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衍送賀然的時候,賀然還是受到了不少衝擊,因為現在蘇玉衍不裝了,開的都是上千萬的豪車,雖說賀然對這些不關注,但是跟路程景他們混了這麼久,怎麼也知道了這些車的大概價值。
而這一切發生在一個他一直包養的青年身上,對他衝擊力還是有些大,原本在他印象裡,他的延延都是一個勤儉懂事的孩子,結果現在,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等導航到賀然說的旅店後,蘇玉衍下車看著眼前的門臉,皺了皺眉,他將賀然的行禮拿了出來,在賀然的帶領下進去,然後上樓。
旅館環境很不好,燈光昏暗,裝修老舊,透著一股腐敗氣息,等賀然將自己房門打開後,一股潮湿的氣息撲面而來,賀然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開燈才有光亮,現在的天氣本來就冷,他這屋子還那麼潮,住起來肯定不舒適。
蘇玉衍拎著他的行禮轉身就走,賀然一頓,緊接著急忙抓住他,“延…你幹什麼啊。”
蘇玉衍回頭問他,“你就住這種地方?”
聽聞,賀然一急,眼圈有些發紅,“我住這怎麼了?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願意住在這。”
蘇玉衍一愣,隨即心軟,感覺好像傷到小金主的自尊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怕你冷,這裡挺陰的,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賀然面色也緩了緩,然後拎過蘇玉衍手裡的行禮,“不用了,我住得挺好的,明天我再去看看房子,就不用在住這了。”
“那我跟你一起看看啊?”蘇玉衍溫和地問。
賀然搖搖頭,“不用了,你肯定也忙,我自己看看就行,找到合適的房子我在告訴你。”
蘇玉衍也沒強求,點頭算是認可了,他在賀然房裡的床上坐著,過了好一會,看到賀然一臉欲言又止,他也當沒看到,最後賀然終於忍不住開口,“那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聽聞,蘇玉衍這才起身,跟他說了晚安才走。
看人走了,賀然才松了口氣,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不見了,跟蘇玉衍算是達成了和平的分開約定,不激烈不決絕,這樣還是很好的,他們還會知道彼此的消息。
一直以來壓抑的心情終於緩解,雖然還是悵然若失的,但是賀然放松了很多。
賀然將地上的行禮箱打開,將裡面的盒子拿出來放在床上,打開盒子,裡面全是些奢侈品,這是他回去時直接從床底下拿出來的盒子,他打算將這些東西都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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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然躺在床上想了想,最後打算直接聯系他之前的室友林霄,他們倆在一起住的時候,林霄就時常跟他顯擺身上穿的名牌,而且他聚會多人脈廣,知道得肯定比他多。
賀然直接給他打了電話,那邊接得還挺快,開口就是調侃,“喲,小賀啊,可是好久沒聯系我了。”
賀然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沒事不聯系人家,有事才想起來,賀然跟他寒暄了兩句,然後就說了自己的目的,林霄也是個熱心的,他說這你就找對人了,他正好認識幾個做回收二手奢侈品的人,平時他有不用的東西也賣過,熟人保證不吭,讓他明天拿東西過去。
賀然應著,又聊了兩句,就將電話掛了。
賀然開始坐在床上一件件地將東西拿出來,然後拍照搜索,看看這些東西原本都多少錢,這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天,如果這些東西擺在專櫃裡的話,加在一起夠買半套房了。
賀然心裡激動,折舊後會降到幾折他也大約都搜了一下,網上的不一定準,但是可以作為一個參考數據,如果這麼算下來的話至少也會百萬以上。
就在他拿著這些東西一件件對照的時候,手機又響了,這回不是別人,正是他好幾天沒聯系的徒弟,宿白。
那天起,他就給他打了不少電話,但是他沒心情說這件事,便都沒接,這時候又打來了,他本來壓在心上的陰雲散了不少,便接了起來。
那邊的聲音很急切,“喂,師傅,你怎麼好幾天都沒來上班了?發生什麼了?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面對一系列問題,賀然緩了緩,然後說,“我不幹了,放心吧,我沒什麼事。”
宿白頓了頓,然後關心地問,“師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那天…我給你發完鏈接你就沒音了…”
說完,便是久久的沉默,然後賀然嘆了口氣,“其實我不知道他是蘇氏集團的,我們結束了,其餘的你別問了。”
這回輪到宿白沉默了,然後他驚呼一聲,“師傅!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賀然聽他緊張的聲音,笑了笑,“沒有,你沒做錯,不是你的話,我還蒙在鼓裡呢。”
其實對那天宿白告訴他,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態度,有得知真相的慶幸也有幸福幻滅的痛苦,所以說不上對他怨不怨。
“師傅…”宿白哀嚎,“師傅,你在哪呢?我們出來喝一杯吧,你不能離開了飯店就不認我這個徒弟了。”宿白可憐巴巴地說。
賀然看了眼時間,已經太晚,其實他也沒打算說不在飯店幹了就跟他們徹底斷了聯系,畢竟現在他孤身一人,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賀然便說,“現在太晚了,明天的吧。”
那邊立馬答應,“行,那就說定了。”
倆人又闲聊了兩句,然後掛了電話。
*
第二天一早,賀然就去見了林霄,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還都是老樣子,林霄是屬於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這麼長時間沒見,也並沒有什麼生疏的感覺。
倆人約在了一個中式餐館,林霄幫他約的那個人要晚一會過來,他倆面對面坐著喝茶,“這是失戀了?看著狀態有點不對勁呢。”
賀然確實看上去不太好,不過他已經照前兩天好多了,現在就是有點黑眼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
聊了近況,然後賀然將自己提著的東西先給林霄看了看,對方很是驚訝,“臥槽,這麼多!?”
