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果道:“我在想這是第幾集了。”
系統:“……不超過二十集?”
陳立果泣不成聲:“我還以為我會死在十五集結束的片尾裡。”
系統:“……”為什麼胡說八道也能這麼認真啊。
陳立果其實很不喜歡住院,因為住院就得看各種亂七八的細菌。醫院裡的細菌種類又特別的多樣,鮮豔的色彩簡直要晃瞎陳立果的狗眼。
陳立果被刺的第二天,護士長就被逮捕了。
雖然陳立果說是自己不小心,但冷靜下來的護士長卻認為無法原諒自己的這種行為,最終選擇了自首。
這件事發生在醫院裡,大家自然都抱著濃厚的好奇心,臥病在床的陳立果成功的成為了國寶級的人物,被他們科室的圍觀了一圈不夠,還被旁邊的科室也圍觀了。
其實大家都很好奇陳立果為什麼會被捅,但又覺得就這麼問當事人不禮貌,於是小道消息在整個醫院亂傳。
什麼蘇雲止玩弄護士長的感情啊,什麼護士長暗戀蘇雲止求愛未遂啊,最離譜的一個版本是說陳立果和護士長是地下情關系,隻是後來發現二人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弟……
一個實習生來和陳立果聊八卦的時候,津津有味的把這些都給陳立果說了。
陳立果:“……看來大家都太闲了。”
實習生說:“哈哈哈,哪有嘛,大家都很忙的,隻是蘇醫生人氣太高了,大家都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立果對此表示嚴重的懷疑。
程行歌這個罪魁禍首在陳立果生病的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國。回國之後直奔醫院,身邊帶著的幾個保鏢把正在給陳立果換藥的護士嚇了一跳。
“雲止。”程行歌在陳立果身邊坐定,他身上還穿著不合時宜的風衣,看得出一下飛機就往醫院趕過來,都沒來得及回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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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果不太想理他。
程行歌說:“雲止,你別不理我啊。”他長得好看,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讓陳立果這種顏控狗心肝一顫。
陳立果對系統說:“我不能那麼輕易的原諒他,上次給內衣,這次給照片,說不定下次就把我的腎給出去了。”
系統冷漠道:“你的腎有多金貴啊。”
陳立果臉紅道:“你不懂,男人補腎女人補血……”
系統:“……”並不想懂。
程行歌見陳立果半晌不說話,又開口說軟話。他身份不一般,倒也放得下身段,什麼好話都說盡了,聽的陳立果心裡其實是很舒服的。
但就算是心裡爽了,陳立果臉上還是一副冷漠之色,他說:“我不想聽你解釋。”
程行歌皺眉。
陳立果說:“上次的襪子,這次的照片,程行歌,這些我都不想和你追究,我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他說的疲憊,平日裡粉色的唇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有些灰白,連帶著整個人都在透出一種頹敗之色。
若是一般人變成這樣,或許會讓人感覺沒精神,可陳立果多了份病中的較弱後,配著眼角的淚痣和他那冷淡的氣質,竟是更勾人了。
程行歌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所以多謝耐心也無妨,況且這件事上的確是他理虧。
他本想選了一張什麼都不露的照片去炫耀自己的所有權,哪知竟是被人利用,出了這事。
程行歌說:“雲止。”
陳立果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他說:“你走吧,我想休息。”
程行歌抿了抿唇,竟是什麼都沒說痛快的走了。
陳立果:“……”唉,莫名有點失望怎麼辦。
陳立果被捅刀子這件事,不知怎麼的傳到了命運女徐曉荼那裡。
陳立果到底是幫了她不少忙,她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點時間來看陳立果。
到陳立果的病房後,徐曉荼找凳子坐下,道:“傷不嚴重吧?”
陳立果說還好,沒傷到內髒。
徐曉荼道:“唉,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陳立果說:“那案子有什麼線索了?”
徐曉荼道:“算不得什麼線索,隻是新發現了東西。”
陳立果在從程行歌裡知道,徐曉荼的男朋友和那個組織有牽連之後,就直接將這件事告訴了徐曉荼。但徐曉荼卻一直沒有給他回應,說她男朋友到底如何了。
看徐曉荼雖然有些疲憊,但精神頭卻很好,顯然是在案件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頭上的完成度,已經到達了九十之多。
陳立果思量片刻,道:“曉荼,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
徐曉荼見陳立果表情艱澀,似有難言之隱,她道:“怎麼了?”
陳立果咬了咬牙,他道:“我之前同你說過,你男朋友的那件事……”
徐曉荼一聽,就知道陳立果想說什麼,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陳立果見她這表情,心中便明了一二。
徐曉荼看著陳立果,滿面苦澀,半晌都不曾說話。
陳立果見她如此深受打擊,苦笑道:“抱歉……我是怕若弄錯了……”
他話說了一半,卻見徐曉荼低低嘆氣:“我早該知道的。”
陳立果不明所以。
徐曉荼道:“我的消息總是被人傳出去……我一直以為是局子裡有內奸。”
陳立果安慰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嘛。”
徐曉荼聞言一笑,道:“蘇醫生,你看我怎樣?”
