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結束得也幹淨利索,後面拼接的是竇晟每一支視頻都有的ENDING部分,歡樂的音樂配上他笑眯眯的大頭貼,有點魔性,但又讓人不自覺地心情很好。
謝瀾摘下耳機,無意識地淡淡笑著,翻身打算睡覺。
頭頂上竇晟忽然戳了戳他的枕頭。
“我發現你在看我視頻,還試圖白piao。”竇晟小聲說,“別忘了給我投幣啊,倆,就現在。”
謝瀾一呆。
他又睜開眼,摸著手機,如同摸著自己空蕩蕩的B站錢包。
許久,他低聲道:“不好意思,我的硬幣用光了。”
竇晟聞言猛地坐了起來,難以置信問,“這麼多天也該攢幾十個幣了吧,都投哪去了?”
都投給你粉絲做的安利向視頻了。
謝瀾在竇晟嚴肅的瞪視下突然有點心虛。
他頓了頓,小聲說,“下次一定。”
*
半夜醒來折騰一通,第二天倆人直接睡過頭。
因為要聽宣講,他們能比正常上課的學生多睡二十分鍾,戴佑他們走的時候也沒叫。
謝瀾是被撞大運自己蘇醒的竇晟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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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晚了。”竇晟頂著一腦袋蓬亂的頭發,“宣講還有半小時,咱們過去也差不多要這個時間,抓緊!”
謝瀾猛地坐起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追隨著竇晟一起行動,倆人一前一後,幾乎是從床上飛了下去。
洗臉刷牙穿衣服,在早自習時分寂靜的校園裡狂奔。
一直跑到西門口,竇晟打的車剛好過來。
“到市教育局。”竇晟呼哧呼哧喘著氣對司機說。
司機大叔笑笑,“別急,這個方向逆高峰,不堵車。”
謝瀾松一口氣,連忙點頭,“謝謝您。”
車子跑起來,謝瀾看了眼時間,應該能來得及籤到。
他松了口氣,“昨晚不該起來瞎折騰。”
竇晟抱著書包一臉困倦,嘀咕道:“我起來看著視頻上傳,正當理由,但你起來的確實有點冤。”
謝瀾看著車窗外急速倒退的街道,突然問道:“你覺得如果我們兩個合作視頻,該做什麼方向的內容?”
合眼欲睡的竇晟一下子坐直了。
他瞪著謝瀾,“真的假的,要跟我合作?你要在B站注冊一個UP主嗎?”
謝瀾含糊地嗯了聲。
他沒有徹底做決定,但確實有這個想法。
“那很好啊。”竇晟一下子笑起來,“回頭考完數學分級,我把B站條款發你,看看有沒有你覺得不太合適的。這事不急,我再寫幾個合作企劃給你看,咱們一起討論。”
謝瀾嗯了聲,“確實不急。”
他倒是沒想到竇晟的反應能這麼熱烈,讓他一下子又覺得心情有點好。
市教育局是個小院,院裡有垂直挨著的兩棟樓,副樓下面拉了條橫幅,寫著“夢想揚帆起航——全市數學分級測試宣講會。”
門口擺著一張小課桌,工作人員坐在課桌背後,桌上有籤到表。
這會距離宣講開始還有三五分鍾,前邊還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在籤到。
竇晟說,“白底紅槓槓,這是附中的,記住了哈。”
謝瀾一愣,“我記這個幹什麼?”
“也不幹什麼。”竇晟笑笑,“附中數學挺強,在這種考試裡都挺有存在感的。”
謝瀾哦了聲。
等那人籤到完,謝瀾和竇晟走過去。
籤到老師一看到竇晟的頭發和衣服,臉上露出了困惑表情。
謝瀾抽出圓珠筆正要填表,那張表就被她抽了回去。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老師問。
謝瀾一愣,“英中。”
附中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沒著急進去,在一旁皺眉瞅竇晟半天,不確定道:“竇……晟?”
竇晟瞟他一眼,“是我。你好啊,怎麼稱呼?”
“我郭銳澤,附中的。”那個男生震撼道:“還真是你啊,我去,我寒假還去英中找朋友打球了呢,你怎麼跟光榮榜上貼的那個照片……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竇晟人前很高冷,說話懶洋洋的。
他從書包裡摸出學生證,給籤到老師核實了身份,然後彎腰把名籤了。
郭銳澤懵了一會才說,“等等,我有點懵,你是你們英中上學期學年第一,之前也是中考第一的那個竇晟?”
竇晟抬眼瞟他,就差把你無不無聊五個字貼在腦門上。
“是我,怎麼了?”
“沒怎麼……”郭銳澤眼神放空了一會,許久才點頭說,“之前聽學長說英中每一屆第一都異於常人,果然如此……嗯那個,幸會啊,我也是我們學校第一,這次考試有幸和兩位大佬交手。”
他說著又轉向謝瀾,“這位大佬呢?”
