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個需要我的時刻。
我一定努力努力地趕到,一定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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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比外頭稍微要冷一點,兩個人取了票,周明敘轉身欲走。
喬亦溪:“你去哪?”
“坐著等入場,”周明敘拿著票頓了頓,“不是嗎?”
“不買爆米花?吃的喝的?”喬亦溪持不同觀點,“幹坐著多無聊啊。”
既然喬亦溪提了,那麼就算周明敘平時的確就是“幹坐著的‘無聊’人士”,此刻也遷就她,往爆米花機那邊走去。
買了桶大爆米花,周明敘拿著。
喬亦溪又站在奶茶店前,點了一杯荔枝玫瑰,語罷,回頭問周明敘:“你要不要喝什麼?”
周明敘掃一眼菜單,隨便報了個:“檸檬薄荷吧。”
她點了頭,跟服務員講了他要的那一杯,這才退出來,等待的時候緩聲同他道:“我以為你會選枸杞胖大海。”
周明敘蹙了蹙眉:“有這個?”
他好像沒看到過,奶茶店一般不都是甜飲料?
喬亦溪愕然地抬了抬眼:“你還真想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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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好水和爆米花之後,也到了電影入場時間。
喬亦溪喝著清爽飲料,還一邊從周明敘懷裡的盒子裡抓爆米花吃。
電影的情節其實挺無聊的,不到十分鍾喬亦溪就對著熒幕發表結論:“兇手是女僕。”
周明敘看著伊始鏡頭不超過二十秒的女僕:“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大偵探?喬推了推隱形眼鏡,“女僕。”
周明敘願聞其詳:“怎麼看出來的?”
她抿抿唇,有點不好意思了:“昨天刷影評不小心看到的劇透。”
“…………”
由於看懸疑電影,一開始就知道了兇手,劇情也不是特別的吸引人,所以喬亦溪沒一會就坐不住了。
她坐在椅子上,研究手裡的荔枝玫瑰。
周明敘看了她一眼:“怎麼,兇手留下的線索在你的水裡?”
“沒,”她有點坐不住了,小聲問周明敘,“你的水什麼味兒?好喝嗎?”
周明敘猜她大概是想喝,於是把自己的水拿到她唇前:“嘗嘗不就知道了。”
喬亦溪順勢低頭,銜住吸管喝了兩口。
春天的飲料,也是清清爽爽的味道,檸檬混著薄荷,出奇有點像他給人的感覺。
喝了兩口,喬亦溪感覺到不對了。
她在喝周明敘的水?她在叼著周明敘含過的管子?
這算什麼……確立關系後的第一次間接接吻嗎?
周明敘看她仍在低著頭不動彈,從他這個微偏的角度,能看到她嘴唇的弧度。
喬亦溪正在發呆,忽然感覺到有溫熱手指靠近,扶著管子上抬,似有若無的碰到她下唇線,痒痒的。
“還在喝?”周明敘敲了敲吸管。
喬亦溪趕忙松了口:“喝完了。”
說完這句,她老實地靠回椅背上,捧著自己的水,借著看電影的假動作開始胡思亂想。
周明敘指腹輕搓,方才一瞬撫過她嘴唇的觸感仿佛仍然存在,某人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而後滾滾喉結,喝了口水。
後面的半場電影,二人“心懷鬼胎”,出奇一致的,仿佛沉浸在電影裡。
出去之後,喬亦溪在路邊看到賣東西的小販,這才暫時忘卻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
她指著右手邊:“我想過去看看。”
周明敘陪她過去之後,才發現自己這個決定究竟有多麼離譜。
這居然是個賣小孩玩具的地方,主要販售形象是小豬佩奇和海綿寶寶,而喬亦溪居然也真的買了一個……小豬佩奇的領結。
於是後來回去的那一路上,喬亦溪都試圖把那個領結夾到周明敘衣領上。
“試試……就試試嘛,我看看你適不適合戴領結。”
“別躲啊你,诶诶,這個好看,我保證。”
兩個人鬧到小區裡都渾然不知,當喬父喬母下來丟垃圾的時候,正好目睹這一幕。
喬亦溪挽著周明敘手臂,兩個人有說有笑,自家女兒甚至還像個強盜似的一臉輕佻笑,用手指勾周明敘的衣領。
……
周明敘目視前方,最先發現他們,喬亦溪感受到周明敘發出的某種訊號,一轉頭,正好和自己的母上大人面面相對。
她覺得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
開口之前,及時地把自己放在周明敘衣領上的手收回來,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那個,周明敘衣領上有個線頭,我幫他扯,真的。”
…………
十分鍾後。
六個人端坐在周家的麻將桌邊。
這場由喬亦溪周明敘戀情曝光引發的會晤,參與人員有:周父周母周明敘,喬父喬母喬亦溪。
無人缺席,百分百的出勤率讓喬亦溪感覺這好像是在商量國家的重點軍事戰略。
大家坐了二十分鍾,無人發言。
周母喬母的目光在兩位當事人身上流連,喬父悵然若失地放空,周父抄著手像在等什麼。
又過了五分鍾,周明敘看了眼手表。
“真的有人想發言嗎,我下午還有事。”
四位家長交換了一個一致的目光,而後,周母這才大夢初醒般的憋出一句。
“那……那你們、好好相處,珍惜機會。”
“知道了,”周明敘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喬亦溪看著門口發愣。
這就結束了?
