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本來是瞄準了神完天司的手臂,這樣就算砸實了,也不過是斷一隻手,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千鈞一發之際神完天司縮身避讓,反而把自己的肩膀迎了上去,整個肩膀骨立刻發出咔的斷裂聲。
骨頭折斷的聲音簡直清脆得讓人頭皮發麻,但他像是毫無痛覺一樣,抬手就抓住了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槍身。
楚河厲聲道:“老五!放手!”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他整條手臂都焦了。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巴格納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飛快的向他們扔過來:“接著!”
神完天司抬手抓住,楚河定睛一看,面色微變——
隻見那赫然是一小包血。
神完天司將血袋咬破,噴在降魔杵上,滋的一聲團團電流順著金剛法杖盤旋直上,猶如身披雷電的長龍,在三佛一體的法杖頂端爆發出炫目的白光。
楚河愕然道:“——佛血?!”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楚河想抽身後退,但鳳凰長|槍還被神完天司焦黑的手死死抓著;他當機立斷放開長|槍,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降魔杵當空橫掃,一杖砸在楚河側腰,當即把他整個人如炮彈般撞飛了出去!
——轟!
楚河將整面牆壁洞穿,卻連頓都沒頓一下,直飛出去又撞塌了兩三堵牆,最終才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倒在了坍塌的碎石裡。
“……”足足好幾秒的時間裡他幾乎都不能動,耳朵嗡嗡作響,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的視線無比模糊,鮮血順著額角流淌下來,在下巴匯聚滴落,浸透了破碎的雪白衣襟。
“真不愧是以美貌著稱的鳳四組長……”朦朧中他看見巴格納走到面前,冷冷道:“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都能令人產生這種感嘆……真是可惜啊。”
楚河用力閉上眼睛,過了好幾秒才睜開,渙散的視線終於勉強聚焦在煙塵彌漫的天花板上。
“這麼珍貴的佛血,本來全部都要用在最終目的上,可惜現在隻能先用掉一半了。”巴格納頓了頓,又道:“——不過無所謂,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佛血,來幫助我們達成最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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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冷笑道:“這麼值得紀念的一刻,您有什麼想法呢?”
“……”楚河咽下喉嚨裡湧上來的血,嘶啞道:“我在想……我們家張順真是實力坑哥的典範,我早該想到的……”
從巴格納的表情上看他肯定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冷笑一聲起身退開,隻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隻見神完天司抓著降魔杵一步步走來。
他半邊身體都已經焦了,眼睛裡流出黑血,胸骨塌陷了一半。走近後他以一個非常畸形的姿態站定,如死神般舉起金剛杖,高高向楚河迎面砸來——
下一秒楚河抬手,抽出發帶。
長發瞬間垂落,與此同時發帶在光芒中變成巨大的純青色長弓;楚河拉弓搭箭瞄準,沙啞道:“——醒醒吧,天司。”
說完箭鋒如流星劃破長空,剎那間把神完天司帶得橫飛出去,“轟——!”一聲重重釘在了天花板上!
地板劇烈的震動中楚河直直噴出一口血,有那麼好幾秒他幾乎失去了意識,長弓脫手摔到在了地上。
——在神智混亂間,許多久遠的記憶突然湧上腦海,如漲潮般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識。他想起上千年前最後一次使用這把長弓時的情景,那是神魔大戰的九天戰場,他站在城樓上,拉弓搭箭瞄準了高空中疾速襲來的魔族戰將,然而射出的整整十一珠連環箭都被對方精妙絕倫的避了過去。
最後一箭還在弓上時,那個人凌空而來,帶著血氣的手如鐵鉗般一把抓住箭頭。
他還沒來得及拔刀,卻隻見那個人單膝半跪下來,面孔英俊至極,眼底閃動著懾人的寒光:
“請您別動……”
“我不是來打仗,我是來向您求婚的。”
“……周暉,”恍惚間楚河想,“再不來的話,你特麼真得給孩子找個後媽了……”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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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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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Chapter31
Chapter32
Chapter33
Chapter34
於靖忠打電話叫車來接跳屍,周暉出去大爺狀把廖家親戚都叫回了別墅。廖老爺子好不容易緩過口氣,到底是老了,還沒從驚魂未定中恢復過來,被警衛員扶著就想去拉周暉的手:“周組長,今天的事情多虧你了,好好兒幹……”
周暉一把抽手:“糊塗了吧?老年痴呆症早送醫院啊。”
老爺子一口氣沒緩過來,孝子賢孫們立刻衝上去大呼小叫撫胸順氣。
周暉晃晃悠悠回到二樓,隻見楚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監視跳屍,一邊瞅著床上那堆情趣用品,很有點搞科學研究的架勢。於靖忠大概存了想搞清酒吧少爺死因的念頭,在臥室周圍轉悠著,不時動手翻翻擺設書架什麼的,廖亮就很緊張的跟在他後面。
“這別墅什麼時候買的啊?”
