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有人在看我,下意識叫了江鶴蓮的名字。
在我以為是我的錯覺時,房中響了應聲。
有些沉悶,但我已經不在乎了,我要冷死了。
「你怎麼才回來,我好冷啊,快上來給我暖暖。」
那人怔愣片刻,房中響起了細細簌簌的聲音,是脫衣服的聲音。
他脫去了外衣,有些局促地躺在床的另一邊,我自來熟地鉆進他的懷抱,摸到裡衣時,心下有些疑惑。
江鶴蓮天生身子比別人暖,平日都是恨不得脫得精光,讓我與他負距離接觸。
根本舍不得往身上穿一件衣服。
「今天怎麼沒有把衣服脫完,是太冷了嗎。」
聞言,對方的身子又是一僵,半晌,起身脫衣。
之後的事情,我也不是很記得了。
大概是面對面抱著,我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胸膛,他渾身僵硬,甚至發出了難以自持的哼聲。
我感受到了他的難堪,也沒讓他忍著。
得到了我的準許,他似乎突破了最後的心理防線,在我身上摸索了起來。
那日醒來之後,身邊床位空空,江鶴蓮被堵著,到了第二日才回來。
我以為隻是一場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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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男主和反派都是不可能愛上你的,他們前期都是權力至上的搞事業男人,你一個村婦,他們對你隻是玩玩!!!」
系統對著在床上又吃了反派一次的我發瘋。
「男主現在回到京城,以後會跟女主親親我我恩恩愛愛,他心底根本沒有你,去了那麼久了,他都不願意回來看你!」
我在心底嗯嗯啊啊,應付應付得了,尖叫雞似的。
「他肯定早就忘了你,在京城搞事業去了!你等著,反派也早晚會回去的,他自己都說了,他對你就是利用,他要利用你去對付男主!——」
我打了個哈欠。
蕭青臨的手就覆上了我的腰,「想起床了嗎。」
我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早上想吃什麼,我去做。」
「簡單一些吧。」
「好。」
蕭青臨下床,自己隨意地穿好衣服,就來給我穿衣服穿鞋襪,為我洗漱了一番,又為我梳發描眉。
我在心底想,確實挺事業型男人的,這嫻熟程度去現代當個保姆也挺能拼的。
系統:……
用餐時,門外又有人喊。
似乎還是前些日子的那個下屬,他們兩人的聲音,還是被系統傳到了我的耳邊。
「太子殿下,江小將軍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10
?
我掐著嗓子,陰陽怪氣道:「他肯定早就忘了我~」
【男主回來肯定不是為了你!】
系統嘴硬地留下這麼一句,然後迅速沉下去自閉了。
但我耳邊那兩人的對話,還是沒有斷。
蕭青臨沉默半晌,道:「拖住他,拉弓把他射下來都行。」
屬下也跟著沉默半晌,「太子殿下,這不妥吧,江小將軍可是……」
咱們要籠絡的對象。
這萬一射死了怎麼辦。
蕭青臨道:「他沒那麼容易死,別讓他找來。」
他頓了一下,又道:「或者,拿石頭砸砸他腦袋,看能不能再讓他失憶。」
「……」
這下連我都沉默了。
就算看不到,我都能從這詭異的沉默中,感受到那名屬下的不解和崩潰。
我又沖著空氣豎了個中指。
不是說要拿我牽制人家嗎。
砸失憶還牽制個毛呢。
11
最近幾日,我感覺蕭青臨纏我纏得緊。
我一個自持是食肉系的人都受不了,他每天來得太頻繁了。
好像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就隻那一項。
也不知道是我剛來時候落水傷了身子,還是我作為外來者就是不能在這個世界留下血脈。
總之我的身體是不能生育的。
不然就照蕭青臨和江鶴蓮的頻繁程度,我的孩子早就滿地跑了。
他最近,真的越來越花樣百出了。
原先不知道是為了維持江鶴蓮的人設,還是不敢放開,一切都顯得那麼青澀。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暴露自己的本性。
「我與從前,何時更厲害。」
我將自己埋在棉被間。
想逃,卻逃不掉。
明明都是問過無數遍的事情,為什麼每次都得拉出來問一問,然後借此折磨我。
而且我說的都是對方愛聽的話。
可偏偏身上人冷漠無情。
歇下的時候,蕭青臨替我擦拭好身體,換了幹凈的床單被褥。
我們同枕而眠,他整理著我的碎發。
突然問道:「倘若我欺瞞了你一件事,你會原諒我嗎。」
我懶洋洋地掀著眼皮,「要看事情的嚴重性吧,太過嚴重不原諒。」
