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感覺像是被什麼攔住了,就是進不去。”白羅羅繼續說著自己眼裡的場景,他道,“屋子裡被黑氣籠罩,有點,有點像個漩渦。”
胡仙師聽這話臉色青了大半。
“進去看看吧。”林晝眠來了點興致,他道,“倒是有趣。”
於是幾人一起進了屋子。
胡仙師的妹妹正巧在家裡,見到他們一行人來,疑惑道:“哥,出什麼事兒了?”
胡仙師說:“玉珍,這是林前輩。”
胡仙師的妹妹胡玉珍疑道:“……林前輩?”
胡仙師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林晝眠的身份,胡玉珍表情就變了,和大家預想中的感激不同,她竟是有些生氣,她道:“我不是說了我沒事了嗎?你怎麼還叫這些人來家裡!”
胡仙師知道他妹妹在想什麼,他面露滄桑之色,啞聲道:“玉珍,我知道你是不想承認胡家已經沒落,可是這些事情是瞞不住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我們這樣肯定會被笑話的更厲害。況且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父親去世時,我也答應了他要好好照顧你。”
胡玉珍聞言低低的抽泣起來,她說:“哥,你不懂,你不懂。”
“我懂的。”胡仙師說,“你怕我被別人笑……可是我總不能用你的命來換這個面子啊。”
都是年級挺大的老人家了,說這些話也格外讓人心酸。
林晝眠的面上並無同情之意,淡淡岔開了悲傷的氣氛,他道:“我可以去屋子裡轉轉麼?”
“請吧林先生。”胡仙師一邊安慰妹妹,一邊對著林晝眠道。
林晝眠便帶著白羅羅和吳推三在屋子裡轉了幾圈。
其實每次出來,吳推三和家裡那兩個都搶著要跟著林晝眠,因為每次出來都能學不少東西,豐富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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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一共三層,底層是客廳,二層是客房,三層是亂七八糟的雜物房。
林晝眠將三層樓都看了個遍。
白羅羅和林晝眠一起看的,他見吳推三時不時點點頭的模樣,趁著林晝眠看另外一間屋子的功夫戳戳他道:“看出什麼了嗎?”
吳推三說:“沒有。”
白羅羅說:“那你點什麼頭?”
吳推三說:“還不興我裝裝樣子啦,你上課沒聽懂老師在說什麼,不也點頭麼。”
白羅羅有點語塞,吳推三的確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我確實沒看出這屋子哪裡不好了。”吳推三遲疑道,“無論是家具擺設,還是房間面上,都符合風水裡最佳的格局,也難怪他找不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問白羅羅道:“你不是說著屋子裡有黑氣麼?你看哪裡黑氣最重?”
白羅羅的眼神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遲疑道:“整間屋子都挺重的。”這黑氣好像是從地板下蒸騰而來,蓋住了整個屋子。
林晝眠在屋子裡轉了十幾分鍾。
胡仙師和胡玉珍都跟在他後面,小心翼翼的陪著,林晝眠問他們什麼問題他們也全都答了。
最後林晝眠道:“你們這棟房子一共有多高?”
胡仙師說:“沒仔細算過……不過毛坯房好像是每層兩米八,三層應該是八九米的樣子。”
林晝眠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的天花板:“你們就沒發現,這屋子高度有點不對勁?”
胡仙師一臉郎然,倒是胡玉珍道:“好像是……有那麼點,我兒子總說二樓矮,我倒是沒怎麼感覺到……”
林晝眠道:“開天花板吧。”
胡仙師不可思議道:“天花板裡有東西?”
林晝眠淡淡道:“我告訴你吧,你這棟樓裡東西多了,但是天花板裡的那個最麻煩。”
按理說胡仙師作為一個堪輿風水的人,應該是見過不少這陣仗,但他還是有點後背發涼,遲疑道:“先生,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什麼都有可能。”林晝眠坐下。
胡玉珍道:“啊,林先生,我給您倒杯茶,您坐下慢慢說。”
可以說出了林晝眠之外,屋子裡的其他五人都是一頭霧水。
白羅羅安靜如雞的坐在林晝眠身邊當擺設,吳推三和胡仙師一個勁的抬頭看天花板,但都沒看出什麼端倪。最後外行人徐入金實在是忍不住了,厚著臉皮道:“林先生,您功夫也太絕吧,這就能感覺到天花板不對勁……”
林晝眠喝了口剛端上來的茶,卻沒理他,隻是道:“吳推三,你看出端倪沒有?”
