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讓他閉嘴,另外一邊的腰子突然被戳了一下,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緊接著一張支離破碎的臉懟了上來。
太突然,我也被嚇了一跳。
「你害得我好慘,你~還我命來~」加工過的聲音顯得有些空靈,可能是因為場景,加上剛剛被嚇到了,我一時有些腿軟。
正想跑。
下一秒我直接騰空而起。
沈瑜白直接給我公主抱起往旁邊的門跑去。
我草。
「不是,你走錯了,前面前面!那是安全出口!」
沈瑜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蒙了,沒聽到,開門,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直到灼熱的陽光打在臉上,我才發現,我們出去了。
70 塊錢的鬼屋玩了 10 塊錢。
沈瑜白直接帶著我往逃生門跑了。
直到他們開始笑,我才發覺,我們自己的姿勢有多不對勁,我還被沈瑜白公主抱著。
老臉一紅。
從沈瑜懷裡跳了下來。
他臉都是白的,看來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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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再說他什麼,他問我要不要再問一次,重新排隊,我哪有那個臉。
馬上就拒了。
找了個地方準備等顧悠他們。
還好,他們沒有讓我們等太久。
幾乎我剛蹲下,就看見他們從另外一個安全出口冒了頭。
看見我們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兩個人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靠,都怪路鳴,不看路,瞎帶,直接帶出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鬼喊鬼叫,我會找錯門?」
「明明是你菜,非說這條門。」
他倆爭著爭著,目光突然落我倆身上。
「話說,你倆怎麼比我們還出來得早?」
我摸了摸鼻尖:「沈瑜白說他餓了,要出來找點吃的。」
沈瑜白配合點頭。
還好,他們兩個是傻子,沒懷疑。
到餐廳時,他倆還在爭論到底是誰的問題。
最後統一口徑:老板的問題。
經過這次事情後,我和沈瑜白關系緩和了不少。
隻要他不再提起他那個破情書和表白。
但我沒想到。
論壇裡,屬於我和他的 CP 樓會卷土重來。
鎮樓的還是在遊樂場,沈瑜白公主抱著我慌不擇路地從鬼屋安全出口的門出來的照片。
對此我無能狂怒。
找管理員,還是一樣地沒理會我。
好好好,我真的要報警了。
視頻被傳到了音符。
互聯網的記憶還是有存檔的,幾乎一秒就認出了沈瑜白就是「刪掉哥」。
連帶著我也被嘲笑了。
6
後面的日子就如沈瑜白所說的那樣。
表白的事沒有人再提起。
除了論壇那些人嗑生嗑死。
生活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樣就挺好。
直到我看到沈瑜白接了別的女生的情書,並在下課後不見人影,我心突然就亂了。
這不對勁。
我不是應該高興嗎?
可為什麼,我感覺有些不舒服,感覺心口很悶,仿佛包裹了十幾層保鮮膜。
婉拒了他們通宵遊戲的邀請。
我心慌意亂之下,翻墻出去找了個酒吧。
喝到一半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怎麼,沒幾個女的?
好像都是男的,還有好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的。
旁邊突然坐了個人。
濃鬱的煙酒氣將我包圍:「一個人?」
陌生成熟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杯子被碰了一下。
我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眼裡滿是興味。
長得還可以,就是眼神,讓我很不喜歡。
像是在看獵物一般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往後移了下。
我皺眉反駁:「半個人。」
他輕笑:「你這個小朋友,挺有意思的。我看你很久了,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陪你一起喝?」
「謝謝,我喜歡一個人喝,你找其他人吧。」
他又往前湊了湊:「眼睛這麼紅?剛哭過?感情受傷了?」
「關你什麼事?離我遠一點。」
「小朋友不要那麼兇嘛,這樣找不到男朋友的。」
「找個屁男朋友,我是直男。先說好,我餘額就兩塊五,不買車,不買房,遊泳健身不想了解,廣告推銷也不想知道,保險就更不用了,你找其他地方賣吧。」