謝瀾幽幽瞟他一眼,“謝瀾。我不是大佬,我排年級四百多名。”
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數學天才而已。
郭銳澤表情又渙散了一會,許久才緩緩點頭,“行,肯定是偏科大佬,能來參賽的都不是一般人。咱們等會一起進去吧。”
籤到老師對謝瀾說,“你也出示一下學生證。”
“哦。”
謝瀾拍拍褲兜,沒有,於是習慣性地拉開了書包。
書包敞開的一瞬,清風拂過裡面的制服,優雅的小格子和白襯衫明晃晃地躺在裡面。
謝瀾一臉驚悚,手比腦子先反應,又迅速把書包鏈拉了回去。
旁邊神情困頓的竇晟一下子站直了,兩個眼睛瞪得溜圓,拽了謝瀾胳膊肘一下。
他側過身替他擋著書包,壓低聲說,“有毛病啊你,拿它出來幹什麼?”
謝瀾半邊身子發麻:“我沒……”
可可愛愛的JK制服,躺在英中數學小天才的書包裡,估計大家都瞟到了。
一股電流從腳底板竄到腦門,謝瀾滿臉通紅。
許久,竇晟把他的書包拉開一條小縫,手伸進去掏。
他慢慢摸索,摸了好半天才終於摸到謝瀾的學生證,小心翼翼地把卡套一點一點拽出來,沒讓繩子勾出任何不該勾出來的東西。
兩人同時無聲地出了一口氣。
竇晟把學生證放在桌上,“謝瀾,也是英中的。”
謝瀾立刻低頭把字籤了,不想看老師表情,抓起學生證推著竇晟就往裡走。
路過附中郭銳澤,郭銳澤兩眼失神,大受震撼,死死地盯著他們。
“我好像剛才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郭銳澤使勁吞了口唾沫,神情呆滯道:“社會青年,女裝大佬,你們英中學習好的竟然都是這個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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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留在這裡一個預報,沒有真實社死,後面會掰回來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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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蛋窩裡不太對勁。
敲鍵盤的路過蛋窩,默默趴在門上偷聽。
懶蛋說:這個裙子真的合理嗎?
豆蛋小聲勸他:合理著呢,粉色就是最吊的。
懶蛋猶豫:最吊的是什麼意思?
敲鍵盤的一陣窒息,默默走遠,掏出手機聯系蛋蛋心理醫生。
蛋窩裡,懶蛋對著蛋蛋尺寸的裙子嘆氣:我覺得敲鍵盤的穿不進去。
豆蛋說,沒事,就是送個意思。
人類就是喜歡這種粉嫩嫩的東西。豆蛋撇嘴,讓她開心一下,少來操心我們兩個的友誼發展。
第30章 投幣
謝瀾直接自閉了。
他一路走,一路聽著耳朵裡的嗡嗡聲。
英中隻來了兩個學生代表聽考綱,但像三中、九中、附中,基本都來了二十多人。謝瀾悶頭進去坐在後排,竇晟挨著他,在桌子底下拉開兩人書包,把制服從謝瀾包裡轉移到自己包裡。
他低聲說,“我合理懷疑你是想偷偷丟掉它。還好我發現的及時,兩千塊錢啊。”
謝瀾沒吭聲。
他知道竇晟是想安慰,但他這會自閉到大腦語言區短路,選擇性喪失了中文功能。
毀滅吧。
宣講老師把材料分發給每一個來聽宣講的學生,一張是省訓營介紹,一張是今年的考綱。
老師說什麼,謝瀾此刻聽不進去,隻是低頭無意識地在紙上畫著一片片梧桐解壓。
梧桐葉的簡筆畫是謝瀾在肖浪靜住院時學的,畫給她解悶。
人的心理是個挺難說明白的東西。剛上初中時他喜歡運動,在學校籃球隊和網球隊裡活躍,後來加入校交響樂團,半年就做到首席小提琴,跟身邊人都相處得很好,周末讀書會和party接連不斷。
但從肖浪靜那突然一病,他的生活一下子變成了學校和醫院間灰白的兩點一線。或許因為醫院裡太寂靜了,他漸漸內斂和謹慎,不太愛說話,不願意讓別人關注,好像走到哪都背著一個安全殼,就連為了給肖浪靜解悶而做Youtuber都不肯在鏡頭前露臉。
放在小時候,今天這種烏龍可能也就一笑而過,但現在謝瀾覺得是滅頂之災。
謝瀾正自閉著,視線裡忽然闖入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紙疊的,像個青蛙,按一下屁股還真的往前蹦一下。
謝瀾嚇一跳,“幹什麼?”
竇晟低聲說,“讓小跳蛙替我圍觀你社死現場。”
“社死是什麼?”
“你手機查查。”
竇晟把小跳蛙三兩下拆開,在皺巴巴的紙上寫了“社死”兩個字。
【社死】社會性死亡的簡稱,已經丟臉到無法見人,□□還活著,但精神已經死了。
謝瀾面無表情點頭,“哦。我社死了。”
“噗。”竇晟當場沒憋住樂,“你怎麼這麼好笑啊。”
“後排那個,你哪個學校的?”
老師嚴厲的聲音突然響起。
竇晟起立道:“對不起老師,我早上沒睡醒,有點神志不清。”
前排的學生們回過頭,用震撼的眼神看著竇晟的頭發和穿著,還有人小聲交談。
老師也皺眉,“我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英中。”
“怎麼這身打扮啊?”老師皺眉道:“你們教導主任不是胡老師嗎?”
竇晟幹脆地蹦了兩個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