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任務即將開始,白羅羅在提前做好準備之後躺進了休眠倉裡,黑暗很快降下,席卷了一切。
白羅羅是被系統叫醒的,他睜開眼睛,居然無法從地上坐起來,而是感到整個人都在天旋地轉,有種宿醉般的痛苦眩暈感。
這種眩暈感讓他差點吐出來,系統的聲音也響了好幾次才把白羅羅喚醒,他說:“你沒事吧?”
白羅羅說:“不、不行,我想吐。”
系統沉默片刻,看樣子應該是去查了資料,查完了之後回來和白羅羅來了句:“哦,沒關系的,眩暈是因為你這具身體被打的腦震蕩了。”
白羅羅:“……”他之前就覺得自己一個世界的待遇不如一個,現在發現果然是真的。
上個世界的徐入川雖然瘦弱,但是好歹是個沒什麼缺陷的健康的人吧,這個世界一來就腦震蕩了,還是被人揍的。
白羅羅無奈,說:“那怎麼辦啊。”
系統說:“我幫你把眩暈感屏蔽了,但是不能屏蔽太久,因為這樣會影響你對自己健康數值的判斷。”
白羅羅說:“行吧。”
於是那要命的眩暈感終於褪去,白羅羅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按理說,上個世界徐入川的屋子就已經夠破舊了,但和眼前的景色比起來,上個世界簡直就是天堂。
隻見白羅羅所在的整間屋子的玻璃全碎了,門是一塊又破又爛的石板,黃沙被風卷入屋內,把整個屋子都染上了暗黃的色調。
白羅羅躺在一張床上,不,與其說是床,倒不如說是隻是一塊像是床的石頭。
“你感覺好些了嗎?”系統還是很體貼人的,他說,“是否要接收世界線的內容?”
白羅羅還沒說出接收兩個字,門就被砸的碰碰作響,顯然如果白羅羅不去開門,那他現在這破舊的門板應該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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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片刻後,白羅羅還是起身去解開了門鎖。
但白羅羅剛把門打開,他就後悔了,因為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被重重的撲在了地上,本來就已經腦震蕩的頭再次和地板接觸,白羅羅眼前一黑,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來。
“臥槽!”在好不容易緩過來看清楚撲倒自己的是什麼東西後,白羅羅不由自主的罵出了一句髒話。
那是一頭十分健壯的黑豹,皮毛油亮,長大的血盆大口中散發出腥臭的氣息,它尖銳的牙齒正虛虛的咬著白羅羅的頸項,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咬斷白羅羅的喉嚨。
“想好了麼?”一個男人逆光站著,他背對著門口,面容在陰影之中有些看不清,但白羅羅能從他的身上嗅出危險的味道——顯然,這隻撲倒白羅羅的黑豹,應該就是男人的寵物。
“想、想好了。”白羅羅還沒有接收世界線,其實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如果他敢說不,那這隻豹子定然會毫不留情的取了他的性命。
在第一世界登出任務,不但沒有補貼,而且還算是任務事故。
“好。”男人語氣冷淡,他喚了聲:“墨脫,放開他。”
黑豹低低的咆哮一聲,似乎對男人的命令有所不滿,但它雖然不滿,還是按照男人說的那樣放開了白羅羅。
白羅羅剛松一口氣,胸口卻再次被人一腳踩住,男人對他絲毫沒有留情面,結實的軍靴碾磨著他的胸口,說話的語氣冷漠的好像在對卑微的蟲子說話,他說:“我給你一個下午做準備,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會來找你——別想逃跑,不要逼我打斷你的腿。”
白羅羅胸疼欲裂,隻能重重點頭。
男人抬起腳,帶著豹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雖然不知道世界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白羅羅也察覺到了不妙,他道:“你們到底把我送到什麼世界來了——這人到底是誰?”