他突然笑了起來,莫名其妙地:「你真的很有意思,來 gay 吧說自己是直男。交個朋友吧,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一夜情也可以。
「最後,提醒你,小朋友在外面,還是要注意安全。」
說完將名片推給我就離開了。
小他喵的小朋友,老子成年好幾年了。
我沒有理會他。
後面又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個搭話的。
我大腦一片凌亂。
這是 gay 吧啊,我就說怎麼都是男的,把他們打發走後。
拿起前面的酒我仰頭喝了個幹凈,就準備離開。
站起來的瞬間,我突然感覺意識有些混亂。
我酒量還沒有差到這個程度,而且我點的都尼瑪是果酒,可以說是沒有度數,隻是想喝個氛圍。
7
媽的,誰他媽的給我下藥了。
眼前的事物變得顛三倒四,我四肢發軟。
我扶著旁邊的臺子,卻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惡心的氣息包裹著我,我推了一下沒推開。
他的手順著我的背摸到了我的腚。
讓我感覺一陣惡寒。
鉚足了勁一腳踢上他下三路,咬破舌尖,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些。
然後一腳給他踢翻在地,撞倒好幾張桌子。
那個人被踢惱了,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掄圓了胳膊。
周圍的人對這一切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了,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遠離了這邊,酒保聯系了保安過來,一邊想控制現場。
一個報警的都沒有。
我之前就是打架打太狠了,被關了半個月禁閉,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打過了,但還是記得那些路子。
我抓起旁邊的杯子扣他頭上。
「哪個孫子給爺爺下藥?想讓爺上你,張開腿就是了,我給你做個絕育,搞這種下三爛的東西。」
我聲音很大,周圍一圈的都能聽到,看我的表情各異,我也毫不在意。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瑜白?
他也看到了我,過來扶住我:「你怎麼樣?還好嗎?」
他模樣有些焦急。
我按住他,眼睛有些紅,理智和欲望在爭鬥。
「報警,給我找醫生,再聯系我家裡人。今天的事,不可能就這樣結束。」我將手機遞給他。
現在我唯一能相信的隻有他了。
沈瑜白將過手機按我的話去做了。
他們像是終於怕了,上前和我說都是誤會,讓我算了。
我沒有理,閉著眼睛,熱浪一陣陣湧上來。
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沒。
我緊抓著沈瑜白的手。
他表情很難看,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見他這麼失控的模樣。
他一邊安撫著我,一邊給我喂水,讓我保持理智。
警察來得很快,調取監控,帶我去醫院驗血。
最後在血液裡差到了特殊藥物的存在。
經過監控查到了給我下藥的那個人。
是在和我聊天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藥下到裡面的。
藥入水即化,沒幾秒就看不出下過藥的樣子了。加上燈光昏暗,很難察覺。
到警察局跪下和我說他隻是鬼迷心竅了,讓我原諒他。
我沒有同意,追責到底。
警方那邊查出他並不是第一次犯,之前也下過好幾次藥,撿過好幾次屍。
8
在醫院的時候,沈瑜白一直寸步不離地看著我,忙前忙後。
最後我坐在椅子上打點滴他才消停下來,卻還是一直抓著我,四個眼睛看著我。
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凌哥,你怎麼會在 gay 吧?」他抓著我的手,眼睛比我這個中了藥的還紅,泛著水光。
「我隨便找了一個酒吧喝酒,誰知道是個 gay 吧。」我有些羞怒。剛和人說我不是男同,下一秒出現在 gay 吧,有夠丟人的。
「為什麼半夜出來喝酒,還自己一個人?」沈瑜白抓著我的手又緊了些。
「想喝就喝了,你怎麼問題這麼多?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你那個小學妹呢?你不是陪學妹去了嗎?還收了情書。」我突然有些煩起來,甩開他的手。
他上前一步,將我抵在椅背和他中間。
「哪有什麼學妹?什麼情書?」他不明所以。
下一秒反應過來似的,眼裡的冷意化開,生成一朵花。
「你吃醋了?」他突然笑起來。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吃個屁,我覺得你們兩個挺般配的,我都有點嗑你們兩個了。」
他輕笑一聲,頭枕在我的肩膀上,笑得一抖一抖地,我感覺半邊身子都酥了,比剛吃了藥還要酥麻。
