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周家休息了兩天,又得回學校上課。
不過寢室住的安生自在, 除了宿舍條件不太好, 其它的都還算可以忍受。
周四晚上喬亦溪出門買水果,路過學校某條街的時候,發現新開了個遊戲的攤子。
大概是學校最近情侶見長, 讓這些老板們發現了商機。
她心道反正回去也沒啥事幹, 所以就花十五塊買了十支箭。
不遠處有個靶子,遊戲規則也很簡單,射箭,最後看有多少箭中了靶心。
中八個送一個大玩偶,七個是星空燈, 六個是立式鏡子……
喬亦溪氣沉丹田, 緩緩眯了眯眸,向前一定,箭從她手中飛旋而出——
沉悶的一聲響, 是箭上了靶,她還沒來得及看落在了哪一環,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打得好。”
半明半昧,似笑非笑。
喬亦溪回過頭去看,周明敘就插著兜站在她身後,一副悠闲欣賞的樣子。
她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他,問,“你來幹嘛的?”
周明敘揚眉,目光指了指對面網吧,示意自己剛從裡面打完遊戲出來。
她點了點頭,繼而去看自己的箭到底歸屬何處。
Advertisement
扎歪了,離靶心非常遠,差一點就脫靶了。
“……”
“這就是你說的好箭嗎?”她懷疑周明敘眼花了,嘟囔道,“搞得我還真以為我是什麼神射手。”
他垂著眸低笑了一聲:“你的箭和你的槍法一樣。”
“怎麼說。”
“總是能完美避開所有目標點。”
喬亦溪:???
“行,”她點頭,不服輸地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來,你來,世界冠軍你來——”
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周明敘頓了頓,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這時候攤主跑來了:“小姑娘,可不能找別人幫忙喲。”
喬亦溪晃著腦袋往旁邊看了一眼:“那邊不都是兩個人一起嘛?”
攤主愣了下,看看那邊,又看看她和周明敘,這下沒再繼續阻攔,回位置上坐著了。
不遠處隱隱飄來對話,女孩子甜膩的“老公公人家想要星空燈嘛”的聲音遞入耳內,喬亦溪霎時浮了層雞皮疙瘩。
原來是情侶啊。
她剛剛居然還用自己跟人家作比方。
有點虛地看了周明敘一眼,她發現他好像並沒聽到,正在認真遊戲,這才松了口氣。
很快,她也沒再琢磨這個美麗的誤會,而是認真看周明敘射擊。
不得不說,擊殺王就是擊殺王,遊戲給他了很好的基礎,這箭在他手上就跟有靈性一樣乖。
周明敘一共中了七箭,可以得一個星空燈。
大概很少人能中這麼多,老板連燈都沒擺出來,在袋子裡翻了很久才找出一個。
“不錯嘛,厲害呀小伙子。”
老板朝他一邊遞燈一邊誇贊道。
周明敘卻沒抬手,側頭看了喬亦溪一眼,眉抬了抬:“還不接?”
喬亦溪沒想到,指著自己:“給我啊?”
“不然?”他揉揉發頂,“我拿著也沒什麼用。”
恭敬不如從命,她心情頗好地抱著燈回了寢室。
晚上熄燈之後她下來上廁所,無意間摸到星空燈開關,倏然,淺藍色燈光鋪滿牆壁,在上面繪出曼妙星夜,月色交融。
舒然掀開床簾往外看:“我靠,什麼東西這麼好看。”
阮音書揉著眼睛迷迷糊糊,“我還以為眼花了……”
喬亦溪委實也沒想到會突然被這麼個東西美到,還算挺驚喜的,拍照發了個朋友圈。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大佬所贈,有點好看。】
睡前,翻過一堆提示,她發現周明敘點了個贊。
///
周末的時候大家一起開黑打遊戲,她的隊友還是雷打不動的三人——周明敘、馬期成、傅秋。
馬期成從知道周明敘報名了電競賽之後就一直在叨叨,就跟夏天的蚊子似的,嗡嗡嗡在你耳邊吵個不停,偏偏你又打不死。
“我的天啊,你要真是一戰成名,後面豈不是會有戰隊看上你?”
“诶你說,要是真有戰隊跟你籤約,你籤不籤?籤了是不是要休學去打職業?可是你大學這麼好,又不像我們大學這麼水,真要抉擇的話豈不是很難……”
“我給你說,之前也有個直播平臺要籤我去做遊戲主播,但是我看平臺挺小的,就沒答應。”
他一個人在那裡說得特別帶勁,大家應該都沒怎麼聽,喬亦溪在房子裡轉來轉去,聽到腳步聲。
她問周明敘:“你現在不在我樓上吧?”
“不在。”
“樓下呢?”
“也不在。”
周明敘把屏幕轉了轉,很快發現她那有人,隻是他現在在房子四樓,不大方便跳下去。
他強調了聲,“紅色房子裡有人。”
馬期成:“我去看看。”
跑到紅房子樓下,馬期成轉來轉去:“哪呢,人哪呢,我沒見著啊?”
周明敘眼睜睜看到那人丟了個雷,已經端槍準備打喬亦溪了,而馬期成卻還在底下茫然地瞎轉,也沒時間再磨蹭了,直接從天臺跳下去,開鏡瞄準,然後爆頭。
馬期成聽到槍聲後趕緊道:“人死了啊?到底在哪兒呢,這給我一頓找,還沒找到。”
周明敘淡淡地:“眼睛不需要的話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怎麼說話呢!”馬期成咳嗽了聲,“好歹這把我也殺了五個人了好不好。”
又挑釁地問他,“你呢周明敘,殺了幾個?”
