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樓居然是有電燈的,雖然電燈的光昏暗無比,但白羅羅還是勉強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隻見不大的電梯出口處,密密麻麻的趴著無數隻怪獸。這些獸身上依舊有著人類的影子,甚至可以在他們的頭上看到稀疏的頭發。他們那已經退化的沒有眼睛隻有孔洞的臉,正森森的凝視著白羅羅三人,咧開的嘴角裡還在抵著讓人作嘔的唾液。
白羅羅罵了句臥槽。
這裡本來就狹小,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怪物。
黎淺淺叫了聲哥。
黎關山道:“嗯。”他和黎淺淺默契非常,無需她多言,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黎關山走到了白羅羅身後,用灼熱的手掌捂住了白羅羅的耳朵。
白羅羅感到臉上一熱,小聲道:“我自己來捂住就可以啦。”
黎關山道:“不行。”
黎淺淺說:“水源,沒事的,他可以在你的身體外構築起風牆,幫你擋住音波。”
白羅羅哦了聲,面帶愧意的說了聲對不起。
黎淺淺看見白羅羅的模樣,心想,當然,他不用捂住你的耳朵也能做到,唉,她哥真是個臭流氓。
白羅羅啥都聽不到了,他隻能看見畫面。
黎淺淺似乎微微張開了口,強烈的音浪從她的口中傾瀉而出。
頭頂上的電燈直接碎成了渣,同樣一起碎裂的,還有眼前數不清的獸。
他們的身體像是被震碎了般,竟是直接化為了一團血水,血水裡夾雜著讓人作嘔的肉快,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內髒模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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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撲面而來,眼前的屋子變成了修羅場。
黎淺淺露出作嘔的表情。
大部分的獸都死掉了,但還剩下幾隻體型比較大的。他們身體素質顯然更加強悍,朝著三人所在的電梯廂就撲了過來。
黎淺淺沒動,黎關山微微抬了抬下巴,直接升起風牆,將這些獸攔腰斬斷。
黎關山看了一眼旁邊的白羅羅,道:“不怕?”
白羅羅冷靜的說:“不怕。”
黎關山眼裡流出微微的詫異,他以為以之前白羅羅的表現,大概會吐一地,但沒想到白羅羅居然如此的淡定。
白羅羅倒是想不淡定了,但是由於場面極其血腥,他的眼前隻有一望無際的馬賽克——事實上整間屋子沒有一個角落他能清楚看見。
黎淺淺沒忍住,幹嘔了幾口。
黎關山:“走了。”
黎淺淺顫聲說:“哥,我有時候真懷疑自己不是你親生的妹妹。”
黎關山瞅了她眼,慢慢道:“你要是不是我親生的妹妹,真以為自己能活到今天?”
黎淺淺:“所以你以前好多次都是想弄死我對吧?”
黎關山說:“不止以前,現在也挺想的。”
黎淺淺開始幹嚎。
白羅羅有時候挺佩服黎淺淺的,這姑娘好像無論何時何地做什麼都能嚎的那麼認真,要是第一次見她估計真的會被她精湛的演技迷惑。
離開了電梯廂,走上了被血肉覆蓋的屋內。
白羅羅的腳踩在地面上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因為就好像踩在一灘爛肉上面,又軟又湿,還黏糊糊的有點滑。
黎淺淺讓白羅羅小心點,說在這裡滑到了,估計會被黎關山這個冷血的人直接拋棄。
黎關山說你再廢話嘴裡可能會少點東西。
墨脫的爪子上也包裹了一層微風,將他的爪子和地面隔開了一層,不至於被鮮血染湿毛發。
電梯停住的地方,應該是最底層了。
和上面的荒涼不同,這裡居然有人類生活的痕跡。
白羅羅則想起了他們曾經在上面發現的收音機。
“他們居然還能發電。”黎淺淺不可思議,說,“不錯啊……”
黎關山不置可否。
離開了那間被鮮血燃成了血紅色的屋子,他們來到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側是用鐵柵欄做成的牢房,看起來裡面曾經關過什麼兇猛的動物。
雖然現在時隔百年,單大部分柵欄都保存的完好無損,可以由此猜測出這種柵欄應該是使用的某種合金才會質量如此過硬。
