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洛琪把咖啡給蔣盛和,她並不了解老板的一些習慣,可能像秦墨嶺這類重要的朋友,他都是親自倒咖啡招待。
她和小姜離開。
秦墨嶺瞅著蔣盛和,以為他自己要喝那杯咖啡。
蔣盛和把咖啡杯放秦墨嶺面前,坐下來接著吃早飯。
秦墨嶺拿起咖啡,忽而笑了,明白過來蔣盛和剛才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洛琪就是順便煮了咖啡送一杯給我。”結果蔣盛和立馬接過來,覺得洛琪是給人端茶倒水了,怕委屈她。
蔣盛和沒辯駁。
“等你們倆結婚,哪天去你們家打牌,洛琪給我們煮杯咖啡,再正常不過。”秦墨嶺又道:“端茶倒水這種事,誰能避免,我有時也給客人倒杯茶。”
蔣盛和接過話:“洛琪跟你的情況不一樣,她今天給你送咖啡,是作為助理,不是作為老板招呼重要客人。身份不對等,我就不會讓她做。”
關於以後的生活,他樂意多聊幾句:“就算以後家裡來客人,不用她端茶倒水招待,家裡有阿姨,阿姨忙不過來,還有我,用不著她動手。”
第二十章
酒店樓下, 洛琪撐了遮陽傘,戴上太陽鏡,往海邊去。
筆記本在老板房裡, 接下來兩個小時都無事可做,隻能去海邊消遣時間。
洛琪背對海,自拍了兩張,她拍照從來不用修圖, 直接發了一條朋友圈, 隻對最親近的幾個人可見, 免得他們擔心她現在的狀態。
洛雨睡回籠覺剛醒, 正躺床上玩手機, 刷到堂姐的動態, 一骨碌翻個身,趴著打字:【好美好美(星星眼)】
【姐, 你不是去出差嗎,這個時間怎麼有空去海邊?】
洛琪回:【老板善解人意, 正在見朋友, 給我們放兩小時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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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以為堂姐口中的老板是蔣月如, 她沒見過蔣月如,但這幾年從堂姐那間斷聽了不少,蔣月如對堂姐照顧有加, 算得上是堂姐的恩人,當初二伯父病重, 是蔣月如託關系找到領域內最權威的醫生做的手術。
她私發給堂姐,問:【你們老板知道你最近的事嗎?】
【知道。】
洛雨變著法子寬慰堂姐, 讓堂姐振作起來, 【老板對你這麼好, 簡直把你當女兒寵,可別辜負了你們老板的一片心意,努力工作,以後等你有錢了,好好孝順你們老板。】
洛琪:“......”
她不禁失笑,誤會鬧大了。
【不是蔣董,是蔣董侄子,我們遠維的大老板。人家才三十,哪需要我孝順。】
【哈哈哈。】
洛雨笑得停不下來,趴在了枕頭上。
洛琪退出聊天框,今日份的開心,是蔣盛和給的。
沿著海岸線,繼續往前蹚水。
兩個小時後,她和小姜準時回到老板的套房,秦墨嶺已經離開。
蔣盛和煮好咖啡,端了兩杯到島臺,給小姜一杯,另一杯放在洛琪電腦旁邊,之前她給秦墨嶺送咖啡,他也給她送一次。
放下咖啡,他又回去拿自己那杯。
“謝謝蔣總。”
洛琪不由將眼神投向小姜,對於老板親自煮咖啡,顯然小姜習以為常,沒有任何驚訝,端起杯子就喝。
看來蔣盛和煮咖啡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開了電腦,她趁熱喝咖啡。
對面的小姜咽下嘴裡的咖啡,燙嘴又燙心,這是第一次喝老板煮的咖啡,還是老板親自送過來。
明知道是為了洛琪,他依舊受寵若驚。
在海城待了四天,第五天上午返程。
回程的飛機上,蔣盛和沒特意跟洛琪坐一排,這次坐他旁邊的是小姜。洛琪在他斜前方,一抬頭便能看到她。
他難得闲聊,問小姜:“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小姜和女友感情穩定,見過雙方父母,“明年七八月份,具體時間春節回家時再商量。”
蔣盛和頷首,大方道:“婚禮前要忙的事情多,需要請假時盡管請。”
小姜感激:“謝謝蔣總。”忍不住拍馬屁:“說不定明年您和我一樣,也要著手忙婚禮了。”
蔣盛和笑了,心情不錯,“借你吉言。”
說著,他看向前排的洛琪,到時陪她把她看入眼的婚紗都試一遍。
洛琪戴上眼罩,躺在椅子裡補覺。
分手後就沒睡好過,終於撐不住累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已經落地北京。
蔣盛和坐自己的座駕先行離開,洛琪和小姜坐另一輛商務車回市區。到了出租房,依舊陌生。
幾天沒住,落了一層灰。
洛琪放下行李箱打掃房間,一個人時隻能找事做才不會走神。每次打掃衛生總能收拾出一些不用的東西,換上鞋,下樓扔垃圾。
假期還有三天,想著該怎麼打發。其實不止這三天,以後隻要休息,她都會很闲。沒錢逛街,更沒錢出去旅遊。
扔了垃圾回來,一樓的阿姨正在陽臺澆菜,孫女在旁邊看著綠油油的小青菜寫觀察日記。
洛琪突發奇想,她這麼闲,也可以種菜。以前養過花,最後花都被養死,不如試試種菜。
綠色的菜葉清新又治愈。
進了家門,洛琪搜無土栽培,下單後開始收拾陽臺,騰出足夠寬敞的地方放種植設備。
假期最後一天,下單的種植設備和黃瓜種子到了。
洛雨從蘇城回來,正巧過來玩,幫她把大包裹抬上樓。
“姐,結的黃瓜能吃嗎?”