“就、就這兩年。”
“挺貴的吧?”
“還好還好,”廖亮謙虛的說了一個數字:“前兩年地價沒現在這麼飆。”
於靖忠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抬頭和周暉對視,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剛才應該多收點的,一腳六百萬太便宜他們了。
廖亮是傻子才不想跟他們打好關系,便有心往上加點兒價。但款剛才已經劃過了,貿然開口要送錢難免會讓人多想——須知送禮也是有講究的,便是有心,話沒講到,也會送出芥蒂來,反而得不償失。
他在屋子周圍環視一圈,心說要不然把櫥子上擺的那個翡翠白菜和蜜蠟佛手給他們帶走吧,好歹也是拍賣會上出來的東西,待會就說借特別處的萬丈佛光給它們去去邪好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楚河突然問:“——這房子出了這檔子事,你還打算住麼?”
廖亮還記得剛才他們在那二十個二十個的加價,楚河張口就每人兩百萬不給免談的氣勢,背上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我——我名下暫時就這一套房子,去公司也方——方便,所以就——”
楚河哦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回頭繼續瞅著床上那堆情趣用品發呆。
廖亮簡直毛骨悚然,心說他這是什麼意思,要房子不成所以要兩件S|M用具當安慰嗎?這怎麼送啊?“鳳四組長聽說您喜歡S|M,這是兩件玩具,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會被姓周的衝上來活活踹死吧。
所幸他沒有坐立不安太久,於靖忠從書桌上拿起一隻不起眼的相框:“這是你上學的時候?”
隻見那相框裡是一張已經泛黃的舊照片,上面是穿著學士服的廖亮和另一個年輕男生,奇異的是兩個人中間竟然有一道撕痕,像是拼湊起來的合照。
廖亮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於靖忠瞥他,長期做特工的人眼神何等銳利,那混合著悲傷、畏懼、懷念和痛苦的復雜神情在他眼底如同照了X光一般無從遁形。
“這是我大學時的戀人……”廖亮咳了一聲,吞吞吐吐道:“畢業就……分手了,我家裡壓力也挺大的……後來聽說他去了美國,就沒消息了……”
周暉輕松道:“你還挺長情的嘛。”說著拿過相框,拇指在那男生身上抹了一下。
於靖忠離得近,隻見周暉手指拂過的瞬間,那男生的臉竟然變得青白呆滯,鮮血淋漓,眼神中閃爍著怨毒的光。
然而轉瞬間照片又恢復了正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廖亮沒看見剛才瞬間的變化,站在邊上苦笑道:“現在想想連一張隻有我們兩人的合照都沒有過——也是當年心大,可能覺得日子還長吧,誰知一眼就到頭了。”他伸手拿過相框,十分珍惜的放回桌面上:“隻希望他現在好好的我就心安了。”
“你現在小日子不也蠻滋潤的,喝個小酒約個小炮,多少貧賤夫妻想有你這生活水平還沒有呢。”周暉毫不留情的嘲笑,完全無視了廖亮難堪的臉色,回頭親親熱熱的招呼:“老四,走了,別在那看了有什麼好看的,回家給你玩兒個夠。”
周暉手握四百萬(包括前妻的那份),心滿意足離開廖家,幫於靖忠把跳屍押上車運送特別處,交給三組組長司徒英治去研究。
司徒組長是僵屍修旱魃,旱魃再修犼,堪稱站在屍體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他在對可食用屍體的烹飪方式和種類開發上堪稱六道第一人,前者可腳踏謝霆鋒,後者可笑傲貝爾格裡爾斯,兩者結合已經達到了五星級大廚水準。因此,雖然沒有上過法醫專業課,但這件事交給他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唯一不足是跳屍解剖完之後可能會被他順嘴吃掉。
於靖忠坐在車上琢磨:“這事有古怪。姓廖的那個初戀情人別是死了吧?”
“死了啊,”周暉輕松道。
“不是說去美國了嗎?”
“死在本地且一個月之內,照片才會發生變化。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那小男生看姓廖的生活糜爛,冤魂嫉妒,化作厲鬼索了酒吧少爺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