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地等待化妝師完成整個造型,許其琛獨自一人前往已經布置好的酒店,這幾個鏡頭很簡單,說白了就是鬱寧醒過來,發現床上隻有他一個人,下床之後走到窗邊坐下。
“要表現出悵然若失的感覺,小張,你從這個角度進,用手持鏡頭。”
在陳導的指導下,這一條NG了三次之後也就過了,臉攝影師都不禁感慨,這張臉真的不要太適合這種慵懶場景。
這一條補完,許其琛又火速準備酒吧造型的妝發。
“腮紅這樣夠了嗎?”化妝師姐姐看著鏡子問他。
許其琛也不知道夠不夠,他不清楚自己喝醉之後究竟是什麼樣子,林然在旁邊說道:“夠了,等會兒拍著拍著自然就紅了。”
化妝師捂著嘴偷笑,許其琛隻好說:“那就這樣吧,辛苦了。”
酒店已經重新布置好,兩人的鏡頭需要從酒店電梯開始拍攝,一切準備就緒,林然將許其琛架住,為了營造出醉酒後的無力感,許其琛隻能把一大半的力氣都壓在林然的身上。
“《南柯》第70場第1次,開始!”
隨著場記啪的一聲打板,南柯架著鬱寧從酒店電梯中出來,跌跌撞撞走到他所在的套房。
“門卡在哪兒?”
鬱寧迷迷糊糊地靠在南柯的肩膀上,“門卡……錢包裡……”
“CUT!”陳安平喊了停,“鬱寧,你醉酒的感覺有點生硬,很明顯是營造出來的,不夠真實,再琢磨一下。”
許其琛離開林然的肩膀:“好的,不好意思。”
醉酒的感覺真的有點難演,畢竟他真正喝醉的時候是毫無意識的,又怎麼會記得當時是怎樣的狀態。
“導演,我可以喝一點點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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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做法是很冒險的,如果真的喝醉了就沒法演了,不過陳安平和他一起吃過飯,清楚他的酒量,想了想也同意了,“喝一點找找感覺就可以,別喝太多。”
說完就讓道具把之前準備布景的紅酒拿過來倒了半杯。
許其琛雙手接過,“謝謝。”,為了節省時間,許其琛一大口全部灌下。
“你喝得太急了,容易暈。”林然皺起眉頭。
“沒事的。”許其琛深吸了幾口氣,“導演我可以了。”
“嗯,那就從頭再來一遍吧。”
“《南柯》第70場第2次,開始!”
電梯,走廊,踉踉跄跄走過地毯。
“門卡在哪兒?”
酒精的作用來得沒有那麼快,但卻給了許其琛心理上的慰藉,讓他更加信服自己所處的情節和氛圍。
鬱寧的頭靠在南柯的肩膀上,“門卡……錢包裡……”
南柯空出一隻手翻出他身上的錢包。
極其不方便地在錢包的縫隙中尋找門卡的蹤跡。
找到了。
抽出門卡的同時,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南柯沒扶住鬱寧,他就這麼後仰過去,南柯伸手想要拽住,卻被對方一起給帶倒在地,第一反應是把手伸過去,險險護住他的後腦勺。
松了一口氣,幸好酒店走廊有地毯。
起身,想拉起眼前已經處在半昏迷的人,視線卻被方才掉落地面的照片所吸引。
照片的背面朝上,南柯不由自主地想翻開,可是心底一陣猶豫。
或許是他溫存過的哪個情人吧。
還是伸手撿起,會放在皮夾裡隨身攜帶的照片,對他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
翻開。
照片裡是幾乎過曝的陽光,咖啡店,玻璃窗,鏡頭中七年前尚且青澀的自己。
心髒有一瞬間的停跳。
【對我而言啊……】
【驚弓之鳥。】
【我的愛情觀非常之消極,可以說,我就是那隻鳥。】
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他的袖口,南柯回過神,看向微眯著眼的鬱寧。
“南、柯。”
這兩個字如同魔咒,將所剩無幾的清醒與克制全部摧毀殆盡,南柯緊緊攥著手裡的照片,將地上的那人拽起,打開了房間的門。
一片黑暗之中,他將鬱寧按在牆上,情緒像是海浪一樣洶湧而來,還暈暈乎乎的鬱寧被這樣猛然圈住,喉嚨裡發出些表示疑問的單音字,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努力地眯著眼想看清眼前的人。
南柯用力地吻上那久違的雙唇,如同被某種致命的美麗植物所吸引。
“唔……”對方的意識有了一瞬間的清明,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抵抗這個強硬的入侵者。
掙扎之時,不小心碰到了牆壁上的開關,玄關處的燈在一瞬間被亮起,鬱寧的眼睛在光線的刺激下眯起,突然明晰的視覺讓南柯更加抑制不住內心真實的渴望。
激烈的親吻中,夾雜著他的喃喃自語。
“鬱寧……鬱寧……”
對方迷離的像是蒙著水汽,湿漉漉的目光看向他,好像又並非看向他。
南柯緊緊握住他的肩膀,“看著我。”
“看著我。”
鬱寧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是南柯。”
話音剛落,鬱寧忽而笑了,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手指沿著他的鼻梁輕輕滑下,嘴裡重復念著他的名字。
“南柯啊……”
最後一根弦乍然繃斷。
兩個人交纏熱吻著,從玄關直到臥室。
倒下的瞬間,手順著向下,忽然感覺到對方不自然的躲閃。
“CUT!”
