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河本來在走廊上抽煙,他聽到槍響後立馬趕去了廁所。然而廁所的門已經被謝千九鎖上,他撞了好久才撞開。
待他撞開後,看到了謝千九的屍體,和流了一地的血。
謝安河一陣沉默,他注意到了廁所門板上的彈孔。
接下來的畫面,謝安河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抖著手打開了門,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孫清逸。他的白色婚紗已經被獻血染紅,他歪著頭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謝安河跪了下去,死死的抱住了孫清逸。
聞聲而來的眾人,便看到了這樣一幕場景。
楊文娅身上還穿著白紗,她顫聲道:“怎麼回事——”
柳莎莎的酒也醒了,她看著孫清逸撕心裂肺的嚎道:“青青!!”
謝安河沒有理她們,他垂著頭,一點點的把孫清逸臉上的血漬擦幹淨,埋下頭,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在看到了自殺的小九後,楊文娅差不多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她踉跄著走過去,看到了已經沒有生息的孫清逸,慘然道:“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謝安河直接將陳立果橫抱了起來,就這麼走出了人群。鮮紅的血液順著孫清逸的身體往下淌著,留下了一路醒目的痕跡。
柳莎莎已經軟了手腳,她坐在地上,崩潰般的大哭了起來。
孫清逸是真的上社會版新聞了。
不過沒有陳立果想的那麼糟糕,隻是說謝千九精神失常誤殺了人後自殺,並沒有提到孫清逸穿著婚紗死去的事。
而孫清逸的粉絲們情緒爆炸——誰都沒想到,正值壯年的孫清逸,會死的那麼離奇。
在孫清逸的葬禮上,粉絲們組織了許多人來進行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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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河出席了葬禮。
他穿著西裝,臉上消瘦了幾分,但和婚禮那日比起來,差別卻並不太大。
楊文娅過去和他打了個招呼。說來孫清逸其實是因為她而死,她心中愧疚,想說許多許多話,但這些話在看到謝安河的眼神後,卻變成了一句:“對不起。”
謝安河的眸子裡沒有光,像暴風雨之前的海,雖然沒有風浪卻讓人看到其中的狂暴,他說:“不怪你。”
楊文娅泣不成聲,她沒想到自己的婚禮上,竟會出現這樣的慘劇。她早該知道,小九的性子那麼執拗,知道她結婚的消息,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謝安河說:“好好活下去吧,為了孫清逸,也為了你自己。”
楊文娅伸手抹著淚水,她沒有回答謝安河的話。
盛大的葬禮。
孫清逸的骨灰下葬後,謝安河彎下腰重重的吻了吻那墓碑。
墓碑上的孫清逸微笑著看著他謝安河,謝安河說:“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他非要讓孫清逸穿婚紗,也不會被謝千九誤會,導致孫清逸慘死。
楊文娅看著謝安河的反應,覺得謝安河平靜的有些過頭了。
從知道孫清逸死亡的那一刻起,除了在抱走孫清逸時情緒有些外露,接下來的時間謝安河的情緒都很平靜——甚至不曾落下一滴淚水。
楊文娅看著這個模樣的謝安河心中有些擔憂,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葬禮結束之後,娛樂圈以為孫清逸的死訊熱鬧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最後拍攝的一部電影也成了絕作,上映的時候票房高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粉絲們在用最後的方式紀念他們的偶像。
葬禮之後,謝安河就消失在了楊文娅的視野裡,一起消失的還有柳莎莎。孫青青的死對柳莎莎打擊太大,她說自己不混娛樂圈了,還是回老家養老吧。
楊文娅勸了柳莎莎幾句,但柳莎莎態度十分堅決,於是便了不再勸。
柳莎莎說:“這事情不怪你,青青不會想看到你為了他影響生活的。好好過吧,文娅。”
楊文娅說不出話來,看著柳莎莎拖著行李走進了海關,從此消失在了她的生活裡。
接下來的幾年,楊文娅的事業蒸蒸日上,好幾部電影的票房都得到了認可,成為了業界有名的票房女王。
楊文娅的丈夫知道她在婚禮上受了刺激,花了很長時間來安撫她內心的傷痕,兩人的婚後生活也算和諧美滿。孫清逸終於從楊文娅的生命中淡去。
和孫清逸一起淡去的還有謝安河。
本來作為一個娛樂公司的老板,謝安河就算想要淡出,也需要一個時間。
但事實上在葬禮之後,楊文娅就再也沒有見過謝安河。
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其他人提起謝安河的頻率越來越少,最後甚至到了娛樂圈的新人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地步。
楊文娅最後一次見到謝安河,是路邊的偶遇。
楊文娅的經紀人開著車正往片場趕,她卻突然看到了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開口讓經紀人停下。
停車之後,楊文娅匆匆忙忙的跑過去,發現那人居然真的是謝安河。
謝安河坐在廣場附近的椅子上,手裡拿著面包屑正在喂魚。他的容顏和幾年前相比沒什麼變化,時間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
楊文娅又驚又喜說:“謝安河!?”
