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果一頭霧水。
徐曉荼的語速飛快,她道:“如果不是你給我提供這些線索,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查到這些東西——蘇醫生,謝謝你!”
陳立果莫名的有點不好意思,他道:“你太客氣了。”
徐曉荼還在傻笑。
陳立果說:“你們查到什麼了?”
徐曉荼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陳立果哦了聲,道:“那好吧。”
徐曉荼給陳立果報喜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陳立果一問系統,才知道完成度又上升了五點,離真相不過是一步之遙。
電話剛掛不久,急促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陳立果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遲疑道:“你是?”
那男人說:“有你的快遞,請籤收一下。”
陳立果:“……我沒買東西。”
那男人說:“我隻是快遞公司的,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陳立果有點遲疑,他總感覺眼前這場景有點像他在原來的世界那種:開門查水表,開門順豐快遞的場景。
陳立果說:“東西我不要了,你送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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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陳立果是這個反應。
男人的遲疑更是讓陳立果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道:“你走吧,不然我報警了。”
男人這才轉身走了。
陳立果感嘆道:“還好我機智。”
系統心想你機智個屁,不是我你早被人捅成海綿寶寶了。
那人剛走不久,程行歌的電話就接著打了過來,電話接通的第一句話便是:“待在家裡,誰來敲門都別開。”
陳立果在心中暗暗唱到:不開不開我不開,粑粑沒回來。
程行歌的語氣裡有點疲憊,他說:“最近要出大事……你,注意安全。”
陳立果道:“什麼事?”
程行歌道:“我不好在電話裡和你細說,你等我回來。”
陳立果又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程行歌計算了一下時間,道:“最遲明天下午,這期間你不要出門,我會派人來守著。”
陳立果道:“為什麼我又被牽連了進來?”
程行歌說:“因為我喜歡你。”
陳立果:“……”很好,這個理由給零分。
但命運之女的進度修改就近在咫尺,陳立果這時候要是被人捅了腎,那肯定是很不劃算的買賣。所以雖然他心中不虞,但到底是聽了程行歌的話,縮在家裡。
程行歌說的保護陳立果的人很快就來了,是三個彪形大漢,站在門口往那一站,跟要債似得。
物業被嚇的給陳立果打了電話,委婉的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需不需要報警。
陳立果深沉的回答:“不用,都是我小弟。”
物業:“……”
不過這三個人來了之後,不但會幫陳立果買菜倒垃圾,還隔絕了所有來訪的人。
陳立果的幾個同事本來想來看望一下他,都給這三人攔了回去。
陳立果起床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有點生氣:“你們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張?”
三個門神:“……”沉默。
陳立果說:“你們就不能詢問一下我的意見?”
其中一個稍微沒那麼壯的門神說:“我們詢問了程先生的意見。”
陳立果說:“你們就那麼聽他的啊!”
那人很誠懇:“他給我們結賬。”
陳立果憤怒的唾棄道:“呵,錢?他給你們多少錢?”
那人說了個數字。
陳立果聽完之後,沉默三秒,把門關了——把他兩個腎,兩個眼角膜賣了還得差點。
陳立果難過的說:“我從不知道,這個世界是這樣的物質。”
系統說:“你收錢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陳立果:“……我會因為物質出賣靈魂?”
系統說:“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會出現啊。”
陳立果想了想,覺得系統真是越來越哲學了,對啊,他要是不出賣靈魂,咋會在這些世界到處亂穿呢。
哲學的系統和思考哲學的陳立果一起陷入了沉默。
程行歌和命運之女的反應,都在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陳立果也猜到了事情差不多走到了結尾,但卻沒有料到這一切來的如此突然。
當某天晚上,警方宣布某個黨派的高層人物因為涉嫌殺人被捕的時候,所有媒體都爆炸了。
陳立果那天睡得著,第二天吃了早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出了事。
在警方的全力調查下,居然發現那高層和目前到處作案的殺人組織有關,且與此同時,也爆出警察上層,和一個全心全意為艾滋事業做貢獻的慈善家也參與其中。
其實民眾是很八卦的,特別是面對這種案件的誘惑。雖然警方還沒有公布具體細節,但所有社交媒體幾乎都直接炸鍋。
陳立果的社交軟件也被轟炸著,隻因為護士長居然在這個案子裡充當了證人的角色。
被採訪的護士長被打上了馬賽克,聲音也經過了處理,她說:“沒錯,他就是這個組織的組織者。”
記者問:“他一開始就組織你們去殺人?”
護士長說:“不,他一開始是想幫我們。”她淡淡的述說著,已經全然沒有了想要殺死陳立果時的瘋狂,看來也是從那段糟糕的記憶中走了出來,她道,“這個組織建立的最初目的,並不是殺人。”
記者說:“那後來是怎麼變性的?”
護士長說:“因為又有參與者加入了。”她道,“我隻知道個大概,並不清楚具體情況。”
記者說:“你的家人也是受害者麼?”
