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洲:給我來十斤。
齊帆:二十斤打不打折?話說回來,在海邊幹嘛披個披肩?求泳照!
林軟刷新一下竟然看到,周漾也在底下湊熱鬧。
周漾;我要八十三斤
林軟騰地一下就臉紅了,他不要臉!
她盯著這幾個字一直看,雖然知道是開玩笑還是忍不住臉紅。
再刷新能看到有人問:“為什麼是八十三斤?”
不過評論太多,很快就被淹沒,周漾也沒有回答。
可林軟知道,那是因為她最新一次體檢稱重就是八十三啊!
想到這,林軟又臉紅到不行,在沙灘上蹦跶了兩圈。不知出於什麼緣由,她做賊心虛的,把李曉薇這條朋友圈給截圖下來。
很快,周漾就單敲了她的微信,問她玩得開不開心。
她回答說還好,然後想起剛剛和李曉薇視頻,就壯著膽子問了句,“你方便視頻通話嗎?我可以給你看大海。”
她問完,周漾的視頻邀請就撥過來了。
林軟小心髒撲通撲通跳,整理好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按下接通。
視頻那頭的周漾似乎是在機房,林軟一問,還真是。
隻見周漾邊說話邊起身,拿著手機,似乎是走到了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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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軟就站在沙灘上,背對著海,時不時往後望:“這邊海水很通透,你看到那邊的香蕉船了嗎?我也好想坐,可是我媽媽不讓。”
周漾笑出聲,背倚著窗臺,手肘隨意搭在上面。
他那邊陽光很好,天光照耀下,他的眉目在視頻中似乎又添了幾分帥氣,尤其是他挑唇笑的時候,半露一排整齊瑩潤的牙齒,林軟突然生出一種大膽的想法——她想湊到手機上親一下。
當然,她有賊心沒賊膽。
隻聽視頻那頭周漾說道:“香蕉船你就別玩了,你膽子小成那樣,肯定得吐。浮潛還不錯,你有去浮潛嗎?”
“還沒有,明天去。”
“嗯,還有看海豚啊,夜間垂釣,這些都比較適合你,太刺激的你就別玩了,以前你……”
“以前什麼?”林軟聽到一半沒聽到下文,有點疑惑。
“我是說……你之前漂流都怕。”
那不是對漂流不了解嘛,林軟很快轉移話題。
周漾也在心底松了口氣,他差點就把初中春遊時,看到林軟從大擺錘上下來一直嘔吐的事說了出來。
和周漾聊天,林軟不知不覺心情都好了很多,她一步三跳,很是雀躍。
“欸,你小心點——”
“啊!”
周漾視頻那頭提醒的話音還未落下,林軟就被一陣上湧的海浪拍打,噗通一聲坐到地上。
她傻乎乎的坐著。
周漾提著的心在見到鏡頭平靜下來後也落了地,他隻見林軟望向遠方,可憐兮兮說了句:“周漾,我的洞洞鞋又飄走了……”
“噗!”
