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將軍擄走之後》, 本章共3129字, 更新于: 2024-11-04 09:56:45

仿佛臺上是什麼曠古絕倫的表演似的,少看一眼就是虧了。


楊忠發嘖了一聲,捂著嘴小聲道:“將軍,您這幾日看上去對元公子頗為冷淡啊。”


也不是冷淡,如果要說,那便是客氣。


以往這對叔嫂很是相親,但現下卻好像泯然於眾,和其他普通叔嫂沒什麼差別了。


楚賀潮懶洋洋地,眼皮半耷拉著,“嗯。”


楊忠發:“您二位又吵起來了?”


“沒有,”楚賀潮看著臺上的俳優,嘴角敷衍扯了扯,“隻是覺得跟個小孩子攪合沒什麼意思。”


楊忠發不太信,他聳聳肩,“行吧。”


元裡沒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他笑得臉疼,連喝了幾杯水,但過了一會兒又因為喝多了水想要去茅廁,便起身暫且離開了。


俳優正講到故事引人入勝處,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沒有人注意到元裡的離開。


楚賀潮的餘光追了過去,又很快收了回來,速度快得楊忠發也沒有發現。


臺上的俳優還在說說唱唱,打打鬧鬧。絲竹管弦奏起,熱鬧喧囂。


楚賀潮閉上了眼睛,揉著額角,英俊的臉上顯出幾分被陰影籠罩後的深沉與冷酷。


嘴角拉直,不見一絲笑意。


忽然,臺上的俳優話音一轉,講起了民間流傳的一個故事。


“話說那公子去探望病重的兄長,這兒時照料他長大的兄長已然骨瘦如柴面色焦黃,公子淚流滿面趴在床頭嚎啕,轉眼卻見到自己貌美的嫂嫂端藥含淚而來,嫂嫂眉如柳葉唇如芍藥,霎時將這公子看得一愣……”

Advertisement


臺下隨著俳優的話時不時哄然大笑,再罵上幾句這公子當真畜生不如,又催著俳優快往下講去。


“公子動了心,他自知禽獸不如,卻敵不過寡嫂一個纏綿眼神,終究是咬牙狠心,將寡嫂拉入懷中,正欲行那苟且之事……”


“嘭”地一聲巨響,俳優被嚇了一跳,話音戛然而止,場下一片寂靜,眾人驚愕地轉頭朝楚賀潮看去。


楚賀潮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站在一地狼藉之前,死死看著臺上的俳優,一字一頓壓抑地道:“閉嘴。”


怒火燒得他雙眼通紅,表情駭人至極:“叔嫂苟合,此等髒事,你大庭廣眾的拿出來講,是想汙了所有人的耳朵?”


第61章


場面一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不敢動上一下。


臺上的俳優“撲通”一聲跪下,滿頭冷汗,他們不知道哪裡惹怒了楚賀潮,下意識不斷求饒:“將軍恕罪,將軍恕罪!”


楚賀潮站著不動。


突如其來的怒火太過兇猛,他眼中有東西浮起,又沉了下去,反復幾次,不發一聲。


他不出聲,在場也無人敢發出聲音。


良久,楚賀潮道:“大喜之日,年關將近,你看你講的是個什麼東西。”


世人都知道俳優的表演帶有諷諫的意味,常常會用喜劇包裹深意,用好笑的故事諷刺當今的世道,或是諷刺統治者。


楚賀潮一瞬間甚至覺得,這些俳優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將其編造了一個故事,特意在他面前以此來諷諫他暗喻他。


但他知道這些隻是他多想而已。


然而這些俳優怎麼敢。


怎麼敢在他和元裡都待在臺下的時候,當著他們的面說這樣叔嫂亂倫、汙言穢語的故事,這怎麼能不讓人聯想到他們是在含沙射影?


“叔嫂亂倫,寡嫂,病逝兄長,”楚賀潮每說一個詞,笑容都扯起一分,他撩起眼皮,“你把這話拿出來今日說,是想說給誰聽?難道是在說給我聽?”