謝安河扭過頭,看到了楊文娅,他也不驚訝,隻是淡淡的道了聲:“楊文娅。”
楊文娅說:“你這幾年去哪裡了?我一直在找你——”
謝安河說:“找我做什麼。”他們兩人並不熟,除了孫清逸之外,幾乎就沒有聯系了。
楊文娅難過的說:“我隻是擔心你。”因為自己的原因,謝安河才失去了自己的愛人,這讓楊文娅不得不去關注謝安河,她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謝安河說:“我挺好的,四處走了走。”
楊文娅低聲道:“你現在回來還走嗎?”
謝安河說:“這裡不屬於我。”他把剩下的面包撕碎,全部扔進了水池裡。水池裡的鯉魚濺起一片水花。
楊文娅看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謝安河說:“你懷孕了?”
楊文娅低頭看了眼自己凸起的小腹,點點頭。
謝安河笑道:“恭喜。”他的語氣那麼真誠,真誠的讓楊文娅紅了眼眶。
楊文娅終於說出了憋在心裡好多年的話,她說:“謝安河,你怪我嗎?”
謝安河回答的比楊文娅想象中的還要坦然,他說:“一開始是有點怪的,但後來就不怪了,青青也不會怪你的。”他的宿命就是如此,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麼關系呢。
楊文娅泣不成聲。
謝安河說:“我走了,忘了這件事吧。”他說完站起來,拍拍手上的面包屑,頭也不回的離開。
楊文娅看著他的背影,哭的像個孩子。
四年之後,楊文娅獲得了全世界最高的電影獎項,她拿到獎杯時,說自己特別感謝孫清逸和謝安河。然而待她下來歸位,坐在她旁邊的人卻笑著問他孫清逸和謝安河是誰,是她的好朋友麼?
楊文娅呆了幾秒,看看手上的獎杯,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裡抽了出去,她說:“孫清逸和謝安河?我……我說過這兩個人麼?”
那朋友以為楊文娅在開玩笑回避話題,於是便也沒有追問。
楊文娅卻盯著手上的獎杯出了神——她的靈魂,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第107章 原始社會好(一)
陳立果睜開眼睛便聽到了嘈雜的人聲。
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好不容易才清醒了一點,看清楚了眼前發生了什麼。
此時的他跪在一個臺子上,手還被繩索捆著,一個臉上畫著花紋的老頭正在嘰裡咕嚕說著陳立果聽不太懂的話,還未待陳立果搞清楚他到底說什麼,就見他直接抱起一個陳立果身邊的和他一起被捆住的人,直接硬生生的插到了木樁上。
那個可憐人被尖銳的木樁從腹部插入,發出悽厲無比的慘叫聲,這慘叫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逐漸衰落,然後那人在痛苦中沒了聲息。
陳立果雖然眼前是一片血紅的馬賽克,但他心田裡的淚水卻要溢出來了,他聲嘶力竭的喊道:“系統爸爸!你到底給我選了個什麼世界!”
系統冷靜的說:“兒子,這是隨機的。”
陳立果說:“我不信!!”
