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臺笑著上了車,李美蘭在車裡坐著,說:“看見他,讓我想起當初拍東宮的鄭思齊。”
一樣的小心翼翼,是新人才會有的局促感。
不過周赟不是新人了,都三十歲了,一直在娛樂圈沒有闖出名堂來。這個選角沈金臺非常喜歡,周赟是路人以上的帥哥,有一張很素人的臉,這種瑣碎現實的戲,就需要這種貼近普通人的面孔來演才更有感覺。
“季總約了思齊,說要和你一起吃飯。”
沈金臺說:“在哪?”
“離咱們住的地方很近。”李美蘭說:“好像還有公司其他同事。”
“那我去一趟吧。”沈金臺說:“好久沒見思齊了。他不是一直在民國影視城拍戲麼?”
“趕回來參加活動的吧,他剛籤了一個代言。”
鄭思齊的代言也很多,和白清泉一樣,他形象好。
上車拿到手機,沈金臺才發現鄭思齊早早就給他發了信息。
他和鄭思齊同公司,但大家都很忙,見的機會特別少,《當你老了》殺青以後,他們三個一直說要約飯,奈何三個人的時間湊不到一起。
“好久不見。”沈金臺跟鄭思齊擁抱了一下,然後又跟季風行握了一下手,季風行搭著他的胳膊,說:“坐吧。”
這一頓飯聊的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因為都是同公司的人,人又多,吃飯的時候他和鄭思齊還發了微博,金臺瓊瑛的死忠粉很多,好久沒有嗑到他們倆的糖了,CP粉們都在狂歡。
“兩個人都比拍東宮的時候更有大明星的氣場了,嗚嗚嗚嗚,他們什麼時候再合作啊,最好合作個現代戲,前世不可追,今生再相見,嗚嗚嗚嗚。”
“他們倆一起從餐廳出來的樣子,真的是神仙CP了,雖然最近頭花和白月光炒的正熱,可他還是和鄭思齊更有CP感啊。”
“我也覺得他們倆更有CP感,你們有沒有發現,鄭思齊長的有點像閻秋池?”
Advertisement
“還真是有點像诶。”
“一直都有人說像啊,隻不過鄭思齊長的要比閻太子更俊美一點,看著更年輕一點,也和沈金臺更搭!”
“頭花CP體質,可金臺瓊瑛永遠是我心頭朱砂痣!”
“好想看他們倆現實裡談戀愛啊啊啊啊啊。”
沈金臺的帖子,怎麼可能少得了金粉,如果是以前,在沈金臺相關的帖子裡看到閻秋池的名字,她們立馬“抱走不約”,不過現在她們看到閻秋池的名字,已經不痛不痒了。
閻秋池倒追沈金臺,追了也有幾個月了吧,哥哥答應了麼?
沒有!
基本沒有什麼存在感了,大概率已經出局,她們也不用出馬,光鄭思齊的粉絲就能撕爛他。
鄭思齊的粉絲叫鮮粉,取的是“見賢思齊”的意思。鄭思齊東宮大爆,後來又靠著一部偶像劇吸了很多雞血學生粉。鮮粉數量不可小覷 ,她們怎麼會允許有人說自家哥哥像誰誰誰,wtf,她們的哥哥獨一無二好嘛!
不過鄭思齊被說是小閻太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搞得他們家思齊哥哥跟個小號一樣。這一切都是因為沈金臺,可是金粉她們是不敢撕的,沈金臺和鄭思齊的關系也一直很要好。
於是她們的炮火就對準了閻秋池。
隨著鄭思齊地位的上升,鮮粉們已經聽不得哥哥像誰像誰這種話了。有鮮粉做了個數據圖,全方位對比了一下閻秋池和鄭思齊,為了能讓這圖出圈,她們還蹭了沈金臺的熱度,買個熱搜,叫“沈金臺的CP體質”。
這熱搜買的超高明,完全看不出幕後何方勢力,點開以後,白清泉,鄭思齊,閻秋池,甚至於UP主們剪輯的比較熱門的拉郎配男明星全都榜上有名,不過拉郎配本來就是來湊數的,白清泉也隻是來抬個轎,主要都在鄭思齊和閻秋池的對比上。
閻秋池從長相,到年紀,到性格,都被無條件碾壓,甚至於他一米九的身高,也被吐槽傻大個,“娛樂圈如果長這個個頭肯定紅不了”。
至於年少有為,“拜託我如果是閻鐵峰的兒子說不定比他還優秀!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比別人高半頭不是很正常麼?”
