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在遊戲裡約架,留的是我的地址。
同時頂流男星的直播突然中斷:「先下了兄弟們,去教訓一個癟三兒。」
屏幕前,身為粉絲的我笑了,
哪個倒霉蛋要挨 K 了?
半個小時後,我透過貓眼看著外面拎著棒球棍的偶像,沉默了。
——癟三兒竟是我自己。
(狼狗明星攻 X 癡漢小畫家受)
01
「你是『擅長憋尿』?」
面前的男人上下掃了我一眼,神情裡的陰鷙透過墨鏡和口罩依稀可見。
我被嚇得膀胱一緊,差點沒憋住。
「我......我好像,不太擅長呢!」
男人嗤笑一聲:
「怎麼慫了?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
「來吧,今兒我就站這,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一耳光把我智齒打成門牙的。」
我咽了咽口水,尿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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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見我一直呆愣愣地不說話,男人耐心告罄,舉起了手裡的棒球棍。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萬幸他隻是敲了下我身後的墻面,然後用森冷的聲音說:
「難道剛才在遊戲裡說我是娘炮戲子、腎虛,還罵我粉絲的人不是你?」
「地址明明就是這。」
我怔了怔,隨即恍然大悟。
得,一定是我那殺千刀的前男友幹的好事兒!
半個小時前。
頂流男星聞耀直播打遊戲時,遇見了一個叫「擅長憋尿」的煞筆隊友。
那家伙見聞耀的 ID 是本名,便理所應當地把他當作了腦殘粉,直接開啟噴糞模式:
【三樓,你是聞耀的粉絲吧?告訴你個好消息:聞耀明天必死。】
【拿一個娘炮戲子的名字當遊戲 ID,你也不嫌惡心。】
【搞不懂現在的人都是怎麼了,那小子一臉腎虛樣,到底哪裡吸引人?】
【真他媽晦氣。】
起初聞耀並沒有理會。
誰知對方變本加厲。
逐漸從抨擊他本人,變成了抨擊他的粉絲群體。
【哎,你們這些腦殘粉是不是因為現實中沒有男人要,所以才會選擇追星?】
【有這精力,還不如多孝順孝順父母。】
【奉勸你一句,你就算再喜歡聞耀,他也不可能看你一眼,更不可能和你談戀愛。】
遊戲界面被實時同步到直播間。
無數粉絲怒了。
而聞耀這個暴脾氣且護短的人,也徹底忍不下去了。
他快速打下幾個字:
【你家哪的?】
黑粉秒回:
【A 市,怎麼,你想真實我?】
【對,地址發過來。】
也不知道那人是真不怕死還是以為聞耀在開玩笑,竟真的私信給了聞耀一個地址。
而我也就是在這時才優哉遊哉進入直播間的。
剛一進去,便看到聞耀正在一邊穿外套,一邊對著鏡頭說「先下了兄弟們,去教訓一個癟三兒」的場景。
呃......
當時我不明所以。
這是哪個倒霉蛋要挨 K 了?
唉,惹誰不好,非得惹這位活爹。
我心裡默默替那個「癟三兒」點了根蠟。
然後,合群的隨著其他粉絲一起,在彈幕裡高喊:【揍他丫的!】
再然後,我家門鈴就響了。
——癟三兒竟是我自己。
02
想通原委後。
我急忙朝正處於盛怒中的男人解釋道:
「那個黑粉不是我,而是現實中和我有仇的人,他故意將我家地址留給你,想讓你報復我。」
此時聞耀已經摘下了墨鏡。
他將信將疑地瞇起眼睛:「真的?」
「真的真的。」
我掏出手機,想證明自己其實是他的粉絲,怎麼舍得罵他。
突然,聞耀伸手撥開了我。
他歪著腦袋,定定地瞧著屋內一個方向,目光晦澀。
我霎時間想起了什麼,猛然回頭。
果然看到客廳的畫架上放置著一幅畫。
畫中的男人不著寸縷地半躺在榻上,一條長腿垂地,一條長腿自然屈起,其間風光一覽無遺。
肌肉、皮膚、毛發、神態......每一處都惟妙惟肖。
尤其是五官,和我面前的男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糟糕。
畫完忘記收起來了!
