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用力,”楚賀潮嘆了口氣,“輕不得重不得,元樂君,還好你有一個樂意耐心伺候你的夫君。”
楚賀潮給他擦完後,看元裡痒得難受,便用手指給他搓一搓,元裡頓時喟嘆一聲,“舒服。”
等前面搓完,元裡主動翻過身撩起衣服讓他摸摸背,楚賀潮看了他的背一眼,嘖了一聲,“變醜了。”
“……”元裡太陽穴突起,“不摸算了。”
楚賀潮哈哈大笑,“摸,再醜我也喜歡。”
“隻是這幾天你要吃得清淡些,”楚賀潮可惜地撓了撓元裡的下巴,目露遺憾,“不能吃哥哥的東西了。”
元裡道:“……楚賀潮,你還是不是人。”
楚賀潮嬉皮笑臉地湊上去親了一口,一點兒也不嫌棄,“不是人,難不成你是在被畜生親?”
元裡想說“那還不如被畜生親呢”,但覺得這句話說出來隻會讓楚賀潮更不要臉,就明智地換了話,“你會不會也被我傳染出水痘?”
“沒事,”楚賀潮,“又不是什麼大病。”
元裡想了想,“也是。”
反正楚賀潮已經和他親過抱過了,這會兒再躲也晚了。
他舒舒服服地享受著男朋友的照顧,“我們的事是不是被林田發現了?”
楚賀潮應了一聲。
“也好,”元裡看得很開,“他知道了,你以後晚上過來也不用跳窗戶了。”
楚賀潮露出笑,“對。”
Advertisement
第二天,果然如疾醫所說的一般,元裡身上的水痘越來越多。除了身上容易看得到的地方外,喉嚨、股間……都長了痘,痒得難受不說,位置還這麼尷尬,讓元裡蔫得不行。
楚賀潮晚上給他抹藥的時候,元裡都不好意思脫褲子,等楚賀潮將他全身其他的水痘都抹了藥再三催促後,元裡才慢吞吞地脫下了褲子。
楚賀潮終於看到元裡穿著那條四角平褲的模樣了,他欣賞了一會,戲謔地輕輕拍了下元裡的屁股,“這褲子也得脫掉。”
元裡臉上發燙,把四角平褲也給脫了。
耍流氓的是自己,但真正看到的時候,楚賀潮瞬間面紅耳赤,眼神閃爍不定,看了一眼又一眼,口幹舌燥,心如擂鼓跳動。
元裡催促道:“你快點。”
但下一瞬,就看到楚賀潮莫名其妙地飛快往外奔走的背影。
元裡及時看到了他捂著鼻子的模樣,再轉身一看,床上還滴了幾滴血。
……這家伙竟然流鼻血了。
元裡一下子啞然,好大的火氣!
但不得不說,元裡被逗樂了,先前的窘迫消失不見,等楚賀潮止住鼻血回來後,他明知故問,笑容若隱若現,“哥,你怎麼突然跑了?”
楚賀潮的餘光下意識又瞥了眼元裡,一股痒意直衝鼻端,他連忙偏過臉,裝模作樣地咳了咳,“天太熱了。”
元裡看他這樣,更想要逗他了。裸露在薄被外頭的雙腿修長勻稱,緩緩摩挲著動了動。床單皺成一團,楚賀潮的目光追了上去,眼神逐漸深沉。
幾瞬之後,元裡眼睜睜地看著他支起了帳篷。
鼓鼓囊囊一團,挺嚇人的。
元裡頓時正經了起來,“快來上藥,你要是不行那便換其他人來吧。”
楚賀潮一腔的旖旎心思剛剛升起,就被這句話給氣成了火氣。他冷笑幾聲走到床邊,“你想讓誰來?”
說完,不等元裡反應,他就掀開了被子,沉著臉擠上藥膏給元裡上藥。
手指碰上去的一瞬間,元裡便低頭埋在了枕頭間。
小小的一個上藥的動作,卻讓楚賀潮覺得比打仗都難。好幾次手指擦過股間時,元裡都繃得很緊。上好藥後,彼此都出了一頭的汗。
這藥一天要抹兩次,每次對楚賀潮來說既是甜蜜又是痛苦,元裡倒是越來越淡定。
隨著時間延長,元裡的症狀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了腹瀉低燒的狀況。讓元裡出水痘的傳染源也找到了,是新入糧料院的一個孤兒難民。
還好發現得及時,糧料院隻有十幾人被傳染出了痘,這些孩子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症狀要比元裡輕上許多。
元裡上完茅廁回來,萎靡不振地倒在床上,楚賀潮抱住他的時候,元裡微微哽咽地道:“好難受。”
楚賀潮拍拍他的背,低聲哄著他。
“又痒又難受,”元裡埋在他的胸膛裡,越說越傷心,“肚子還疼。”
楚賀潮心疼極了,揉著元裡的肚子,警告道:“別再鬧我媳婦了,聽到了嗎?”
