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懂什麼,你排比我還後面。”
“我還跟她吃了飯,你呢,她連飯都忘了喂你。”
“……”梁以璇輕輕推開了門,探頭往裡望去。
邊敘抱著peach坐在書桌前,正用手胡亂搡著peach的毛,聽見動靜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對懷裡的狗冷笑一聲:“她還知道來找我。”
peach跟著回過頭去,一見梁以璇進來,脖子一仰就要往下跳,被邊敘一把摁了回去:“你是那些網友說的舔狗嗎,嗯?她都不喂你吃午飯,你還眼巴巴湊上去?”
peach汪嗚一聲,不知是因為被邊敘控制了狗身自由,還是被邊敘的話戳痛了心,蔫白菜似的委屈巴巴地趴在了他腿上。
梁以璇心虛地走上前來:“……你喂peach吃過飯了吧?”
邊敘緩緩眨了眨眼,抬起頭來:“行啊梁以璇,忙這麼半天第一句話先問狗,我現在是連狗都不如了?”
“……”
邊敘把peach擱到了地上:“這麼關心狗,你哄它去。”
梁以璇摸摸鼻子覷覷他。
“看我幹什麼,我哪兒能跟狗比?”
梁以璇皺皺眉頭剜他一眼,蹲下去給peach順了順毛,拿了個毛絨玩具給它玩,然後起身瞅瞅邊敘。
邊敘面無表情地靠坐在椅子上,臉色非常低氣壓。
她慢吞吞走過去,跨坐上他的腿,低聲說:“我錯了。”
邊敘不說話,朝她努努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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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璇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還有呢?”邊敘眉梢一挑。
梁以璇清清嗓子,摟著他脖子低下頭去:“老公……”
頭頂傳來一聲笑。
梁以璇抬起頭來,看著邊敘得逞的笑意,慢慢回過味來:“你沒生氣?”
邊敘笑著沒否認。
梁以璇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沒掐動硬邦邦的肉,不高興地說:“又騙我叫你老公……”
“欸。”
“……”
“你不生氣那我生氣了。”梁以璇蹙了蹙眉。
“嗯?”
“剛才這麼多消息都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打著回的,要不是他們知道你不回消息,也不會全來問我。”
“那我這不做家務了?”邊敘攤了下手,“你主外,我主內,分工明確,安排合理。”
梁以璇拿起還在時不時震動的手機:“你收拾餐桌才多久,我這消息到現在都停不下來呢。”
“交友挺廣啊梁以璇,你哪兒來這麼多好友?”
“又不是每個人隻回一條就可以,我說還沒正式領證,就會有人問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然後給我推薦黃道吉日,再問什麼時候辦婚宴,又叮囑我現在婚宴都得提早一年預定酒店,還有人跟我說哪家婚慶公司很黑心,千萬別踩雷,哦,還有問我彩禮的……”
邊敘抬手摁了摁太陽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拿起手機登錄了工作室的微博賬號。
*
半小時後,一個叫#再敘梁緣 喜結良緣#的話題迅速登上了熱搜。
熱門內容裡,@邊敘工作室發表了一條圖文微博。照片是一禮拜前邊敘求婚儀式結束之後兩人在車裡拍的。
當時邊敘從後備箱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束白玫瑰,梁以璇捧著花回到車裡以後想拍照留個念,就在後座一手抱著玫瑰花,一手牽著邊敘俯拍了一張——左手中指玫瑰鑽戒,吉賽爾的白紗裙,兩人交握的手,全都清晰地印在照片裡。
@邊敘工作室:「證年後領,有她每天都是黃道吉日,婚宴有島不需要預定酒店,沒有婚慶公司敢黑我,彩禮我個人身家都是她的,以上統一回復,感謝各位關心,麻煩別再給她發消息,她要去跟我約會了。邊敘。」
梁以璇出於儀式感轉發了這條微博,也感謝了各位網友的關心。
其餘熱門轉發裡——
@徐意風:「哥哥嫂子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你是遲來的歡喜官博:「“有她每天都是黃道吉日。”——祝福再敘梁緣終成眷屬!」
@林|夕因心:「一路見證了邊老師和梁老師的神仙愛情,祝福!」
@林森資本沈霽:「恭喜。」
@小程小程心想事成:「[拇指]公布個婚訊這架勢像要去跟人打架,不愧是你。」
@段野:「[拇指]/@小程小程心想事成:[拇指]公布個婚訊這架勢像要去跟人打架,不愧是你。」
@顧了之:「如果有人問起她去向,她在跟邊老師約會啦。」
公寓玄關,梁以璇一邊換鞋一邊看著手機屏幕問:“顧了之老師就是寫《rosabella》歌詞的詞作者吧,我好像一直忘記關注她了。”
番外·主角篇(三)
67 番外·主角篇(三)
春節正月初二, 梁以璇跟著邊敘去了北城邊家老宅。
