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不熟悉洛琪的人,對她第一印象是高冷,不好相處,天生讓人有距離感,但她骨子裡卻透著一股柔和。
洛琪從鏡子裡看到他,莞爾。
他從來沒見她這麼開心過。
洛琪轉身,提著紗擺向他走過來,“老公,你覺得怎麼樣?好不好看?”
蔣盛和眼裡,萬物失色。
“好看。”他上前一步,低頭,下巴輕輕碰她額頭的幾根碎發,單手虛虛地環住她,手沒碰到婚紗。
克制又尊重。
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他便松開,跟她保持讓她舒適的距離。
當著眾人面擁抱,會讓在場的其他人不適,但他這一抱,她們還沒看夠,化妝師遺憾自己的手機擱在了化妝臺,沒來得及抓拍一張。
洛琪把手機給蔣盛和:“你幫我拍幾張。”
工作人員說:“一樓有個實景角,那邊拍攝效果更好。”
店裡專門為客戶布置的景,留念第一次穿婚紗。
洛琪覺得麻煩:“在這裡拍一樣。”
她的事,蔣盛和從來不嫌麻煩,“去實景角拍,這套婚紗我沒幫你整理,幫你拍幾張照。”
到了一樓,老板和設計師正好過來。
老板過來是接待蔣盛和,路上堵車嚴重,晚了一個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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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總,不好意思。”
剛寒暄上,被設計師打斷:
“這...怎麼可能?”
設計師不敢置信,怔怔盯著洛琪身上的婚紗看。
這款婚紗她當初花了半年多才設計好,為尋找靈感,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設計好後純手工縫制,輔料貴的要命,光成本就一百多萬,然而無人問津,最後被下架。
心疼的不是錢,而是滿腔熱血被潑了冷水。
她轉頭對工作人員說:“把相機拿來,我給仙女拍幾張。”
激動地忘了自我介紹。
化妝師告訴洛琪,“她就是你這款婚紗的設計師。你之前沒在系統裡看到,是因為又貴又穿不出效果被下架了。她這麼激動,你別介意。”
洛琪笑笑,“沒關系。完全理解。我讓我老公先幫我拍幾張。”
蔣盛和跟老板寒暄兩句,不忘自己的兼職攝影師工作,“失陪,給我老婆拍幾張照。”
洛琪在他的鏡頭前突然不會擺造型,“你就隨便拍幾張。”
“不用擺造型,你站在那不動拍出來都好看。”
“......”
他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蔣盛和替她拍過,站到旁邊回看照片。
設計師算是半個攝影師,經常拍自己的作品,知道怎麼調光影。
剛拍了幾張,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上有人下來。二號試衣間的客戶試好了伴娘服,下樓回去。
幾人在樓梯上停下,有專業攝影師拍照,她們經過會影響。
竊竊私語,“這是請了明星代言?”
“不認識。應該是模特,要麼就是不出名的演員。”
“這麼好看,早晚會出名。”
同事拿胳膊肘撞洛雨,“有沒有你姐好看?”
洛雨天天吹她姐是神顏,又不給她們看照片,合理懷疑洛雨吹牛。
“你看傻了呀?”
同事見洛雨發呆,輕輕揪她耳垂。
洛雨沒應聲,鼻子一酸,原來堂姐說什麼出長差,是騙她的,瞞著她偷偷兼職做模特。
還欠大伯家九百多萬,靠工資還不知道哪年能還清,應該是大伯母又催債,壓力太大,不然堂姐不會兼職。
隻可惜她沒多少本事,工資幾乎月月光,一點忙都幫不上。
設計師終於暫停拍攝,在回看照片,她們幾人下樓,快步從實景角過去,隻有洛雨走得極慢,“你們去車裡等我,我去個洗手間。”
等她們離開,洛雨喊洛琪:“姐。”
洛琪沉浸在喜悅裡,剛才都沒注意看樓梯上的人。
驚訝道:“雨寶,你怎麼在這?”
“我給同事當伴娘,今天過來試伴娘服。”
洛雨眼紅了,“你還兼職了多少模特的工作?天天拍照累不累?”
洛琪:“......”
設計師對蔣盛和說:“給你們拍幾張合照。”
洛雨這才注意那個顏值逆天的男人也在旁邊,原來他是模特,扮演新郎的角色,“你們先工作。一會拍完再聊。”
洛琪:“......”
因為洛雨的誤會,拍的時候洛琪總想笑場,簡單合了兩張。
當著外人的面,有些話不方便說,“雨寶,你讓你同事先回去,中午你跟我們一起吃飯。”
她遞個眼神給蔣盛和,先去樓上把婚紗換下來。
洛雨把蔣盛和叫到一邊,小聲問:“你是男模?是你介紹我姐來這裡兼職的?”
“......”
鬧這麼大一個烏龍。
蔣盛和笑笑,“我不是模特,是你姐夫,我跟你姐上個月二十五號領的證。今天陪她試婚紗。”
我草!
