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意願。”
蒲桃抿唇,哼了聲:“我在你直播間提前支付過嫖資了,你最好儘快兌現。”
程宿笑了一下,傾身封住她嘴唇。
……
過去這些年,蒲桃潛意識裏總會認為,男歡女愛是與白紙一般的自己道別割裂,伴隨著少女時代的悲壯與成人念想的激狂,是罪與恕,骯髒與聖潔。
但她發現自己理解有誤。
這是個美麗新世界,從被動到主動,她逐漸尋回自我。或許是他的嗓音自帶止痛效果,她竟未生出一絲懼意,反在那一瞬真切品嘗到愛戀,全身心佔有了他與生俱來的權杖。
這個過程中,她不斷被發掘和重組,也在吞噬與容納,她完全解放自己,在高頻的跌宕間縱情攀至崖頂。
……
蒲桃氣喘籲籲地摟住程宿,與他相貼。男人肩胛緊繃,將她打撈起來,變換姿勢。
接下來的感覺就更加妙不可言,相見恨晚。
也不知道絞纏多久,他們依依不捨也情難自禁地放過自己,也放過對方。
房內冷卻下來,兩人相擁著,都如在熱浪裏滾了一遭,汗水淋漓。
蒲桃稱心埋在他胸膛,偷偷笑,最後越笑越開,以至於笑出了咯咯聲。
“笑什麼。”程宿摸著她腦後頭發。
蒲桃胳膊搭在他腰上,感慨萬分:“好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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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宿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唬住,悶笑:“我看你就是愛我的身體。”
蒲桃仰頭,腦袋直擊他下巴:“不行嗎,我這是在誇你。”
程宿避了一下,整個被取悅,他手圈過去,在她咯吱窩撓了一下。
蒲桃頓時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不要~我怕癢。”她假意求饒,反手偷襲他。
程宿動了動,制住她作惡的小胳膊。他壓低聲音,與她耳語:“別招我。”
蒲桃縮起脖子,挑唇問:“我今天表現怎麼樣。”
程宿說:“還不錯。”
“像新手上路嗎?”
“像。”
“後半程呢。”
“有一點進步。”他口吻刻意,如導師威嚴,透著股禁欲感,搔得蒲桃心癢癢。
“啊……隻是一點嗎?”她有些不服氣:“程教練,你要不要再檢驗一下學習成果。”
程宿低眸,從他角度來看,她仰頭眼巴巴瞧他的樣子,是無辜引誘,又欲又純。
他喉間湧動一下,扳下她肩頭,重新欺身過去。
大條不是隻夜貓,這一晚她完全沒睡好,可恥的人類,真是擅長製造各種奇怪聲響。
—
蒲桃睡到了自然醒,起床時已日上三竿,身旁已沒了人,床褥上過量的褶皺是昨夜留下的犯罪痕跡。
蒲桃面上浮出一絲赧色,她雙手捂住,僅剩嘴唇露在外面,不能自已地發笑。
她側了個身,摸到自己手機,先是看了眼時間,而後撥通程宿電話。
她不想通過大喊大叫來辨認他位置。
通話很快被他接聽:“醒了?”
蒲桃緩和著要破口而出的笑意,怕自己的嘚瑟太堂而皇之,有些不矜持。
見她安靜著,程宿:“嗯?”
蒲桃終於開口:“你在哪?”
程宿說:“客廳。”
蒲桃問:“幾點醒的?”
“八點多。”他說:“生物鐘就這樣。”
“怎麼不叫我。”
“想讓你多睡會。”
程宿問:“肚子餓嗎,我叫吃的。”
蒲桃提議:“我們出去吃吧?”
程宿:“那你起床收拾。”
蒲桃得寸進尺,不為所動,平攤在床上撒嬌:“鍾情裏面的女主初夜之後就下不了床。”
程宿哼笑,從沙發上站起來。
聽見門鎖動,蒲桃火速用薄毯蒙頭,躲裏面欲蓋彌彰。
程宿走了進來,停到她床邊,居高臨下:“你也下不了床了?”