然後下一秒就冷靜下來了,他說:「好,凌哥沒吃醋,我改天把她喊過來給你見見。」
心裡沒來由地煩躁,我將他踢開:「快去找她吧,我一個人可以。」
他摟住我:「不行,我沒有凌哥不行。你別生氣,我開玩笑的。她是我表妹,給我的也不是情書,是入會申請書。我下午是和她去參加家庭聚會了,所以沒有回來。我怕你嫌我煩,沒有和你說。是我的錯。」
我哼了一聲,表示我在聽。
「如果你能吃醋,我很開心,你還是在乎我的。」
手機響了一下,沈瑜白看都沒有看,直接關了靜音。
「我回宿舍聽說你出去了,又翻墻出來,我不知道你去哪了,隻能一個酒吧一個酒吧地找。
說完,心有餘悸地抱緊了我,聲音有點悶:「凌哥,你下次出去,去哪裡,可以和我說嗎?我會擔心你的。」
我拍了下他的腦袋:「可以,但是你先去幫我喊護士,我回血了。」
他著急地抬起頭看了眼,見沒有回血又松了口氣:「你不要嚇我,我膽子很小,尤其是對你。」
我突然感覺有些熱。
沈瑜白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耳朵也紅了一片。
捏著我的手不肯放。
一聲一聲地喊著我。
剛開始我還能應,後面煩了。
「叫魂啊?」
輸完液路鳴他們的電話也打了過來:「怎麼樣了?瑜神找到你沒?你不知道,他剛回宿舍,看到你不在,著急得那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偷他東西了。」
「……」你要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的。
因為回不去宿舍,在酒店住了一晚上。
沈瑜白像個蒼耳一樣。
粘著我不肯放。
拿出早準備好的戒指,一遍遍說著喜歡。
指尖滾燙,心也是。
原來我也早已心動,隻是不自知。
9
第二天,酒吧裡發生的事,那倆蠢蛋也知道了,義憤填膺地說要給我報仇。
我躺在床上,看沈瑜白給我補作業,覺得有些好笑。
「去吧,我會來撈你的。」
蠢蛋沒說話了,開始討論遊戲了。
因為我家裡人的插手,那個人被判了十幾年,我也沒再管。
他們也知道了沈瑜白的存在。
沒發表任何意見。
但停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
沈瑜白把他的錢全轉給了我。
看著多出來的 0,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媽的,富二代居然在我身邊?
正想著,手腕一熱,沈瑜白修長白皙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清雋俊美的五官染上一絲溫和的笑,語調低緩磁性,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走吧。」
說罷就要拉著我進去,我莫名有些腿軟, 想退縮。
下意識推開他,沒敢去看他有些受傷的表情, 眼神飄忽, 後退一步, 商量道:「要不, 下次?我有點害怕。要不算了吧。」
他臉上笑意盡失,手指縮了回去,抓住衣擺,低垂著眼睫, 像隻迷路的小狗,可憐兮兮的:「沒關系的,你不願意也沒事,我和我媽說一下, 她應該不會介意。我知道我拿不出手,沒事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用眼神打量著我。
我心一軟。
剛想抱住他, 門被打開了。
沈母站在門口,嬌瞪沈瑜白一眼:「我看你倆半天了, 你不進來就算了,還不讓小凌進來, 站門口幹什麼?當門神?」
我突然有些尷尬,將禮物遞過去:「阿姨。」
沈母笑瞇瞇過來摟著我胳膊:「路途遙遠,累著了吧?快進來休息休息, 小沈像他爹,嘴笨, 你不要介意。」
說完向屋裡面一吼:「沈世清!你在裡面幹什麼?孵蛋嗎?人孩子都過來了,你在裡面幹什麼?讓我八抬大轎給你抬出來嗎?」
然後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和沈瑜白很像的一個人, 系著圍裙:「來了來了,菜馬上就好了。」
沈瑜白被留在最後拿東西。
我有些無措地被他們兩個拉進去,扯東扯西。
我活這麼大,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無措和茫然。
期盼沈瑜白快點回來。
沈母哦了幾聲, 讓我不要拘束, 然後和沈父進了廚房。
沈瑜白還在喊:「爸,你看著點媽, 不要讓她親自下毒。」
然後抓住我的手,擺了兩下, 聲音很小,尾音帶著鉤子:「凌哥,你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嘛,我做飯很好吃的,我還可以幫你暖床。」
我搖頭。
這狗東西, 三番兩次打翻水杯, 要麼忘記收被子,反正死活要和我睡一張床。
每次起來我都感覺腰酸腿疼的。
什麼都沒有幹,又好像什麼都幹了,每次對上那兩個蠢蛋揶揄的目光, 我都想扒縫爬進去。
「如果我是女生的話,那是不是可以和你住一起了?」
「夠了,再說揍你。」
「凌哥……」
「看你表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