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的討論最終還是不歡而散,阮母堅信隻要阮音書再往深度勘測,就能發現轉專業的無數弊端和不利,而那時,她也會放棄這個想法。
但阮音書第一次有了那樣的念頭。
她想,當她更深刻了解這個專業之後,一定能找到它與自己更契合的地方。
她要證明給母親看,她喜歡的這一份專業,她將要選擇的這個專業,一定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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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逛完街的時候,她跟程遲說起這個事兒,程遲回答得很斬釘截鐵。
“喜歡就去做,不要在乎他們怎麼看怎麼說。你自己的人生,掌握權在你自己手裡。”
她又問他:“那你呢?你以後念什麼?”
“我?”他笑了笑,“我肯定不轉專業,到時候讀研就往光學的方向吧。”
現在光學的範圍也很廣。
“然後呢?”
“然後再看,隨便弄弄吧。”
她被他隨意的態度驚到:“你不是導師重點培養對象嗎?”
“是啊,那按照他的來我可得死——讀研還得出國,他說幫我安排了一個研究室的進修,我推了。”
“為什麼退了?這麼好的機會啊。”
程遲拍拍她腦袋:“出國啊,又不是一天兩天,大半年的時間都在異國他鄉,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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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話倒也無所謂,但現在她在身邊,他不想跑太遠。
“還遠著呢,你別這麼著急下結論,”阮音書說,“大半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反正又不是讓你現在走,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決定吧,萬一之後的你改了想法呢?”
程遲啞然失笑,不知道是配合還是在哄她:“好——那我先不下定論,到時候再說。”
阮音書滿意地點點頭。
今天逛街逛的有點晚,她想坐地鐵,程遲就同意了。
最後一班地鐵還有一會才來,夜間地鐵站空無一人,安安靜靜的。
阮音書今天買了個兔子發箍,耳朵能折疊,她靠在角落跟程遲講話。
過了會,又百無聊賴地把發箍往下推,兔子耳朵折下來剛好擋住眼睛,遮光度還不錯。
程遲看她自己一個人在那玩兒,兔子耳朵遮住眼睛,像個眼罩,而她一隻手半抬著放頭頂,像是還沒來得及拿下來。
她抿了抿唇,小弧度地笑了,“我看不到你了。”
程遲看過去,隻看到她淺紅唇瓣一張一合,別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嘴唇還在動,在說什麼?好像聽不到。
阮音書還沒來得及說完,忽然另一隻手手腕被人抓住,程遲把她手腕高舉過頭頂,壓在她身後的牆面上。
……???!!!!
她嚇傻了,張嘴正要驚呼,嘴唇忽然被人堵住。
耳朵遮擋住視線,她面前昏昏暗暗,手也被人挾制住按在牆面上,她仿佛失去一切直覺,隻是唇上輾轉的溫度尤為突出,以及他那句低低的、像是淺吟的沙啞嗓音。
“你別搞我了。”
“明知道我忍不住。”
他嗓音很沉,又重又帶一點低靡涼薄的欲,隻一句,她爆炸得快融化。
她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觸覺變得明顯起來。
程遲齒關咬著她嘴唇,或輕或重地吮,她看不到動不了,嚶嚶嗚嗚地開始掙扎,但沒用,反而換來他更兇猛的索求。
他掃蕩走她口腔內所有的空氣,舌尖順著她唇線描摹,生澀又像是一氣呵成。
他知不知道這是在哪啊?他知不知道她現在什麼姿勢啊?
她被親得渾身發顫,感覺又羞又赧,伸出腳尖去踢他。
“你別……鬧,有人、萬一,唔,程……”
他親得混亂又溫柔,毫無章法又循規蹈矩,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唇被人咬著用力。
她往後縮,又被他撈起來。
程遲靠在她耳邊,聲音嘶啞:“沒有人。”
“你今天吃糖了?”
他問完,沒等她回答,又說:“要抓緊時間,不然糖就白吃了。”
“——不能浪費。”
說完,他又俯身含住了她的嘴唇。
第67章 拼命想x7
阮音書總算是明白了。
千萬不能跟程遲講道理,因為他完全不講道理。
而且你也講不贏他。
最後一班地鐵終於在阮音書快缺氧的時候行駛而來,在空蕩的軌道蕩出獵獵風聲。
程遲近乎於失控的理智終於回攏稍許,手上力道松了點,阮音書終於把手從他手心裡抽出來。
男女力量懸殊,她兩隻手腕被他一隻手握著,居然一點動彈的餘地都沒有。
這時候抽出來,手腕還在酸酸漲漲地疼。
她把兔子發箍抬上去,終於又能看清面前的光亮,和程遲近在咫尺的臉頰。
他胸膛仍在起伏,喘息從喉嚨中溢出,有光逆著從他發頂捎落,勾勒出他頸後流暢的線條。
面前這一幕像老舊的香港電影,帶著禁斂的驚豔。
阮音書愣了幾秒後抿抿唇,感覺到了點什麼湿漉漉的東西,這才終於從剛剛近乎於宏大戰鬥的場面中找回自己的意識——
天啊,她怎麼能在深夜的地鐵站……
和程遲幹這種事情????!!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從他的禁錮中逃了出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跺了跺腳,語調裡全是不知所措的緊張和著急。
“……程遲!”