洛雨差點就脫口驚叫出來。
堂姐怎麼可能閃婚。
不會他跟賀栩一樣,玩不起吧。
“你跟我姐認識多久了?”
“七年零八個月。”
“......”
思緒被衝擊得徹底找不到回路。
“你...那什麼...你怎麼認識我姐的?我從來就沒聽我姐提過你。”
蔣盛和簡單直接:“我在你姐朋友圈出現過。背影照和油畫裡的人是我。”
原來是同事。
還幫堂姐擋過爛桃花。
“姐夫你好,我叫洛雨。”這才想起來介紹。
“蔣盛和。”
洛雨對這個名字不能再熟了,還處在震驚中,於是說了句沒過腦子的話:“你跟你們老板重名呀。”
“我就是那個老板。”
媽媽呀。
洛雨花了半小時消化並接受姐夫是蔣盛和這個事實。
她對蔣家的人有好感,當初蔣月如幫了堂姐那麼多,原來一切有跡可循。
洛琪換了衣服下樓,看堂妹的神情,蔣盛和應該都告訴她了。
洛雨開心地跟在姐姐姐夫身後去吃飯,把十幾公裡外,正在等她吃飯的男人拋到了九霄雲外。
賀栩第五次看手表,撒謊精,說最多半小時到,現在一個小時過去,還不見她人影。
叫的外賣熱了兩次,青菜都悶得發黃。
婚紗一共買了五套,洛琪覺得三套足夠,蔣盛和以難得她喜歡為理由,全部買下來。
拍婚紗照也提上日程,定在他生日的下一個周末。
自從洛雨知道她跟蔣盛和領證,不用再回出租屋住。
今天是她到銳普醫療的第十二天,依舊清闲。不過下周就要忙起來,賀栩帶她去拜訪大客戶負責人。
洛琪每天睡到七點半才起,保證九點前到公司即可,去早了也沒事幹。
蔣盛和今天上午有籤約,起得比平時早,他拿著西裝和領帶從衣帽間出來。
“醒了?”
“嗯。”
洛琪裹著被子,打算再躺會兒。
蔣盛和走到床頭,把領帶給她,“幫我系上,你不用起來。”
他俯身,讓她躺著幫他系。
洛琪撐著坐起來,“第一次給你系領帶,不能這麼糊弄。”
她赤腳下床,踩在地毯上。
洛琪還記得金融峰會那早,他在車裡給她整理證件帶子,她也學著他,把他襯衫衣領立起來時,指尖格外小心,不碰觸到他的脖子。
時間久了忘記怎麼系領帶,動作停頓幾秒。
蔣盛和垂眸,告訴她該怎麼系。
很順利,洛琪給他系好。
“我最近有空,給你研究點新的系法。”
蔣盛和親她的臉頰,“謝謝。”
洛琪沒再睡回籠覺,蔣盛和離開後她也起床。
平時她卡在八點五十五分左右到公司,比她晚到的寥寥無幾。
路銳已經心梗。
今天提前了二十分鍾,跟池心在樓下等電梯時遇到。
“洛總,早。”
“早。”
池心隱約察覺出,新老板跟凌加資本的崔芃有過節,昨天老板下班就走了,崔芃五點二十左右來了公司。
上周剛走,這周又來。
“洛總,崔芃又來北京出差,今天應該還會到公司來。”
“好,我知道了。”
洛琪不是怕見到她,隻是惡心見到她。
然而避之不及,對方找上門來。
洛琪正在看賀栩給她傳來的資料,池心敲門,說崔芃在門口。
“轉告她,我沒闲空。讓她愛找誰找誰去。”
“崔芃說她要跟您聊聊九百二十萬的事,借條在她那。”
洛琪翻資料的手頓住,九百二十萬是她們家還欠大伯家的數目,借條怎麼就到了崔芃手裡?
不見都不行。
崔芃踩著細高跟不緊不慢進來,隨手帶上門。
“又見面了。”
洛琪眼皮都沒掀,發消息給父親:【爸爸,大伯母把借條怎麼處理了?你知道嗎?】
大伯母那麼謹慎的人,不會輕易把九百萬借條給誰。崔芃能拿到借條,隻有一種情況,大伯母把債權轉移給了崔芃。
洛致丘很快回女兒:【你這麼快就知道了啊,你大伯母早上才跟我說,她在上海給她父母買了套房子,靠醫院商場都很近,全款買的,她認識賣家,付了一部分現金,其他的拿借條抵了。】
他讓女兒不用擔心:【以後按月還款,三年內還清。欠你大伯家的不如欠陌生人的,到時每月打款就行。】
還真是她想的那樣,崔芃成了她的債權人。
洛琪:【好的,我知道了,爸爸你忙吧。】
父親不知道崔芃是誰,她沒必要讓父親再跟著她一起犯惡心。
崔芃在對面椅子坐下,往後一靠,神情挑釁,“不用我說,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這段時間她忙著過戶房子,沒空來銳普,手上還有其他項目,通宵加班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