吳推三慚愧道:“沒有,老師。”
林晝眠抿了抿唇,雖然依舊表情很淡,但白羅羅卻意外的從他的神色裡看出了失望的味道。
吳推三低著頭不敢說話。
林晝眠說:“你跟了我三年了。”
吳推三扯了扯嘴角。
林晝眠說:“你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卻都沒往頭頂上看一眼,反倒是周致知一直在往頭上看。”
吳推三有點想辯解,但他知道林晝眠的確說的是實話。
林晝眠冷冷道:“你竟是還不如他,我教了你多少次風水講求一個整字,家具房間屋內擺設,的確可以改變風水,可若是整勢差了,你從邊角裡改變又有什麼用。”
吳推三嘆氣,說先生對不起。
胡仙師道:“林先生,您是一進來,就感覺到了?”
林晝眠道:“對,我一進屋子就感覺整個房子的勢不對,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你的風水局。而且這個壓制你風水局的東西,一定在房子最核心的地方。”
胡仙師道:“所以你想到了……天花板?”
林晝眠點頭,他稍微猶豫片刻,便道:“我見這人的手法,和徐入金家的有些相似,你們可以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徐入金和胡仙師對望一眼,其實在徐入金家裡出事之前,胡仙師和徐入金的關系就不錯,平日也經常來往。
林晝眠一提醒,兩人便瞬間想起了什麼,徐入金一拍手道:“老胡,我修繕舊宅的那個建築隊,不是你推薦給我的嗎!”
胡仙師這才想起什麼,臉色鐵青,他道:“那個工程隊裡的老板是我一個侄兒,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入金忍不住罵了髒話,道:“我他媽的還在想誰這麼恨我呢,媽的,那賤人遲早生孩子沒屁眼。”
胡仙師氣的胸膛不住起伏,簡直想拿起東西找人拼命去了。
林晝眠的表情從頭到尾都很冷淡,即便是知道這種非常惡意的行為,也沒有露出一絲動容。
胡玉珍最後勸下了胡仙師,並且邀請林晝眠他們在這裡吃個晚飯,說她已經叫佣人去買了菜,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是不嫌棄幹脆在這裡住一晚。
吳推三和白羅羅都做不了主,看向林晝眠。
林晝眠思忖片刻,說:“好。”
既然原因已經找到,那胡仙師就那麼急了,他定了工程隊明天早晨來破天花板,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生悶氣。
胡玉珍無奈道:“別生氣了,氣也沒用,明天叫人把東西取出來就行。”
胡仙師還能說什麼呢,隻能應下。
晚飯非常的豐盛,但林晝眠依舊沒什麼胃口。好像自從離了家,他就對吃飯失去了興趣,除了勉強維持基本的身體運作,懶得多吃一口。
白羅羅胃口倒是一向的好,林晝眠對他說話的時候,他嘴裡還包著個雞翅,聽到林晝眠的話差點沒噎死自己。
林晝眠說:“有那麼好吃?”
白羅羅點頭如搗蒜。
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白羅羅努力把雞翅膀咽了下去。
“多吃點吧。”林晝眠做了個大家都沒想到的動作,他居然摸了摸白羅羅的腦袋,說,“太瘦了。”
吳推三嚇的嘴裡的蔬菜都要掉了。
白羅羅驚恐的對系統說:“臥槽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個。”
系統說:“我也很害怕啊。”
白羅羅額頭流下一滴冷汗,有種自己是林晝眠養的豬仔,林晝眠溫柔的叫他多吃點,就是為了在殺豬的時候多取一點肉出來。
白羅羅和系統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好在林晝眠的反常隻有這一句話,他很快就恢復了平時那副冷淡的模樣,別人說話他都是懶洋洋的接上那麼一兩個字,有時候連話都不說。
吃完飯,胡玉珍又安排了住宿的房間。
林晝眠的房間在中間,吳推三和白羅羅一人一邊,好在也沒有出現那種什麼房間不夠需要兩個人擠一擠的尷尬場景。
徐入金本來是要回去的,但他實在是好奇天花板裡到底放了什麼了,所以也厚著臉皮住了下來。
晚飯之後,吳推三摟著白羅羅的肩膀,叼著煙壞兮兮的說要給白羅羅講故事。
白羅羅說:“……”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吳推三硬生生的拉到了屋頂。
屋頂的風景倒是很好,山川河流盡在眼簾,就算白羅羅不怎麼懂,也能感到神清氣爽。
吳推三抽了口煙,道:“我先給你說,你之前看到的黃鼠狼的故事吧。”
白羅羅:“……”這人想讓他知難而退嗎,可是……他不怕妖怪啊。
作者有話要說: 林晝眠:你怕我做什麼?
白羅羅:我,我不怕你。
林晝眠:不怕我你抖什麼?
白羅羅:我冷!
林晝眠:冷還會尿褲子?
白羅羅:QAQ系統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