如果蕭青臨說的是這件事的話,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因為我被伺候得很爽。
我一直以來的觀念都很明確,就是及時行樂。
可能也是個人性格原因,我很難愛一個人愛的死去活來。
撫摸我發頂的手一頓,身邊人的身子一僵。
他似乎有些緊張,小心地問道:「如何算太過嚴重。」
我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佯裝深思熟慮後,嚴肅地說道:「我是個很保守的人。」
蕭青臨咽了口唾沫,腦海中構思好坦白的計劃瞬間化為烏有。
滿腦子都是我完了。
她說自己是個很保守的人,萬一她知道照顧了她五個月,與她夜夜笙歌的「夫君」另有其人。
肯定會恨死他的。
我接著道:「我也是個比較隨大流的人,大多數人覺得嚴重的事情,我也不能接受。」
蕭青臨汗流浹背了。
一顆翹首以盼的心碎成粉末了。
他做的事情,一旦暴露,那肯定是得被世人千夫所指的。
所以。
他做的事,完美地觸及了娘子的底線。
12
如果蕭青臨不是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或許還能用自詡聰明的腦子,察覺到我話中的漏洞。
但他太緊張了。
聽到與心底相反的答案,瞬間就不敢聽下去了,滿心滿眼都是絕望。
完了,他要當一輩子的替身了。
他人生唯一一次沖動,就是愛上了他人的妻子。
五個月前,突然恢復記憶的江鶴蓮需要緊急趕往京城,甚至沒有時間趕回來跟妻子沈君語道別。
隻能委託在場的蕭青臨,臨時照看一下他的妻子。
蕭青臨面上沉穩地答應了,甚至為了不讓江鶴蓮起疑心,還遲疑了好一會兒。
江鶴蓮還順勢追加了自己能給予對方的好處。
結果人轉頭連吃帶拿,拿了好處,還睡了他老婆。
我從蕭青臨緊繃的身子中,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莞爾一笑,「真信了?開玩笑的,還是你真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蕭青臨連連搖頭,後想到娘子看不到,又開口說沒有。
但他卻笑不起來,所有的玩笑話都帶著真心的成分。
他當時就跟江鶴蓮開過要搶老婆的玩笑,還差點被他打了。
現在回旋鏢叉自己身上了。
他根本笑不出來。
隻能祈禱手下下手幹凈利落些,最好江鶴蓮再次失憶。
13
然而事與願違。
事實證明,祈求上天,就是太子親自求都沒用。
該來的還是得來。
還來得格外突然。
在我和蕭青臨再次結束一場刺激的戰鬥,我滿面紅潤地躺在床上。
本來打算再睡個回籠覺,結果系統的話讓我瞬間清醒。
【你的真老公回來了。】
我唰的睜開眼睛。
「外面什麼情況,快跟我說說。」
系統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下一秒開始深情並茂地描述外面的修羅場。
【在離開你們倆充滿愛意溫暖的大床後,蕭青臨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結果在門外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是江鶴蓮!他有些頹廢地坐在房門口,不知道在這坐了多久,身上還帶著風霜雨露,加上接連不斷的趕路,他神情疲憊,風塵僕僕。】
【在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時,他動了,抬起了頭,望向蕭青臨。】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因為疲憊布滿了紅血絲,裡面有三分仇恨,三分悔恨,三分殺意,再加一分的痛苦。】
我:「……」
【他死死地盯著蕭青臨看了半晌,從地上爬起來,兩人相顧無言。】
【蕭青臨率先有了動作,他關上了房門,輕聲對江鶴蓮說道:「走遠些說,她知道會受不了。」】
服了,系統模仿蕭青臨說話,還故作嗓音深沉,演上癮了是吧。
【倆人沉默地遠離了這間小木屋,來到了山間。】
【剛到地方,江鶴蓮率先對蕭青臨動手,第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蕭青臨的臉上,蕭青臨沒還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嘴角有了血絲。】
【「這一下,當是我欠你的,之後我可要還手了。」蕭青臨說。】
【江鶴蓮紅著眼,嗓音沙啞,「我當初,隻是讓你告訴她我去了京城,安撫好她,照顧好她,你是怎麼做的!」】
【蕭青臨說:「在照顧她這方面,我確實做到了最好,她跟我說過,她喜歡現在的生活大過從前。」】
這又是我什麼時候說的???
