重從來隻是在某些限定條件下發生。


在權和利面前,人的情感竟然是那樣靠不住的東西。


那是她人生的最後一次妥協。


十月後,她生下了一個女兒,給她起名芷沅。


她帶著女兒脫離了家族,單獨教導這個屬於她的孩子。


到最後,在她父母臨終前,她靠著一己之力,挽回了式微的家族,正式掌權。


隻是那些嘲笑的聲音一直都在。


無論她爬到多高的位置,她曾經的對手始終保持著一種上位者凝視的姿態。


等待著將她踩回谷底。


而現在,那些嘲笑的聲音、凝視的目光終於徹底消失掉了。


是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謝家父母在和我母親談話時眼中的輕蔑,以及母親偶爾黯然神傷的姿態。


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明白我的目標該是誰。


那年我六歲。


我用了之後整整二十年的時間,讓謝家父母相信我對他們的兒子死心塌地。


畢竟再奸詐的老狐貍,也很難去質疑一個六歲小女孩的真心。


連我母親都沒有想到,我從一開始接近謝延就是故意的。


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是繼承了母親血脈的孩子,我與母親同仇敵愾。


我的目標是攀登母輩看望過的風景,而不是被困在籠中執著於美麗和被愛。


這是我畢生的信條,永遠也不會改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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