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說:“沒事兒,不判刑,就刑拘。”
白羅羅:“……”就你懂的多。
系統還在撺掇白羅羅犯罪,道:“你想想啊,要是你不跟蹤他,李如淵被殺掉了怎麼辦,第一你的任務完不成了,第二他可是個那麼優秀的醫生。”
白羅羅說:“……好像有點道理。”
系統說:“唉,當然這事情不能強求,還是看你自己的選擇吧。”
白羅羅又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要是不去跟蹤李如淵好像還真沒啥事情可以做,於是他道:“真的不會被判刑嗎?”
系統說:“刑拘!刑拘!……跟蹤這點事,能判刑嗎?”
白羅羅說:“哦,那說明這個世界的法律制度還不夠完善哦。”
系統說:“……你的思考方式有點清奇。”
吃了午飯,白羅羅回到辦公室打了個會兒瞌睡。
因為是臨時工,他也沒有自己的座位,隻能靠著牆睡。白羅羅也有點困了,頭一點一點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還差十幾分鍾到兩點的時候,白羅羅被對話聲吵醒了。
說話的人是辦公室裡的兩個中年大媽,他們似乎正在激烈討論著什麼,白羅羅稍微清醒後,隱約聽到一兩句:這是第三個了吧,死的真是慘啊。
白羅羅揉了揉眼睛,動了動完全麻掉的腿。
大媽還在說話,言語之間充滿了一種圍觀者的興奮,白羅羅聽了會兒,終於明白了他們兩個是在說社會版的新聞。
他們市一直在死人,但是兇手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死的第一個是個女學生,失蹤了兩天才被找到,屍體被肢解之後掛在了一個廢棄倉庫裡。據網上的謠言說她的屍體被拼成了一個蜘蛛的模樣。這件事警局力壓了下來,媒體上基本沒有怎麼報道。但是有些事情卻是注定壓不住的,因為很快出現了第二個死者。第二個死者是個年輕男人,死在晚上,第二天清晨就被人發現了他的屍體,他的屍體也被破壞的不像樣子,肚子被開了個大洞,裡面被放了很多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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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子一出,由於屍體被發現的地點是大馬路,人流量很大,所以警方也壓不下去。媒體直接爆炸,民眾們在惶惶不安中還感到了一種看熱鬧興奮。
然後就在今天下午,出現了第三個死者。
大媽們讀新聞的時候故意讀的特別大聲,語氣裡全是滿滿的興趣,說哎呀怎麼又死了一個,這次是什麼新奇的死法?
白羅羅聽了有點不舒服,沒理他們,拿著自己的工具繼續做清潔去了。
他負責的清潔範圍有點廣,其中也包括李如淵的那棟樓,白羅羅的動作麻利,很快就掃到了四樓。
徐入川的身體素質比較差,工作多了就喘不過氣來,白羅羅掃到四樓就打算去休息會兒。於是他放好了東西慢慢的走到茶水間拿著一次性的杯子接了一杯水喝。他正坐在椅子上喝水,門口走進一個人來,白羅羅定睛一看,發現這人不就是他的任務目標李如淵麼。
李如淵手裡拿著個玻璃杯,杯子裡還放了些茶葉,應該是來茶水間倒熱水的。
他看到坐在門口的白羅羅,微微點頭道了聲好。
白羅羅受寵若驚,道:“李副院長好。”
李如淵笑道:“新來的?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白羅羅本來以為李如淵和他打個招呼就已經是給他面子了,哪知道李如淵居然還和他搭話,雖然這話讓他覺得有點悲傷。事實上徐入川已經來這個醫院快要兩年,期間和李如淵擦肩而過不下幾十次……
白羅羅順著李如淵的話:“啊……是的,沒來多久。”
“是麼。”李如淵接好了水,溫聲道,“我這裡還有些茶葉,你要不要也泡一點?”
白羅羅說:“啊……這個就不用了吧,這多不好意思。”
李如淵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點茶葉而已。”他說著就將兜裡一個還未開封的茶包遞給了白羅羅。
白羅羅見狀也不好再拒絕,伸手接了過來。
給了白羅羅茶葉之後,李如淵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默默的出去了。
白羅羅看著他的背影,捏著他的茶包,心中感動滿滿的想……我一定會好好跟蹤你的,咦,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茶是好茶,可惜品茶的人對此一竅不通,白羅羅喝了兩口說:“這茶很貴吧?”
系統說:“你咋知道的?”