俳優大驚,發著抖不斷求饒,“不、不是……小人絕無暗諷將軍之意!”


其他人猛然一驚,是啊,當著將軍和元公子的面說這種故事,真的不是故意編排譏諷將軍和元公子嗎?


楊忠發反應極快,他瞬間露出怒容,眉頭豎起,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大聲呵斥,“你們分明是在含沙射影!說,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俳優哭天喊地的開始解釋了起來。


他們出身低微,上哪裡知道將軍有長兄有長嫂,更別說長兄已死隻留長嫂了。他們更不知道如今在臺下坐著的就有將軍與他的寡嫂,要是知道,打死他們也不敢當面說叔嫂亂倫這般的故事!


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辜,領頭的俳優連何琅將他們請來時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何琅請俳優來是為了助興,男人間助興的那些故事無非就是那樣。軍營裡的又都是粗人,何琅便暗示讓俳優多準備些這般詼諧沾葷的故事。


俳優不止準備了這一個故事,還準備了許多,誰知道就這麼巧的,第一個故事講出來就是叔嫂亂倫,這就被當成別有用心了。


何琅額頭冷汗頓出,他立刻站起身告罪,“將軍恕罪,我確實同這些俳優說過這些話。”


楚賀潮餘光看了他一眼。


楊忠發在這種事上不敢隨意,他低聲問道:“將軍,要不要調查下這些俳優?”


“嗯,”楚賀潮道:“即刻派人去暗中打聽。”


楊忠發道:“是。”


很快,便有士兵悄然退了下去。


何琅恨不得回到過去把想請俳優來府上的自己扇上一巴掌,他擦擦頭上的汗,“屬下這就命人把他們帶下來。”


“不用了,”楚賀潮淡淡地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無須發這麼大的火氣。讓他們換個故事,接著往下說下去。”


何琅感動地道:“將軍……”


楚賀潮抬手拍了拍何琅的肩膀,扯唇笑了,完全不復剛剛的怒火滔天,“莫要多想。蓟縣往北二百裡地有個新得手的莊園,就當做賀禮賞給你了。”


這話一出,何琅就知道楚賀潮並沒有當真生他的氣。何琅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喜氣洋洋地道:“謝將軍!”


楚賀潮又坐回了座位上,僕人上前快速地將一地狼藉打掃幹淨。絲竹管弦聲重新奏起,這次,俳優再也不敢說什麼出格的話,規規矩矩地撿了幾個好笑的故事說了出來。


沒過多久,元裡就回來了。


他正拿著帕子擦著手,臉上還帶著絲絲笑意。發絲在他耳側調皮地翹著,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他一出現,氣氛都松緩了許多,何琅迫不及待地跟元裡打了個招呼,“元公子,回來了。”


元裡笑著應了兩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沒發現什麼不對,繼續津津有味地看著俳優的表演,時不時被逗得不行。


他一笑,別人也有心情看俳優的表演了,有說有笑,又恢復了先前的輕松。


楊忠發也是這般感受,他笑看了元裡一眼,又瞥了瞥沒什麼表情盯著臺上的楚賀潮,心中腹誹不斷。


還說不想搭理元公子呢,隻怕你是看到元公子喜歡,才沒有立即將俳優抓起審訊吧。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元裡這一天確實過得舒爽極了。


晚上,他們將何琅灌醉在酒席上,才笑笑呵呵地離開了何府。


之後沒過幾日,便是過年。


過完年後,元裡便十九歲了。


他的生辰是在農歷三月十三,元裡知道他會在這一日同時立冠,而這就意味著在這日之前,他會接到來自汝陽的信封,得知族長病逝的消息和讓他立冠的遺願。


因為有這個前提,元裡這個年過得並不開心,甚至有些沉重。


過年那日起,元裡便在猜測族長究竟會何時“病逝”。


他希望族長即便是走,也好好地過完年再走。


元裡遠在千裡之外,他隻能憑空去猜想汝陽的情況,去數著族長的死期。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元裡有時候看著元樓元單毫無所知的模樣,都會有惆悵湧上心頭。