這是許其琛預料到的喊停,“抱歉抱歉,剛剛有點痒。”許其琛從床上坐起,他的腰格外敏感,一碰到就會覺得很痒。
這一點也被林然發現了。
“我等下盡量不碰腰。”
許其琛還沉浸在因為自己而被中斷的愧疚感之中:“太輕了就會痒。”他伸手,在林然身上示範力度。
“你可以碰,但是要用力一點。”
林然內心無奈。
眼前這個人怎麼可以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出這些啊。
完全就是變相的誘惑。
第23章 美貌與演技的巔峰較量(二十三)
陳安平在後面指導著,“狀態比剛才好了一點,還要再放開些,我知道對於第一次嘗試這種親密戲份是會不太習慣,我已經說過了,你需要做的是把自己完全放到角色中,忘記你現在的身份,想一想鬱寧的性格,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在想或許是工作人員太多會讓他分心,於是把無關的工作人員清了出去,隻留下必要的攝影。
人少了許多,許其琛心裡的包袱也沒那麼重了,隻是剛剛那一下子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臉上也開始感受到不正常的溫度,果然,酒精的作用隻會遲來,不會缺席。
剛剛喝得確實有點猛,感覺這麼半杯的勁兒比喝小杯白酒還大。
正想著,忽然感覺腰被戳了一下,許其琛捂住腰猛地轉頭。
“你害怕嗎?”林然站在他的旁邊開口。
許其琛猶豫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有點緊張,我怕我表現得不夠好,會一直NG。”
林然勾起嘴角,笑了幾聲:“你該不會一點經驗也沒有吧。”
許其琛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他總不能說自己在現實生活中連一場正常的戀愛都沒有談過吧。
“你耳朵紅了。”林然指了指,“你該不會想到什麼不該想的了吧。”
許其琛下意識去摸耳朵,“啊……不是,那個紅酒挺厲害的。”看著林然臉上的表情,他忽然有一種很想解釋的衝動,“我沒有,我們公司一直管理很嚴格,戀愛是不允許的。”
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他還是不想讓林然誤會,雖然他也說不清為什麼。
林然笑了笑:“我開玩笑的,剛才都讓你慢點兒喝了,等會兒可別演著演著耍起酒瘋啊。”
許其琛認真地搖頭:“不會的。”
陳安平的拍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來,我們再來一條試試看。”
隨著打板聲響起,兩個人再度擁抱在一起。
完全清醒的南柯佔據著絕對的主導權,身體與身體交相糾纏,鬱寧毫無抵抗地倒在床上,被酒店的軟床微微彈起又落下的感覺讓醉酒的暈眩感來得更加強烈,天旋地轉之下,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這個人,他的每一個吻都讓他無力抵抗。
“看著我……”南柯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勾起他深埋七年的情感。
“看著我……”
像是某種虔誠的祈求,在耳畔旋轉湧入,讓人無法說出拒絕。微涼的唇貼上發燙的耳垂,溫柔至極的親吻。
耳垂感受到一陣熟悉的尖銳的刺痛感。
被咬了。
許其琛悶聲哼了一下,全身有如過電一般顫抖了一陣。
“你所說的驚弓之鳥……”他的聲音頓了頓,“裡面將飛鳥射下的弓箭,是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提問,無疑是借由此刻欲望侵蝕的力量逼迫著他主動剖開自己的心髒。
“鬱寧,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