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食盒扔下去之後,陳立果的手機立馬來了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那短信隻有三個字:真不乖。
陳立果看到這三個字,莫名的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一切,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陳立果回了一個:你這個惡心的變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邊道:沒禮貌要被懲罰的哦。
陳立果回道:給我滾!!
那邊道:我給你半個月養好身體。
陳立果沒忍住,直接撥了這個電話號碼,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撥過去居然提示是個空號。
陳立果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若不是昨天還和這個人有接觸,他真的覺得是鬧鬼了。
悄無聲息的進他家也就算了,還偷走了他的內褲和襪子,派人將他逮過去又送回來,手機竟然是個空號……
陳立果的手指在110三個數字上摩挲了片刻。
那頭竟是像猜到了陳立果要幹什麼,居然問了一句:你要報警麼?
陳立果手又是一抖。
就在陳立果手抖的瞬間,大量彩信從那邊發了過來。
彩信的內容讓陳立果白了臉色——沒錯,就是他,隻不過這一次換成了昨晚的他。
躺在地毯上的青年美的好像一副油畫,他蜷縮著身體,身上處處都是曖昧的痕跡,任誰都不會相信也沒被人做到最後一步。
束縛他的繩索甚至也成了藝術構造的一環,手機中的圖片全部在渲染著一種被褻瀆的聖潔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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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果盯著這些圖片看了好久,默默的按了保存鍵……真好看,嘻嘻嘻嘻。
那頭似乎在給陳立果消化的時間,半個小時後,才來了下一條消息:你不會想其他人看到吧。
陳立果心想,哼,我恨不得全世界來見證我的美。
但他還是給那邊回了個:惡心!!!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頭被陳立果慌亂的態度取悅了,他說:因為你是特殊的。
陳立果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
那頭又道:別生氣,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陳立果暗暗道,大兄弟,你這撩人手法不行啊,這要換了真的蘇雲止,還不得被你撩爆炸了。
那頭道: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好好休息。
這是最後一條,那頭便沒有了動靜。
陳立果捏著手機,坐在床邊發呆。
系統說:“你怎麼了?”
陳立果幽幽道:“我就像黑夜裡……”
系統道:“嗯?”
陳立果說:“黑夜裡閃亮的螢火蟲,無法阻止我的美麗吸引他人……”
系統:“……早點睡,別想太多。”
陳立果:“……”你就不能給點面子麼?
他最後睡覺的時候,又吃了一次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陳立果的感冒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年輕人就是這樣,不病一點問題都沒有,一生起病來就是大病一場。
陳立果咳嗽頭暈發燒,他早上起床的時候差點沒從床上栽倒下去。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壓根不想去醫院。
去醫院=要打點滴=要睡病=要和細菌親密接觸。一想到醫院病床上那密密麻麻的菌群,陳立果寧願死在家裡。
於是他一動不動,在床上躺了半天的屍。
中午的時候,又有人來按他家的門鈴,陳立果慢吞吞的挪過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放在門口的食盒,這次食盒上面還掛著一包藥。
陳立果懷疑那個變態又在他家裡裝了攝像頭。
陳立果吸著鼻涕,把藥和吃的都拿進了屋子,他再矜持感覺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家裡……
那藥全是些市面上見得到的普通藥品,也沒有開封,陳立果檢查了一下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直接吃了。
沒想到藥的效果還挺好的,不過一個小時陳立果就沒有再發燒。
不過燒雖然退了,可陳立果身上依舊沒什麼力氣,他咳嗽著給醫院去了個電話,說他還要請幾天假。
醫院那邊很幹脆的允了陳立果的假期,陳立果的主任還問陳立果嚴不嚴重,要是嚴重可千萬別拖,早點來醫院打點滴。
陳立果謝了主任的好意,把電話掛了。
剛吃下去的藥這會兒起了作用,陳立果腦袋越來越暈,最後實在是撐不住,倒在床上睡了過去,一睡睡了半天。
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了的人都會特別的脆弱,陳立果夢到了他好久沒有夢到過的人,還夢到他對自己說:“我要結婚了。”
這句話再陳立果在腦海裡已經回憶了幾百次,就算過了那麼多個世界,他依舊是記得一清二楚,甚至能記起那人臉上溫柔的表情。
陳立果又聽到自己語氣艱澀的祝福他。
那人聽了這話,展顏一笑,他說:“陳立果,謝謝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然後尖銳的剎車聲響起,陳立果的夢到這裡就醒了過來。
他猛烈的咳嗽著,咳的肺都好像要從胸腔裡掉出來,他勉強從床上爬起來,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感覺才好了些。
陳立果坐在沙發上,道:“統兒,我回去之後,是回到車禍發生之前麼?”
系統說:“對的。”
陳立果說:“前多久?”
系統說:“十分鍾吧。”
陳立果舒了口氣,他說:“好吧。”十分鍾,不能阻止他的婚禮,卻能阻止他和自己的死亡——若不是為了推開他,自己也不會被貨車撞到。
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沒有被車撞到,他也不會有機會穿這麼多世界。
陳立果去廚房燒了壺熱水,正想泡點牛奶喝,他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徐曉荼的號碼。
“喂。”陳立果接通電話。
徐曉荼聽到陳立果沙啞的聲音,道:“蘇醫生,你生病了?”