賀然點點頭,“你估算下,能換多少錢。”
“這個……”林霄思考著,然後說,“怎麼也得百十來萬吧,艹你發財了?你這一塊表就得二三十萬。”
林霄是個認貨的,賀然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漸漸有了底。
林霄又開口,“這樣,我領你多找幾個人,看他們誰給的價錢高你就賣給誰。”
聽聞,賀然連忙點頭,他非常非常感謝林霄,他本來對這些就一竅不通,如果自己的話,還不是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
沒一會,來看貨的人就來了,跟林霄很熟悉,他們都是有正規店鋪的,但是跟林霄認識,而且聽說是大買賣,便過來了。
來人一臉精明,互相介紹後,賀然得知大家都叫他老錢,他們直接進入正題,賀然將東西給他看,看到貨後老錢面上有明顯的驚訝,但是等到說價位的時候又開始挑毛病。
聽著聽著,林霄先不願意了,“我說老錢,東西我看了,都是九成新的,這我好朋友,你不能這樣啊。”
聽聞,老錢恍然,“啊,原來是朋友,那我肯定給你們市場最高的。”
倆人對價格又一頓你來我往的商議,最後林霄先將人送走,他也是好面子的人,這找來的人不怎麼靠譜他面上也掛不住,“他們這行都是老油條了,我們多看看,剛才他說的價位你都記下來了麼。”
賀然點點頭,感受得到,林霄是真的想幫他,挺仗義的,他心裡非常感激。
倆人在飯店坐了小半天,送走了好幾個收購的,林霄還真是有本事,認識好幾個做這行的。
他們記錄每一個老板所給出的價格,然後最後統計下來,將這些東西分出來,哪個東西誰給的價高,就賣給誰。
倆人忙忙乎乎的,最後將東西都賣了出去,而且還比較分散,都是一次性付清。
賀然看著銀行卡上的數字,感覺彌補了最近因為跟延延分開而感到受傷的心靈,這讓他開心不少。
倆人出了飯店,林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說著,林霄就要走,賀然緊忙將他拉過來,然後塞給他一塊手表,“這個給你…今天辛苦了。”
林霄接過,立即露出了笑臉,然後拍了拍賀然,“哪用這麼客氣啊。”
說著,還是把表揣進了兜裡,“謝了啊,下回再有這種事還可以找我。”
賀然點頭,跟他道別,他跟林霄還沒多深的交情,人家幫他隻能說人家是真的熱心腸仗義,但是他不能讓他白辛苦,不然下回有個什麼事,沒人願意給他辦。
賀然這剛將人送走,手機就響了,是宿白,倆人約在一個燒烤店,賀然一直忙活出售他的奢侈品,晚上並沒有吃飯,此時正好跟宿白吃點,再喝點酒,釋放釋放最近的苦悶。
賀然到燒烤店的時候宿白也到了,燒烤店離飯店近,之前在飯店上班的時候也沒少跟後廚的廚師過來聚餐。
宿白見到他時很激動,“師傅…”
賀然擺擺手,“就別叫我師傅了,叫我賀然或者然哥都行。”
宿白猶豫片刻,“然哥?”
賀然笑著點點頭,“嗯,我都不在那幹了,還什麼師傅不師傅的,你現在在飯店怎麼樣了?”
宿白的面上瞬間有些垮了下來,“害,別提了,飯店又恢復以往的工作制度,現在氣氛也嚴肅,我已經說了離職了。”
賀然一聽,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飯店改動看來全是為了他,雖說這點舉動對現在的蘇玉衍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但其中也不能否定蘇玉衍對他的感情。
“然哥?然哥?”宿白叫了他兩聲,才見賀然回神,隨即他問,“那你今後打算幹什麼?”
賀然喝了口冰啤酒,讓自己清醒些,他說,“我打算自己弄個小飯店。”
他現在有足夠的本錢,可以先弄個小一點的飯店,這也一直是他的目標,可以慢慢來,總打工不是辦法,他心裡還是有一股衝勁的。
宿白激動地拍桌子,“然哥!那你帶上我啊,我工作這麼多年也存了點錢,而且我也不想在受打工的氣了,我們一起幹吧。”
賀然僅思考了半分鍾,就答應了,因為這怎麼看對他目前來說都是好事,第一次做生意還沒有經驗,有人承擔一半風險,還多個幫手,怎麼都感覺是件好事。
見賀然答應,宿白立即高興起來,“這頓我請啊,祝我們合作愉快,一起掙大錢!”
賀然應著,倆人幹杯,算是合作達成。
宿白絕口未提蘇玉衍的事,他昨天聽賀然電話的時候冒了一身冷汗,因為他知道自己闖禍了,還是蘇玉衍這種級別的大禍,他一整天都陷入到蘇玉衍會不會因為他把這件事捅破,然後報復他的恐懼中。
所以現在他想緊緊地抓住賀然這條大腿,因為從那天他去賀然家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出來當時被稱為“弟弟”的人,對賀然的深刻的感情以及佔有欲。
所以他跟賀然搞好關系後,不管蘇玉衍今後會不會找他麻煩,他都有賀然這張擋箭牌。
*
賀然第二天就搬離了旅館,在宿白的幫助下,在他們小區租了一個房子,面積四十幾平,正好一個人居住,房租還不算貴。
解決了住處他們就立即投入到了找店鋪的工作中,宿白在這一片混了很多年,所以非常熟悉,幾天的功夫,他們就將店鋪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