林軟本來沒想下水,泳衣和明天出去玩要用的披肩都被海水打湿,鞋子也打了水漂,她委屈死了,周漾還要在視頻那頭對她進行無情的嘲笑。一氣之下,她單方面結束了視頻通話。
***
傍晚夕陽西下,映在天邊深深淺淺的昏黃似是一副天然而成的油畫,海水也開始泛起靈金色的光澤。
此時海灘熱鬧,林軟換好衣服出來,找了一小塊空地,在被海水衝刷的沙灘上悄咪咪的寫字。
寫完,她拍了張照。
不遠處童芳芳和林茂過來找她,她情急之下想用撥亂沙子,卻又想到動作太大會過分明顯。
好在突然一陣海浪上湧,剛好淹沒字跡,衝刷一次之後,字跡淺淡了不少,林軟沒去管自己名字,隻不著痕跡的踩在另外四個字上,來回走動,將其抹平。
第33章 PAGE 33
隨著夏末梧桐的輕輕拍打, 南城悄然步入九月, 南城一中也迎來了新的學年。
烈日驕陽炙烤大地,林軟躲在樹下靜靜立著, 行李箱的轱轆聲在耳畔此起彼伏, 一張張嶄新又陌生的面孔從眼前晃過。
不知不覺,她已經是高二的學姐了。
看著入學新生像無頭蒼蠅一樣去找分班名單, 東問西問才知道寢室樓不在學校, 和同一個班的新同學拘謹的打招呼。
這些自己曾走過的路,又有人重復一遍,林軟的心情很是微妙。好像一晃眼, 就看到了去年今日的自己。
她抬頭去看第三教學樓。再過一年,她就會搬到那裡。也不知道明年今日, 心情又是怎樣。
三教是高三的教學樓, 也是一中最安靜的地方。
從三教出來的學長學姐大多行色匆匆,手裡揣著小詞典,口中念念有詞。他們似乎都沒有好好抬頭看過天空, 不知道天藍不藍,也不知道雲朵的形狀。
還有一年。
不對,是隻有一年。
隻有一年,她也將成為其中一員。
想到這, 心情莫名壓抑。
好像所有學生都本能的,對高三有一種畏懼。畏懼書山題海,畏懼無止境的考試,畏懼最終得不到滿意的結果。
林軟看了會兒,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往二教走去。
***
高二比高一要早開學一周,這周新生入學,他們已經上過一周的課了。
林軟不太習慣新的班級。不習慣沒有空調,不習慣上課回答問題時沒有人給她遞話筒,不習慣一下課整層樓的吵吵鬧鬧,更不習慣……沒有周漾當她同桌。
她現在的同桌是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話很少,每天都在埋頭整理筆記。
林軟話也很少。
她本來就不是熱情又主動的人,以前在初中,她的好朋友就隻有蕭瀟。
那時所在的初中十五班是年級倒數墊底的班級,烏煙瘴氣,小團體特別多。林軟和同學們相處得不鹹不淡,整體的班級關系也比較疏離。
最明顯的就是,畢業之後,十五班沒再組織過聚會。
這樣算起來,直播班應該是她呆過最溫暖的班級了。
雖然也會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發生,但在直播班,有周漾做同桌,認識了顧雙雙和李曉薇兩個好朋友,老師都很可愛,班上還有一群活寶。
想起這些,她就會覺得很暖心。
高二分到五班,她唯一的安慰就是,還和李曉薇一個班級,兩人也還住在一個寢室。隻不過寢室從高一的四人間變成了十二人間的大寢。
想起寢室,林軟就覺得有些頭疼。
也許是因為寢室同學不是來自一個班級,又也許是因為人多的地方矛盾就多,總之入住一個禮拜,她們寢室的不和諧整層樓都知道了。
晚自習回去,還未走至拐角,就聽她們寢室內傳出兩個女生的爭吵,還有大力的摔門聲。
林軟和李曉薇下意識對視了一眼,放輕腳步。
一進寢,裡頭果然吵得不可開交。她倆隻當自己是透明人,小心翼翼挨著邊邊走,回到自己床位收拾衣物,準備洗澡。
“你天天打電話秀恩愛你還有理了?不會去外面打啊!”女生將書重重摔在桌上,仰頭衝著靠門邊那張床上的女生大喊。
床上女生散開馬尾,毫不示弱的回懟,語氣中還帶著不屑:“我打我的電話秀我的恩愛關你屁事啊,聲音已經這麼小了就你逼事兒多!寢室十幾個人都沒見被吵著了你這順風耳可不得了,合著你是不是想把沒考第一的事賴我身上啊!”
