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果苦著臉站上去後,周佚指著上面的數字說:“這叫沒瘦?”
陳立果說:“這稱有問題……”
周佚說:“哦?”
陳立果被周佚盯的實在沒辦法,隻好裝可憐,說:“好,我錯了,我去還不行麼。”
周佚說:“你再瘦看我怎麼收拾你,去把我剛燉的湯喝了。”
陳立果最怕的就是周佚燉的補湯,他實在是搞不清楚那一鍋雞湯裡到底放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藥材。反正味道可怕讓陳立果渾身哆嗦,但周佚又不肯吃多少,最後舍不得把湯丟了的陳立果隻能苦著臉把東西全都吃完。
周佚也拿了個碗,慢吞吞的坐在陳立果對面喝,看著陳立果的臉皺成一團,心中暗暗好笑。
陳立果說:“你再多吃點肉,這麼大隻雞我吃不下……”
周佚說:“吃不下就丟了。”
陳立果:“那多可惜!”
周佚說:“不然怎麼辦。”
陳立果:“……那、那我吃吧。”
周佚眼神裡全是笑意。
那雞其實不大,一個人隨隨便便就吃了,陳立果就是覺得藥味太奇怪,所以才裝出一副吃不下的樣子。但他的小小心思周佚早就看破了,所以最後陳立果還是捏著鼻子把雞吃完了。
喝完湯,周佚又從冰箱裡拿了點水果讓陳立果吃。
陳立果說這水果是什麼,怎麼長的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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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佚說:“山竹。”
陳立果說:“貴嗎?”
周佚說:“不貴,比外面的橘子還要便宜,一塊一斤,我還讓老板搭了個蘋果。”
然後周佚就給陳立果剝了好幾個。
陳立果一邊吃,一邊傻樂,說真好吃。
周佚看著他的模樣,沒忍住伸出手掐了一下陳立果的臉頰。
陳立果被掐的有點懵,說:“你掐我幹什麼。”
周佚說:“看起來很軟。”
陳立果說:“……”
周佚一開始和陳立果住在一起,單純是覺得這個人有趣。後來他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對陳立果的感情卻逐漸變了質。
陳立果完全沒有察覺周佚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反而是陳立果認的那個幹妹妹許舒憐先發現了。
許舒憐趁著陳立果去洗碗的功夫,對周佚道:“你喜歡我哥吧?”
周佚頭也不抬說:“你不喜歡?”
許舒憐是喜歡過陳立果的,雖然她現在自稱自己是不喜歡了,但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許舒憐說:“你別騙我哥,他好騙我可不好騙!”
周佚放下了手裡的書,淡淡道:“你管得著我?”
他惡劣的一面終於毫不顧忌的展示在了情敵的面前。
許舒憐咬牙切齒說:“他們都說你溫柔,我看他們真是瞎了眼。”
周佚說:“他們還說你是女神呢。”
許舒憐::“……”
隔了一會兒,許舒憐似乎強行冷靜了下來,她低低的說:“陳立果不容易,你真的別騙他。”
周佚說:“我不會的。”
許舒憐嘆氣,她說:“被你喜歡上,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時他們兩個都全然沒有察覺出陳立果對周佚的心思,
陳立果洗完碗出來看見兩人正在聊天,他說:“你們聊什麼呢。”
周佚心想我們在聊怎麼把你瓜分了,但他臉上還是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說:“和你妹妹聊專業課。”
許舒憐和周佚都是金融系的。
陳立果說:“哦,這樣啊。”
許舒憐看著陳立果,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心想以前怎麼沒覺得陳立果這麼好騙走,早知道這樣,她就先下手為強了。
大部分的大學同學,都在大學畢業後分道揚鑣。
陳立果和周佚的關系卻越來越好。
周佚忙著工作的時候,就由陳立果做飯,菜都是周佚叫人送過來直接放到冰箱裡的,陳立果也不知道多少錢,問周佚,周佚就說:“家裡人自己種的,沒多少錢,就圖個吃的安心。”
陳立果也沒有蠢到真的覺得這菜很便宜,於是堅持要付一部分的生活費。
周佚卻道:“這樣吧,家裡的水電氣費你來付,其他的我來。”
陳立果說:“那怎麼行,水電氣費能花多少錢。”他們在家的時間都不多。
周佚說:“有什麼浪費的,反正我一個人吃不完,吃不完還不是扔了,對了,我明天晚上燉點湯。”
陳立果一聽到湯這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佚看著他的表情實在是想笑。
第二天晚上,陳立果喝到了周佚燉的湯,然後驚奇的發現味道還不錯。
陳立果說:“這是什麼湯啊,真好喝。”
周佚說:“乳鴿。”
陳立果說:“沒放藥材?”