白羅羅說:“我爸喜歡喝茶,我不喜歡……但是知道一點品茶的方法,這茶這麼香,應該不便宜。”
系統說:“這樣啊。”
白羅羅說:“嗯……還是嗑瓜子開心(⊙v⊙)。”
系統心想你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
清潔工和不值班的醫生都是下午五點半下班,白羅羅已經一切準備就緒,守在門口的陰暗處就準備對李如淵進行跟蹤。他還有點緊張,說記得提醒我一下,免得我發揮失常被李如淵發現了……
系統說:“你就瞎跟吧,這丟在人群裡都看不見的模樣誰能發現你啊,就算你面對面和人家李如淵走過說不定人家看不見呢。”
白羅羅憤怒的說可是人家今天可是給了我茶喝呢。
系統說:“那是他人好。”
白羅羅無言以對。
就在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李如淵從醫院裡出來了。他的家離醫院並不遠,走個十幾分鍾的路就能到。
也多虧了他家離醫院不遠,要不然李如淵要是開車回家看徐入川騎著他的破自行車要怎麼跟。白羅羅正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慢慢跟著李如淵一起出了醫院。
李如淵走路目不斜視,偶爾會掏出手機看一兩眼,似乎是在和誰發短信。
白羅羅悄咪咪的跟在他後面,一開始還心如擂鼓,後來發現李如淵基本不會往回看,才勉強放心了。
這時候剛下班,路上的人也挺多的,還有很多李如淵的同事。不過白羅羅倒不是很擔心這個,因為他太沒有存在感了,就像系統說的那樣,從人身邊走過去,估計都沒人注意到。
徐入川身高應該隻有一米六八的樣子,低著頭駝著背走在人群裡,的確有點像個不怎麼引人注目的學生。
白羅羅全程安靜如雞盡量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最後感覺自己就要和空氣融為一體。
李如淵的生活倒是很規律,根據徐入川的記憶,他有時候會直接回家,有時候則會先去超市買菜,一般就這兩個選項。
今天李如淵應該是想買點什麼,進了小區旁邊的超市。
白羅羅猶豫片刻,還是跟了進去。
事實上徐入川真的是個很蠻合格的跟蹤者,他不但會記錄李如淵每天下班後去了哪裡,還會記錄李如淵吃的穿的。比如現在白羅羅就知道,李如淵不喜歡吃蔥姜蒜,不喜歡吃魚,喜歡吃辣,還喜歡吃雞。
今天李如淵逛超市的時間稍微久了點,買了不少菜,白羅羅機智的分析說他是不要請人吃飯啊。
系統說:“可以的,看來你已經完美的融入這個跟蹤者的角色了。”
白羅羅:“……”我並不想的謝謝。
李如淵提著一大包東西從超市出來,然後進了小區。
白羅羅在門口看著他走進去,有一種父親接兒子看到兒子進了家門總算松了口氣的詭異錯覺。但是他很快就從這種錯覺中醒來了,因為他還沒吃晚飯,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摸了摸兜裡的錢,白羅羅打算隨便買個餅吃算了。
徐入川一個月賺兩千二,減去五百房租還剩下一千七,他要自己每個月要給在養老院的母親一千塊錢生活費,於是自己就剩下了七百。
七百塊錢,想要維持住生活就非常非常的拮據了。
這樣的生活讓徐入川自卑到了極點,以至於性格變得有些扭曲,陰鬱的氣質更是讓人不願意多靠近他。
白羅羅並不想像徐入川那麼變態,他告訴自己,雖然他在跟蹤李如淵,但是他隻是想保護任務目標。不過話說回來,自己這細胳膊細腿的,感覺保護誰都不太靠譜啊。
白羅羅吃了個餅,回家喝了點熱水就躺床上,他根據徐入川的記憶,開始思考要不要自己去做點副業解一下經濟上的燃眉之急。
白羅羅把這個想法和系統說了,系統沉默了會兒,道:“你可真是個人才,就從來沒人想過這個。”誰進到任務世界不是圍著任務目標轉的,也就白羅羅這個奇葩居然開始思考起了改善伙食的事情。
白羅羅從來都是個行動派,第二天已經開始琢磨做什麼了,他從徐入川的記憶裡得知,這個世界是沒有糖葫蘆的,和系統說咱要不然到橋上去賣糖葫蘆吧。
系統震驚了,說:“你還會做糖葫蘆?”
白羅羅說:“會啊,那個可簡單了。”
系統說:“……佩服佩服。”
白羅羅做了一天的工,下班的時候哼著小曲兒照例繼續跟蹤李如淵,看著他進了小區之後就去了趟超市,買了些糖和山楂。
晚上回家,白羅羅嘗試了一下,很簡單的成功了。但他家裡沒有冰箱,所以最好是新鮮做新鮮吃,他又去樓下的雜貨鋪買了個掃帚,撸禿了之後把泡沫捆在了上面。
白羅羅說:“等賺到第一筆錢我就做其他生意去。”
系統絕望的說:“你到底是來做任務還是來創業的?”
白羅羅自省:“……對不起我好像有點太興奮了。”
系統說:“……冷靜一點朋友,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說你在這兒賺這麼多也沒有用啊。”
“不不不,你不懂。”白羅羅說,“我都想好了,徐入川這模樣李如淵喜歡上的概率太小了,不說喜歡,就連朋友估計都做不成,我得先把自己捯饬捯饬。”
系統居然被白羅羅洗腦洗的覺得他說的有那麼點道理。
的確,徐入川的外形是個大問題,他其實長的並不太差,隻是外形沒怎麼打理過,頭發太長,個子矮背還坨,冬天就一件能穿的羽絨服,已經兩個月沒換過了。白羅羅也不敢洗,因為洗了就沒得穿,凍病沒錢看醫更慘。
這樣一個人,怎麼看都像和李如淵是兩個世界的。
白羅羅說:“李如淵是醫生,那肯定是有潔癖的,我這樣絕對靠近不了他……”
系統說:“那你加油創業吧。”他已經腦補出了白羅羅創業成功開著八臺寶馬去迎娶,哦不,去接觸李如淵的畫面了。
準備好了糖葫蘆的原料後,白羅羅就開工了,晚上下班照例跟蹤完,然後急匆匆的回家,把前一天做好的糖葫蘆串在掃帚上,扛著去了附近的街道。
“賣糖葫蘆啊——”白羅羅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硬著頭皮叫了兩聲之後就放開了。他定的價錢不高,而且東西也比較新奇,所以很快吸引到了顧客。
先來買的是一對情侶,女孩子問這個是什麼啊,白羅羅說是糖葫蘆,山楂做的,嘗一串吧,不好吃不要錢。
女孩子接過來啃了一口,點點頭,道:“不錯,再來一串。”
白羅羅甜滋滋的收了錢。
生意一開始,就熱鬧了起來,白羅羅很快就將自己的糖葫蘆賣了個幹淨,然後扛著掃帚棍回去了。
他回去掏出一把零錢數了數,發現這一天晚上大概掙了個三百多。
白羅羅流下一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