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不餓，三明治可以留著當明天的早餐，牛奶貌似是從保溫櫃裡拿出來的，摸著還有點溫熱，池再夏決定睡覺前把它給喝了。
“你昨晚和許會長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進展？”
第二天一大早有課，姜歲歲給池再夏佔好了座，人一過來，她就開始八卦。
池再夏沒睡醒，朝她晃了下三明治，沒精打採道：“這就是進展。”
而後拆了塑料包裝，神遊式吃早餐。
姜歲歲一聽，忍不住刨根究底：“什麼叫這就是進展？他給你買的早餐？進展這麼神速？你們一起過來的？不對啊，剛剛沒有看到他送你進教室。”
本來起床上第一節 課就夠困了，這會姜歲歲在耳邊聒噪，池再夏更是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閉上眼，舉起三明治投降：“行了，別吵，我喝口水再說。”
“你喝，你喝。”
姜歲歲貼心地給她擰開瓶蓋，期待她喝完水，口述呈堂證供。
……
“噢，所以昨晚你們根本就沒有去吃小龍蝦，”聽池再夏說完，姜歲歲想起什麼，“昨晚隔壁寢有人說，回來的時候，撞見宿管部在樓下抓了對打算外宿的小情侶，就是你們吧？”
“咳…咳咳！”池再夏差點被噎死。
“你激動什麼，又不是真的，”姜歲歲無語，“話說你能不能行，直接上啊，我都快急死了！”
池再夏拍拍胸口順了順氣：“急什麼，我自然有我的作戰計劃，再說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他能有多珍惜？”
她說得理直氣壯，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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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關鍵處，還凝望住自己舉起的手，緩慢地從後往前，將手指攥攏至掌心：“一定要讓他不可自拔，情根深種，非我不可！”
“……”談個戀愛而已，需要這麼隆重嗎？
她平日不是說感情有點就行，不用太多，省得分手的時候對方糾纏不休，等在樓下潑硫酸之類的。
這又是不可自拔又是情根深種的……奔著結婚去呀？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眼沉醉在自己完美計劃中的池再夏，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倒沒多說什麼。
很快上課鈴響，老師進來，打斷了池再夏的美好幻想。
這節是語言課，照例要做詞匯聽寫。
兩人詞匯水平大哥不說二哥的，老師中英混報了好幾個，兩人都一動不動。直到報出熟悉的「firm」才火速下筆。
多虧了許定的朋友圈，池再夏難得記住了一個單詞的四種詞性。
聽寫完她還在想，以後談戀愛了，說不定還能讓許定教教她英語，效果一定十分顯著。
上午隻有兩節語言課。
下課後，池再夏和姜歲歲一起，繞去新開的奶茶店買奶茶。
等號的時候，姜歲歲突然靈光一閃，拿出手機看了眼課表，然後用手肘頂了頂池再夏，撺掇道：“欸，許定這會在克己樓上課，你要不要去送送溫暖？”
克己樓就在身後，是平大畢業的知名校友給建院捐贈的教學樓，裡面基本都是建院各班級的專用教室。
“送什麼溫暖，莫名其妙的。”
“哪裡莫名其妙，人家昨晚不是給你買了三明治和牛奶嗎？送杯奶茶禮尚往來，很正常啊。”
“送奶茶正常，但專門查他課表跑到專教送奶茶，你真的覺得正常？”
說得也是。
姜歲歲想了想：“有了，你就說……陪我來找社團的同學，然後在窗外假裝看見他，順便打聲招呼給他送奶茶，這個劇本你能理解吧，主打一個偶遇！”
“……”理解是能理解。
也沒太大毛病。就是有點考驗演技？
這麼一計劃著，池再夏動了心，兩人拿到奶茶，就轉身往克己樓走。
許定他們班專教在克己樓三樓，走到三樓時，姜歲歲要去上個洗手間。於是池再夏留在外面等，順便醞釀醞釀偶遇臺詞。
樓梯往右是洗手間，往左第一間就是許定他們教室。
池再夏等了好一會，見姜歲歲還沒出來，忍不住晃蕩到他們教室後門，往裡偷覷了眼。
他們專教很大，是普通教室的兩倍有餘，每個人都有一張大桌子，桌上堆滿了模型、書籍、丁字尺之類的東西。
老師好像不在……
大家在教室裡隨意走動著，不像在上課的樣子。
池再夏在後門那偷偷摸摸徘徊了一小會，沒找到許定。
正當她思考姜歲歲是不是情報有誤的時候，有人遠遠走來，正準備從前門處進教室。
隔著一整個專教的距離，他停頓幾秒，確認道：“池再夏？”
聽到熟悉的聲音，池再夏一愣，轉頭看見來人，她忍住心虛跑掉的衝動，緩慢且僵硬地站直。
許定上前，垂眼直直望她：“你來找我嗎？”
“不是！”池再夏下意識否認，“我，我那個，我陪姜歲歲來找她社團的同學，她同學好像在樓上。”
她心跳很快，磕巴著說完一句，又補充道：“姜歲歲肚子痛，去洗手間了，我在這裡轉轉，好巧啊……你也在這上課。”