陳立果完全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場。
“哈哈哈哈。”徐曉荼見陳立果這表情,笑道,“我隻是同你開一個玩笑,你怎麼反應那麼大。”
陳立果無奈道:“不好笑。”
徐曉荼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她說:“是啊,不好笑……蘇醫生,你這樣的男人,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配得上。”這話要是別人來說,聽著倒像是諷刺,隻是徐曉荼神色誠懇,語氣之中有些落寞。
陳立果很理智的沒有搭話。
“你好好養病,我破了案子再來找你。”徐曉荼又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她現在實在是忙的焦頭爛額,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花在別處。
“去吧。”陳立果神色淡淡,和他平日裡沒什麼差別。
徐曉荼看著陳立果,咬牙說了句:“蘇醫生,謝謝你。”
陳立果道:“謝我?”
徐曉荼似乎有些說不下去,她說:“……那些消息。”
陳立果啞然,隨即淡笑道:“沒事,去吧,別想那麼多。”
徐曉荼怎麼可能不想那麼多,那些消息絕不是輕易能得到的,她根本不敢去想,眼前這神色平靜的醫生,到底是用什麼換來的。
越想越慌,徐曉荼不敢多待,告辭離去。雖然她盡力掩蓋了,但陳立果還是注意到,她走的時候眼角含了點淚水。
陳立果心說姑娘別啊,你這麼哭我是要心疼的。但到底是沒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以蘇雲止的身份去安慰徐曉荼,太奇怪了。
陳立果在醫院住的這幾天,程行歌天天往醫院跑。
一開始護士們還有些害怕他,到後來都開始向陳立果打聽程行歌的事了。程行歌雖然低調,但也在媒體上面露過臉,難免有偶然看見的人認出他的身份。
陳立果還是油鹽不進的態度,拒絕和程行歌說話,更拒絕和他有身體上的接觸。
程行歌也不急,反正這人他早就吃到嘴裡了,也不怕跑掉。
陳立果身體好,傷口也恢復的快,二十多天後就準備出院。
再也不用在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裡洗眼睛,陳立果真是高興的不得了,程行歌說要送陳立果出院,陳立果也沒同意。
陳立果道:“我自己有手有腳,不用你送。”
程行歌道:“雲止,你身上還有傷——”
陳立果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道:“程行歌,說到底若我沒有認識你,也不會受這個傷。”
程行歌脾氣再好,聽到這話也忍不了,他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道:“蘇雲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立果抿唇不語,一瘸一拐的就要出去打車。
程行歌站在陳立果身後,涼涼道:“你要是自己打車回去,今天回家我就把你操了你信不信?”
以為陳立果背對著程行歌,程行歌也看不見他的表情,所以他說出這話後,看見陳立果的身體微僵,還以為他是怕了。
如果程行歌此時能看見陳立果的表情,他會發現陳立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迷之微笑。
陳立果:“還有點小期待呢。”
系統:“……”他為什麼不讓護士長直接把這貨捅死算了。
程行歌走到陳立果身後,扶著他的肩膀,道:“你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雲止,我是真的喜歡你。”
陳立果聞言,眉宇間透出一點淡淡的哀色,沒錯,在程行歌的面前,他的掙扎不過是一點情趣,根本無法讓程行歌動搖。
陳立果低低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程行歌說:“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陳立果本該妥協,可在聽到程行歌的要求後,他卻還是咬著牙說出了拒絕的話,他說:“程行歌,你知道我有潔癖麼?”
程行歌自然知道的,他皺起眉頭。
“所以。”陳立果自嘲的笑了笑,一把將程行歌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打了下去,他說:“即便是這樣的碰觸,也讓我感到惡心,更不用說更深一步的了。”
程行歌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拒絕他的人。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放過我吧。”陳立果語氣疲憊至極,他說:“我真的沒辦法和你在一起……準確的說我沒辦法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明白麼?”
程行歌道:“不明白。”
陳立果啞然失笑,他早該知道,程行歌這般自負的人,怎麼可能容忍他人的拒絕。
程行歌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和陳立果多做糾纏,他懶懶道:“走吧。”態度完全不容拒絕。
陳立果還是坐進了程行歌的車裡。
在醫院門口和人拉扯,實在是陳立果不想見到的場景,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然後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上,兩人無言。
陳立果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精神狀態也看起來不太好。
程行歌似乎在思考什麼,全程也都沒說話。
到了陳立果的住所,他先下了車,程行歌跟在他後面,看著緩步往前,也沒有要伸手攙扶的意思——陳立果說惡心,到底是有些傷了他。
但若是陳立果沒了潔癖,那程行歌還會對這個醫生產生興趣麼?他當初知道陳立果,還是託了那個護士長的福。
一見傾心,大概便是這個意思。
程行歌挖來了蘇雲止的所有資料,他像是尋寶一般,一點點,一點點的靠近自己的寶藏,直到時機成熟,才將之挖掘了出來。
隻不過他卻從未想過,這份寶藏願不願意被他挖掘。
如果有人問陳立果願意被程行歌挖掘麼?那他大概會害羞的回答:挖,可勁兒挖,最好開挖掘機來。
但是他現在是蘇雲止,嘖嘖嘖,一個有潔癖的醫生,一鏟子下去還沒碰到估計自己就炸了。
陳立果:“……”唉,命運真是悽涼又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