因為毯子的阻隔,蒲桃聲音嗡嗡:“還沒試驗。”
程宿掀掉她毯子,直接把她撈抱起來。
蒲桃得償所願,自覺跟樹袋熊一樣掛到他身上。
他傾低頸項親她一下。
一夜過後,這種簡單的啄吻依舊能讓她心顫,蒲桃臉一下熱了。程宿留意到她的羞怯,她的外強中乾,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他彎了彎唇,再次找到她的唇。
蒲桃咬緊牙關,口齒不清抗拒道:“我還沒刷牙。”
程宿不再勉強,直回上身,把她放到盥洗室。
落地後,蒲桃抽出牙刷,擠好牙膏,一抬眼,男人的上身與面龐仍停留在同一片鏡面裏。
蒲桃有些不自在:“你不用一直陪著我的,繼續去忙你的事好了。”
兩人在鏡子裏有了目光接觸,程宿說:“我沒事。”
蒲桃輕“哦”了聲,連點兩下頭。
餘光裏,男人還是在看她。
哎呀看什麼啦,蒲桃有些無措,頂著滿嘴泡沫道:“老看我刷牙幹嘛。”
他講冷笑話:“看標不標準。”
“……”蒲桃鼓了下腮幫子,手上力道加重,把刷頭使得擦擦響:“我可是嚴格遵守巴氏刷牙法。”
程宿臉上有笑意浮現。他也奇怪,怎麼就是看不夠,睡前在看她,醒了也在看她,起床的原因無他,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要把睡美人親醒。
蒲桃漱完口,又仔細洗了下臉。
再回頭,程宿還是站在原地,她嚷嚷:“不無聊嗎?”
程宿眉梢略微挑動一下:“不啊。”
蒲桃捋了把沾有濕氣的碎額發,回去走到他身邊:“我好了。”
程宿“嗯”了聲。
見他沒動作,蒲桃嘟了下嘴:“香噴噴的,可以親了。”
程宿暫態笑了。
他抱臂逗她:“誰說我要親了。”
蒲桃瞪來一眼:“那你在這等老半天。”
“謝謝提醒,我本來都沒想到。”
“少來。”他明明心知肚明,還在這裝樣。
程宿笑著低頭:“張嘴。”
蒲桃像個要被檢查扁桃體的老實小孩:啊——
程宿手覆到她頜角,迫使她頭抬得更高了些,他審視片刻,假模假樣診斷道:“嗯,是沒蛀牙。”
蒲桃別開臉,捶他胸口一下:“你好煩哦,要親快親!”
程宿不跟她鬧了,俯身含住她唇瓣,這是他們第一個早安吻,雖然發生在午後,雖然有點漫長,難捨難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給大家發100個紅包,再說點題外話,
就我個人而言,小說隻是創作形式的一種,是講述一個故事,並沒有教化的義務。但考慮到一些讀者還是未成年人,在此特別提醒,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不要因為這篇文去盲目追求“網戀”,網路環境魚龍混雜,謹防受騙。
第25章 第二十五句話
下午一點多,蒲桃才收拾好,準備出門。她少見地穿了條連衣裙,藍白碎花,法式領口露出大片的鎖骨與肩背,像是純淨的雪野。
在玄關換好鞋,蒲桃忽得向前邁出兩步,轉了個圈,裙擺瞬間旋出一朵花。
一旁等她的程宿勾唇:“幹什麼。”
“好看嗎?”蒲桃定定望向他:“本來是想面基那天穿的,但我覺得太隆重,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我平時幾乎不穿裙子。”
“現在敢穿了?”
“對啊,因為知道對方會關注我穿了什麼,”她微微挺胸:“所以盛裝打扮也不會奇怪。”
程宿面色不自覺柔和起來。
他怎麼可能不被她吸引。
她生性浪漫,亦有童真,仿佛舞會上輕靈出挑的民間公主,隻一眼,伊莉莎白就滲透了達西的靈魂與人生。
程宿走過去拉她,指縫密扣。
蒲桃被他牽著往門邊走:“怎麼不回答。”
程宿低頭:“我回答了。”
蒲桃頓了頓,眉心起皺:“我怎麼沒聽見?”
