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姚月忍不住了,雙手捧著臉低著頭:“啊啊啊啊啊啊啊——”
舒甜又被嚇了一跳。
她胳膊還搭在姚月脖子上,順勢伸手捂住她的嘴,於是“啊啊啊啊啊”變成了“嗚嗚嗚嗚嗚”。
十幾秒之後,姚月最後平靜下來。
她的笑卻不怎麼平靜,本來挺小的嘴巴挺大的眼睛,現在嘴快咧裂了,眼成了一條縫。
她說:“昨天我問了體委,江譯報了運動會,短跑。”
“……………”
舒甜看著說完這句話就又開始捂臉尖叫的女生,腳下生根一樣地愣在原地。
話說的都沒毛病。
時間全對的上。
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說,這隻是巧合。
江譯……喜歡她?
昨晚上的記憶不用怎麼回憶,都直接往腦子裡爭先恐後地鑽。
他說,突然不想讓你走了。
他說,你記得我們在這親過嗎,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幫你回憶一下。
Advertisement
他說,頭發不湿,你就不會感冒。
他親了她,他脫了衣服把她的頭蓋起來,打橫把她抱到小區又上樓。
雖然是在醉酒後做的,他神智不清。
但是——
但神智不清的人做出的舉動,會不會,是下意識呢?
會不會是,他平時就想做的……呢?
舒甜想到這裡,一邊覺得自己自戀卻又覺得好像挺合理。
她拍了拍胸口,看向身邊給她爆出這個秘密的大偵探——福爾蘑菇。
福爾蘑菇就沒停下來過,一直吆喝著“啊啊啊啊啊你信我吧我求你了甜大佬不喜歡你我單身一輩子”“我從小到大除了紙片人就磕過你們這一對cp求求你讓我願望成真”“嗚嗚嗚嗚什麼絕美愛情啊”。
都快眼淚汪汪了。
舒甜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姚月一臉期待,臉頰紅紅的很可愛。
她說:“我知道我行為舉止有些過於誇張了但是我追起cp來真的就是醬紫真情實感!你不要覺得我在做戲啊甜!”
姚月做雙手捧心狀:“你相信我嗎?我現在能得到正主的親口承認嗎?我最愛的cp會成真嗎?”
聽完這幾個直逼靈魂的拷問,舒甜忍不住摸了摸小蘑菇的蘑菇頭,想到昨晚的少年,臉頰發熱。
“那必須的,”她笑了:“絕對會成真的。”
想了想,舒甜深吸了口氣,又加了句:“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提問:為什麼親臉的一系列動作做的那麼熟練?是不是以前練過?
因為泡小青梅逞能耍帥正在家裡發燒的江大佬回答說:在夢裡。
(在夢裡可能不光是親親
——外套蒙起來公主抱的大佬今天傑出到飛天了。
福爾蘑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妹們你們聽到了嗎!我得到了正主的回應!qwq媽媽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嘔!!
第44章 四四顆糖
江譯睜開眼的時候, 頭痛欲裂。
已經很久很久, 好像是初中之後,他就沒再經歷過這種宿醉的頭痛感了。
昨天……
好像最開始, 是因為想等舒甜,他放學之後沒走,去看了眼他們排練的教室。
聞人一跟著湊熱鬧, 也去了。
兩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排練, 聞人一在教室外走廊玩手機,他靠在後門那邊,從窗戶往裡看。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 雖然有些人的動作看起來有點兒傻逼,但江譯記得去年的文藝晚會也很傻逼,所以也很合理。
舒甜大概是裡面演得最像的一個。
他看到小姑娘拿了面破鏡子照來照去, 表情神態跟平時完全不同, 走的是誇張風,皇後反派的那種嘚瑟、恨得牙痒痒的感覺都演得特別好。
跟木頭臉的白雪公主形成鮮明對比。
江譯本來看得挺好。
突然, 舒甜身邊冒出來一個男的,額頭上貼了張紙, 寫著“獵人”。
隨後, 貼著“皇後”的舒甜看了眼劇本, 轉過頭說了句什麼,再轉回來的時候表情有點兒糾結,停頓了得有五六秒, 對著獵人點頭。
他看見獵人咧著嘴張開手臂,兩人——也不能說是抱,因為舒甜很快就閃開了。
但還是靠了一下。
江譯整個人愣住。
看著那個獵人的臉,每天都能見到的他自然有印象,但記不起來名字。
他把聞人一叫過去,問了名字,叫陳楚。
他一瞬間想起來似乎上個月某天,聞人一說室友倆男生在宿舍裡討論女生,把舒甜從臉誇到腿,其中一個就是陳楚。
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上一秒還抱著欣賞的態度,下一秒,他想揪著陳楚的領子給他拽出來。
然後把安排皇後跟獵人擁抱這個沙雕劇情的人也揪出來,一塊收拾。
無名火——或者是說,名為醋的那股火燒灼得很迅速,所以聞人一問他以前高一那幫人說要去喝酒他去不去的時候,一口答應了。
再然後……
江譯喝完酒不會斷片,雖然慢,但是昨晚的每一幕都能完完整整地出現在腦海裡。
以前喝醉了最多做點什麼沙雕事,被聞人一念叨念叨,很快就過了。
這次。
簡直是他媽的,晴天霹靂。
江譯看著天花板,腦海裡回放著昨晚的一幕幕。他把人摁在樹幹上,拎起來……到石頭上,之後還……親了抱了。
昨晚下雨,還有那個脫了衣服把頭包起來的場面,簡直不要太熟悉。
那不是他狠狠在心裡吐槽過的遊戲傻逼劇情嗎?怎麼照著做了???