陳立果嗯了聲。
徐曉荼道:“啊……那不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你,隻是我們這邊發現了一點線索,好像和你有關系。”
陳立果皺著眉頭:“什麼線索。”
徐曉荼遲疑道:“你……你的一隻襪子,好像在案發現場被發現了。”
陳立果:“……什麼?”
徐曉荼也覺得有點荒謬,她重復了一遍:“你的一隻襪子,黑色的,出現在了案發現場。”
陳立果:“……”
徐曉荼道:“蘇醫生?”
陳立果無奈道:“我的確是丟過襪子。”還不止一隻。
徐曉荼道:“我知道,我沒有懷疑你……隻是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陳立果奄奄一息,但還是得應付命運之女,他說:“你來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同你說。”
徐曉荼得到了陳立果的同意,心情高漲的哎了一聲,說:“好,我馬上過來。”
陳立果掛斷電話,咳著把牛奶喝了。
一個小時後,徐曉荼到達了陳立果家,開門的第一眼她就被陳立果憔悴的模樣驚呆了,她道:“蘇醫生,你還好吧?”
陳立果苦笑一聲:“死不了,進來吧。”
第66章 潔癖醫生的偵探劇(三)
徐曉荼來之前以為陳立果隻是感冒了。
但當她看見陳立果憔悴成這般模樣的時候,卻有些懷疑陳立果是不是隻是感冒。
陳立果穿著睡衣,手裡捧著一杯熱水,即便是如此不舒服,他也沒有邀請徐曉荼坐沙發,而是陪著徐曉荼一起坐在堅硬的木凳上。
徐曉荼坐定,從包裡拿出一個袋子,那個袋子是專門用來收集證據的塑料袋,此時裡面放著一隻黑色的襪子。
看到這熟悉的襪子,陳立果的臉色不大好,他喝了口水後,淡淡道:“你怎麼就知道這襪子是我的?”
徐曉荼露出有點尷尬的表情,然後又掏出一個口袋,那一個口袋裡裝著另一樣證物——一張照片。
陳立果拿過那證物一看,嘴唇立刻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那張照片上的人物顯然就是陳立果,而且是正在穿鞋的他,照片例的陳立果坐在床邊正低著頭穿著襪子,赤裸的腳被拍攝的一覽無餘,他的腳和他的手一樣漂亮,腳趾圓潤,指甲如同貝殼一般整齊,還帶著淡淡的粉色,正微微蜷著,讓人莫名的想伸出手摸一摸。
陳立果:“……”
徐曉荼看著陳立果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表情也越發尷尬。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是自己被偷拍的照片出現在兇殺案現場,自己該是一種何等臥槽的心情,更不用說蘇雲止這種有潔癖的人了。
徐曉荼幹笑一聲,道:“這照片……可能是之前照的。”
陳立果說:“之前?”
徐曉荼道:“大概……你還記得你襪子什麼時候丟的麼?”
其實陳立果發現的時候,他襪子內褲都丟的差不多了,最坑爹的是他丟東西的時候系統沒有提醒他,而是等他自己都發現了,系統才冒出來那麼一句。
陳立果無奈道:“你再幫我看看屋子裡有沒有監視器吧。”
徐曉荼聽到陳立果這話,立馬從包裡掏出了儀器——她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陳立果雖然不喜歡外人在自己家到處走動,可現在也沒得選擇,他看著徐曉荼在家裡轉了好幾圈,卻什麼都沒找到。
徐曉荼露出疑惑之色,按照她的猜想,再怎麼樣也得從陳立果家找出七八個攝像機吧,沒想到還真沒有……看來這襪子,還真是之前丟的。
徐曉荼沒找到攝像機,便回到了桌子旁。
陳立果端著杯子又喝了一口水。
徐曉荼的眸子凝視了陳立果片刻,忽的道:“蘇醫生,你是出什麼事了麼?”
陳立果皺眉:“我沒事。”
蘇雲止在撒謊。徐曉荼立馬做出了判斷,蘇雲止穿的睡衣比較寬松,他在抬手之時,露出了一段白潔的手臂。徐曉荼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手臂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紅痕,有的是淤痕,有的卻是揉搓過度導致的。
徐曉荼自己就是做警察的,她對這些事情很清楚,所以在看到那些痕跡,再聯系蘇雲止有潔癖的這件事,腦海裡立刻勾畫出一副比較糟糕的畫面。
這莫非就是蘇雲止發燒的原因?徐曉荼握緊了水杯,按理說,她發現了破綻,應該繼續追問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但面對眼前這般神態脆弱的男人,她卻覺得如果自己還繼續追問,似乎有些殘忍。
陳立果見徐曉荼半晌不說話,表情裡帶上了些許疑惑,他遲疑的叫了聲:“徐警官?”
徐曉荼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她低低道:“蘇醫生,其實……那些死掉的人,都有一個共通之處。”
陳立果沒想到徐曉荼會突然提起案情來,他說:“什麼?”
徐曉荼說:“這是我們警方內部的消息,希望你能保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