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書:“……”
沒過多久是阮音書生日,她提前收到了李初瓷寄來的禮物。
是某牌子一塊挺有名的腮紅,紅中偏粉,帶細閃。
收到之後,李初瓷讓她趕緊試試,看看她喜不喜歡。
阮音書在臉頰上試過之後,覺得顏色挺漂亮,又翻過背面習慣性地看了看色號,一串英文印出:asm。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仔細看了一眼,感覺受到了某種震撼。
【這個牌子……色號名稱是這樣的嗎?】她問李初瓷。
李初瓷發來一串大笑的表情包:【是啊,你不知道嗎,nars的名字一直很露骨。】阮音書:【這也太……】
李初瓷又發過來一張圖:【你看它別的腮紅名,也是一樣惹人遐想。】她靠在沙發裡跟李初瓷就這個名字展開了討論,因為太過震撼,完全陷入討論的世界中。
程遲本來在看資料,但見她看得太過投入,就靠過去看了一眼聊天對話,還有腮紅的背面。
這一看,程遲輕輕蹙了蹙眉,以為自己記錯單詞了,還特意重搜了一次。
沒看錯,asm。
高。潮的意思。
……
程遲手撐在她身側:“你買這種東西幹什麼?”
阮音書嚇了一跳,趕緊把腮紅背面握在手裡:“不、不是我買的,初瓷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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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赧得手心滾燙,話都不好意思說了。
居然讓程遲發現她用這種名字的腮紅……
程遲似乎也挺大開眼界:“怎麼起這種名字?”
阮音書皺皺鼻尖:“我哪知道……”
這個問題她也才剛問過李初瓷,李初瓷此刻正好彈來回復:【可能他們設計師眼裡,asm就是這種顏色吧。】程遲瞟了一眼,施施然坐上沙發:“誰說的?”
不久前的場景彌漫上腦海,女孩兒繾綣氲著水霧的眼睫,沾著淚意的眼尾,以及頰邊暈開的酡紅,似水墨畫點染開的海棠,貼著鬢角一路綻開。
阮音書沒懂他在說什麼:“啊?”
“誰說你……”程遲頓了一下,“是這種顏色的?”
她怔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他在說什麼,霎時間像個剛從沸水中撈出的紅蝦子,彎著身子一下跳開:“你在想什麼啊?!”
程少爺似乎還有言要發:“你……唔……”
阮音書急忙俯身捂住他嘴唇,熱得像剛從桑拿房裡蒸出來:“夠了,夠了,別說了程遲……!”
捂了半天,以為把他要說的話捂了回去,阮音書緩緩地松開手,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
某人枕著手臂眯了眯眼。
“你比這個好看多了。”
過了會,似是回位一番,他又舔舔唇角補充一句,神色認真:“是真的。”
“……”
第74章 抱回家
時間說快倒也過得真是快,餘下的兩年時間,保研的阮音書忙的無外乎就是那些:讀些文學書、寫點品鑑以及各種論文。
導師定時會開一次讀書會,也經常錄用阮音書寫的那些東西,發在學校官網或是微信微博裡。
學校公眾號的閱讀量大,加上她寫的又精煉,所以她的文章經常被轉載,還有的轉上了報刊雜志。
後來跟著導師,她慢慢也接到了一些採訪,還有中小型的講座。
如果不出意外,碩博連讀之後,她應該會留在a大當老師。
其實這是很適合她的一個職業,輕松,薪資不錯,更重要的是有意義,她也喜歡。
程遲的手術機器人研發也近了尾聲,聽他說成品還不錯,也算是對得起他的心血了。
要知道他最忙的時候,在研究室連軸轉了整整三天,三天加起來隻睡了六個小時。
所有的研究部分結束,他負責的光學傳感器也是完美適配,餘下的任務就交給市場部去完成,程少爺也能給自己放個小假了。
程老頭子離世前有遺囑,也聯系了律師,親系分到的資產差不多。
但老頭到底還是給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孫子留了三套房子,包括一套別墅,還有一定的遺產。
程遲和程河達成協議,把之前那套房子轉給程河後,還給了足額的赡養費,以保證隻要程河不整出什麼幺蛾子,可以平穩用到晚年。
所有該盡不該盡的義務都盡到,做完這些之後,程遲解開了自己和程河法律上的父子關系。
他終於獲得了完整的自由,也逃離開令自己滿身瘡痍的原生家庭。
至此,他舊的人生結束,新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這兩件大事一出,熱衷於探尋各個渠道八卦的鄧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鄧昊自然是喜不自勝地說要慶祝一下,找來了原來班上關系好的各位,一起去度假區玩一趟,費用由鄧·愛湊熱鬧·小王子自掏腰包。
值得一提的是,鄧昊沒上大學,被趕去家裡的公司做生意,但他改變不大,還是每天嘻嘻哈哈地到處湊熱鬧,上班跟逛商場似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用他自己比較文藝高雅點的說法就是,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可能哪天熱著熱著就回頭是岸了呢。
度假區的遊玩之旅定在周末,一行大約是十來個人,也算熱鬧。
先進去就是找房間放行李,阮音書和李初瓷一間,程遲和鄧昊一間,結果定房間的時候別人都在罵鄧昊。
“人家小情侶好好的,你說你幹嘛要進去摻一腳,我要是程遲我早就打死你了。”
鄧昊:“哦?打死我了誰請客呢?”