不光鮮粉踩他,金臺瓊瑛CP粉也跟著踩,偶爾還有金粉過來添油加醋。
“秋池映金臺”的CP粉看不過開始反擊,金臺美璟CP粉立馬過來煽風點火。
沈金臺的CP主要就鄭思齊,白清泉,閻秋池這三個,不過三家CP地位懸殊,金臺瓊瑛靠的是現象級國民爆劇起來的,自詡正宮身份,金臺美璟原來沒名分,後來靠著《當你老了》的情侶身份抬為小妾,至於秋池映金臺,金粉和其他兩家CP粉都把它歸類為蟹腳CP,無名無分,最多算個通房丫頭。
可是大家都不知道,通房丫頭閻秋池,借職務之便追星追老婆,把劇組安排在他們閻家自己的酒店裡,還包下了整個第22層。
沈金臺和李美蘭等人一出電梯,就看見方芸從2202號房出來。
李美蘭低聲對沈金臺說:“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糖衣炮彈又來了。”
方芸看見沈金臺,忍住內心激動,跟他們一行人打了招呼:“我來給閻總送文件。”
沈金臺和閻秋池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也不敢多問,隻知道《春夜喜雨》全劇組都住在這家酒店裡,但是唯獨沈金臺,和他們老總住同一層。
已經開始秘密戀愛了麼?好興奮好激動好想知道!忍不住腦補夜深人靜時刻,他們老板敲響沈金臺房門的戲碼。
第132章
《春夜喜雨》投資很大,遠超過一般文藝片的投資, 如果不是知道閻秋池一向公事公辦, 沈金臺都懷疑閻秋池這是砸錢在捧自己。
劇組伙食好, 住宿更好,沈金臺剛發現22樓整個劇組隻有他一個人住以後,就察覺事情不尋常,感覺閻秋池要搞事情。
後來果然就聽說閻秋池也在這一層住。
閻秋池來酒店住已經有一周時間了, 他不是每天都來,大概兩三天來一次,沈金臺住2208號房,他住2202號房。
可他來這好像就是單純地來住酒店,一次都沒去過沈金臺的房間, 大家伙其實也沒見過他本人,隻偶爾看到陽光傳媒的人進進出出。
但這種“疏離”其實更像是一種鋪墊,故作冷漠反而顯得意圖明顯。
比如沈金臺,每次聽說閻秋池住到酒店裡來,他都又興奮又心驚膽戰的, 就想著閻秋池會不會下一刻就敲響他的房門。
“閻總怎麼怎麼也跑來酒店住了?”小糖問。
李美蘭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是明知故問。
“這是閻家開的酒店啊,我沒聽錯的話,好像閻總平時如果不回家,都是住這裡, 金哥現在住的2208就是他以前的專屬套……”服裝師說了一半就趕緊住嘴了, 隻給了大家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閻秋池專用的套房, 如今騰給沈金臺住了,這背後顯然並不是劇組的安排。
某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如今沈金臺的整個團隊都住在這一層,託沈金臺的福,就連小糖都能一人獨佔一個豪華總統套房。
他現在總算理解那些女明星為什麼都喜歡嫁給有錢人了,還真不一定是因為拜金,騎著自行車送烤紅薯自然也溫馨動人,可揮金如土大排場的追求,也沒人能拒絕啊,因為實在是太爽了。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隻有李美蘭跟著他進了房間,進去以後,李美蘭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問他說:“閻總來過你這裡麼?”
