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好像都在做夢一樣。
雖然也曾經產生過程遲就是k這樣的猜測,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否決,搞得她自己都要放棄了。
結果現下忽然告訴她猜想是對的,巨大的反差把她弄得有點兒神經衰弱。
程遲不是低調的人,有一點什麼消息全校即刻不脛而走,風風火火傳出個幾大洲。傳言裡的他幾乎無惡不作,是個十成十的紈绔魔王。
可他物理這麼厲害,為什麼沒有人知道?
更何況,程遲是怎麼做到的?平時他從來不考試不聽講不寫題,是怎麼做到對知識點的掌握那麼透徹、思維那麼活泛的?
想了一會,她發現時間不太來得及,就趕緊收了亂七八糟的思索寫作業,直到作業寫完,躺在小床上的時候,這事兒便又反芻上來,佔滿她的腦袋。
雖然滿腦子疑惑,可她卻也很驚喜。
她這人素來能夠分享朋友的情緒,朋友身陷低谷她也跟著擔憂,朋友變得優秀她亦能感同身受那份喜悅。
很多人都覺得程遲就是長得特好看特會打架,但不是的,她在相處中發現了他很多的閃光點,今天,又再加了一個。
原來他……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和朋友站在四下無人的荒漠裡,她覺得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硌得慌,想要撥開沙子一探究竟。
所有人都跟她說不要挖了,不要找了,這麼一個貧瘠之地,你能挖的出來什麼?
可她不聽,執拗地挖呀挖,最後居然真的挖出了一塊寶藏。
寶藏星光點閃,隻是蒙塵了太久太久。
總需要有篤定堅信的人,這塊寶藏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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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一覺之後,阮音書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輕了一大截,大概是某件事情終於得到了答案。
她去班上的時候,看到班長在位置上清東西,桌面上滿滿當當都是裝飾用品。
阮音書眨眼睛:“怎麼,又要分班了嗎?”
“沒啊,”班長說,“怎麼這麼問啊?”
“那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掛燈和氣球呀,我以為又要弄分班晚會了呢。”
“不是,我昨天放學接到一個通知,說是學校最近要辦一個書香文化節,要布置一下,今早我路過文具店,就直接買了一點,先弄著看看。”
“每個班都要參與?”
“那也不至於,出節目活動什麼之類的看自己自願,但是班上都要布置,畢竟是要拍照存檔的。”
阮音書點頭,表示了解了。
她坐下來沒多久,李初瓷也帶著一個小漢堡來了,但她忍了忍,沒有和李初瓷說程遲是k的事。
今兒程遲來得很晚,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才來。
有人靠窗打趣鄧昊:“喲,昊昊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是來準備放學的嗎?”
雖然他們都不敢跟程遲聊天,但是聊鄧昊玩兒還是可以的。
鄧昊龇牙咧嘴,一副超兇的模樣:“我吃多了,準備來這兒散個步就走,行嗎!”
“行行行。”他們笑嘻嘻。
一班這點氛圍倒不錯,雖說程遲和鄧昊怎麼看都跟這個班格格不入,但大家卻並不排斥他們。
不用成績作為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標準,大概是一班學生所真正領先的地方。
程遲坐到位置上,卻覺得哪裡都不太對,抬頭仔細一看,是阮音書不在位置上了。
她一貫把自己的位置當自己的家,很少有他來了看到她不在的情況。
他往角落裡瞥了一眼,很快瞧見了角落裡的三個人。
阮音書、趙平還有福賢,三個人正坐在一起討論,仔細聽,能聽清是討論物理。
物理?
程遲眯了眯眼。
很好,物理。
以前在那個教室也是這撥人馬,雖然他不在現場,但總是能感覺到持續被需要著,隻要是扔了紙飛機下去,底下立刻就有問題上來,好像一直在等他,而他是那個救世主。
就算是比賽結束了,阮音書有了大問題還是第一個想著要往新教室跑,今天怎麼有這個闲情雅致跑去角落討論了?
前幾天不還是新教室常駐來賓,還問他要不要吃飯團,一口一個感謝寫的那叫一個甜?
昨天他才被這聰明的課代表扒了個精光,今天就第一次有了一種被置身事外的感覺。
感覺自己被忽視的程少爺頗為不爽地點了點頭,行吧。
鄧昊看了他一眼,本來還想說話的,沒敢說出口。
過了一會兒,幾個人一起嘆息一聲,然後搖搖頭,各自回位置了,頗有點一拍兩散的意味。
阮音書往回走的時候,發現程遲在位置上,眼睛亮了一下。
這個題三個人討論好久還是卡住,她有點想問問程遲的意見。
於是程遲就看到她把卷子和筆壓在桌上,然後鬼鬼祟祟地往旁邊看了一眼,就在他以為她要幹什麼見不得人勾當的時候——
她一轉身,步履輕輕地……朝他走了過來?
阮音書雖然知道他是k,他自己也承認,可他似乎不願讓別人知道。
而且這事兒看起來並非玩笑和惡作劇,其中原因甚至連她都不告訴,那她就更應該替他保守秘密。
尊重別人的想法是件很重要的事兒,所以阮音書隻是小聲湊到他耳邊:“今天放學留一下嗎?或者明天中午……?”
少女氣息輕軟香甜,霧一樣鑽進他耳朵裡,又痒又麻。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嗽兩聲,似乎想證明自己並不心虛,抬高了音量:“怎麼,今天檢查我背書?”
