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夏日蟬鳴時》, 本章共3450字, 更新于: 2024-11-01 14:04:06

到了後,程帆跟她說,我一會要去敲個鐘,你一起上臺玩一下?


那不是他第一個上市公司,據他說隻是弄了個小公司上創業板,看著他在臺上致完辭,林夏就被他秘書請去了臺上。圍著敲鐘的有好幾個人,她覺得新奇,沒有推脫耽誤吉時,就跟著上了臺。她想躲在不起眼的地方,卻被他拉到了他身邊。


當鐘聲的震動傳到手裏時,看著下邊的宏大場面,她意識到,有很多公司想來這敲鐘。她的第一次敲鐘,是跟著他一起來的。


知道肯定會留下照片,林夏卻沒想到,會被收錄進行行業性新聞裏。但隆盛集團的規模在那,也很正常。


“哦,對的,那是他一個創業板塊的公司。”林夏端起咖啡喝了口,“這就是你要跟我講的事嗎?”


“不是。我們以後幾乎也沒什麽見面的機會,林夏。”李子望沉默了下,還是問出了口,“上次在香港遇到了你,你之後,有再獨自去過嗎?”


她端著咖啡的手僵住,“你什麽意思?”


“那天你包裏東西掉了,漏了張明信片,我撿到了。”李子望小心地始終不說出是什麽,“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問你,你還好嗎?”


“我很好。”意識到她防備的敵意太明顯後,林夏倒是頗為輕松地聳了肩,“這不是很正常嗎?心理咨詢師,我們有錢人標配啊。”


她還覺得自己挺幽默,“現代社會,誰沒有一點失眠、焦慮、壓力大、情緒不穩定啊。隻是剛好我有錢,能找個專業人士跟我聊天唄。”


李子望聽著她的解釋,太過日常而輕松的語氣,一時無法分辨真假,“那你為什麽要特地跑去香港?”


“在本地找了好幾個,我都不滿意。遇上不專業的,氣得幹脆換地方了。”林夏笑了下,“還好啦,也不算特地。好吃好喝,購物便宜啊。”


“好。”


她的解釋太多了。


李子望知道,不會從她口中問出更多。她不願意說的事,幾乎沒可能問出來。


成年人的世界,分寸感尤為重要。就算是親密關系,當對方不想開口時,也不宜過多探詢。更何況,已經分手多年,幾乎是形同陌路。明知她可能不對勁,他已沒有立場去幫她。

Advertisement


看到她的照片,沒有去找她時,他就已經決定放下。他想說下次還來,我請你吃飯。可仍然需要特地飛去找咨詢師,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李子望看著她,“如果需要我的幫助,請聯系我。”


“好。”林夏站起了身,“走吧。”


外邊依舊豔陽高照,林夏正想問他要不要她派人送他回去,自己準備走回公司,眼睛卻一下子睜不開。


她出來時包都沒有背,自然沒有墨鏡,以為陽光太刺眼,她往後退了兩步走到陰涼處,卻還是睜不開,強行睜開時有股灼熱感,毫無徵兆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李子望發現了她的異樣,“你怎麽了?”


“幫我喊車,我要去醫院。”林夏邊說邊用手擦去了眼淚,睜開眼一看到強烈的光、感受到一陣風掛來,就又開始落淚。


他匆忙喊了司機,去了最近的三甲醫院。


急診看了不收,讓她去掛眼科的號。到了室內後,眼睛沒那麽畏光流淚。林夏排著隊掛了個普通號,估計專家號要等很久。


幸虧工作日,還快至傍晚,人已經不多,她等了一刻鐘就被叫號了,李子望跟著她一起去看了醫生。


醫生先看了下她的眼睛,再用機器檢查了下,就開始給她開單子,“你有點幹眼症,這是睑板腺堵塞了,需要去疏通下。你先去交費,去藥房拿麻藥,再去隔壁房間找護士,跟她說給你疏通睑板腺。”


一口氣說完,醫生就把打印出的單子遞給了她,電腦上開始叫下一個號。


李子望拿過單子,理清流程後跟她說,“你去交費,是不是要有個證明單,我再去拿藥。”


“是的。”


林夏許久沒有來醫院,外邊的機器應該可以繳費,她摸索了下,用手機交了錢,也沒跟他客氣,讓他跑去拿了藥,她先去護士操作室門口等著排上隊。


操作室裏倒是沒人,護士讓她先躺下,翻開了她的眼皮,“嘖嘖,你這個都堵成什麽樣了?你一會忍著點啊。”


聽著護士拿來不鏽鋼操作器皿的聲音,林夏的心一驚,“你要怎麽疏通?”


這時李子望拿了麻藥過來,遞給護士後,在操作床旁看著她。護士也沒趕人走。打開麻藥往眼睛裏滴了兩滴,就拿著手邊的針管,往下眼睑處刺去。


李子望看到了操作的全過程,針頭刺入眼睑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護士慢慢撚轉著針管,在擴張著這一個針眼,估計是覺得夠大了,拔出針管後,拿了棉簽往傷口處擠壓,按出從內溢出的黏稠液體,他看著被丟掉的棉簽,淡黃色的脂質顆粒。


他看著太過觸目驚心,看著她不說話,不知是不是麻藥起了作用,“疼嗎?”


手中的手機都快被她抓到變形,那一陣疼痛緩過去後,林夏開了口,“護士,麻藥的勁還沒上來,是不是等一下比較好?”


