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推三一拍手,道:“就這麼定啦,我正好可以回家看看,你和我一起去。”
白羅羅同意了。反正吳推三是這次出行的主導者,他說去哪兒白羅羅隻能跟著。而造成這個情況的原因就是——沒錢。
白羅羅身上隻有個手機,一分錢都沒有。周致知當騙子的時候倒是騙了不少錢財,房產都有十幾套,隻不過他被林晝眠抓來後,連自己的錢包都沒見著。
看得出吳推三的家庭條件非常好,一下飛機就有人來接他們,開的還是b牌最新款的跑車。
那人見到吳推三對他吹了個口哨,道:“李昊?”
吳推三的原名李昊,是港城李家的嫡子,但是自從他跟了林晝眠之後就改了名字。這是林晝眠的規矩,不肯遵守規矩的人林晝眠根本不會允許他住入木樓。
吳推三道:“兔崽子,叫老子吳推三。”
那人聞言狂笑,道:“吳推三?你是不是還有師兄弟叫吳阻四啊?”
吳推三:“對啊,還是林先生親自取的。”
那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吳推三對著白羅羅道:“這是我表弟,李天傲,名字矯情人也賤,不喜歡他說的話就別理他。”
李天傲對著白羅羅道:“我爸準備給我取了李傲天的,結果被我爺爺懟回來了,說取這名字我駕馭不住,早晚被克死,然後他不樂意,硬是給我改了個李天傲。”
白羅羅忍不住笑了。
李天傲神神秘秘的說:“你知不知道吳推三原來叫什麼?”
白羅羅說:“叫什麼?”
吳推三臉色一變,就要阻止李天傲說出來,結果李天傲還是大喇喇道:“他原來叫李日天——是他爸給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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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羅再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吳推三咬牙切齒道:“誰他媽的讓你說的?周致知,我警告你,不準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啊,操。”
白羅羅笑著說好。
吳推三和李天傲上車之後一路都在吵架,不過雖然吵架,但也能看得出他們兩個的感情很好。
到家之後,吳推三受到了家中人的熱烈歡迎。白羅羅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吳推三已經快三年沒回家了。
和林晝眠住所的冷情不同,李宅非常的熱鬧,吳推三光是表妹表弟都有十多個。
眾人見到吳推三回來,態度都非常的熱切,但事實上他們多數都是在問林晝眠的事情。
比如吳推三的一個表妹,羞羞澀澀問吳推三林晝眠有女朋了嗎,如果沒有的話,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
吳推三當時正在和人喝酒,聞言就說了句:“林先生不喜歡女孩子。”
那表妹一愣,道:“不喜歡女孩?什麼意思?”
吳推三很不要臉的說:“林先生喜歡的是我這樣的漂亮的男孩子。”
桌子上的其他人:“……”
李天傲和吳推三比較熟,於是很不客氣的拆穿了他無恥的面目,他說:“你還沒人家周致知好看呢,還漂亮的男孩子,我看林先生就算看也不可能看上你。”
吳推三穿的是T恤,聽到李天傲怒道:“你說誰不好看了?”然後硬生生的褪下了自己右邊的T恤露出半邊巧克力色的肩膀道,“知道什麼是香肩嗎?這就是!”
李天傲露出一副去你媽的老子眼睛都要瞎了的表情。
眾人吵吵嚷嚷熱鬧非常,白羅羅在旁邊安靜的吃東西。系統則和他分析著李宅裡面的一些風水擺設,什麼房屋坐北朝南,門對著正南有延年之意,走道向東方延伸向著太陽初升之處,廚房則在西方庚字位火壓住了陰氣,院子裡還有一口在南丙位“長生位”上的水井。總而言之,屋內的每一間房,每一扇窗,都是按照風水吉局來擺設安放,看得出花了大工夫。
系統說完之後,還嘆氣了一聲,道:“我隻能看出最淺顯的風水格局,其他的就沒辦法了……林晝眠要是在這人兒,倒是應該能一眼全看出來。”
白羅羅感慨的說:“我啥都看不出來,就隻知道個初一不能洗澡。”
系統:“……”你已經是個廢羅羅了。
吳推三帶著白羅羅在港城玩了幾天,這幾天李天傲都在作陪,哦,說好聽點就是作陪。
雖然吳推三沒有表現出來,但白羅羅其實還是隱約猜到了他為什麼要回家玩幾天的原因,果不其然,在某天晚上,吳推三和他的母親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白羅羅住在吳推三的旁邊,被硬生生的吵醒了。他躺在床上,就能聽到外面吳推三尖銳的聲音,他道:“為什麼不肯告訴真相?把我蒙了幾十年有意思麼?我一直以為他是個英雄,去他媽的英雄。”
吳推三的母親哭嚷著讓吳推三別這麼說話。
結果兩人又吵了一會兒,吳推三直接推門而入,一把抓住白羅羅的手,道:“我們走!”
白羅羅說:“臥槽,我還沒穿褲子!”