她一愣,“也行。”
又悄悄比了個手勢:“我可以教你你不會的,那你也……那個什麼我……可以嗎?”
程遲沒繃住,笑開,隨意又“聽話”:“行啊,都可以,都聽課代表安排。”
阮音書點頭,滿意地回位置上了。
雖然知道了什麼,但她卻並沒有走漏一點風聲,問他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一點敏。感詞都不提,很細心,也很貼心。
他能感覺到她那種單純到冒著傻的氣質了。
下課的時候程遲起身,鄧昊以為他要走了:“你怎麼一聲不吭?你要拋下我了?你去哪!遲爾康,不要丟下我!”
程遲額角一跳:“老子去他媽廁所,你也要一起?”
鄧昊:“一起吧。”
“……”
路上,走廊上沒幾個人,鄧昊想起上節課的事,禁不住問道:“我們等下去吃川菜嗎?可是你剛剛是不是答應阮音書什麼了?”
“吃什麼吃,”程遲眼睑都不抬,“你們腦子裡除了吃還有什麼?”
鄧昊:???
不他媽是你自己想去的嗎?!
鄧昊撓撓腦袋:“為啥課代表隻是稀裡糊塗給你比了一串亂七八糟的,我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你就答應留下來背書了?你是抖m嗎哥?”
“還有,你們倆最近神神秘秘幹什麼呢?上次籃球場你明明不在,要我幫你說謊,好,我說了,她一直問我你到底在不在,我說在啊,其實你在個屁!你跑哪去了!”
“還有那次飯團,你全程就沒多少時間在打球,動不動玩消失,還能看得到阮音書拿了幾個飯團?你開天眼了啊?”
鄧昊越說越激動:“今天也是,我總覺得你們倆是背著人在幹什麼,我還總得幫你圓話。”
“等會我要是自己去吃川菜,肯定也這樣,別人問我為啥你不來,我總不能說程遲背書去了吧?”
“她的事也不緊急啊我覺著,你怎麼老為她放棄自己原來的計劃呢?她就這麼重要啊?”
一句話湧上腦海,鄧昊不管了不想了不要不快樂,一鼓作氣脫口而出——
“你他媽的……不會是喜歡上阮音書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沙雕基友鄧昊不是一語道破天機呢:)
第36章 繼續想x6
程遲定頭,來回覷他一眼,全身上下立時迸出一種“你找死嗎”的氣場。
鄧昊抖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剛脫口而出了什麼。
完蛋了死定了,他居然敢在這兒妄加揣測程遲的喜好了。
程遲看他低頭認慫,轉身,手還是放在口袋裡:“看來讓你少吃點川菜是正確的決定。”
鄧昊:“為啥???”
“腦子辣麻了容易智商下降。”
“……”這是哪裡來的破研究?
程遲又仿佛頓悟般抬抬眼:“哦,智商這東西你本來也沒有太多,誤解你了。吃吧,沒事兒,不就是零和負的區別。”
“……”
對於鄧昊那個問題,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似乎鄧昊說的是個屁話,沒有任何值得他回答的意義。
洗手的時候,鄧昊看著哗哗的水流,又想起了自己那句話——
你他媽的……不會是喜歡上阮音書了吧?
一個字也不多,一個字也不少。
犀利的問題中加入恰到好處的髒話緩和,看似輕松的語調裡帶著發人深省的提問,快速出口的同時又有強調重點的停頓。
簡單粗暴中不失優雅,優雅中不乏情調,情調中又摻雜著些許藝術……
非常精妙了。
妙哉!強矣!鄧昊巍巍然!!
其實鄧昊這幾天心裡一直堵得慌,就好像一個事兒塞在胸口,怎麼想都想不通。
可剛剛頭腦發熱隨口飚出的那句話,卻恰到好處地讓他茅塞頓開——
他這段時間在想的,可不就是這個嗎?!
作為哥們,他目睹過程遲非常多的生活細節,程遲第一次為女孩子浪費時間、第一次載女生上自己的寶貝機車、第一次過高的關注度……
這麼多龐大新奇的首次,女主角都是同一個人。
他潛意識裡早就覺得不對,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後知後覺,終於把這事兒往圍觀群眾最喜聞樂見的“喜歡”上靠攏了。
畢竟程遲喜歡一個人這種事,發生的概率就跟原。子。彈炸地球一樣小,不到原。子。彈快被引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媽真的。
他想著,這麼想就這麼說了:“我跟你說,我最近老覺得有什麼不得勁的,總想問你什麼,但又不知道問你什麼。”
程遲嗤聲:“你自己是個弱智還要怪我?”
“不是的,但我剛剛知道我最近在想什麼了。”鄧昊咬咬牙,正色道,“這次是認真的,我認真問你,你是對課代表有興趣了麼?”
鄧昊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緊張起來了,屏住呼吸看向程遲,後者緩淡地掃他一眼,而後幽然掀開雙唇,鄧昊豎起耳朵——
“你認真個屁。”
“……???”
鄧昊:“我日我真的是認真的!!”
“管你認不認真,關我屁事。”
程遲說完,沒理他,徑自往前走去,靠自己的“四字箴言”化解了這一切。
鄧昊沒臉沒皮:“別走啊,你到底是不想回答呢還是不知道咋回答呢?畢竟我一開始也覺得可能你太久沒見到過乖小孩了,發發玩心逗一下也正常,畢竟跟我們兩個世界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