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訥訥道:“哦。”
傅言致:“……”
從浴室出來,傅言致剛想要送她回去,便看到季清影直直地往床那邊走。
他還沒反應過來,季清影已經坐在了床沿邊。
她似乎是清醒了點,又好像更醉了。
她仰頭看著傅言致半晌,皺了皺眉問:“傅言致,你怎麼在我房間啊?”
傅言致:“……”
他直勾勾望著她,被她給氣笑了。
“這是你房間?”
“嗯。”
季清影也不管他,直接往後躺了上去,在傅言致猝不及防時候,她掀開了床上被子。
鑽進去時候,還嘟囔了一句:“我床怎麼變硬了。”
“……”
傅言致也沒動,就任由她舒舒服服躺自己床上。
良久後。他走近,垂眸看著睡著的人,無奈一笑。
他伸手,指腹擦過她臉頰,低語道:“下次再喝醉,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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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什麼呢。
傅言致自己也說不清。
他伸手,揉了揉她頭發,把窗邊的小燈設置成自動模式後,才把大燈和門關上。
-
季清影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她很久沒有這麼充足的睡眠了,迷迷糊糊清醒幾秒,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但一翻身,她便發現了不對。
她床上有放一個紫色大枕頭娃娃,是融雪送的。
最初她很嫌棄,後來習慣了,沒有那娃娃陪著還睡不著。
但這會,季清影閉著眼睛怎麼摸都摸不到。
忽然間,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傅言致身上的那種。
幾秒後,季清影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不是她那簡約風少女房間,而是成熟男人的性冷淡風格。
灰白色調的大房間,一面牆是大衣櫃,窗戶下邊有一張大桌子,一側還擺放著很多書。
季清影眼皮一跳。
意識還沒完全回籠,外面傳來了門鈴聲。
她埋頭在被子裡蹭了蹭,哀嚎了聲趿拉著床邊拖鞋走出去。
不用懷疑。
她在傅言致家。
甚至還色膽包天地霸佔了他的床。
“我覺得清影姐起不來吧?”
陳新語拿著根黃瓜啃著,不緊不慢說:“怎麼起不來?傅醫生不是那種禽獸。”
融雪:“……我意思是,清影姐昨晚喝了好多酒,加上之前趕設計沒睡,她得睡十二個小時吧。”
陳新語想了想,倒也有道理。
她剛要說話,門開了。
三個人對視眼。
陳新語眨了下眼,敲了下融雪腦袋說:“看吧,你清影姐精神體力都很好。”
季清影:“……”
這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半小時後,三個人坐在客廳開會。
陳新語不可置信看她:“你意思是,你昨晚霸佔了傅醫生的床啊?”
季清影認命點頭。
“那傅醫生睡的哪?”
季清影瞪大眼,一臉迷茫看她。
陳新語噎住。
“那你除了記得自己過去敲門之外,還記得什麼嗎?”
季清影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不記得了。”
她喝醉酒會斷片,所以一般情況下很少真的把自己灌醉。
但昨晚,情況特殊。
陳新語無語凝噎。
融雪為傅醫生同情了五秒鍾。
“那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陳新語建議:“反正你都不記得了。”
季清影:“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要不我問問傅言致?”
陳新語瞅她:“那萬一他告訴你,你昨晚試圖對他行不軌之事呢?”
聞言,季清影哽住。
她嘴唇動了動,解釋說:“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陳新語睇她眼,繼續啃著另一根黃瓜:“對傅言致,你什麼流氓事做不出來?”
季清影:“……”
她想反駁,但想了想,好像又確確實實如此。
融雪在旁邊忍笑。
她拍了拍季清影肩膀安慰:“清影姐,之前你也喝醉過一次,但除了撒嬌要吃糖之外,也沒做什麼,指不定昨晚也是這樣呢。”
季清影勉強擠出一個笑:“謝謝。這個也很丟臉。”
融雪哈哈大笑。
季清影癱倒在沙發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不解地看向陳新語。
“你怎麼一直在吃黃瓜?”
陳新語“哦”了聲,淡淡說:“解膩。”
季清影:“我餓了。”
融雪連忙說:“那你們坐會,我去給你們做飯。”
她廚藝好,季清影很喜歡吃融雪做的東西。
兩人一坐一躺的在沙發上。
安靜了會,陳新語踢了踢她的腳。
季清影睜開眼看她。
“你昨晚怎麼回事。”
陳新語瞥了她眼:“喝的比我還多,遇到什麼事了?”
目前為止,最了解季清影的,還屬陳新語。
她“嗯”了聲,低聲道:“忘了跟你說,孫宜嘉前幾天跟我說了一個事。”
陳新語直勾勾看了她半晌,低聲問:“那兩個人的?”
