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感覺快解完了,就索性一口氣弄完。”
阮音書手握拳揉了揉眼睛,長睫打著卷兒,聲音軟乎乎的:“初瓷,我真的好困啊。”
李初瓷拍拍她桌子:“你先睡會兒吧,老師來了我喊你。”
“嗯。”
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阮音書就伏在桌面上,困意襲來。
早自習一般沒有老師檢查,阮音書睡了快半個小時,第一節課鈴起她沒聽到,是被李初瓷推醒的。
起身拿書本的時候她後悔地想,早知道應該上午請假回去睡一覺的。
但她好像天生有什麼特殊技能似的,但凡老師開始講題,她的神思又恢復到了清醒狀態,下課的時候再見縫插針地睡一會兒。
一上午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一大半,幸好最後一節是自習課,阮音書終於可以補個長一點兒的覺。
自習課開著燈,大家都各忙各的,阮音書覺得教室裡面有點亮,就把紙巾疊了幾層,蓋到眼睛上,這才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突如其來的抽離感弄醒的。
迷蒙地睜開眼睛,面前還是霧的,她又眨了兩下,這才看到一張臉。
一張熟悉的,精致的,幾乎找不到毛孔的,輪廓分明的臉。
程遲挑了挑眉,一隻手臂撐在她桌側,兩指間還拿著她蓋眼睛的紙巾,漫無目的地晃動了一下:“好啊,課代表居然上課睡覺。”
她腦子鈍鈍的,花了幾秒的功夫才後知後覺地開口:“……誰上課睡覺了?”
“你啊,”他一副看著罪魁禍首的樣子,把紙巾在她面前展開,活脫州官詢問犯人的樣子,“證據都在,你還想狡辯?”
Advertisement
程遲彎著眼,笑看她。
阮音書伸手就想搶他手裡的紙巾:“你還我。”
“不僅知法犯法,還想銷毀證據?”他把雙手背到身後,“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課代表膽子這麼大。”
“誰知法犯法了,你不要胡說好不好,”阮音書抬頭看課表,“這是自習課。”
“自習課就不算上課了?隻要心裡有課,時時刻刻都應該約束自己,而不應該借這種名義給自己找借口。”
程遲搖搖頭,意味不明地嘖一聲:“上課睡覺居然還是年級第一,說出去真不知道別人怎麼羨慕。”
“……”
這人不僅胡說的時候特別無賴,講道理的時候怎麼也這麼無賴啊?
阮音書深吸一口氣:“你課上睡覺還不多嗎?”
他好像是早有預料似的,挑眉道:“你現在墮落到把自己和我歸為一類人了?”
她哽了一下:??
後面的李初瓷噗一下笑出聲來,拉拉阮音書:“好了,你別和他說了,你說不過的。”
阮音書終於找到自己的陣線,無不附和地點頭:“確實說不過,他一點兒也不講道理。”
“講道理沒用,”程遲散漫又輕飄,“能贏就行。”
阮音書直接不想理她,問李初瓷:“下課了嗎?”
“嗯,下了,出去吃飯吧,”李初瓷問,“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吃……”
“吃枕頭酥吧,”這人倒率先給她提起了建議,“睡覺墊個枕頭會比較舒服。”
“……”
///
跟李初瓷在外面吃了午飯,阮音書走在路上,隨口提起:“中午再睡一會兒狀態應該會好吧,就是班上一點半才熄燈,我睡覺又喜歡暗一點。好糾結。”
“買個眼罩不就行了嗎?”李初瓷往文具店裡一指,“好多u型枕跟眼罩一起賣,你買個枕頭,剛好睡覺也能比較舒服。”
阮音書覺得她說的在理,於是兩個人又往文具店去了。
阮音書正在選枕頭,順帶著把一套的眼罩買出來,正墊著腳一個個選過去的時候,撥開枕頭往一邊推,居然在空隙裡看到了程遲。
他正在選耳機,背影瞧起來挺寬闊,肩線平直,觀賞性極強。
選好耳機,他一回頭,也看到了在選枕頭的阮音書,倒是停了幾秒,這才道:“這麼聽話,真的來買枕頭了?”
阮音書扯扯一邊的眼罩:“少自作多情了,我買旁邊的眼罩的。”
“買哪個?”
她抬頭,看向上面一格,隨手指了指:“這個吧。”
程遲點點頭,走過來,假意是在幫她,實際上卻是抽出來,放到她拿不到的更高的一格上。
阮音書抿抿唇,飛速從面前格子裡抽出一個,鼻尖皺了皺,第一次醞釀出一點鬼馬的可愛:“我騙你的,我要的是這個。”
再然後,程遲就看到她抱著自己的小抱枕,得意洋洋地去結賬了。
後來中午阮音書睡得不錯,勉強撐過了下午,一放學就趕緊收拾了回家,打算做完作業就去睡覺。
吃飯的時候阮父問:“昨晚怎麼一晚沒回?”
她捏著筷子夾青菜:“我們算到早上六點半才算完,所以沒回來。”
“晚上沒睡覺啊?!”
“嗯。”
“那今晚趕緊早點睡吧,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不要為了別的熬壞自己的身體,那是劃不來的……”
阮母見他又開始叨叨叨,趕緊說:“她也偶爾才這樣的,畢竟比賽重要,趕時間。”
“什麼比賽值得這麼拼啊?”阮父哼一聲,“就算再好的比賽,熬壞我女兒的身體也是不好的,我花多少心血培養出來的呢。”
阮母笑眯眯,“聽說他們完成的挺快,運氣好應該能拿獎的。”
阮音書心裡其實沒有很大的波瀾,也沒有具體的值或不值,隻是覺得大家付出了這麼多,應該能得到等值的回報吧?