但他沒有將這些負面的情緒泄露分毫,遮掩得嚴嚴實實,帶著元樓元單在幽州過了一個充實的年。


沉溺傷心之中並不是元裡的性格,年後,元裡便讓自己忙碌了起來,讓各種各樣的事情充斥著自己的生活——直到那封告知他可以立冠的信來到之前。


立式風車做好之後,元裡將水車按著記憶中的模樣畫在了紙上。元單偶然看見後,興致勃勃地詢問:“裡兒,這是何物?像個滾輪似的,瞧著很是新奇。”


“是可以轉起來澆水灌溉的東西,從低處取水,灌溉到高處。”元裡解釋道。


元單一聽就明白了,他對水車很是感興趣。元單從小就喜歡鼓弄這些機關木匠活,在奇技淫巧這方面是有些天賦在身的。元裡見他如此表現,便將圖紙交給了元單,讓元單帶領工匠將水車做出來。


元單眼睛一瞪,隨即便熱血上頭,興高採烈地領命,拍著胸脯跟元裡保證,“裡兒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這東西給你做出來!”


元裡笑著道:“那我就等著。”


元單跟揣著金子一樣,感覺一下子有了不少壓力,他連忙問道:“元裡,幽州工匠的手藝如何啊?”


“我找來的這些工匠手藝都很精妙,”元裡道,“不輸洛陽與南方的工匠。”


元單詫異:“當真?”


“當真。幽州的木材很多,工匠也多,”元裡耐心地道,“北方的樹木比南方的樹木要結實一些,幽州的工匠最知道怎麼處理幽州的木材,你放心用吧。”


元單聽得連連點頭,隨後便雀躍地去找了元裡的工匠。


元裡含笑看著他離開。


在和元樓兄弟倆相處的這幾天,元裡已經對他們的未來有了規劃。

潛力新作

  • 詞不達意

    我在小時候意外成了啞巴。發小為了能和我無障礙交流,學了手語,成為了我的專屬翻譯官。我拜託他幫我,對我喜歡的女生轉達我的愛慕。 可他卻忽然斂起了笑意,對她冷聲道:「他說他討厭你,你可以離他遠一點嗎?」

    沒有說出口的愛

    高考結束後廻學校收拾東西,我的桌子上有一本日記。 不是我的卻寫著我的名字,厚厚一本是藏著的青春,是一個男生暗戀我三年的日記。 在我明媚張揚的十七歲,在我自認為灰頭土臉的青春裡,原來也有人如此喜歡我。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這校園惡毒女配我不當了

    我是校園文女二,覺醒在對男主校草告白的那一刻。為了逃避劇情,我一把拽過校霸的衣領,強吻了下去。「姐剛才就是開了個玩笑。」 立刻我就上了表白牆。宇宙第一猛女,表白校草後又強吻校霸。我以為會被罵,評論區全在扣9,因為6翻了。讓我教教她們怎麼拿捏住兩個最帥的男人。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廻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麪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喫你非要喫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照芙蓉

    我陪殿下流亡三千裡,他復位後卻嫌我低賤惡心。 後來金鑾殿上論功行賞,我衹求他一件事。 殿下以為我會要個名分。 殿下目眥欲裂,這才明白—— 我一拜到底,輕聲而堅定:「願殿下為臣女和沈將軍賜婚。」 三千裡流放路,從始至終,我愛的都不是他。

    室友他一直把我當老婆養

    室友很雙標。 不準別人坐他的床,卻允許我睡在他的床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我以為城裡的好朋友都這樣。 直到有人傳我倆在談戀愛。 我開始躲著他,卻被他抵在牆上。他咬破我的嘴唇,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