季清影意外看她。
陳新語扯了下唇,淡淡說:“也就那兩個人,能破壞你的好心情。”
季清影沉默。
好一會後,她才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那些事了。但昨晚一想,還是覺得惡心。”
陳新語伸手,揉了揉她腦袋:“那就別想了,不值得。”
“嗯。”
季清影在沙發上躺了會,這才想起:“我手機呢?”
陳新語:“……找找。”
-
十二點半,季清影提著‘賠禮道歉’的糖醋排骨,出現在醫院。
這道菜是現學的,讓融雪教的。
一小時前在家找到手機後,季清影看到了傅言致斷斷續續發來的消息。
十點問她醒了沒。
十點半問她頭還疼不疼。
到十一點,他問季清影——
是不是打算畏罪潛逃。
雖然。
季清影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但從傅言致的言語中,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
不然他不可能說那樣的話。
這樣一想,季清影整個人特別心虛。
她默默地捧著手機進廚房,讓融雪教自己做菜。
希望傅言致看到自己的誠意,然後網開一面。
傅言致昨天沒上班,上午稍稍有點忙。
從科室出來,他剛要進電梯上樓,便看到了要出電梯的人。
兩人對視了眼,傅言致快速道:“辦公室等我。”
“……哦。”
季清影看著關上的電梯,想了想傅言致剛剛的臉色,深深地認為——
她還有救。
傅言致科室沒人。
季清影來了很多次,護士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清影,傅醫生剛走。”
“我知道。”
季清影笑了笑:“我剛剛碰到他了。”
一護士一笑,指了指:“那你進去等他吧,徐醫生正好也不在。”
季清影頷首:“謝謝。”
推開門進去,季清影小心翼翼地把門掩上。
莫名其妙,她有點說不出的緊張。
季清影在家吃飽了,這會也不怎麼餓。
她環視看了一圈,傅言致的辦公室依舊冷冷清清,消毒水味道也依舊很濃。
她順勢把窗戶推開,讓陽光和風進來。
外頭的陽光依舊炙熱,讓人看著就覺得舒服。
光影繞出了一個小圈,折在辦公室內。
季清影無聊,坐在陽光下昏昏欲睡。
傅言致忙完回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她趴在桌上,側著臉睡著。
他腳步一頓,連關門聲都放輕了。
傅言致抬眸,看了眼百葉窗上折出來的光。
思忖幾秒,他起身想去拉上,還沒靠近,季清影先醒了。
“你忙完了。”
她睡眼惺忪地看他。
傅言致“嗯”了聲,斂眸看她:“困了?”
“沒有。”
季清影揉了揉眼睛,“就是陽光曬得太舒服了。”
傅言致:“……”
他瞥了眼桌面放著的東西,低聲問:“這是什麼?”
“午飯啊。”
季清影瞬間精神,起身打開保溫盒。
看清裡面的東西後,傅言致問:“自己做的?”
“嗯。”
季清影點頭:“我讓融雪教的,做的不是那麼好,你要不要試試。”
說完,她又連忙補充了一句:“當然你不試,也沒關系。”
傅言致沒吱聲。
他瞥了眼她忐忑的神色,突然道:“昨晚……”
他剛提起,季清影便認慫:“我錯了。”
傅言致挑眉,壓下眼底的笑:“錯哪了?”
季清影眨眼,茫然地望著他。
傅言致一頓,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不知道?”
“……錯在不該喝酒?”
傅言致目光直直地看她,淡淡問:“不記得了。”
肯定語氣。
季清影欲哭無淚,小聲解釋:“我喝醉酒會斷片。”
傅言致了然,轉了話題:“之前喝醉過多少次?”
“啊?”
季清影愣了下:“什麼?”
傅言致重復了一遍:“以前經常喝醉?”
“沒有沒有。”
季清影頭搖的像撥浪鼓,否認道:“也就那麼幾次。”
她瞅著傅言致不太好看的神色,嘀咕著:“我不是很容易喝醉。”
傅言致:“……”
他啞然失笑:“酒量很好?”
季清影抿唇,忐忑道:“……還行吧。”
聞言,傅言致點了點頭,繼續問:“那昨晚,喝醉酒敲鄰居門是第幾次。”
話音一落,季清影連忙道:“第一次。”
在傅言致注視下,她豎起食指:“以前沒這樣過。”
傅言致看著她這緊張模樣,忽地一笑:“意思是,隻敲過我家的門。”
依舊是肯定句。
他把季清影的小心思,捏的緊緊的。
季清影:“……”
她認命點頭,小聲說:“別人想讓我敲,我還不願意呢。”
傅言致被她噎住。
他頓了下,淡淡說:“這樣說,我還挺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