床上的馬尾女生是四班的鋼琴藝術生,似乎高一時期就在年級裡很出名,特別愛玩,據傳男女關系還很混亂。
林軟高一就聽人說過好幾次,這個女生叫童月。直到和她分在一個寢室,林軟才將人名與臉對上。
而摔書的女生是文科實驗班八班的學霸叢佳慧,脾氣很爆,說話也直。
才同寢一周,兩人矛盾就數次升級,連宿管老師都被驚動了兩次。
隻是寢室一時又沒有可換的餘地,兩人吵吵鬧鬧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歇。
這會兒,童月剛一回懟,叢佳慧就炸了,“童月你要不要臉啊,影響別人學習你怎麼就這麼理直氣壯,一天到晚打電話誰想聽你秀恩愛聽你說那些不要臉的事!你惡不惡心?聽說你那男朋友還和十九中的一個女的搞過吧,你那男朋友誰要啊,倒貼都沒人要!”
童月毫不示弱,抄起枕頭就往下扔,“叢佳慧,誰不要臉?誰惡心?誰要倒貼你?也不拿塊鏡子照照你自個兒什麼樣!又矮又胖一屁股下去多敦實啊豬都能被你坐死了!鏡片比啤酒瓶底還厚,就隻比你臉皮稍微薄那麼一點!”
兩人說話越來越過分了,叢佳慧滿臉漲紅,還要上去和童月打架。
眼看戰況升級,林軟心驚膽戰,心想著是不是該勸一下,
李曉薇拉著她往洗漱臺那邊走,比了噓聲的手勢。
童月和叢佳慧兩人你來我往唾沫橫飛互不相讓,兩人同班的女生還上前勸。當然,也就是象徵性的意思意思,才一周,大家本來就不太熟,這兩人還沒個消停,大家都煩了。
沒一會兒,勸架的女生也各自散開做自己的事情。
她倆吵也吵不出個結果,在宿管老師來之前,又偃旗息鼓。
***
晚上熄燈,林軟躺在床上,面對著牆壁,怎麼也睡不著。
兩人的爭吵還在耳邊嗡嗡嗡的回放,這樣每天上演一次的鬧劇讓她覺得很疲憊。
其實大家都不喜歡童月,但除了叢佳慧,其他人都沒有跟她吵過。因為下意識的不想跟年級裡有名的混混女生扯上太多關系,也不想因為小事鬧得面紅耳赤。
但發生爭執時沒人幫叢佳慧,因為叢佳慧在寢室言語之間都是對普通班的看不起,自己還極其不注意個人衛生,大家也不怎麼喜歡。
高二才過去一周,林軟卻覺得已經經歷了漫長的一學期。
她一周都處在這種極度不適應的低落之中,也一周都沒有見到周漾,甚至沒有用手機聯系。
周漾開學的第一周就參加集訓去了,全封閉式的,不讓通訊。
聽說他們競賽班裡,不同種類的競賽都會有多次大大小小的集訓,也會有用來試煉的多次比賽。競賽班的學生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都不會在教室上課。
林軟這才發現,這一年她能見到周漾的機會其實很少很少。
尤其在得知競賽對他的重要性後,林軟也覺得,自己不應該經常去打擾他。
***
心事太多,一夜無眠。
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林軟眼底掛著淡淡的烏青,臉色也有些蒼白。
今天有體育課。
高二的體育課與高一不同,可以自行選擇感興趣的項目,然後年級裡選擇同一個項目的學生一起上課。
林軟想,周漾肯定會選擇羽毛球,於是毫不猶豫的在羽毛球後劃了勾勾。
話說回來,他們集訓應該回來了才對,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上體育課。
想到這,林軟才打起一點兒精神。
下午兩點,太陽明晃晃。
林軟和李曉薇沿著林蔭小道往體育館走,一路林軟都在不停張望。
得虧她們選的是羽毛球,可以在體育館上室內課。
有些項目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大豔陽天也要在烈日下曝曬,甚至還要跑圈熱身。
進體育館後,林軟有些緊張,因為她沒有看到周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