“能,不然種它幹嘛。”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種菜?”
“一樓阿姨給她們家孫女種了菜,我看著挺治愈。”
“......”洛雨擔心堂姐的心態,“姐,人家阿姨退休了才種菜,你說你...”她在心裡嘆氣。
洛琪被逗笑,“擔心我心態老了?如果有錢,我早坐著私人飛機去時裝周看秀,看完秀再約幾個朋友去遊艇開趴。享受誰不會,不是現實情況不允許嗎。”
現在超過五百的花銷,都要猶豫很久。
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才能真的走出來,還欠那麼多錢要還,就隻能在手頭的錢允許的範圍內,苦中作樂,窮中尋開心。
到了三樓門口,洛琪放下包裹,拿鑰匙開門,兩人把包裹抬進去。
洛琪指指客廳旁邊的桌子,“那是我晚上加班的工作臺,等黃瓜爬藤開花,陽臺就變成田園,加班心情也能變好。”
洛雨聽著心疼,“姐,你負責種,我負責寫觀察日記。”她當即就對著還沒拆開的包裹拍了幾張,從包裹開始記錄。
無土栽培幹淨又簡單,洛琪看著說明書弄好,種下黃瓜種子。
洛雨錄視頻,記錄全過程,現在就有點期待種子發芽。
靠在陽臺上,她順手刷了刷朋友圈。
手賤,再次把崔芃從‘黑名單’放出來,點進崔芃的朋友圈。
兩個小時前,崔芃發了幾張照片,今天的穿著中規中矩,配文:【我媽的眼光。】她還在留言區回復了一條:【算是約會,見了一個相親對象(調皮)】
洛雨冷嗤,不要臉。相親就去相,還玩心眼發朋友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這是在跟裴時霄玩苦肉計,以退為進呢。
今天崔芃的朋友圈對所有人可見,裴時霄也看到了。
長假裡,裴時霄除了公司就是家,私人飯局全部推掉,提不起任何興趣,也沒回蘇城。
崔芃一個假期都沒來公司,最後一個下午驅車過來,隨意拿了一份文件去裴時霄辦公室。
進去前,她先敲門。
裴時霄以為是秘書,“進。”
崔芃推門,“裴總。”
裴時霄抬頭,她最近半年從沒在兩個人的場合稱呼他裴總,也習慣直接進來,從不敲門。
“下午不忙?”