兩天前的除夕兩人是一南一北分開過的。
梁以璇想著結婚以後兩人年年除夕都會一塊過,也不著急今年黏在一起, 而且邊敘長期陪她定居在南淮, 大年夜難得闔家團聚,還是讓他去陪陪家裡長輩,她也專心跟外婆和媽媽守歲。
邊敘應了梁以璇, 不過還是像塊牛皮糖一樣, 沒扯開多久又黏了回來——第二天正月初一,邊敘就帶著邊爸邊媽上門來了南淮, 既算是拜年也算是兩邊家長正式見個面。
梁以璇一開始還有點擔心。畢竟媽媽隻是接受了她選擇邊敘, 但對這個嘴巴不饒人的準女婿實在稱不上喜歡, 沒想到實際情況比她想得樂觀很多。
邊爸邊媽看起來感情很好, 非常恩愛, 又都是跟人打慣了交道的商場中人, 在社交上很有一套。再加上中國有句老話叫“禮多人不怪”,邊家準備的上門禮又是周到至極,無可挑剔, 媽媽也給足了面子, 半天下來, 兩邊什麼摩擦都沒發生。
當天結束之後, 邊爸邊媽先回了北城, 邊敘在南郊留宿了一夜, 到正月初二在梁外婆家吃過早午飯之後帶走了梁以璇, 換她去北城做客。
*
兩人在午後一點抵達了邊家老宅,一進院門就看到邊雪民和邊臣父子倆坐在庭院的陽光房裡曬著太陽喝著茶。
助理推著兩人的行李箱繞去屋裡。
聽到萬向輪的動靜,父子倆齊齊抬起頭來。
邊敘牽著梁以璇走上前去:“爸, 哥。”
梁以璇昨天剛見過邊雪民, 跟他說了不少話,這會兒還覺著親切,朝兩位長輩微微欠身:“邊叔叔好,邊大哥好。”
“總算來了,”邊雪民笑著指指兩人,“正無聊說你們什麼時候到呢。”
邊臣起身給兩人拉開藤椅:“路上累了吧,坐著歇會兒。”
“一會兒,”邊敘隨意擺擺手,“上樓收拾先。”
“趕緊的,”邊雪民無趣地嘆著氣,“人不夠鬥地主也鬥不起來,你媽和你嫂子出去買禮物了,你爺爺又看不上我們,寧願睡午覺也不跟我們同流合汙……小璇會不會玩兒,一會兒陪叔叔來鬥兩副。”
梁以璇沒想到當初在戀綜裡從程諾和沈霽那裡學到的東西還能用在見家長上,趕緊點點頭:“我去年剛學過。”
邊敘不知想到什麼,眼角帶風地掃她一眼:“嗯?跟誰學的?”
“跟程諾和沈……”梁以璇說到一半一頓,意識到了邊敘在陰陽怪氣什麼。
那天她因為泥鰍事件正和邊敘鬧別扭,原本是要和他搭檔洗碗的,後來趙夢恩主動過來代班,她想著剛好把這大麻煩甩掉,就上樓休息去了,經過二樓時被程諾和沈霽拉去了打牌。
邊敘一看搭檔換了人,當場改愛好從洗碗到鬥地主,想來加入他們,結果被她和程諾無情拒絕。
她學習鬥地主的經歷,實在是邊敘不太愉快甚至有點落魄的回憶。
梁以璇清清嗓子,沒說完整沈霽的名字,小聲說:“就那時候……”
邊敘捏著梁以璇的胳膊,把人拉離了陽光房。
梁以璇跟邊雪民和邊臣匆匆點了點頭表示失陪,進了屋裡問邊敘:“幹什麼你?”
“不許打牌。”
“為什麼?”
“哪兒那麼多為什麼?”
梁以璇板起臉來:“你不說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這還用我說?”邊敘嗤笑一聲,“梁以璇,你當著我的面回憶你跟別的男人學來的東西,是當我死了嗎?”
梁以璇氣笑:“你這人……人家程諾寫的霸道總裁都沒你十分之一霸道!”
“是嗎?”邊敘像是聽到了什麼誇贊的話,春風得意地揚了揚眉,“那你應該讓她筆下的霸道總裁反思一下,怎麼連我十分之一霸道都比不上。”
“……”
*
一刻鍾後,梁以璇坐在陽光房的藤椅上,捱著她那比霸道總裁霸道十倍的未婚夫,看他和邊雪民、邊臣打牌。
梁以璇在心裡暗罵他小氣,表面上又不好表現出來,乖乖跟他當一家。
第一副牌發到手,邊敘把牌開成扇形,三兩下抽著牌理好順序,一把合攏,壓在桌上篤定一笑。
梁以璇見他理牌的動作快到出虛影,愣道:“你這就理完了?”
邊敘偏頭看她一眼:“怎麼,教你的人沒我快?”
“理牌快有什麼好炫耀的,是快就能當地主嗎……”
“……”
梁以璇是壓低聲嘟囔的這話,但還是被對面邊雪民和旁邊的邊臣聽了去。
父子倆看邊敘噎住,對視一眼,齊齊饒有興致地笑起來。
邊敘掀起眼皮,瞥了瞥兩人。
梁以璇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
邊敘見她幹坐著,重新打開牌捏在手裡給她看,問她:“看看這牌叫幾分。”
“我隻是懂了基本規則,具體不太會的。”
“說就是了。”
梁以璇想了想,保守估計道:“那……一分?”
“教你的人這麼沒膽識?”
“……”梁以璇悄悄在桌底下擰了把他的腰,“你怎麼句句都要踩別人一腳?”
“為了讓你以後鬥地主的時候隻能想到我。”邊敘笑著眉梢一挑,等對面兩人合攏了牌,抬抬下巴說,“三分。”
“看你弟,”邊雪民笑著跟邊臣耳語,“你們以前學校籃球場有漂亮小姑娘走過去的時候,打球的男孩子是不是都像他現在這樣?”
邊臣笑起來,跟邊雪民耳語道:“不能說像,是一模一樣。”
梁以璇忍著笑看向邊敘。
邊敘面無表情地瞟了瞟兩人:“你們這悄悄話再講大聲點,聾子耳朵都治好了。”
*
第一把成了炫技局。
邊敘叫了地主,出牌一秒不猶豫,梁以璇都沒看清牌局,他手裡的牌已經一把又一把接連甩了出去,沒多久就清空了牌面。
邊雪民和邊臣把關住的牌往桌面上一蓋,朝邊敘丟來幾個籌碼。
邊敘接過來擱在手掌掂了掂,遞到梁以璇眼下:“拿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