她幹笑兩聲，根本不敢對上許定的視線，沒有彩排全憑臨場不怎麼樣的發揮，這會腦袋已經全然空白。
無言片刻，她才想起此行目的：“哦對了，這個奶茶，還是熱的，給你喝吧。”
他的目光在奶茶上停了會，接過，並道了聲謝。
見她毛茸茸的圍脖快要松開，他想幫她掖好，可手指在身側剛動一下，又忍了回去。
“你的圍脖。”他提醒。
池再夏低頭，噢了聲，心不在焉地整理。
許定安靜注視著她的臉頰，一眨不眨。直到洗手間方向傳來響動，才克制地收回目光。
姜歲歲終於出來了。
池再夏在心裡已經把她給暗罵了一萬遍。但還是親熱地挽了上去，作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勉強扯笑對許定說道：“那就不打擾你上課了，我們先走啦。”
發揮極其失敗。趕緊跑路！
許定目送她半拉半拽著姜歲歲下樓，忽而想起她剛說的「樓上」。
她好像不知道，樓上沒有教室。
垂眸喝了口手中的港式奶茶。
茶味偏重，很甜，也有點澀。
被姜歲歲撺掇著「順路」送完奶茶後，池再夏腳趾抓地，打死也不肯再制造什麼偶遇。
這兩天，隻很安分地在遊戲裡和人保持交流。
神諭的收集任務已經做完了，但還沒能佔出指定卦象。
她這麼衰，如果隻佔晚上那輪，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出，可她早上又起不來……好在明鏡想她所想，主動攬下了早上那輪的佔卜任務。
轉眼周四，他們約定的體檢時間。
一起床，池再夏就收到企鵝消息，說是佔到指定卦象了。
兩人聊了幾句，約定好晚上一起做神諭副本。
她心情很好，出門前，還美美地打扮了一番。
三人在寢室樓下匯合，一道去往醫院。
在醫院前臺出示身份證領體檢表時，前臺護士照例問了句：“已婚還是未婚？”
池再夏：“未婚。”
護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許定，指了指下面一列婦科檢查：“有沒有男朋友？”
池再夏不解：“以前有，分手了，怎麼了嗎？”
“……”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過性生活？”
“沒有。”
許定也不知道女生體檢會被問到這種問題，怔了好一會，聽到「性生活」才反應過來，退後回避。
池再夏多少是有點尷尬。
等姜歲歲拿到體檢表，她朝遠遠回避的許定點了下頭，示意她們先去排隊，然後就拉著姜歲歲一起火速衝往了二樓抽血窗口。
體檢項目繁多，學校安排的全身體檢也沒包含所有項目，許定上前領體檢表時，仔細審視了一番表格內容，想了想，還是咨詢了下兩性健康方面的附加檢查。
前臺護士見怪不怪，直言問道：“要加性徵發育情況和傳染病四項檢查？過性生活前一般是檢查這些。”
“嗯。”
第三十三章
今天過來體檢的人不少，他們按照建議流程做完，已經十一點半。
為了給池再夏和許定留下獨處空間，姜歲歲早在聽說約了小龍蝦那會，就和池再夏商量好，到時候她會找個借口提前開溜。
她要求不高，欠她的小龍蝦以後補上一頓米其林就行。
所以三人離開醫院沒多久，姜歲歲就很巧地接了通電話。
沒說幾句，她掩住手機火急火燎地表示，她吃不了了，有點急事得先走。
許定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打車，她也立馬擺手，讓他們慢慢吃，不用管她。
離吃小龍蝦的地方隻有一步之遙，池再夏心裡猜想。即便某人想要避嫌，這會也不好再提。
果不其然，姜歲歲溜走後，許定沒說什麼，隻和她一起往前走。
這家開在十字路口的店生意很好，有不少學生做完體檢在這聚餐。
小龍蝦上來後，池再夏拿著筷子，特意放緩動作，夾著裡面的配菜魔芋。
她的美甲是前幾天挑了個空闲時候新換的，做了延長，款式還有點復雜，包含貓眼漸變、貼鑽、手繪、暈染腮紅、上魔鏡粉等一系列操作，耗時四個半鍾頭，足夠blingbling，也足夠不方便幹活。
這樣慢動作地晃了兩圈。
許定沒什麼反應，自顧自剝蝦。
這麼閃，看不到？
池再夏很懷疑他是故意視而不見，想了想，幹脆放下筷子直接問道：“許會長，我的指甲有點不方便剝蝦，你能幫我剝兩個嗎？”
許定抬頭，動作略頓，應了聲好。
雖然他剝的蝦，本來就是給她的。
交換到滿滿一碗雪白蝦肉，池再夏心滿意足，有一搭沒一搭地吃了會，又得寸進尺：“許會長，問你個問題。”
問題？
許定擦了下手，認真聽。
“你現在沒有女朋友對吧，那你有女朋友的話，還會給其他女生剝蝦嗎？”
許定靜下幾秒，似乎在思考答案。
“我就是有點好奇，隨便問問。”
他斟酌答道：“一般不會，但如果和女朋友還有她要好的朋友一起吃飯，她的朋友有需要，我也會剝的。”
池再夏噢了聲，點點頭。
聽聽這答案，但凡陸明珠和姜歲歲在場不得立馬給他倆來個包辦婚姻？
他挺懂女生的嘛，還知道要照顧到女朋友閨蜜。池再夏想。
一頓飯吃完，快一點鍾。
兩人下午都有課，看時間也來不及回寢，於是直接散步到了教學樓。
池再夏心情好極了，下午上課就開始盼著晚上回去和他一起完成神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