我完全沒印象,難不成是哪次床上逼問,我崩潰下說的?
我不敢確定,但至少清醒的時候我沒說過這話。
【「畜生!」江鶴蓮再次出手,左勾拳右勾拳,上踹下踢,倆人正在打架,不分上下。】
【……】
【倆人還在打架。】
【倆人依舊在打架。】
我都起床在院子裡曬太陽了,那倆人還在打架。
期間還有人給我送吃的,告訴我蕭青臨去鎮上給我買東西了。
我一聽聲音就猜到應該是跟蕭青臨對話的那個下屬。
系統繼續描述道:
【他看著你把東西吃了,表情很無語地走了,看路線,應該是上山看他主子跟人打架了。】
我說道:「蕭青臨真體貼周到,還知道不能讓我餓肚子。」
【你吃的這個餅是江鶴蓮買的,倆人打架的時候停了,討論了下你午飯吃什麼,然後讓那個屬下送過來。】
【送出去之後繼續打。】
【你真是巨嬰。】
我理所當然道:「誰讓我眼瞎呢,你指望我用那些落後的廚具給自己燒什麼吃的?」
【插播一句,你的真真老公昨晚就抵達這兒了,聽你跟奸夫一晚上的床*】
「……」
14
江鶴蓮跟蕭青臨都是武力值不差的人,倆人都是往死裡打對方。
早就把什麼君臣之禮,拉攏不打拉攏的拋擲腦後了。
滿腦子都是把對方打死,就沒後面那麼多事情了。
江鶴蓮一點都不想回憶昨晚,他連日趕路,一刻不曾停歇。
甚至為了快些見到妻子,深更半夜拋下那些屬下,滿懷希冀地回到熟悉的家。
結果,就聽到了那些……
他在門外坐了一夜,夜晚其實不冷,但他卻覺得遍體生寒。
江鶴蓮止不住地後悔,懊惱,痛斥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覺得蕭青臨那個賊人靠譜!
早在京城他就有所察覺了。
他一直在加快速度解決那些繁雜的事情,但總有人或事絆住他的腳步。
硬生生拖到了現在。
而在路上遭到的襲擊,他也確定了心底的念頭。
那個傳說中不喜女色的太子,應當是盯上了他的妻子。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再次重逢,居然會是如此狼狽的模樣。
連日不曾閉眼,江鶴蓮的身體早就超負荷了,能跟蕭青臨打那麼久,已是能稱得上一句武功高強。
但最終還是落於了下風。
蕭青臨沒有打死他。
他還是有幾分理智的。
頂多往他臉上多揮了幾拳。
最好毀容。
不對,娘子雙眼看不見,毀容了她也見不著。
江鶴蓮粗喘著氣,還不死心,還想爬起來繼續打。
蕭青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聽屬下說沈君語把東西都吃了,才放下心來。
「你,是不是你強迫她了。」
蕭青臨咬牙。
不是,比強迫更low點。
沈君語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當了她五個月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