憤怒中的中二少年吳推三哪裡聽得進去,拉著白羅羅就出了門,然後開著車一路狂飚。
坐在副駕駛感受著疾風的白羅羅臉色慘白,很想對吳推三說超速50%的罰款1000塊記六分……但他最後還是沒說,因為總感覺這句話一出口吳推三很可能直接氣到變形。
好在吳推三家裡住在郊區地方比較偏,人流量較少,直到停下也沒有出現什麼事故。
吳推三停下後,點起一根煙,表情滄桑道:“我一直以為他是個英雄。”
白羅羅知道他說的是他的父親,就是林晝眠口中那個因為損了陰德而遭到報應的風水師。
“但是現實呢。”吳推三道,“現實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他不但不是英雄還是人人唾棄的懦夫。”
白羅羅見吳推三狀態不對,趕緊狂灌雞湯,什麼“每個人都曾經當過懦夫,但隻要曾經勇敢還是英雄。”什麼“人生要學會面對挫折,那不過是彩虹前的暴雨。”最後雞湯灌的白羅羅自己都油膩的要不行了。
但是心情低落的吳推三居然真的振奮了起來,他道:“對,我要勇敢的面對未來。”然後他扭頭看向白羅羅,驚呼出聲,“周致知你怎麼沒穿褲子,你太不要臉了。”
白羅羅:“……”媽的你自己從懸崖把車開下去吧。
吳推三說:“你睡覺都不穿褲子的嗎?”
白羅羅怒道:“四角褲不叫褲子嗎?啊?你他媽夏天睡覺還要穿秋褲啊?”
吳推三說:“穿啊,反正要吹空調。”
白羅羅絕望的想你可真是個人才。
喝了雞湯的吳推三精神百倍的回去了,白羅羅奄奄一息的躺在車裡,感受著夏日的涼風吹拂著自己的蛋蛋。四角褲太寬松了,走路一個不小心都能露出不該露的部位。
鬧騰到了凌晨四點,天光乍破,白羅羅躺在床上,對系統抱怨,說已經後悔安慰吳推三了這人真的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系統說:“你都安慰完了,難不成還能收回剛才的話?”
白羅羅沉默片刻,幽幽道:“我就該告訴他,假如今天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哭泣,因為你會發現生活明天還在騙你。”
系統說:“然後他就踩了一腳油門你們兩個都一起下去了?”
白羅羅:“……”唉,睡了睡了。
吳推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終於領著白羅羅去了港城。
此時正是夏市的第一天,吳推三上機之前和白羅羅說他們晚上就能買好玉,等著林先生來會合了。
白羅羅昨天晚上沒睡好,整個人像個被掛了三天的黑皮香蕉。
吳推三卻是精神滿滿,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表示自己一定要成為李家最偉大的風水師。
白羅羅來了句:“然後你們後人發現李家最偉大的風水師姓吳?”
吳推三被白羅羅這句話憋的臉都紫了,最後怒道:“你能別說話嗎?”
白羅羅說:“哦。”
到車上後凌晨四點才勉強入眠的白羅羅就沒出息的睡了過去,車到站後還是被吳推三叫醒的。
此時港城正是中午,陽光燦爛,到處都彌漫著海水獨有的腥味,吳推三和白羅羅下了車直奔住所而去。
吳推三定的是一間海邊小樓,環境非常好,出門就是大海,旁邊還有很好喝的芒果汁賣。吳推三拉著白羅羅喝著芒果汁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吳推三嘴裡叼著吸管對白羅羅說,晚上買玉的時候白羅羅多看著點,以後說不定還要他自己出來買呢。
白羅羅道:“你們不怕我跑了嗎?”
吳推三道:“跑?你想跑到哪兒去?”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跑著試試看,看林先生能不能把你抓回來。”
白羅羅身上抖了抖,然後沉默的繼續喝了芒果汁。
吳推三道:“當然,你跑了之後再被抓回來,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白羅羅想起了林晝眠那張臉,心情緊張的一口氣把芒果汁喝光了。
到了晚上,兩人去了夏市。
說實話,和白羅羅想象中的夏市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街道上的場景看起來頗十分普通。
街道兩旁林立著種類繁多的商鋪,道路兩旁則或坐或站著各種出售各種商鋪的販子。在街道上走動的人也很平常,就算有人無意中進了這條街,大概也會以為這裡不過是賣一些比較奇怪的用品的街道。
吳推三對白羅羅介紹道:“周圍的這些散賣東西的販子一般都是風水師,拿自己平時用不到的東西出來售賣或者交換,走吧,咱先去買玉。”
說著,吳推三帶著白羅羅走進了一家專門買玉的店鋪。
店鋪裡的人見到有人進來,熱情的歡迎道:“兩位看點什麼?這裡什麼玉都有。”
吳推三說:“漢白玉有麼?”
伙計道:“當然有了,您要多少?”
吳推三道:“先帶我去看看貨。”
伙計說:“行啊。”他態度殷切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吳推三和白羅羅去了後院。
這家店鋪後院裡堆著各種大塊的玉料,伙計將兩人帶到了漢白玉堆面前,道:“您先看看要多少?”
吳推三道:“這是哪裡的漢白玉?”
伙計道:“泗城那邊的。”
吳推三彎下腰,用手指在上面輕輕敲了敲,道:“有焚城的麼?”
伙計的表情一僵,道:“先生,您這不是為難我麼,焚城的漢白玉國家可是禁止開採的,我倒是想賣,可是我也得有貨啊。”
漢白玉其實並不是玉,而是比較特殊的大理石,因為產量大,所以價格並不昂貴,是制作大型陰陽風水陣很好的材料。吳推三不知道林晝眠買玉是來做什麼,但想來也和這些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