不過那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親了,抱了。
……舒甜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變態啊,肯定會吧。
………
…………操。
這他媽可怎麼辦。
舒甜的反應記不太清了,但她好像問過他好多次“你醉了嗎”這句話。
腦子裡靈光一閃。
對——他醉了,不是他要幹的,他沒有。
所以——就讓她以為他耍酒瘋。
江譯想到對策,松了口氣。
剛才可能是用腦速度太快,現在,這才清醒了沒幾分鍾,本來就疼的腦子更疼了,像是被人摁著太陽穴狠狠地錘過一樣。
江譯緩了緩,撐著上半身坐起來的時候,看了眼窗外。
一派大亮。
不是那種清晨的亮,陽光的亮度顯然是已經到中午了。
手機在枕頭底下,他摸出來看了眼鎖屏。
十一點五十,課都上到第四節 了。
舒甜早上給他發了不少消息,還有聞人一也發了。
江譯看完,揉了揉頭發開始打字,除了舒甜,別人都沒回。
-
舒甜一直以來雖然不算多麼自律的學生,作業多起來也會偷懶不完成,但她上課往往都是認真聽講的,而且會總結、會抓重點,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是集中在課堂上,所以看起來學得好像特別輕松。
聽完姚月早上的爆料之後。
這一上午,她是第一次,在這麼密集的時間內走神這麼多次。
渾渾噩噩過完了上午,中午的時候,姚月在宿舍裡給原彎彎講了一遍她破的案,兩人尖叫了好久。
舒甜在看手機。
江譯是上午第四節 給她回的,簡短的八個字:【不好意思,我剛睡醒。】
“………”
果然。
舒甜之前就覺得肯定是因為宿醉起不來。
她回復:【那你下午來上課嗎?還是直接不來啦?】
等消息的時候,舒甜一邊希望他來,一邊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上來就問他一句“你別裝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譯:【來。】
……來啊。
舒甜發了個ok的表情,兩人沒再聊別的。
打完午休鈴,臨床的姚月探頭過來想找她說話,看著她正在奮筆疾書的樣子,有些好奇:“甜,你在寫什麼呢?作業?”
“不是,”舒甜搖搖頭:“是咱們班文藝晚會節目的劇本兒,臨時改的,我想的所以得我寫。”
她昨晚回了家洗完澡之後,班群裡不少人@她說想採用她的那個想法。雖然薛子音沒出面,聽那個話的意思,薛子音也是同意的。
剛好要換劇本,那之前的彩排也就都不做數了,舒甜趁機說了句自己不能參加,但她會幫忙搞劇本,這麼合情合理的事,沒人不同意的。
“呀,劇本得你寫啊,寫這玩意好麻煩的……”姚月吐了吐舌頭,收起想找她聊天的心思:“那好吧,你加油,我睡啦。”
舒甜點頭:“嗯。”
寫了半個午休,睡了一會兒,下午剛進教室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江譯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剛邁進後門,舒甜腳步頓了頓,才接著往前走。
把書包放下的時候碰到了一下水杯,發出的聲音很清脆,江譯一下子就往這邊看過來。
舒甜對上他的視線,漆黑的眼瞳,跟昨天那種朦朧不一樣,很清明。
她笑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神態日常地打了個招呼:“早啊。”
“………早。”
舒甜說完,才反應過來已經是下午了。
於是,在進行過這麼一個尷尬又尷尬的打招呼環節之後,她徹底詞窮,老師就這麼巧的卡在這個時間點進來。
上課之後,她沒往身邊看。
該怎麼辦呢。
他為什麼什麼表示都沒有呢?
昨晚真的就全忘了?全都斷了?斷片這種事是真實存在的麼???
不對——你不是昨天還希望他斷片的麼?
舒甜心裡冒出一個聲音。
可是——我今天知道了他喜歡我,那我肯定不希望他斷了啊!
舒甜回復那個聲音。
自己跟自己對話什麼,太中二了。
不符合她。
舒甜於是就想……跟他傳紙條。
絕對不是因為她不敢,也絕對不是因為她慫!
她是個好學生!她上課從來不說話!
嗯,就是這樣。
舒甜從書立裡抽了本本子,撕下來一張紙,想了足足一分鍾,才找到合適的措辭,隨後奮筆疾書;【江譯哥哥,你記不記得你昨天來找我的事了?】
這句話,既提到了昨天,卻又沒提到那些兩人親密接觸的細節。
拐彎抹角又開門見山。
簡直完美。
她把紙條推過去的時候,眼睛才終於看過去那邊——
江大佬的臉半側著,四分之一的臉對著她這邊,很好看,睫毛很長。
但是眼睛是閉上的。
“……………”
睡了一上午,這是酒還沒全醒?
雖然上課都二十分鍾了,按照江譯的作息,十分鍾的時候就該入睡了。
但舒甜還是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