“……當我沒說。”
這地方囊括的內容非常多,除了基本的泳池溫泉汗蒸房等等,還有小型的音樂會和簡單的音樂分享,報名就可以進去學一些你想學的樂器。
正式開玩之前,阮音書和程遲在一桌簡單地做了個計劃。
“我們要去泳池還是音樂會?你想去哪,”阮音書看著導覽圖,“不過還是要跟大家的節奏保持一致。”
程遲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面,他隻是以手支頤,眼睑微垂:“你今晚不陪我。”
“是呀,”阮音書也在自說自的,“不過大家好像都想去學樂器看看。”
“沒意思,無聊,”程少爺展望了接下來她可能不在自己身邊的行程,提出了一個想法,“不如我們還是回家吧。”
阮音書:“你說什麼胡話呢,诶,群裡他們發消息了,我們可能還是要去樂器街那邊看看。唔,初瓷說她要報鋼琴的,鄧昊說報吉他的,班長說想報二胡……你呢,你想報什麼?”
程遲眯了眯眼:“我啊……”
阮音書眨了眨眼,眼底鋪開明明晃晃的亮,催促,“嗯,你想報什麼?”
程遲像是想到了什麼,倏爾一笑,腦袋往後仰了仰,手託著揉了把碎發,聲音懶洋洋的。
“想抱你回家。”
阮音書:“……”
無論程少爺多麼不情願,既定的行程是不會再改了,他隻能乖乖留在這兒,而不能抱自己女朋友回家。
阮音書當然玩得高興,畢竟和李初瓷這麼久沒見,平時都靠軟件聊天,現在見了面,當然有說不完的話題。
後來男生有了自己玩的內容,女生們也去了別的地方,她和李初瓷彈了會兒鋼琴,又去做了個spa,就到了晚餐時間。
兩個人不約而同選擇用烤肉解決溫飽。
肉刺啦刺啦地烤著,她們從口紅聊到包,又從包聊到工作,再兜兜轉轉又聊回了高中生涯。
學生時代的美好大約是青檸汽水,搖一搖,從玻璃瓶底哗啦啦湧起氣泡,還有在舌尖爆炸的味道。
李初瓷伸手翻動紙上的培根:“對了,之前我們初中同學聚會,我碰到張牧之了。”
阮音書抬頭看她。
大學是間改造屋,大部分女孩兒進了大學之後都會變好看不少,而初瓷的改變尤為明顯。更重要的是,初瓷找到自己的興趣愛好後明顯自信了,氣質也相應得到抬升。
她五官底子本身不差,好好打理之後,扔進人群裡也能算個小出挑。
此刻說起張牧之的時候,她沒有以前的沮喪和哀憐,頰邊是笑著的,隻是眼底不小心走漏了一點風聲。
阮音書問:“怎麼說?”
“也沒怎麼,就是見了幾面吃過飯。”
“見了幾面?聚會後你們怎麼見的面?”
李初瓷說:“他約的我。”
阮音書愣了一下:“他主動約你了呀?”
“今天也是他送我來的,我原本打算自己搭車來。”
“什麼意思,”阮音書好像領悟到了點什麼:“他……後悔了嗎?”
“不清楚,”李初瓷聳聳肩,“好像是。”
“那你怎麼想的呢?”阮音書問她。
“我不知道,我說我想想。”初瓷推推眼鏡,“畢竟我以為我們早就玩完了。”
兩個人沉默地吃了會,阮音書想了很久,又問:“現在關鍵是,你還喜歡他嗎?”
李初瓷戳戳雞翅:“我倒是想忘,但哪那麼容易就能忘。”
又說:“我在想……”
“嗯?”
“如果我真能看到他想重新追回我的誠意,我就和他試一試。”
誰讓她這些年的念念不忘,終於聽到了回響。
///
次年三月,手術機器人終於如期將要上市,他們給它起名為清落,取自“病愈囊空後,神清木落初”。
發布會的那天特別巧,正好又碰上了阮音書生日。
數不清是程遲陪她的多少個生日。
生日兼發布會的前一天,阮音書一回家就收到了一個匿名蛋糕。
蛋糕是程遲代收的,連寄送人名字都沒問。
她本來不是很想吃,但程遲有話要講:“應該是哪個朋友送你的吧,你不吃明天就不新鮮了,朋友知道了也許會難過?”
“既然是朋友送的,怎麼不告訴我?”
“可能沒時間,想給你個驚喜。”
阮音書被說服,終於拿起叉子,但還是不免有些奇怪:“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吃呢……”
“看放哪裡比較合適。”程遲脫口而出。
阮音書:“啊?什麼?”
“沒什麼,”程遲搖搖頭,“我說再怎麼講也是別人的一份心意,不吃不合適。”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一個為別人著想的人呢。
阮音書挖了一塊蛋糕,正送進嘴裡,程遲攔住。
“你挖的太小了,”他順著她剛剛的方向又往前了一圈,“第一口要從這裡挖這麼大才行。”
阮音書感覺今晚這人怎麼像中蠱了一樣:“為什麼?”
對著她明澈目光,程遲頓了一下,垂眸:“可能是為了表示對食物的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