周佚說:“放了,放得少。”
陳立果熱淚盈眶,說:“以後能就這麼燉不?”
周佚說:“不行。”
陳立果:“……”
周佚說:“還是得放點藥材。”
陳立果想起了曾經周佚燉的雞湯,那味道……
周佚見陳立果臉皺的好像個包子,笑了,說:“就那麼難喝?”
陳立果說:“還好吧……”
周佚低低的笑了起來。
陳立果這才發現周佚是在拿他開玩笑,陳立果狐疑的說:“你不是故意把湯燉的那麼難喝的吧?”
周佚說:“不是啊。”
陳立果說:“真不是?”
周佚說:“真不是。”
然而陳立果還是對周佚說的這句話的真實性報以嚴重懷疑的態度,他覺得周佚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挺好的,但是有時候卻有點焉壞,陳立果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把湯弄的那麼難喝。
周佚從大二,一直和陳立果同居到畢業。
畢了業兩人也沒有分開,周佚工作的地方離這裡並不近,陳立果提議說幹脆讓周佚把這裡退了,去他公司附近住。
周佚說:“那你呢。”
陳立果說:“我們有員工宿舍啊。”
周佚說:“哦。”
結果沒過幾天,陳立果就苦著臉回來了,說他們公司的員工宿舍突然不辦了,隻給安家費,讓他們自己租房子去。
周佚說:“這樣啊,那就委屈你再和我住段時間?”
陳立果其實這時候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對周佚的喜歡,他怕自己暴露出來,被周佚趕出去——那時候的他肯定狼狽不堪。
周佚對陳立果對他的心思也稍微有些察覺,但他不敢確定,又害怕嚇到陳立果,於是決定循序漸進。
事實證明,循序漸進,是周佚做過的最錯的決定。
某一天,周佚假裝醉酒吻了陳立果,陳立果也給了他回應,周佚心中狂喜,正準備找個機會同陳立果說清楚,然而沒過幾天,陳立果卻堅持要搬出去。
“為什麼要搬出去?”周佚問陳立果。
陳立果沒有給周佚答案,他低著頭,整個人的色調都是灰色的。
周佚說:“陳立果,你怎麼不說話?”
陳立果說不出話來,他怕自己一開口,話還沒出口眼淚就先下來了。
周佚說:“陳立果,你回答我。”
“抱歉。”陳立果看著周佚的臉,想起了周佚未婚妻對他的威脅,他想如果周佚對他露出厭惡的表情,他一定會崩潰的。
“陳立果!”周佚到底是有些生氣了,他說:“你什麼意思,說走就走,不給我個理由?”
陳立果說:“真的,對不起。”腦子一片混亂的他,甚至想不出借口。
周佚看著畏縮的陳立果,想到了前幾天他吻了陳立果的事。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陳立果才要搬出去?難不成他覺得陳立果喜歡自己,都是他的自作多情?難不成陳立果不肯說理由,隻是想給他留下最後的顏面?
周佚第一次心亂如麻,他說:“陳立果,你真的要走麼。”
陳立果緩緩的點頭。
周佚冷冷的說:“你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
周佚的聲音是那麼冰,冰的陳立果瑟瑟發抖,他想有時候上天真是格外的不公平,要將他生命裡的唯一溫度,從他的生命裡抽走。
對於陳立果來說最可怕的不是寒冷,而是享受過溫暖之後的寒冷。
陳立果拖著行李,慢慢的往外走去。
周佚站在客廳裡看著他的背影。
陳立果覺得仿佛有無數根針扎在他的背脊上,他多想轉身對著周佚說:“我不走了,你也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但陳立果到底是不敢,於是他推開門,關上門,將他和周佚徹底隔開。
陳立果走之後,周佚把屋子裡的東西全摔了。
他第一次這麼生氣,也是第一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陳立果,你好樣的!”周佚最後坐在客廳裡抽煙,抽了一包才勉強冷靜下來,他說,“要是讓我知道你搬出去是為了某個人,我就——”
想到了陳立果那張臉,周佚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我就把你打斷腿關起來。”
此時的陳立果並不知道他心愛的周佚佚在想什麼,他拖著行李到了自己租的小屋子,然後抱著行李低低的哭。
哭完之後,從行李裡掏出一條內褲,對著內褲低低的嘟囔,說:“周佚佚,你有那麼多內褲,就送我一條給我留個念想吧,我、我真的……好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就算把我的命當做禮物給你,我,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