周明敘:“十三。”
“……”
這下馬期成終於閉麥:“哦,打擾了。”
喬亦溪往右上角看了眼大家的血條,周明敘的血居然掉了不少。
她問:“剛剛那人打你了嗎?”
“沒有,我從樓上下來摔的血。”
馬期成:“太英勇了,為了拯救隊友不惜跳樓,敘神,你真是個好人。”
周明敘:“滾。”
那周喬亦溪有提琴課,所以周末是待在周家的,本來兩個人還準備打一局,沒料到正欲點準備,一個球團子跳到了她腿上。
蝦餃趴在桌沿,伸爪子去蹭喬亦溪的手,然後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腦袋上放。
她頓時明白了,摸摸蝦餃的頭,跟周明敘說:“你們玩吧,我陪蝦餃玩會。”
馬期成好像又被點著了:“我操,你陪蝦餃玩?那臭東西不撓死你,上回都給我搞出心理陰影來了,又是把我手機往水裡拍又是咬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它老婆。”
“它沒有老婆了,”傅秋提醒道,“它現在是沒有蛋的公貓,已經不配擁有愛情了。”
馬期成頓悟:“對哦,這麼一想我釋懷多了,起碼我有。”
傅秋:“你有蛋不也找不到老婆?”
馬期成:“你個狗東西他娘的說什麼呢?!”
兩個人又開始在隊伍裡槓上了,喬亦溪正在給蝦餃順毛,誰料小東西又伸爪子去打周明敘的手,示意他也不許再玩了。
就這樣,兩個人被一隻貓終止了今晚的遊戲事業,就在桌邊陪它玩。
它似乎很喜歡喬亦溪身上的味道,總是咬她的袖子,周明敘皺著眉迭聲制止,又被喬亦溪搖頭打斷。
她問:“你打遊戲的時候它也經常讓你陪它嗎?”
“那倒沒有,它比較喜歡煩我爸我媽。”
喬亦溪笑:“它好像有點怕你。”
比如有的貓,鬧騰的時候直接瞎踩主人鍵盤,蝦餃就不會,隻是試探性蹭他的手。
“嗯,我平時對它比較嚴,”他闔眸,“但是你在,它膽子好像大了很多。”
由於前一天晚上沒有好好再打一局,第二天一早醒來,她自己進遊戲開了個單排。
一個人打的時候就孤獨多了,既沒有馬期成在旁邊念經,又沒有周明敘的槍聲迭起,她跳了個P城,搜了半天隻撿到一把□□。
這個槍怎麼形容呢,屬於會打的很會打,不會打的就完全是瞎打。
因為它雖然傷害值很高,但是一次隻有一發,打完還要幾秒鍾上彈,如果不能打得很準,是完全比不上□□的。
她正祈禱自己不要遇著人,結果一個轉角就看到敵人,她開了一槍,也不知道中沒中,等槍上彈的時候不意外地被人打死了。
去周明敘房裡喊他起床的時候她還在叨咕:“以後真的不能用□□了,像我這種槍法不準的隻能用子彈多的槍,不然隻能打一槍還打不中,就隻有死……”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周明敘正坐在床上拿手機打遊戲。
而他手上端著的槍,好死不死正是——□□。
他這一局已經快完了,正在從下往上打蹲在樓梯口的人,那人手上一把子彈多傷害又高的AKM,但他居然在冒頭的那一瞬一槍將其打倒。
然後退下去,上彈,再冒頭,周明敘憑借自己超高的臨場反應和控制能力,兩槍就幹掉了對手。
吃雞了。
用□□吃雞。
在喬亦溪的世界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優質菜雞喬亦溪嫉妒得握緊了拳頭:“你對這個遊戲太不尊重了!!”
他笑了聲,正要說什麼,手機鈴聲忽而響起。
是個陌生來電,他本來想掛,但是喬亦溪問:“萬一是快遞呢?”
頓了頓,周明敘轉而接起,等那邊先說話。
“你、你好,我是藝術系環境設計班的姜甜,你是周明敘嗎?聽說你遊戲打的很好,可……可以帶我打嗎?”
喬亦溪回味沉吟,兀自道:“藝術系啊,聽說藝術系漂亮妹子很多。”
這個自報家門的女生也還知道抓重點。
而且姜甜這個名字她還有點熟悉,在系裡應該算比較有名的了。
周明敘停了兩秒,很快回應過去。
“我打遊戲很菜。”
一位用□□吃雞的擊殺王這樣說道,然後掛斷了電話。
喬亦溪:……??
逆向裝逼,最為致命。
她啟了啟唇,抬眉:“你、打遊戲、很菜?”
少年跟著點頭,滿臉誠摯,“嗯。”
就像她跟別人說自己沒有微信手機壞了一樣真誠。
她咬了咬牙:“好。”
周明敘是菜雞,那她連菜雞都不配叫:)
拍了拍手掌,她說:“阿姨今天出去有事,早上吃什麼?”
“外賣啊,”他漫不經心轉了轉手機,“不然還有的選?”
喬亦溪:“你看不起我?”
這下周明敘真的來了興致,眼尾扇開,瞧著她:“你會做?”
她謙虛地掸衣襟,“一般般吧,也就廚壇巨匠的水平。”
他沒忍住笑彎了眼,愜意地眯眸:“那廚壇巨匠去準備吧,我都可以。”
廚壇巨匠退出他房間,不一會,手神秘地背在身後,靜悄悄凱旋。
“你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