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雌蛇後我穿進了《狂蟒之災》的血蘭副本。
剛好遇上繁殖季。
入眼全是糾纏在一起的巨大蛇球。
還有更多雄蛇朝我遊過來。
區區兩根,每根都比我個頭大。
救命啊,怎麼辦?我不想和蛇……被蛇……算了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行!
在線等挺急的!!!
1
一睜眼,我的眼前就是無數徐徐蠕動的黃褐色斑紋巨蟒。
它們在不斷糾纏,縮緊,鱗片與鱗片死死摩擦。
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蛇球在我面前蠕動盤旋,擠滿了整個山谷。
十數條足有三十米長的雄蛇死死纏在一起,在它們的最核心,是一條至少五十米長的雌蛇。
它們在發瘋般向它獻媚求歡。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到可怕的血蘭花香氣。
別問我怎麼認出來的。
外頭纏著的每一條,都迫不及待展露出了自己的「區區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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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根都不低於五米。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從頭到尾的總長度。
三米。
再看看懸崖邊上密密麻麻的紅色蘭花,我兩眼一黑。
家人們,誰懂啊!
誰家好人一覺醒來會穿到《狂蟒之災》的血蘭副本啊!
更可怕的是……
還有更多蠢蠢欲動的雄蛇擠在蛇球旁邊,迫切地想要擠進去。
突然,第一條雄蛇轉頭看向了我的位置。
它咝咝吐著蛇信,通過雅各布森器官感知我的位置。
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
那些數十米長的龐然巨物朝我看過來的時候,那種威懾力和壓迫感簡直是毀滅性的。
尤其在看見它們的腹部泄殖腔竟然也緩緩張開,同樣放出了最少也有我那麼長的「區區兩根」
的時候。
我連尾巴尖兒都僵硬了!
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跑!
在我身後,數條雄蛇發瘋般追了上來!
2
我盤在一個小縫隙裡瑟瑟發抖。
外頭好幾條雄蛇都在虎視眈眈。
可是它們進不來。
現在進入了繁殖季。
亞馬孫森林裡的巨蟒們都發了瘋。
它們水缸大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詞。
交配。
隻要但凡給它們一個瀝青桶,它們都能把它捅個底朝天。
但這還不是最危險的。
雄蛇為了搶雌蛇身邊的位置,根本不可能離開蛇球。
這麼多大型猛獸聚在一起,周圍的動物早就跑得沒了影。
餓瘋了的蛇會吃什麼?
答案是,同類。
我眼睜睜看著有跟我體型差不多的倒霉雄蛇被春天的氣息吸引,想過來看看熱鬧。
結果才剛探頭,就被從天而降的巨大同類一口咬死。
像嗦辣條一條吞了個幹凈。
我夾著尾巴悄悄往後退,從縫隙的那一頭鉆了出去,跑了好遠才敢停下來。
路上還順手撿了隻被其他求偶的雄蛇嚇得發瘋的兔子。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兔子已經被我下意識地絞死了。
為了生存,我這輩子第一次吃了帶毛的生東西。
雖然還是餓,但是總算能填肚子了。
生存還是被艸,我想,這並不是一個讓人為難的問題。
吃飽了之後,我有些犯困。
挪了個隱蔽的地方,準備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就在我半夢半醒之際。
突然,我的尾巴尖兒被什麼東西碰了碰。
我下意識挪開尾巴尖兒。
又碰,又挪。
我不斷被吵醒,整個蛇煩得不行,最後終於忍無可忍。
「誰啊!煩死——」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卡住,緩緩扭頭去看背後。
一條足有四十米長的雄蛇不知何時盤在了我身後,正居高臨下打量著我。
「這是我的領地。」
「對、對對對對不起!我馬上就走!」
草了剛被吃的辣條!!!
我剛想拔尾就想跑,卻被他用尾巴尖兒按住。
「吃了我的獵物,就想這麼跑了?」
?
不是自然界裡雄性為了求偶都會努力討好雌性嗎?
不就吃了你一隻兔子……
你要我賠???
這是個什麼品種的畜生啊!!!
3
畜生叫格魯。
我誤入了他的領地。
天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周圍所有的雄蛇都被繁殖期雌蛇的信息素吸引走的時節,他竟然還盤踞在領地紋絲不動。
我看了看,他比其他雄蛇都大的體型。
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動物界裡被閹了的雄性普遍都會長得比較高大。
他可能是個……蛇太監吧。
格魯才不管我在想什麼,用尾巴尖戳了一下我。
一股大力傳來,我猝不及防地滾出去好幾米遠。
他很滿意地點點頭。
「剛好。」
剛好什麼???
剛好拿來當辣條唆一口嗎???
事實證明,我低估了他的不要臉。
格魯是一條有生活品質的蛇,他給自己鋪了一個窩,因為他的體型太大,窩的邊角有些壓不平,而我的體型剛好合適。
於是我用肉體還賬,被他當成一個搟面杖一樣搟完了他窩的角角落落。
然後這個畜生滿意地對我說: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被轉得頭暈眼花地爬起來,歪歪扭扭地爬走了。
4
好餓啊。
這是我找不到食物的第三天。
我盤在大型雄蛇絕對爬不上來的高處,憂愁地四處張望。
這是一個。
到處。
都彌漫著荷爾蒙氣味。
的。
季節。
翻譯過來就是,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蛇球。
領地裡但凡還保存了一點兒靈智的活物,這會都已經撒丫子跑路了。
感謝無論是饑餓的雄蛇還是雌蛇,他們都隻吃體型小的雄蛇。
不然我大概也已經變成了某條蛇的盤中餐。
到現在我才知道,第一天遇見那隻兔子究竟有多走運。
直到我看見一隻卡皮巴拉被鱷魚拖進水裡,這才用尾巴尖兒一拍腦袋。
大意了!