直到周明敘揮手喚她,她才跟著從座位上起來,和他一起走了。
徒留房裡的四個人繼續沉默沉思。
喬母抵了抵額頭:“真是,我這一直幻想的成了現實,怎麼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呢……”
///
下午,喬亦溪被周明敘帶著去戰隊看了一圈。
戰隊有嚴格的時間表,比如幾點起床,幾點訓練,幾點才能結束。
她看了會他們訓練,又在俱樂部外面逛了圈,周明敘就出來吃晚餐了。
他們選擇吃田螺。
等待的時間,喬亦溪問他:“晚上還訓練嗎?”
“嗯,吃完回去打,起碼贏三局才能提前出來。”
喬亦溪“啊”了聲,“那我豈不是要等……”
“不用等,很快我就把他們全殺完了。”
“……”
好,夠強硬,夠霸道,夠牛逼,夠周明敘。
田螺很快上來,喬亦溪戴好手套,準備開始戳這麼個難戳的東西。
周明敘倒是動作很快,輕松就挑出了一個,遞到她嘴邊。
喬亦溪咬掉,咀嚼的時候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我還記得剛碰上沒多久,那天晚上你接我下課,問我要不要吃田螺,我說太難戳了,你就帶我走了。”
“沒想到……”
周明敘挑眉,如流地接道:“沒想到還沒過多久,這人就從帶你走變成了幫你戳。”
吃完東西,周明敘又回去訓練,喬亦溪就在附近的沿江公園散步等他。
喬亦溪散步的時候收到一個截圖,是馬期成發來的,有人和孤刀的微博私信。
那個人說在某某戰隊看到周明敘了,提起之前比賽時周明敘拿了第一而孤刀名落孫山的事,問孤刀還有沒有什麼計劃,日後二人會不會再度pk。
孤刀居然回復了,內容也很簡單:【你是周明敘粉絲?犯不著發這種東西來刺激我,有本事真讓你家主子拿個世界冠軍看看,大學生電競賽算個屁。】
氣急敗壞的,為了罵周明敘連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
喬亦溪問馬期成:【截圖哪來的?】
馬期成:【我朋友發我的,說是刷微博無意間看到的。這孤刀真狠啊,瘋起來連自己都罵。下回我就真發個周明敘世界冠軍的照片送他,看看他能不能氣得當場暈厥。】
喬亦溪又跟馬期成說了兩句,對話結束,她一個人沿著小橋踱步。
這是個新公園,什麼都沒玩過,喬亦溪走走停停,逛完的時候周明敘就出來了。
剩下還有半段路,兩個人一起走了會,沿途周明敘看到了一家小超市,似乎是看到了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糖,買了一盒。
黃色的紙盒包裝,檸檬味的,喬亦溪想,應該還挺好吃的的吧。
畢竟她也沒吃過。
沒走幾步,她實在是累了,找個椅子坐下休息。
“先坐十分鍾再走吧。”
“嗯。”
合著些微蟲鳴,她問:“你們是不是快要比賽了呀?”
在走廊上聽人說的。
周明敘點了點頭:“預選賽,決定能不能去柏林決賽。”
七月底,pgi的總決賽在柏林舉行,各國頂尖戰隊齊聚一處,爭奪獎杯。
“肯定可以的,”她仰頭,看著天幕,“我相信你。”
“多的是訓練很久的戰隊選手,你相信我?”周明敘淡聲,“你對我的喜歡已經到了這麼盲目的程度麼。”
“這才不盲目,這叫有信心,”喬亦溪眨眨眼,還有點恍惚,“感覺還是不太真實。”
周明敘:“什麼不真實?”
“我們談戀愛這件事,”喬亦溪說,“因為以前也老是一起散步一起上下學,所以現在做一樣的事,偶爾會覺得我們好像還和以前的朋友關系差不多,也沒做什麼別的。”
可能是朋友的關系維系得有點久,她還在過渡的適應期,有時候戀愛感很真實,有時候又會恍惚。
譬如以前朋友時期一起逛公園的次數太多,現在又一起逛公園,仿佛昨日重現。
周明敘滿腦子都回蕩著她那句“也沒做什麼別的”。
她還想做什麼別的是吧?
喬亦溪還在看著月亮晃神,忽然,肩膀被人點了一下。
她下意識側頭看他,看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和景,一張放大的臉湊近,周明敘偏頭吻住了她。
公園彌漫著各式各樣的聲音,混雜成一團團的棉花塞進喬亦溪腦子裡。
她覺得這個接吻的感覺……像在吃糖。
他輕輕含住她的唇珠,徐徐吮吸起來,少年嘴唇柔軟,像一顆懸在外頭的軟糖,反復摩挲著她的嘴唇。
一點點,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是他醞釀前奏時一貫的作風。
他剛剛肯定吃過糖了,遞來的吐息都是檸檬糖的甜味兒。
周明敘手掌託住她的脖頸,以方便自己用力。舌尖順著描繪她的唇形,勾過她的唇珠,又掃過她齒列,抵了抵。
伴隨著些微用力,他舌尖掃過她齒關縫隙,因為她緊張得牙關緊咬,他沒有打開。
他略帶薄繭的拇指擦過她耳根,聲音半明半昧地遞到她唇邊,誘哄道。
“你別咬這麼緊。”
後知後覺地,喬亦溪松了松繃緊的肩膀,少年似乎是滿意地低低笑了聲,舌尖撬開她齒關,長驅直入。
喬亦溪覺得自己要是個□□,肯定在他笑的那一刻,已經爆炸了。
她臉頰滾燙,耳根後酥酥麻麻,耳垂剛剛好像是被人獎勵似的揉捏了一下,捏得她頃刻整個人就軟了下來。
周明敘親得綿長,一點點地蠶食掉她的理智,他找到她湿漉漉還企圖閃躲的小舌頭,吞並掉她一點點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