他知不知道這裡有監控的啊,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偏偏這個人面對她的指控,還一點都不不為所動。
程遲低回迂婉地笑了聲,眼角眉梢染上淡淡的悅色,竟還恬不知恥地應道:“嗯,我在。”
“……”
“好了,別傻站著了,”程遲牽著她的手腕往前走,“再不上地鐵就沒車了,之前不是你說想坐地鐵的?”
阮音書氣鼓鼓的,不想認:“不是我。”
她有點暈出租,坐地鐵會舒服很多,誰知道等地鐵的時候被這個混蛋摁在牆上,眼睛和手全部失去掌控權,逃都逃不掉……
她從小循規蹈矩,可自從認識這個人以來,各種危險刺激的事就沒少參與。
地鐵門響了兩聲後關上,最後一班地鐵人不多,車廂有點空,有幾對情侶散散地分布在遠處。
阮音書找了個位置坐下,滿腦子都是剛剛一片漆黑中被人壓住輾轉的吻,現在心還在尚有餘悸的胡亂瞎跳。
程遲坐在她身側,聲音帶了些鼻音:“生什麼氣?你不喜歡我親你?”
“……???”
阮音書沒想到他能問出這種問題,耳垂在燈光下紅的透明泛粉。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會,這才低著頭用力以小奶音強調:“這不是重點!”
“哦,”某人象徵性地揚了揚首,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那也就是說,你沒有不喜歡我親你。”
她更了幾秒,嘴唇鼓了鼓:“……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這個人跟自己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程遲看著她還有點泛紅的眼角,挑眉,笑吟吟問道:“那你說說,重點是什麼?”
“我們這又不是在家,那是地鐵站啊,萬一、萬一有人來了呢,或者車來了你也沒注意,那車上的人不就全看見了嗎?”她秀氣的眉頭蹙起,“而且地鐵站還有監控,你總是什麼都不想就胡鬧。”
“監控沒拍到,”他說,“你以為我是個傻逼,那種狀態下的女朋友能讓別人看到?”
好像她在質疑他的專業性一樣。
面對著越講越有道理的程遲,阮音書:“……”
“可是,”她又吞吞嗓子,“哪有人會這樣……”
用一個那麼狼狽又羞恥的姿勢……
“那樣?”程遲皺了皺眉,旋即反應過來,“我本來沒想的啊,是你非要搞我。”
阮音書感覺自己簡直含冤背鍋:“我什麼時候搞你了?”
“你搞我了啊,你把眼睛一遮,我就隻能看到你嘴唇了。”
過了會,程遲又兀自道:“算了,你遮不遮都一樣。”
反正她隻要站在他旁邊,隨便說什麼都像是在撩撥他。
“再說了,”這人又道,“吃了接吻糖不接吻,你這是在浪費資源。”
又正襟危坐正色曰:“我隻是幫你物盡其用。”
“我沒有吃那個糖呀……”她太委屈了吧,“等等,你怎麼知道那個是氣息糖?”
“你可能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個程序叫拍照識圖,我看你當時表情不太對勁,後來就拍了個照搜了一下,很快就搜出來了。”
“還附贈了食用說明。”
阮音書覺得自己本來就沒多少的臉已經是要丟盡了……
“那個真不是我買的,我室友非給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包裡,”她輕輕嘆息,“而且我真的沒吃。”
“沒事,”程少爺鎮定道,“我吃了,所以也不算浪費,你不用太糾結。”
好在今天珍惜得還不錯,程心甚慰。
阮音書:???
回寢室之後,阮音書還沒遺忘這一茬,回憶起來自己走的時候隻有喬亦溪在寢室,於是問她:“亦溪,你有往我包裡裝什麼嗎?”
喬亦溪正躺在床上敷面膜:“沒有哇,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你們之前給我的那盒糖,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包裡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你自己裝的呢,”喬亦溪說,“你潛意識覺得用得上,所以就裝起來了?”
“應該不會吧……”
“裝都裝進去了,討論這個也沒意義啦,怎麼,難道你用上了嗎?”
她手心滾燙,欲蓋彌彰:“沒沒有。”
“行,那趕緊去洗澡吧,都挺晚的了。”
“嗯,好。”
阮音書拿了衣服,進了洗漱間。
等她進去之後,安靜的寢室傳來響動,老二掀開簾子,問喬亦溪:“亦溪,糖是你給裝的吧?”
喬亦溪取下面膜,一副用心良苦的樣子:“那不然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