“不忙。”崔芃關了門,在他辦公桌前站定,裴時霄示意她坐,她也沒坐,“不是公事,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我去相親了。”
說完,她盯著他的臉,想看他有什麼反應。
裴時霄一臉平靜:“知道。看到你朋友圈了。”
崔芃沒從他臉上捕捉到特別的情緒,他最近變沉默,話不多,心思也藏得深。洛琪跟他分手,他突然失去洛琪,很不習慣,現在所有心思都在洛琪身上。
讓他放棄洛琪,目前還有難度,他一時也割舍不下。但她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被他有意疏遠。
“沒有你同意,我不敢隨便聯系洛琪,怕萬一說錯什麼,加深她對你的誤會。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當面跟她解釋。”
裴時霄依然是那句話:“不用。是我自己的事。”
這點擔當都沒有,怎麼讓洛琪原諒。
而洛琪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崔芃。
兩人各懷心事。
崔芃沉默一瞬,“知道你不讓我出面,不是為我著想,是為了洛琪。但我就最後一次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你不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是因為你不忍心那麼對我。”
“說實話,我也根本不想去解釋,心裡巴不得你們分。希望你是我一個人的。誰又能忍受自己愛的人對另一個人好。我沒那麼大方,心裡也會疼。”
裴時霄抬頭看她,卻沒說話。
崔芃呼口氣,解鎖手機,打開朋友圈遞到他面前,以前屏蔽他的那些朋友圈,得讓他提前有個底。這些動態洛雨都看過,但他不知情。
“從三月底到九月底,我發的所有朋友圈都跟你有關,但一個字都不敢提你,不能讓你入鏡,連你用的水杯我都得打碼。還得屏蔽所有同事和客戶,那種心情你不會理解。我也厭惡我自己,怎麼就這麼卑微。”
裴時霄瞅了幾眼她的朋友圈,都是和他在一起時拍的照片。
“我今天相親是想及時回頭了。沒有不透風的牆,插足你的感情遲早要被人知道,我害怕鬧得人盡皆知。每次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多開心,分開後冷靜下來,我又後怕。”
崔芃看著他,“今天這條朋友圈對所有人可見,讓人知道我馬上要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以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碰面,我不會再打擾你。”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放心,我不會私下聯系洛琪。希望你以後能事事順心,但其他的祝福,我做不到。”
“裴總,你忙。我回去了。”
崔芃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微微欠身離開。
翌日,長假結束。
洛琪到了公司才知道,蔣月如假期又住院了,中午休息時,她去了一趟醫院。
蔣月如還住在原先的那層病房,門口有保鏢值班。同以前一樣,看見她直接放行。
蔣月如正靠在床頭看書,洛琪推門進去,“蔣董,您怎麼不告訴我,我這幾天在家裡闲著沒事,過來陪陪您說話。”
蔣月如夾上書籤,書放到一邊,“病房都是消毒水味道,我一個人受就行了。”
來之前,洛琪從蔣月如司機那裡了解過情況,蔣月如是因為身體沒恢復好,又去公司操勞導致。
“我家逆子給我下通牒,讓我現在就退休,去國外療養。”蔣月如指指床邊的椅子叫她坐,“你來的正好,跟你聊聊你以後的規劃。”
上司提前退休,她的崗位就成了亟需解決的問題。洛琪在去海城出差時考慮過這個問題,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結果老板提前退。
“小居升職了,你聽說沒?”
洛琪點頭,“上午群裡在聊這事。”
除了居秘書,還有一個高管也升了。
蔣月如為了侄子,開始漫無邊際地扯謊:“本來小居晉升的那個位子,我想爭取來給你。結果蔣總先一步允諾給了小居,我不好橫插一腳,到時影響你和小居的交情。”
她又說了說居秘書為何調崗,“小居家兒子成績一塌糊塗,還在學校惹事,她時不時就要跟蔣總出差,沒時間管孩子,她再忙下去,孩子也廢了。我尋思,就算你先爭取到那個職位,你也會讓給小居。”
洛琪笑笑:“還是您了解我。我單身,出差無所謂。在遠維,我最親近的兩個人就是您和居秘書。”
居秘書家兒子的成績情況,她有所了解,居秘書為此特別頭疼,當初還專門請教過陸柏聲,加了陸柏聲的微信。
蔣月如道:“現在有兩個選擇,你去運營部幹個副總。還有一個,居秘書調動,蔣總那邊也缺人。隨你選。”
洛琪沒立即表態,這兩個工作都不好幹,第一個,瑣事多,有時吃力不討好,運營部老總也不好相處,這個職位遠離權力中心,本來就不在她考慮範圍。
第二個工作,做蔣盛和助理,工作時間得有強大的抗壓能力。
但如果跟在老板身邊,見識和眼界不一樣,也是一個好的跳板,一旦公司有更合適的職位,晉升機會大。
洛琪思慮再三,“我挑戰一下。”
蔣月如故意曲解:“決定去運營部幹副總?行。”
“...不是,挑戰一下蔣總的助理。”
“怎麼還用上挑戰了呢,你業務能力足夠。”蔣月如又開玩笑道:“這麼說我可不樂意了啊,當我助理就能應付自如,當我侄子助理就得挑戰。好像他比我厲害似的。”
洛琪笑,“蔣總嚴苛,您對我要求太低,什麼事都替我兜底,我有依賴性。蔣總不一樣,我還得慢慢磨合。擔心做不好。”
“不用妄自菲薄。”蔣月如讓她下午找蔣盛和,具體的事宜得當面談。
洛琪在病房待了半個鍾頭,蔣月如要午休了她才回去。
如今居秘書在做交接,估計忙得不可開交。
她聯系小姜,問蔣總下午在不在公司,想約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