黎淺淺悄咪咪的割了幾段下來,塞進了包裡。
黎關山隻當做沒看見。
走廊上是有燈的,黎關山觀察之後下了定論,說:“他們的智慧肯定不低。”
“怎麼說?”黎淺淺滿目好奇。
黎關山伸手,將頭頂上的燈泡直接扭了一個下來,道:“裡面的鎢絲是新安上去的。”
黎淺淺接過來看了看,道:“有意思。”
白羅羅看他們的動作看的膽戰心驚,真怕他們觸電。
隨手把燈泡扔在了一旁,黎淺淺若有所思,道:“這個基地真是不一般,我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
黎關山冷冷道:“不能被發現的東西就不該存在。”
走廊盡頭左右兩邊都有路,黎關山觀察之後選了右邊。而他們身邊的柵欄也越來越粗,想來是關著的獸越來越兇殘的緣故。
從這個基地的一些設施上來看,顯然,在末日之前,他們就曾經進行過生物方面的研究,並且有了一部分成果。隻是不知道,這部分成果到底給他們帶來的是什麼。
走廊終於到了盡頭,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間看起來有些像控制室的屋子。控制室的門虛掩著,黎淺淺說裡面沒人。他們進去之後,發現裡面的確沒有活人,但觀看監控錄像前面的椅子上趴在兩具屍體。
黎關山上前觀察之後,說:“死了有些時候了。”
黎淺淺說:“怎麼死的?”
黎關山說:“腹部有被利器插入的痕跡。”
黎淺淺若有所思,她道:“他們的屍體被吃了麼?”
黎關山點點頭。
看來這裡死去的每一個人,屍體幾乎都被啃食過。
從控制室裡出來,黎淺淺說:“這邊沒路了,我們去左邊?”
黎關山搖搖頭,道:“有路。”
“在哪?”黎淺淺露出疑惑之色。
黎關山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黎淺淺忍不住罵出了句臥槽。
黎關山身手靈敏的攀附在牆壁上,將頭頂上的天花板取下來了一塊,露出裡面的通風口。黎淺淺嗅了嗅裡面的空氣,道:“這管道居然還在繼續使用,不可思議。”
黎關山說:“有什麼不可思議,他們雖然變異了,但到底也是一種生物,氧氣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條件。”
黎淺淺點點頭,她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面露苦色道:“哥,我能申請走最後麼?”
黎關山說:“可以。”
黎淺淺做了個耶的手勢。
白羅羅眼巴巴的看著那僅供爬動的通風管道,可憐兮兮的說:“沒有其他的路了嗎?”
黎關山道:“有,但是很麻煩,這通風管道是最方便的捷徑。”
白羅羅嘆了口氣,說:“好吧。”都到了這兒了,也沒有什麼猶豫的餘地。
於是爬通風管的決定就這麼定下來。
黎關山先爬上去,然後將白羅羅拉了上來,最後是黎淺淺和墨脫。
進了通風管白羅羅才發現這裡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窄小,可以供兩個人並排爬過。
而且這通風管道裡居然也沒有太多的灰塵,像是經常有人通過。
“嘿,還擦的挺幹淨。”黎淺淺說了句,“那怪物和我哥一樣瞎講究啊。”
黎關山說:“黎淺淺,我不讓你摳了腳吃東西就叫瞎講究?”
黎淺淺說:“哥,你不要汙蔑我!”
黎關山冷笑。
白羅羅聽的忍俊不禁。
黎淺淺被掀了老底,有點惱羞成怒,但她可不敢在這裡接她哥的老底,把她哥惹毛了指不定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了。
通風管很長,可以繼續往右走。
白羅羅注意到通風管的管壁上有一些暗紅的血跡,他伸手摸了一點,才驚訝的發現這血跡居然是新鮮的,隻是好像因為低溫被凍結了。
黎關山和黎淺淺不可能沒有發現這件事,隻是他們都沒有說,想來大概是怕白羅羅太過緊張。白羅羅緊張麼,他當然緊張,正常人在這種廢舊的基地裡爬這種通風狹窄的通風管道,如何能做到一點不害怕。
黎關山爬行的速度本該很快,但他考慮到了白羅羅,所以刻意將速度降了下來。
白羅羅怕自己拖後腿,拼了命的一個勁往前爬,都沒注意黎關山突然停下,一腦袋就撞到了黎關山的屁股上。
白羅羅哎喲一聲。
黎關山道:“你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