陸生動物當了二十多年,忘記了還可以下水抓魚了。
森蚺會遊泳啊!
《狂蟒之災》白看了嗎!?
然而下水很絲滑,抓魚卻並不像我想得那麼容易。
在第五十次被魚甩了一臉水的時候,我終於叼著魚遊上了岸,魚尾巴四面開花,噼裡啪啦扇了我好幾個耳光,撲騰得我一臉水。
就在我準備吞魚的時候,潛意識突然覺得不太對,我轉過頭的一瞬間,一張長滿利齒的大口已經近在眼前!
我嚇得整條蛇都僵硬了!
那是條足有五米長的黑凱門鱷!它不知何時悄悄爬到了我身後,朝著我就是重重一口!
就在這時!
水裡有什麼東西咬住了它的尾巴,緊接著,龐大的蛇軀破水而出,將黑凱門鱷從頭到尾纏了個結結實實。
它甚至連鱷魚最引以為傲的死亡翻滾都沒來得及使出來,就在巨蟒可怕的肌肉力量下變成了一條骨斷筋折的死四腳蛇。
我下意識驚訝地張大嘴。
魚沒有掉下來。
蛇的牙齒是往內鉤的。
但是。
我竟然從一條蛇的臉上看出了嘲笑。
是熟蛇,之前那條拿我當搟面杖的格魯。
在這個滿叢林的巨蟒都在忙著交配的時候,這位心如死水的和尚老哥叼著那條企圖襲擊我的鱷魚,施施然從我身邊遊了過去。
尾巴隨便一甩激起的浪花就把我推出去老遠。
等我掙扎著遊上岸。
他早就叼著鱷魚遊走了。
臨走還扯下一條鱷魚腿扔給我。
「誘餌的報酬。」
?
所以我不受嗟來之食?
想多了。
我哭著撲上去,一口吞下這條足有幾十斤的腿,撐得連整個蛇身都鼓起了一團,打了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一個飽嗝,幸福得連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不過這件事也提醒了我。
水裡除了有我能吃的魚,還有能吃我的魚。
……活著可真的太難了。
5
繁殖季結束之前,我努力把自己喂成了一條能跟「區區兩根」差不多長的五米蟒蛇,總算能略微從咪咪蝦條進化成辣條了。
直到去參與多蛇運動的蛇陸續返回,我這才知道,原來雌蛇周邊的領地都是被雄蛇佔領的。
越靠近雌蛇的領地,雄蛇體型越大。
新來的蛇根本不可能在這塊風水寶地搶到一塊位置。
除了格魯。
所以——我這段時間本質上是在格魯的領地打秋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格魯不參與多蛇運動,不過他的領地大,獵物多,關鍵是不跟我計較,我也就暫時蛇蛇祟祟地在這裡住下了。
反正跟四十米的他比起來,五米的我吃的分量簡直不值一提。
好幾次,我在他領地裡捉獵物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地主要收租金。
於是下一次捉到兔子後就給他進貢了一條腿兒。
他沒要。
下下次抓到野豬的時候給了他個頭。
也沒要。
最後一次我抓到了水豚,心疼地上繳了他半隻。
等了好一會兒,從半空伸下一條尾巴尖兒,卷走了。
懂了。
原來是嫌棄肉少。
交了租金之後,我就能安心地在他的領地住下了。
格魯是個不錯的巴依老爺。
具體表現在,收了我的進貢之後,他就開始提供保護服務。
在我垂死掙扎捕獵的時候,老爺就在不遠處的樹上,或者水裡,或者……好吧,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反正每次遇到生命危險,比如鱷魚叼著我的尾巴尖兒想拖我下水,比如美洲獅叼著我的脖子企圖把我拖走……
巴依老爺就會像終極大BOSS一樣現身,慢條斯理把對方咬住,纏實,絞碎,然後吞掉。
後來還會順手分我一點。
「當誘餌辛苦了。」
我……
我當然是甘之如飴了!
朋友們,你們連隻雞都抓不到,知道在叢林裡抓頓飯多難嗎!
6
體型長到一定程度後,我發現自己的生長就停止了。
這讓我很焦慮。
在這裡,體型大就代表著有更多機會活下去。
當我第三周對著一根倒下的枯樹把自己抻平了量長度,結果發現竟然半點沒長的時候,盤在大樹上的格魯發出了嘲笑。
「別量了,你這個品種就能長這麼長。」
我抬頭看他,又看了看我自個兒身上的花,十分迷茫。
「咱倆不是一個品種的嗎?」
格魯龐大的蛇身幾乎佔據了半棵樹,居高臨下仿佛森林的君王。
他垂下頭,咝咝的蛇信幾乎碰到了我的鼻子,帶著幾分嘲笑。
「再想長大,你得吃血蘭。
「為什麼那些雄蛇會發瘋般去追求雌蛇?因為隻有雌蛇的領地中心會長血蘭,而雌蛇隻允許她選中的對象食用它。」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