沈金臺脫了外套,搖頭。
他也不知道閻秋池在搞什麼名堂,最近這段時間,閻秋池和他就沒見過。上一次他們倆見面,還是他回閻家去看閻太太。不過他們倆偶爾還是會微信聯系,就是聊的不多,沈金臺自己也在猶豫期,很多話不敢說,很多事也不敢做。
李美蘭就笑,說:“肯定是前段時間你對他太冷淡,不過我看他樣子,也不像是罷休的意思,估計在跟你搞心理戰呢,你可一定要忍住,不要去主動找他。姐的經驗就是,這個階段你穩住了,以後一輩子都贏了。”
沈金臺脫了T恤,直接朝浴室走,李美蘭看見他颀長優美的背影,再一次感嘆沈金臺的好身材。
“後天慈善晚宴的禮服他們明天早晨會送過來,這一次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再試一下。你早點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沈金臺聞言從浴室探出頭來:“西馬鄉的那個希望小學,工程進行的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李美蘭調了一下房間的溫度,說:“我以前真沒想到捐個小學這麼麻煩,手續太多了,至於工程,再快起碼也得明年底才能完工了。”
沈金臺“嗯”了一聲,就回到浴室裡去了,李美蘭聽見哗哗啦啦的水聲,走到浴室外頭說:“你不是說要捐助那個學校的學生麼,我想著咱們沒這麼方面的經驗,要不你問問閻總,他們閻氏的慈善基金會一直在搞這些東西。”
“我隻負責給錢,其他事不要麻煩我,我也不管,你看著辦吧。”沈金臺說。
李美蘭笑著說:“行。那我走了啊。”
沈金臺洗了個熱水澡,才穿著浴袍出來,就聽見外頭有人在敲門。
他們團隊的人敲門都習慣性地叫一聲“金哥”,外頭這人沒吭氣,就肯定不是他們團隊的人,沈金臺透過貓眼看了一下,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心頭一跳。
閻秋池終於忍不住了麼?
他抿著嘴唇,將房門打開,卻看見季風行在門外站著。
“也不問是誰,直接就開門了?”季風行笑著說。
沈金臺攏了一下浴袍:“季總,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住的地方怎麼樣。”季風行說。
“請進。”沈金臺笑著說。
剛洗完澡的沈金臺,頭發剛吹幹吧,特別蓬松烏黑,白色的浴袍,襯得他皮膚更白了,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季風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間,說:“你們劇組的條件還挺好的。”
“主要是閻總財大氣粗。”沈金臺笑著問:“您要喝什麼?”
“水就行。”季風行說。
沈金臺過去給他倒水,水才接滿,就聽見外頭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他把水給了季風行,快步走過去問:“誰?”
“我。”
聽到閻秋池的聲音,就連拿杯子的季風行都扭頭看了過來。
還真是冤家路窄。
沈金臺將房門打開,就看見閻秋池笑盈盈地看著他,低聲說:“洗澡了?”
沈金臺還沒說話,他就聽見他身後有人說:“閻總,好久不見。”
閻秋池的笑容瞬間凝固,看見季風行站了起來。
《人人都愛白月光》裡頭,這倆人可是死對頭。
如今死對頭相見,果然氣氛立馬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沈金臺:“……要進來麼?”
閻秋池聞言直接就進來了,說:“這麼晚了,季總怎麼來了。”
“我來看自家藝人啊。”季風行笑眯眯地說:“倒是閻總,怎麼這麼晚了會來這兒。”
“我就住隔壁。”閻秋池說。
季風行愣了一下,看了看沈金臺,又看了看閻秋池:“二位……已經確定關系了麼?”
“快了。”閻秋池說。
“哦……”季風行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露出一抹笑容來,他眉眼生的凌厲,此刻雖然笑著,神色卻更見敵意,沈金臺訕訕的站在兩人中間,他為什麼在這兩個男人中間感受到了一種情敵似的,劍拔弩張的氣場?
季風行又不喜歡他。
果然死對頭就是死對頭。
“那閻總能給我們一點空間麼,我跟金臺要談點正事。”
“當然。”閻秋池對沈金臺說:“你先忙,我晚會再過來。”
語氣曖昧的像是在宣告所有權,說完又頗紳士地衝著季風行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