系統說:“我是說真的——”
陳立果哇的一聲哭開了,他說:“還不如你給我選個世界呢。”
然後那臉上花著花紋的老頭又開始對著陳立果嘰裡咕嚕的說話,他說話的情緒好像非常激動,臺子下面的人群也騷動了起來。
就在陳立果以為自己是下一個竹籤烤肉串的對象時,臺子底下走上來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的身形格外高大,相貌也非常的英俊,他裸著的上身露出結實的胸肌和腹肌,人魚線消失在一條漂亮皮草裙中,胸膛之上還畫著漂亮的黑色圖騰。
陳立果目測這人最起碼也有一米九的樣子,站在他的面前,簡直像座小山。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立果,伸手遞給了老頭一塊什麼石頭。
老頭看見石頭情緒變得非常激動,朝著男人不住的點頭,又說了一堆陳立果聽不懂的話。
男人也點了一下頭,然後彎下腰把陳立果直接扛了起來。
陳立果在心中尖叫:“爹——你兒子要去下個世界了——”
系統說:“冷靜!”
唯一讓陳立果松了口氣的是,這男人並沒有往尖銳木樁的方向走,而是走下了臺子。
男人扛起陳立果的時候,臺子之下的人群一陣喧哗。陳立果假裝自己是根沒有生命的湿面條,搭在男人身上就一動不動了。
陳立果也不知道男人到底要帶他去哪裡,不過沒走多久,陳立果家的坑爹系統也終於下載好了這個世界的資料。
當資料往陳立果腦海中輸送完畢,陳立果的眼淚都差點沒掉下來。
這他媽居然是個原始社會,陳立果現在所穿的人,是一個部落的祭司。陳立果所在的部落,和扛著陳立果走的這個男人的部落剛進行完一場戰鬥。毫無疑問,陳立果所在的那個部落已經被打的媽都不認識了。
陳立果的部落裡,幾乎所有的戰士都戰死,隻剩下一部分沒有戰鬥力的俘虜。
於是這堆俘虜就被拍賣了,沒有人要的俘虜會被當場處死,而有人要的則會被買去,要麼當奴隸要麼當誘餌,反正是怎麼慘怎麼來。
這是陳立果第一次穿成比命運之女還要慘的存在,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女好歹是本部落的人,雖然之後她的丈夫會在一次打獵中死去,孩子也會難產,自己還會殘廢——但總比陳立果一來就有被竹籤烤肉的危險強的多吧。
陳立果看完了原世界的劇情——這個祭司是真的慘啊,被人帶回去之後就過上了奴隸的生活,陳立果哭著說:“我怎麼覺得我是命運之男,可以叫個人來改變一下我的命運嗎?”
系統冷靜的說:“我把你的痛覺關了,你安心的去吧。”
陳立果:“……”
系統說:“看來隨機抽取功能是不大好用的。”
陳立果慘叫道:“你以前沒用過啊?”
系統說:“沒有啊,我們對宿主進入的世界一般都是精挑細選。”
陳立果:“……我要投訴你!!!”
系統說:“可以,你說一下,我幫你記錄下來,我現在就是客服,你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吧。”
陳立果:“……”
就在陳立果和系統廢話的時候,那個原始人已經把陳立果帶回家了。
陳立果現在所穿的祭司是個性格倔強的人——想來穿成肉串的時候,也會成為一塊倔強的肉。
那男人隨手把陳立果往地上一丟,將他手上的繩索解開。
陳立果坐在地上後退幾步,警惕的看著男人。
那男人冷漠的看了陳立果一眼,眼神就好像在看一隻不聽話的寵物,他轉過身,拿了個什麼東西,然後單手把陳立果給提了起來——
陳立果被拎著手提起,雙腳離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傻的,然後那男人另外的一隻手在陳立果頸項上套了個什麼東西。
陳立果低頭一看,才發現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東西是一根綠色的藤蔓。這藤蔓還有一段丟在地上,想來是起到了禁錮陳立果不讓他到處亂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