護士長漠然的撕開了自己的傷口,她說:“我的丈夫就是因為婚後出軌,得的艾滋,好在那時候我和他關系正好處於冰點,沒有被傳染……但是,我的女兒卻沒能幸免。”她後來想來,女兒被傳染大概是摔傷之後傷口無意間的碰觸,若當時處理傷口的人事是她,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總而言之,護士長的女兒成了這件事的犧牲品。
護士長繼續道:“我知道這件事後,很崩潰……非常崩潰,對我的丈夫起了殺心。”
記者說:“所以你殺了他?”
護士長道:“不是我動的手,是那個組織裡的人,他們都是被艾滋患者惡意感染的受害者,他們……很恨那些濫交的患者。”
其實這個案子已經破了,記者這麼問,顯然是想故意制造點噱頭。
護士長道:“他們都是無辜的,一開始,我們聚集起來是想互相幫助,讓那些人不要再去禍害別人,隻是後來……卻變了味道。”
事情的真相和脈絡就這麼展現在了眼前。
但陳立果還是隱約覺得其中有什麼關節沒有打通。
程行歌在這個組織裡,扮演的是個什麼角色呢,他為什麼要出賣自己的組織?陳立果可不信程行歌是個為博紅顏一笑,什麼都肯做的人。
記者又道:“你最後有什麼想說的?”
護士長道:“我想對被我傷害的人……說聲對不起。”她的語氣微微哽咽了一下。
採訪到此結束,記者做了總結:“這個人,隻是案件中的一環,相信還有更多我們未知的真相,等待著被揭發。”
這個案子的持續時間足足半年之久,期間死掉的受害者最多的時候一個月能有五六個,是個非常惡劣情節嚴重的刑事案件。
這種案子一旦引起大眾的注意,就別想再這麼強行壓下去。
案子的謀劃者,一個帶著一個被挖了出來,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卻沒辦法被判處嚴苛的罪行。因為他們都不是行兇的人。
被挖出來的人幾乎都維持了同一個說法:他們隻是想幫助這些人,並沒有唆使他們去犯罪,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種說法是靠不住腳的,因為被抓的大部分兇手,都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但是警方卻又沒有證據證明,就是這些人唆使了犯罪。而且就算給他們定了罪,一個唆使犯罪,稍微打點一下,就能有期徒刑變成緩刑。
陳立果正在著急這該怎麼辦,沒想到就有新的證據爆了出來。
其中一個最重要的主犯,居然也曾經殺過人,雖然殺人案已經同現在相隔十幾年,年代十分的久遠,但那證據卻是鐵證,一點沒有翻身的餘地。
其他幾個犯人的汙點也都被逐漸挖出。
這一看就絕不是警方的手段,陳立果倒是覺得很有程行歌的風格。
不過這個組織的創始人,也就是曾經致力於幫助HIV患者的慈善家,卻讓人再次感到了莫名的悲哀。
他在警方的筆錄中很坦誠的說:他發現整個事情脫軌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想要報警,可是又害怕牽連無辜的組織成員,再加上家人受到他人的威脅,一時間前後為難,但等他下定決定時,事情去已經走向了不可挽回的邊緣。
陳立果看新聞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程行歌回來了。
他一身風塵,滿臉倦色,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陳立果,臉上緊繃的表情慢慢松懈下來,他道:“雲止。”
陳立果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要上千迎接的意思,甚至連句話也沒說。
程行歌也不在意,他先去拿了幹淨衣服,去了趟浴室,洗的幹幹淨淨後,才從浴室裡出來。
“雲止。”程行歌低低的叫著陳立果的名字,他的聲音好聽,又故意叫的婉轉,光說個名字都讓人覺得他是在講情話。
陳立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吭聲。
程行歌見陳立果這般態度,有點委屈,坐到陳立果身邊,道:“你怎麼不理我。”
陳立果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我和你無話可說。”
程行歌低低嘆氣,他說:“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麼?”
陳立果心道來來來,來叔叔懷裡,叔叔好好的疼!愛!你!但他臉上還是一派冷漠,他說:“怎麼疼?給你兩巴掌?”
程行歌;“……”
此時新聞正在播放有關內容,程行歌扭頭也看了一眼,才道:“事情就快結束了。”
“結束了?”陳立果嘲諷的笑了笑,他說:“隻要死去的人的親人還活著一天,這件事就永遠不會結束。”
程行歌凝視著陳立果的側顏,發現自己居然愛極了陳立果這冷淡的模樣,喜歡他微微皺著的眉頭,抿起的嘴唇,和眼角那一枚惑人的淚痣。
已經許久未曾舒緩欲望的程行歌呼吸越來越急促。
陳立果是什麼人,他可是開雲霄飛車的老司機,程行歌呼吸一變,他就立馬知道程行歌想幹啥了,心裡真是覺得又刺激,又害怕,還有點小期待呢。
程行歌忍耐道:“雲止,我想你了。”
陳立果面上一派風輕雲淡,他說:“哦。”
程行歌再也忍不住,轉身抱住了陳立果,不顧他的掙扎,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