“什麼時候出結果啊音書?”
“應該快了,等前三名確定就會公布了,一周之內吧。”
那天晚上阮音書九點就睡了,一直睡到早晨六點半,開始洗漱,準備去上課。
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喬瑤難得地來了,喊停了一下早讀:“同學們停一下,學校今早發了個通知,說是最近一個月有檢查,所以自習課也要有一個人來管紀律,就坐在講臺上,做作業什麼的都行。”
“大家看看自己想不想試試,或者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推一下。想做的可以去找班長登記,我稍後會選。”
說完這句話喬瑤便離開了,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班長四處“走訪”詢問:“有沒有人想上去管自習課啊?”
走到程遲旁邊的時候,班長笑了聲,鄧昊也闲得無聊,特別八婆地湊過去問程遲:“怎麼樣,遲哥,想不想管一管自習課?你那地獄使者一樣的臉,我保證一上去,震懾全場……”
程遲抄著手,很淡地笑了聲:“也行啊。”
忽然聽到肯定回答的鄧昊:???????????
“你說什麼呢……玩兒我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啊,”他手肘支在桌面上,若有似無地前傾,“自習課上睡覺這種事,我最愛管了。”
阮音書:……?
作者有話要說: 程遲:以公謀私這種事,我最他媽喜歡了:)
第21章 還在想x1
下午的最後一節正好是自習課。
阮音書本來以為程遲上午說的話是好玩兒,但是沒想到班長真的記了他的名字,而老師也真的從那麼多人裡面,選了他。
真是匪夷所思。
自習課開始之前,班長特意找到程遲,語調裡有難掩的驚詫和歡欣:“沒想到老師真的選了你哈哈哈哈,她說第一次看你主動給班上做事,感覺不能磨滅你的激情,也希望你認真對待……哈哈哈哈!”
“給你本子和筆,如果有表現不乖的就記名字在本子上——但是我們班應該沒有不聽話的吧。”
說到最後,班長也繃不住地笑了,“說真的,突然嗎兄弟?”
程遲聲音很低:“還好。”
“我覺得喬瑤是怕沒有選程遲,程遲殺到辦公室去揍她吧。”鄧昊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分析。
程遲懶洋洋眄他一眼,“我不打女人。”
“你是不打女人,你隻會揍我。”鄧昊委屈巴巴。
“你是女人?”程遲懶得跟他多說,“一整天就喜歡說些屁話。”
上課鈴打響,鄧昊又準備說點什麼,被程遲輕飄飄的一句話噎了回去。
程遲筆尖輕敲硬皮簿:“再說話記名字。”
“……”
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手挺快啊程少爺。
目送程遲拿著手機走上講臺,鄧昊掀著嘴唇腹誹。
阮音書手伸到一邊去拿橡皮,側眸也正好看到走上講臺的程遲,手裡還吊兒郎當地拎了個本子。
她拿起橡皮擦幹淨立體幾何上多餘的線條,忽然像反應過來似的,又往講臺上看了一眼。
一般去講臺上坐著管紀律的班委,都會順便帶著作業上去做,一方面是起一個好的表率作用,第二個方面……老師來檢查了,也會覺得班風好一些。
阮音書確認了幾秒,才肯定他手上那個黑色的物體,確實是手機。
跑上去監督自習課,自己卻橫著手機在上頭明目張膽打遊戲,縱橫古今,這是她看到的第一例。
太囂張了吧,制霸人設果然永不崩塌。
程遲手指修長,食指搭在手機側邊,無名指骨節託住手機下側,皺著眉低垂眼睑,戾氣很重地認真遊戲。
阮音書低嘆一聲,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本子上,開始思考這道立體幾何的其它解法。
很顯然李初瓷也在解今天數學作業裡的那道題,一邊畫線一邊嘟囔:“隻要我畫的輔助線夠多,立幾王者就會屬於我。”
到最後,又聽李初瓷哎呀一聲:“糟了,輔助線太多了,我已經看不清了。”
阮音書哭笑不得地看過去,“你試著連af和dm呢?”
“我試試。”
李初瓷拿起橡皮開始擦掉自己方才畫的輔助線,橡皮的碎渣淌了小半個本子。
早已見怪不怪,李初瓷開始清理桌上的橡皮屑:“擦線一分鍾,收拾三小時。”
阮音書手伸到自己書包裡摸索,“你等等,我有個東西給你。”
摸了半天,她終於找到自己帶來的那個迷你桌面潔塵器。
拳頭大小的東西被拿出來,是個小車子的模樣,透明外殼,裡面還有兩把小刷子似的東西。
李初瓷小聲問:“這是啥?”
“清理桌面的。”
阮音書給她做示範,小車子在滿是橡皮屑的本子上來回推了兩道,所過之處立刻幹淨了起來。
這潔塵器裡有兩個小刷子,車子前後推移的時候刷子跟著滾動清掃,然後把垃圾掃到後面的小儲備盒裡。
李初瓷接過,車輪在本面上行了幾圈兒,本子上已經看不到什麼灰屑了。
她滾著車輪問:“還挺好玩兒的,你在哪裡買的啊?”
“網上買的,上次看到覺得還挺有用的,免得把灰屑弄的到處都是。”
加上這小東西清新漂亮,好看又新鮮的東西總能提升她日常學習的幸福指數,她向來無法抗拒,於是就直接下單了。
“鏈接發我,我到時候也買一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