說完就擦去元裡的眼淚,“乖啊,咱再撐幾天就好了。”
元裡抽噎著道:“好。”
因為他哭的這一下,楚賀潮照顧他時更小心翼翼,幾乎是把元裡含在嘴裡、護在手心裡的地步。等元裡身上的水痘逐漸消失時,楚賀潮看上去比元裡還要憔悴,活活瘦了一大圈。
值得慶幸的是,楚賀潮身強體壯,他沒被元裡傳染上水痘。
六月初,元裡便生龍活虎了起來。
這次的病情把眾人都嚇了一大跳,平日對待元裡時更是比以往小心了許多,一旦元裡有些風吹草動,便讓身邊人如臨大敵。
元裡對此也是哭笑不得,他實則比許多人要健康得多,畢竟他可是每日堅持鍛煉的人。身體素質不比何琅等將領差,遠遠勝過劉驥辛郭茂等人好幾倍不止。
但正是因為他平日裡不易得病、身體康健,偶爾得一次病時更讓人記憶深刻。即便元裡說了數遍自己無事,也阻礙不住部下的關懷。
連遠在並州的下屬們,都十日十日的一封信送到元裡的手中,勸告元裡莫要辛勞,要好好修養。
一直到了過年的關頭,這些人才慢慢放下了心,放松了對元裡的看管。
第109章
人不能一直繃著,過年的時候,元裡好好給部下們放了一個年假。
元頌如今是元氏族長,他和陳氏逃來幽州時也帶走了元氏族人。元氏族人來到幽州後便一直在農莊中做管事忙活,過年之時都齊聚在了元府。
如今元樓在外地,不能回來跟他們一起過,元單自然來到了元府過年。
父母都來了幽州,元裡和楚賀潮過年這幾日也是在元府住的。在爹娘面前不能太過張揚,兩個人規規矩矩,說話都需要克制,夜裡也沒有冒險睡在一塊。
元裡一個人睡覺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
三十晚上,飯菜豐盛,眾人滿面笑容。
飯後闲聊時,陳氏本來想要說起元裡成親的事,但一想楚賀潮還沒出孝期,終究還是沒有開口。隻是關心地問了元單,“你兄長成婚了,你還沒有成婚呢。你娘去的早,你爹又想不到這些事,我這個當老嫂子的自然得多過問過問你的親事了。文翰,你可有心儀的女子?若是沒有,從明日開始我可要給你相看姑娘了。”
元單被問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大家伙善意地笑了笑,陳氏也捏著帕子抿唇笑了,逗弄他道,“這是沒有心儀的女子,還是不想讓我給你相看姑娘啊?”
元單磕巴了一下,“沒、沒有心儀的女子……”
元裡看他這樣也樂了,楚賀潮倒是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元裡問。
楚賀潮本習慣性地伸手抱他,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來,壓低了聲道:“我那三個妹妹也沒有婚嫁。我不愛管這些事,你回頭和你娘說一聲,讓她幫忙看看夫家。”
元裡點頭,“好。我會讓我娘給她們相看個好夫家的。”
楚賀潮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你說,讓她們其中一人嫁給元單如何?”
元裡一愣,沒有想到楚賀潮升起了這個想法。但細細想了之後,他覺得此法甚好。
楚賀潮的那三個妹妹都是名門貴女,金枝玉葉。她們被楊氏管教得很好,來到幽州後也一直安安靜靜,從不鬧事到元裡和楚賀潮的面前。無論是相貌、才情,樣樣都是出挑。
元裡覺得這三位姑娘便是嫁給王孫貴族也是足夠,而元單家卻是小門小戶,這豈不是作踐人家姑娘嗎?
但又一想,還真不是這樣。
如今已是亂世,王孫貴族誰知道會何時被扯下馬。身份不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一世安穩。
元單是元裡的堂叔,和元裡就相差了幾歲。旁的不說,性情是元裡打小看到大的,人品很好,有上進心又不失細心。他們家雖然貧困,但家風被族長外公管教得嚴厲,元樓隻有一個妻子,且疼愛子女,是個老實的人。夫人性情和氣,想也不會難為妯娌。
且今時不同往日,元樓元單都已被元裡重用,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前途不可限量。正是因為他們兄弟倆一直盡心盡責地幫自己兒子,陳氏才對元單的親事如此上心。
即便是從政治角度考慮,楚家和元家能親上加親就是一件好事。無論是元裡的部下還是楚賀潮的部下,都樂於見到這一幕。
元裡回道:“我回頭問問我娘,你去問問你那大妹妹,我記得她也不小了。”
楚賀潮頷首。
第二天,元裡就在私底下和陳氏說了這件事。
陳氏一聽,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喜意,“辭野願意把妹妹嫁到我們家,這是一件好事呢。我同幾位楚姑娘都是一路從洛陽走到幽州的,最了解她們的性子。元單也是個疼人的,他家裡就剩一個爹,他爹雖有些笨嘴拙舌,卻是個孝順勤快的老實人,這絕對是一樁好親。”
“還要看他們二人的意思,”元裡道,“娘,此事你莫要宣揚出去,免得壞了姑娘名聲。等讓那姑娘看過元單後,若是滿意,你再去問問元單。”
陳氏笑著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元裡的額頭,“你也是個心疼人的性子,不若娘這會兒也先給你看起姑娘,等來年楚家出了孝期,你也娶個夫人回來,湊個好事成雙?”
元裡眼皮一跳,沉默了一會,“娘,不用多費心思了。近些年,我是不會娶妻的。”
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元裡沒說自己和楚賀潮之間的事,隻簡單說了若是他此刻成婚,對眼前局面不好,容易讓雙方疏遠忌憚,引起外人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