03
我機械地轉動脖子,朝聞耀幹笑道:
「哈哈......真巧啊,我隨意畫出來的虛擬人物,竟然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這牽強的說辭,大概隻要長了腦袋的人就不會信。
所以我說完之後,自覺低下了頭,等待迎接暴風雨的洗禮。
誰知聞耀卻瞇了瞇眼睛,反問:
「畫上的人和我長得一樣?什麼意思?」
我愣了:「你沒看到嗎?」
「沒看清,今天出門沒戴隱形眼鏡。」
「......」
我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聞耀將我的一系列怪異反應盡收眼底。
他狐疑地瞥了我一眼,繞過我,想進去仔細看一下那幅畫。
我急忙攔住他。
轉身快步走到畫架旁,拿起畫就開始撕。
直到徹底變成一捧碎屑,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虛驚一場。
幸虧聞耀沒看清,否則一定會把我當成變態,到時候我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危機解除,我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
誰知一回過頭,眼珠子差點飛出眼眶。
隻見聞耀站在靠近門口的展櫃前,手裡擺弄著一個泥塑小人兒。
那小人兒隻有巴掌大小,卻塑造得無比傳神。
和剛剛那幅畫上一樣,姿態肆意、未著片縷。
但「立體的」遠比「平面的」看起來更具沖擊力。
足以稱得上澀情。
「嘖,這玩意兒......怎麼長得這麼眼熟呢?」
聞耀喃喃出聲。
我:「......」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我今天真應該看看老黃歷!
04
「這是我?」
聞耀拿著泥塑小人兒朝我晃了晃,聲音冷得都快能凍出一個冰雪大世界了。
我汗流浹背:「好、好像是吧!」
「哪來的?」
「二手平臺。」
聞耀不疑有他。
硬生生氣笑了。
「這些變態,有這手藝幹點什麼不好?竟然用來做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
「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做的,不然......」
隨著未說盡的話,聞耀手掌用力一攥。
那用黏土混合著糯米粉和蛋清所制,用錘子都不一定能砸壞的泥塑應聲而斷。
媽呀。
我被嚇得腿肚子直轉筋。
好懸順著墻邊出溜到地上。
隻是一件泥塑就氣成這樣,他要是看到我臥室其他「周邊」,還不得當場把我腦袋擰下來啊?
聞耀臉色好點有限:「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沖你,而是沖那個做泥塑的人。」
還不如不解釋。
這他媽就是我做的......
「理解。」
我艱澀地應道。
聞耀點點頭,隨即想起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哎?不對。」
「你為什麼會買下這種東西?」
「而且......還擺放在家裡這麼顯眼的位置?」
05
這個問題實在是敏感又引人遐想。
稍有不慎,「變態」這頂帽子可就在我腦袋上扣實了。
畢竟哪個正常爺們兒會在家裡收藏另一個爺們兒的裸體手辦?
不過還好,我已有對策。
我強迫自己對上聞耀審度的視線,不卑不亢道:
「因為我怕落到哪個居心不良的黑粉手上,會對你造成什麼不良影響,所以隻好自己買回來了。」
聞耀一怔。
在「是」
OR「不是」間,我選擇了 OR。
「我挺喜歡看你的電影。」
其實原本我是打算說出自己是他的粉絲的。
但以目前的形勢看,還是裝路人比較好。
話落,是一片長久的寂靜。
聞耀手指摩挲著泥塑小人兒,望著我的眸光微微閃爍,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
就在我愈發忐忑之時,他終於有反應了。
箭步沖上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我:「......」
好像要折壽了。
06
如果說剛才聞耀對我的態度是劍拔弩張,那現在就是春風拂面。
左一句感謝,右一句你人真好。
我被誇得飄飄然,差點也以為自己真是什麼好鳥了。
然而這時,聞耀話鋒一轉。
他怒罵:「沒想到你這麼好的人也會有仇家,那個『擅長憋尿』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我笑了笑:「嗐,沒辦法,誰讓我遇人不淑呢?」
聞耀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
「不過也沒事,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白跑一趟。」
「這樣吧,你帶我去找他,咱倆一塊把仇報了,怎麼樣?」
我呆住了。
帶聞耀去找我前男友?