程宿說:“如果你那天穿這條裙子,我不會有那麼好的耐心。”
他的好音色能給任何情話多鍍上一層超導材料,蒲桃被電到,唇角飛速上翹,“可一上來就牽手的話,好像是非禮。”
程宿突然停足。
下一秒,她被架上門板,背對著他。
愕然間,她已經感受到他的腿,隔著清涼的褲料,抵到她腿窩,繼而是他的手,攀上她後腿根。
這之間是沒有阻礙的,因為她穿著裙子。
他攻陷得輕而易舉,如同纏上來的藻,她要在他深海般的氣壓裏窒息。
蒲桃咬住唇,鼻息急促起來,空氣裏彌漫著緊繃的寂靜。
她撐住門板,說是撐,不如用搭更合適,她餘力盡失,酥得隨時能散架,碎裂。
蒲桃輕輕在喉嚨裏求饒:“別……還要出去呢……”
程宿鼻尖似有若無蹭過她耳廓,壓著聲音:“牽手算什麼非禮。”
感覺到蒲桃後頸猛一下攣縮,他無聲笑了下,放過她。
蒲桃如經大赦般劇烈呼吸,回頭控訴:“你嚇到我了。”
程宿看著她,眼神安分,仿佛不是方才危險氛圍的締造者。
蒲桃不滿道:“這麼強勢性感,我心跳的差點要死了。”
程宿:“……”他搖了下頭:“有些話不用明說,容易破壞氛圍。”
蒲桃疑惑:“男人不是都愛聽誇嗎?”
程宿但笑不語,而後拉她走出家門。
電梯裏,程宿接到一通電話,是雍靖舒的丈夫,在攛掇他約局,被程宿三言兩語繞進去,成了主動坐莊的那位。
掛斷通話後,他偏頭看蒲桃:“還記得昨天書店那個女人嗎?”
蒲桃回憶了下:“前臺那個?”
“對,”程宿說:“她先生是我發小,剛剛打電話來說要請我們吃飯。”
蒲桃抬起眼。
程宿神態溫和,沒有半分要勉強的意思:“你想去就就去,不去我就拒了。因為可能不止他們夫妻倆,還有幾個熟人,說是要玩桌遊。”
蒲桃吸了口氣:“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怕給你丟臉。”她問:“玩什麼?”
“不出意外是狼人殺,”這時,電梯門開了,並排走出去後,程宿才開口:“玩過嗎?”
蒲桃點點頭:“玩過。”她線上線下都玩過,還算拿手,丟人應該不至於。
“想去嗎?”程宿知道社交非這姑娘強項,擔心她不自在。
蒲桃倒是腦補到更深層的意味:“如果我去的話,就相當於在你朋友圈公開了哦。”
程宿骨節分明的手,愜意地搭著她的:“這又是什麼說法。”
“這樣一來的話,大家都知道你有個女朋友,就不好輕易結束了,不然結束的時候還要再逐個告知,很麻煩的。”
“嗯,”他淡著聲質詢:“你準備什麼時候跟你朋友介紹我。”
蒲桃笑起來,眼彎彎:“看你表現啰~”
程宿聞言,伸手拽了下她馬尾辮。
蒲桃忙扶穩,以防頭髮四散:“你幼不幼稚啊。”
她一手圈住,另一手扯下皮筋重紮。
程宿叫她:“蒲桃。”
女人抬起頭來。
程宿躬下身,蒲桃臉下意識後躲,成功避開他偷襲。
程宿不解地嘶了一聲。
蒲桃揚眸,急速眨眼,裝完全不知情。
對視少刻,程宿重新平視前方,唯有唇畔的自訕弧度是剛剛偷襲未果的證明。
……
蒲桃從未想過,自己戀愛的第二天,就能跟開掛跳級生一般一腳跨入男友的好友圈。
尤其這個男朋友是程宿。
所以,面對著一桌年齡相仿的男女,恐懼都變得微不足道,完全能被成就感淡化。
她更多的體會到一種榮耀,有如被授予閃閃發光的勳章,就別在胸前,頒發人是程宿,在場所有人都是他們精妙絕倫愛情影片的見證者。
從程宿為她拉出椅子的時候,序幕就拉開了,女主角亮相。
蒲桃如此安慰自己,還算從容地入座。幸而,右手邊是程宿,左手邊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雍店長,還算眼熟,她不至於更不自在。
雍靖舒和氣地同她寒暄:“又見面了,蒲小姐。”
蒲桃莞爾:“叫我蒲桃就好。”
“好,”雍靖舒微微一笑,拍了下身邊人:“這是我丈夫。”
“我知道,程宿的發小。”
男人投來友善的一眼。
雍靖舒也遞來茶水單,跟丈夫打趣:“看來蒲桃還是做了功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