系統很無辜的說:“世界並不是我們能選擇的。”
白羅羅無奈的說:“算了算了,先接收世界線。”
系統說:“好。”
大量的記憶注入了白羅羅的腦海裡。
接收記憶前,白羅羅的臉色蒼白如紙,而接收記憶後,白羅羅的臉色就白的接近透明了,他無奈道:“你們還真是會挑啊……”
這個世界是個與眾不同的末日。
說是末日,隻是於某些人而言罷了。
在工業時代,人類大量揮霍著地球上的各種資源,然而在所有的資源被揮霍完之後,卻沒有新科技的突破,於是人類被永遠的留在這一級別的歷史階梯之上。
資源的枯竭,也似乎預示著人類末日的到來。
但在絕境之中,人類卻從肉體之上發生了變化,他們開始出現各種奇異的能力,這類人被稱為新人類。
新人類認為舊人類是應該被淘汰的物種,於是果斷的舍棄了他們,去建立了屬於新人類的城池。在新人類的城池之中,他們利用自己的異能創造出了新的水源和綠地,宛若黃沙之中的海市蜃樓,讓舊人類望塵莫及。
白羅羅是個舊人類,還是個快要死掉的舊人類。
而他的任務目標則是個新人類,還說將他打的半死的新人類。
白羅羅:“……”他又想說髒話了。
白羅羅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叫做江水源——光從名字裡就能看出他家長對水源的渴望。
江水源是個舊人類,在舊人類的生活區掙扎求生,他腦袋聰明,手段又百無禁忌,所以其實過得還不錯,可惜奈何他直接踢到了一塊鐵板。江水源不喜歡新人類,覺得新人類又蠢又笨,除了身體素質比自己強悍之外,幾乎一無是處。秉著這個想法,他對新人類行騙了很多次。
新人類們都喜歡漂亮的礦產,特別是水晶之類的東西,他們還喜歡古跡和古物,所以江水源就開始造假撒謊。
然而撒的謊做的壞事多了,早晚是要遭報應的,江水源就是如此。
他糊弄了一個新人類的女性得到了不少好東西,前腳還在沾沾自喜,後腳人家的家長就找上了門,不由分說的把他吊打一頓。
江水源像條狗一樣逃回了家中,就這樣死在了家裡。
就在此時白羅羅穿了過來。
白羅羅:“臥槽臥槽臥槽——”毫無疑問,剛才那個找上門來的男人,就是受騙者的家屬。
新人類想要弄死舊人類太簡單了,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而那個新人類看起來身份還很不一般,顯然不好對付。
白羅羅捂著眩暈的頭,勉強整理出了那個男人要江水源做什麼。
江水源號稱自己知道一個古老的古跡,並且以此和男人的妹妹進行了交易。男人的妹妹不經世事,還未察覺人間險惡,所以輕易的就被騙,還給江水源一種新型的水源作為交易物品。
江水源則告訴了她古跡的地址——那裡當然是騙人的。
其實這種事情江水源做了很多次,隻不過之後都沒人找他算賬,所以也給了他一種繼續行騙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錯覺。
哪知道,江水源這一次卻咬到了硬骨頭上,硬生生的蹦碎了滿口牙。
白羅羅知道世界線之後對系統說:“所以你們是在派我來送死的?”
系統說:“你怎麼這樣說話呢,我們是那種殘酷無情的系統嗎?”
白羅羅說:“可是我不知道哪裡有古跡啊,他又要我找出古跡,我去哪裡給他找去?”
系統說:“沒關系,你有系統的愛——我可以幫你找嘛。”
白羅羅狐疑道:“你說話的語氣怎麼那麼熟悉?”
系統說:“有嗎?你聽錯了吧?”
白羅羅道:“是麼?”他強烈懷疑這些系統是不是人手不夠正在三班倒……
系統說:“你肯定聽錯了,我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系統。”
白羅羅還是心存懷疑,而且他總感覺系統少說了點什麼,但是一時間又沒想起來。
系統說話之後,白羅羅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副地圖,地圖上清楚的標注著幾個閃爍的紅點。
白羅羅說:“這些就是古跡的地點?”
系統說:“是的。”
白羅羅說:“我們現在在哪兒?”
系統說:“這個黃點這裡。”
白羅羅看了一下地圖右下角的標尺,悚然道:“……這尺寸不太對吧?”怎麼那麼遠。
“是對的。”系統說,“這個世界和地球不同之處很多,比如星球的大小,自轉公轉的時間,都有所詫異。”
白羅羅這才點點頭。
下午那個任務目標就會來找白羅羅,要求白羅羅帶路去古跡,白羅羅想著路途那麼遙遠,還是得先收拾一下行李。
但他環顧屋子一周,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記憶,發現自己還真沒什麼好收拾的。
江水源人如其名,對水有著執著的近乎扭曲的渴望,他愛水如命,幾乎是有一點錢就全部換了水源和食物。
剩下的除非必要的例如鹽之類的生活用品,其他的他是一點都不感興趣的。
破舊的屋子裡幾乎就是沒有一樣值錢的物件,隨時都能拔腿走人。
白羅羅合計了一下自己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最後還是決定乖乖把食物準備好後就在屋子裡等著任務目標來——他至今都不知道任務目標叫什麼名字。
中午一過,帶著黑豹子的男人就出現在了白羅羅的家中,隻是這次他身後多了個哭哭啼啼的姑娘,那姑娘長得水靈,穿的漂亮,一看就和這黃沙漫漫的舊城格格不入。
姑娘名叫黎淺淺,名字秀氣人也秀氣,性格還不錯——不然也不會被江水源騙。
她哭著扯著自己哥哥的袖子,說:“哥,你不要那麼兇嘛,我知道我錯了。”
被她叫做哥的男人面無表情,他道:“走。”
黎淺淺還在哭,看的白羅羅心疼死了,心疼的原因大概是被江水源的記憶影響,覺得哭是在浪費水。
黑豹咆哮了一聲,態度很不耐煩。
白羅羅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走到門外,看見了一輛奇形怪狀的車,按照記憶裡分析來看,這輛車應該是輛可以飛在半空中的飛行器,不過白羅羅也不能完全確定。
男人冷冷道:“你說你知道古跡在哪兒對吧,帶我們過去,要是那裡沒有,你也不用回來了。”
白羅羅露出瑟縮之色,勉強笑道:“好、好。”他戰戰兢兢的說出了個大致方位,男人嫌棄他說的不清楚,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扔到了他的面前。
白羅羅隻能彎腰撿起地圖,然後根據系統給他開的外掛,在地圖上標注出了一個離這裡最近的古跡的地址,再把地圖遞給了男人。
男人看著地圖,然後冷眼瞅了白羅羅一眼,道:“裡面有什麼?”
白羅羅哪裡知道那裡面有什麼,隻能根據系統含糊的答案含糊的回答:“不知道,應該是一些舊式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