我還沒活膩歪呢!
且不說那人會不會將我那些破事抖摟出來。
就光憑他那張和聞耀五分相似的臉,就足以令聞耀對我的人品產生質疑了。
這可咋辦......
正當我絞盡腦汁思考對策之時,一通電話拯救了我。
聞耀接通後,嗯啊應了兩聲。
隨即一臉抱歉地向我提出了告辭。
「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有點急事,我可能得先走了。」
我如蒙大赦。
「那你趕緊忙去吧!」
聞耀想了想,拾起茶幾上的筆,唰唰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下次『擅長憋尿』要是再背地裡冒壞,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來。」
私人號碼......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砸得有點暈眩。
亦步亦趨地送聞耀到門口。
目送他漸行漸遠時,我忍不住喊道:
「祝你明天綜藝錄制一切順利。」
聞耀身形一滯。
他沒質疑我為什麼明明不是粉絲,卻將他哪天錄制節目記得如此清楚。
回頭朝我笑了下。
「謝了。」
脫離了熒屏,他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立體精致,好看到仿佛在發光。
我晃了下神,從幹澀的喉嚨擠出一句「不客氣。」
轉身望著自家空蕩的客廳。
身體裡的躁動終於不需要再忍耐。
整個人豁然砸向沙發,右手一路向下,略帶急躁地安撫著欲望。
閉上眼,腦海裡全是那張臉。
「聞耀......」
07
「我幫你見到了你心心念念的男神,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我氣得腦漿子差點噴出來。
「竟然真的是你!」
戀愛這種東西,談對了叫前任,談錯了隻能稱為「前科。」
認識宋青梵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沒有之一。
幸虧這件事沒有對聞耀的事業造成什麼影響,否則我難辭其咎。
昨天聞耀匆忙從我家離開後,我才知道他是被人舉報了。
雖然聞耀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怒懟無良媒體、跟車私生、沒節操代拍堪稱家常便飯,但畢竟沒涉及到暴力。
可這次的「約架」不同。
往嚴重了講,這可是尋釁滋事啊!
於是昨晚就有網友匿名給廣電寫了舉報信,說聞耀身為公眾人物,公然鬥毆性質惡劣,申請封殺。
對此,聞耀工作室連夜發了好幾條聲明。
聞耀本人更是在微博公開道歉,解釋這是一場惡作劇,那人地址是假的,沒有鬥毆,從今往後也會引以為戒。
風波才得以平息。
「宋青梵,算我求你的,你要是實在閑就找根繩子吊死,別成天琢磨著怎麼惡心人行嗎?」
我幾乎字字泣血。
男人卻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語氣滿含惡意:
「我惡心人?跟你洛大畫家比還差得遠呢!」
「我就想不通了,聞耀到底哪裡好,把你迷得恨不得給他跪舔。」
「哎,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成天被一個男人意淫,會不會吐啊?」
「真想親眼見證一下,一定很有趣。」
我牙差點咬碎:「這跟你一毛錢關系沒有,宋青梵,我不欠你什麼。」
「欠不欠可不是由你定的。」
「......」
面對這種無恥的無賴,我除了無語隻剩無奈。
片刻,我嘆了口氣:
「隨便你吧!」
「克隆羊。」
宋青梵呼吸一滯,瞬間暴跳如雷:
「你他媽說誰——嘟、嘟、嘟......」
我掛斷了電話,起身回到臥室。
片刻,裡面響起炭鉛筆接觸畫紙的唰唰聲。
08
有時我甚至懷疑那天的經歷隻是我的一場臆想。
日子重歸平靜。
這天。
我正窩在家裡畫稿子時,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對方說自己是某劇組的工作人員,他們想聘請我去當指導老師,教飾演畫家的演員畫畫。
起初我不想應。
但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隔日,我準時坐上了劇組的車。
誰知到了片場,卻看見了一個令我始料未及的人。
赫然是幾周不見的聞耀。
他坐在那,任由化妝師在他臉上塗塗抹抹,手裡拿著劇本,嘴裡念念有詞。
無意間抬頭看到我,他先是愣了愣,隨即目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