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正雅眼疾手快搶過徐南燁的手機,快速按下紅色掛斷鍵,口吐芬芳:“徐南燁你瘋了!你真的打110?!”
徐南燁覷他:“我剛不是說了要報警?”
草他媽的這人真的喝醉了。
“……你個死醉鬼,你贏了,”崇正雅捂著胸口平復心跳,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錢我還你,你趕緊回家。”
徐南燁收回目光,又看他還抱著他那瓶酒。
他頓了頓,又伸出手:“抱的什麼酒?給我看看。”
崇正雅猛地把酒藏到背後:“你他媽休想打我酒的念頭!”
十分鍾後,褚漾端著水果盤回包廂了。
水果是她讓服務員現切的,新鮮的很,所以才在前面耽誤了那麼久。
她剛打算招呼徐南燁過來吃點水果解酒勁兒,就被他牽起了手直接又往外走。
褚漾哎了兩聲:“水果呢,剛切好的。”
徐南燁皺眉:“吃什麼水果?”
“解酒啊,你都喝醉了。”
“我沒醉,很清醒,還能再喝,”徐南燁一隻手牽著她,另一隻手裡拿著香檳酒,“剛得了瓶好酒,咱們回去繼續喝。”
褚漾也發現了,有些奇怪:“這不是崇先生抱著的那瓶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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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燁笑了笑:“他送我了。”
褚漾震驚:“這麼大方?”
那還敲詐她的錢,果然無奸不商。
她當然不知道崇正雅現在正頂著一雙熊貓眼坐在包廂裡罵罵咧咧。
“什麼狗屁友情!我去你媽的徐南燁!”
褚漾任由他帶自己一路走出酒吧,又走到了停車位,掏出車鑰匙就要開鎖。
“哎你給我等會兒,你開車?”褚漾語氣復雜,“你喝了酒,不怕交警查?”
徐南燁眯眸,語氣低沉:“誰敢攔我?”
“……”
喝酒誤人啊,幸虧她在這兒,不然明天徐家就得出醜聞。
褚漾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鑰匙,語氣嚴肅:“你給我站這兒,我叫個代駕來。”
徐南燁眨眨眼,真聽話的站在原地不動了。
兩個人就站在路邊等代駕。在這間隙中,褚漾繞著徐南燁走了好幾圈。
確實是喝醉了,但要不是跟他相處久了,真的看不出來他喝醉了。
她試探著叫他:“師兄。”
徐南燁垂眼:“嗯?”
太正常了。
褚漾又不確定了:“你現在到底醉沒醉啊?”
“沒醉,”徐南燁蹙眉,似乎有些生氣了,“你問過很多遍了。”
“但是你……”褚漾撓頭,覺得就算他醉了也壓根問不出什麼,隻好作罷。
等了約莫十幾分鍾後,代駕來了。
是個四十多的中年大叔,一副憨厚親切的樣子。
大叔拍著胸脯打包票說自己以前就是在廠裡開大卡車的,什麼車都能開得穩如老狗,坐上他開的車就如同躺在自家床上。
褚漾大感欣慰,指著徐南燁的車給大叔看。
大叔臉上自信的笑意瞬間凝固了。
賓利。
“這車,我恐怕開不了啊,萬一碰到了哪裡我可賠不起。”
這年頭代駕也不好叫,褚漾正打算開口吹點彩虹屁為大叔增添點信心。
結果徐南燁先開口了。
男人好整以暇的抱著胸,語氣淡淡:“隨便開,開壞了我再換一輛車。”
褚漾不敢相信這麼裝逼的話居然是從徐南燁口中說出來的。
肯定是崇正雅那個死暴發戶帶壞了她這謙謙君子般低調儒雅的徐師兄。
她在心裡默默詛咒崇正雅。
上車後,大叔摸著反向盤,油門都不敢踩太狠,生怕磕著哪裡。
“麻煩開快點,”徐南燁在車後座催,“我趕著回家。”
大叔愣了愣,呵呵笑道:“年輕夫妻就是有情趣啊,不像我和我家那個,一回家就吵,吵個沒完,我都不想回家了。”
褚漾尷尬地賠笑:“相處久了是會這樣的,誰都避免不了的。”
徐南燁側頭看著她,眉頭微微擰起:“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也會這樣?”
“不然呢?”褚漾瞪他:“難道咱們還能永遠膩膩歪歪的?”
徐南燁反問:“為什麼不行?”
前面大叔還開著車,褚漾不想跟醉鬼討論這種事,含含糊糊說:“等以後我老了,沒現在年輕漂亮了,你就膩味了啊。”
“怎麼會,”徐南燁有些不同意她的話,“你對我來說永遠是小姑娘。”
駕駛座上的大叔沒忍住,小聲笑了出來。
褚漾臉紅得快滴血,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有什麼回家說,這兒還有別人呢。”
徐南燁抓著她的手在她手心裡親了一口,或許是覺得這種私房話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確實不太好,所以傾著身湊到她耳邊。
男人喝了不少酒,這會兒嘴裡的酒味兒還沒散。
啤酒的味道其實並不很好聞,但和他清冽低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對她有種難以想象的誘惑。
他湊到她耳邊,冰冷的鏡框抵在她的臉頰邊,激起一陣涼意。
可他呼出來的氣卻又是滾燙的。
“我老婆永遠是最漂亮的。”
第76章 醉鬼
褚漾實在有些受不了。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想著他再怎麼說肉麻的話也沒外人聽到了,就隨便他怎麼說都行了。
結果徐南燁又不說了。
褚漾心裡又不舒服了。
她就是這種矯情的性子,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嘴上說討厭討厭,其實心裡特別喜歡徐南燁跟她說這些。
特別是徐南燁叫她老婆的時候。
他平時都叫她漾漾,生氣了會直呼大名,漾漾是她的小名,小時候聽家裡長輩叫多了,再聽他叫也沒多大感覺了。
但是老婆不一樣。
褚漾看著他跟沒事人一樣脫了外套解了領帶,然後蹲在櫥櫃旁找什麼東西。
男人個子高腿也長,單膝跪在瓷磚上傾著身找東西的時候,衣褲都起了些小皺褶,勾勒出精瘦的後背和堅實的腿部肌肉,黑色的衫原本整齊的扎在西褲裡,此刻也因為弓腰探身的動作有些扎不住了,尾椎那兒露出了一小截白得晃眼的皮膚,他的腰極瘦,裹在腰側的皮帶有些許寬松,幸而腰間兩側的髂骨抵住皮帶,才沒讓褚漾完全失去理智。
徐南燁終於站起了身,手上拿著兩個高腳杯。
估計嫌這杯子不幹淨,他又走到水龍頭那邊洗杯子。
褚漾這才緩過神來:“你還要喝啊?”
徐南燁懶懶出聲:“不然我帶酒回來做什麼?”
“你都喝醉了,別喝了吧。”
褚漾好心勸他。
徐南燁再次重復:“我沒醉。”
“別喝了,你明天還要上班,”褚漾試圖用工作喚醒他的神智,“你明天頂著一身酒味去上班?你領導不罵你?”
徐南燁蹙眉:“你是不是不想喝?”
“……”
這倒沒錯,她今天也喝得夠多了,隻是過這麼久酒早就醒了。
褚漾明天也還要回學校的,還是就此打住比較好。
徐南燁看她沉默,抿著唇低聲說:“那我自己喝。”
然後又把其中一隻高腳杯給放回櫥櫃了。
褚漾不知怎麼又感覺自己好混蛋。
她覺得她好不是人,她好壞的。
褚漾又巴巴的跑到櫥櫃這邊把剛收進去的高腳杯又拿出來了。
“喝喝喝,大不了咱們一起遲到,”褚漾狠下心在他身後說,“我今年要是拿不到獎學金,你賠我。”
男人聞言轉過身看著她,輕輕笑了:“有多少?”
“國獎八千。”
“我給你八萬,過來喝。”
褚漾忽然朝他吞了吞口水。
這男人喝醉了的樣子,真是該死的甜美,這種暴發戶式的發言和他那溫文爾雅的氣質結合起來,簡直就是藝術品級別的矛盾體。
兩個人坐在小吧臺上,徐南燁為她倒上了一杯酒。
男人用低醇的聲音邀請她:“嘗嘗。”
他之前是教過她品酒的,但褚漾這人天生就沒什麼高貴的品酒細胞,照樣該怎麼喝還是怎麼喝。
這瓶產自1996年的香檳酒,給她喝,著實有些暴殄天物了。
男人一口口喝著酒,也不跟她說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香檳世界裡。
褚漾覺得自己就是個作陪的工具,而那透明高教杯裡那被他視若珍寶,又小心翼翼的送進嘴裡,在舌尖處不停遊蕩的酒才是他的靈魂伴侶。
怎麼撩了人又不負責的,這麼大的屋子,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他除了品酒就沒別的事兒可做嗎?
褚漾心裡頭默默腹誹,嘴上又不敢表露出來,隻能拿酒撒氣。
這香檳醇厚,酸甜適中,慢慢品嘗尚可多飲一些,一口氣灌很快就會上頭。
褚漾又打了個酒嗝。
徐南燁問她:“飽了?”
“我去洗澡準備睡覺了。”褚漾抹了抹嘴巴,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要走。
男人聲音低沉:“不陪我了嗎?”
“你就一直坐在這兒喝酒,連句話也不說,”褚漾皺眉看他,心中有氣:“你要是就想單純的找個人過來坐著陪你,臥室裡那麼多公仔,你隨便抓一個過來擺在這兒不就行了?就當在家享受海底撈服務了。”
徐南燁略微挑了挑眉,語氣淡淡:“你的那些娃娃會喝酒嗎?”
褚漾覺得他在刻意跟自己槓,聲調愈高:“娃娃願意陪你在這兒喝酒發呆,我不願意。”
男人勾了勾唇:“那你願意做什麼?”
“我……”褚漾一時語頓,語氣也沒剛剛那麼硬氣了,“不,不做什麼啊。”
“騙人,”徐南燁笑了笑,手肘撐在吧臺上,指尖撫過嘴唇,剛好擋住了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想做的事兒有很多吧?”
褚漾崩潰的指著他:“你你你,你到底喝醉沒有啊?”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