“麻藥已經起作用了。”護士又拿起了擴張器,“準備好了嗎?你這還有點多的。”


林夏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不到操作的過程,她隻感受到一把剪刀剪開了眼皮,再用兩個大拇指的指甲擠壓著傷口。被喊著不要動、眼睛睜大點,終於流出了膿後,護士還要將棉簽上的罪證給她看,好像證明不是在故意虐待她。


“你看看你,別人來,都是一兩個,你一個下眼皮,就有六七個。我這才弄了三個。”


林夏喘著氣回她:“那我一會再去多交點錢。”


“不用了,快下班了,我送你。”


每一秒都是如此難捱,疼的眼淚隨著生理反應而溢出來,她卻沒喊出一聲,指甲在死死地摳著虎口,試圖用另一處的疼痛來減緩針戳的鑽心疼。


一隻眼的下眼睑清理完,護士都喘了口氣,這也太多了。


“護士,請問你這能給她再滴點麻藥嗎?”


“沒用的,該疼還是疼,忍著吧。”


此時被她攥著的手機開始震動,快疼到絕望的林夏接了電話,至少能緩一分鐘了。看不清是誰,摸索著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


“護照我上次扔客廳的茶幾上了,你是不是給我收起來了?放哪裏了,我沒找到。”


林夏想飆髒話的心都有,我都快疼死了,你亂丟東西,還問我護照在哪。但好像確實是她收的,“你去看看書房的抽屜裏有沒有。”


顫抖的聲線,像是嗚咽的哭腔,正合上茶幾下櫃子的手頓住,程帆問她:“你怎麽了?”


“我在醫院,快死了。”


“哪個醫院?”


程帆不顧收了一半的行李,直接拿著錢夾出門。司機已在車庫等他,原本準備送他去機場的。


聽她說了醫院後,他正進入電梯,“我馬上過來。”


“等你過來,我估計要疼死了。”林夏痛得直接掛了他電話。


漫長的折磨,眼睛這麽小的地方,被針刺入時,無比尖銳的疼痛讓她換著地掐著手。當一切都結束後,護手都緩了一口氣。


“好了,起來吧。”


林夏被李子望拉著坐起來,對護士道謝,“謝謝你。”


“我還要謝謝你這麽配合我,不然沒這麽快完成。你還挺硬氣,這麽能忍,都沒喊一聲停。”護手脫下了手套,“少熬夜,別再來吃這種痛苦了。”


“好的,謝謝。”


被李子望扶出去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腿都在抖。在外面過道上找了位置先坐下,說不出一句話,膝蓋還在隱隱顫動。


覺得眼睛裏還有液體流出,她手剛想摸就被李子望制止,“別動,是血,我用棉簽給你擦。”


程帆趕到醫院,跑到四樓,往眼科走去。正想往科室走去時,就發現了前邊過道裏的林夏。


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彎著腰,用棉簽小心地擦拭著她的眼睛,問她疼不疼。


她坐在座椅上,吸著鼻子,不知回答了什麽。


第37章


林夏沒想到來了醫院,毫無心理準備地就紮了近二十針,還是在上下眼皮上。


坐在外邊椅子上,被刺破的傷口揪著疼,腦袋嗡嗡的,膝蓋還無法自控地顫動著。她的頭腦一片空白,等待著這一陣疼痛的過去。


她習慣了忍耐,並不會哭。躺在操作臺上時,密集的針紮襲來,一隻眼的睑板腺被疏通處理完時,她不會喊停,不想緩一會,不想在恐懼中等待著疼痛的再次到來。


幼年從自行車上摔下,哭泣時被媽媽說,女孩子不能哭。習慣之後,物理性的疼痛,隻要忍一忍,都能過去。


細密的血珠從極細微的傷口處冒出,剛觸碰到眼睑的棉簽就將血滴吸去,還有些許的膿液流出,李子望換了根棉簽,再擦去另一隻眼溢出的血。


她家境優越,卻從不是個嬌氣的人。從操作臺上,到坐在外邊的座椅上,她幾乎全程沉默著,沒向他和護士喊過一聲疼。


感受到她的微微發抖,他知道這是疼到極點。可身份轉換,他需要保持分寸與距離,旁觀她的獨自忍受。再無法拉住她的手,跟她說沒關系,我一會帶你去吃冰淇淋。


疼痛稍微緩解了些、手腳沒那麽抖時,林夏反應過來,想跟他說謝謝,不用了,餘光察覺到一個身型挺拔的男人正往座椅的方向走來,她偏開頭看過去,是程帆。


李子望隨著她的視線轉頭,察覺到自己與她的距離太近,他自若地直起了身,目光所及處沒找到垃圾桶,就將棉簽拿在了手裏。


“程先生,你好。”


程帆低頭看了眼林夏,一身正式的穿著,挽起的頭發已有些淩亂,一雙微腫的眼睛下的紅點簡直是觸目驚心。


雖然電話裏她說自己在眼科,但他都已經在懷疑,到底是出車禍被人撞了,還是去工地出了意外。設想了最糟糕的情況,此時看到她這樣,知道她一定很疼,但內心還是松了口氣。


程帆擡起頭時看了眼李子望手中帶血跡的棉簽,“李先生,你好。”


“我下午跟林總開會,林總送我離開時,眼睛畏光睜不開,我送她來了醫院。”

潛力新作

  • 詞不達意

    我在小時候意外成了啞巴。發小為了能和我無障礙交流,學了手語,成為了我的專屬翻譯官。我拜託他幫我,對我喜歡的女生轉達我的愛慕。 可他卻忽然斂起了笑意,對她冷聲道:「他說他討厭你,你可以離他遠一點嗎?」

    沒有說出口的愛

    高考結束後廻學校收拾東西,我的桌子上有一本日記。 不是我的卻寫著我的名字,厚厚一本是藏著的青春,是一個男生暗戀我三年的日記。 在我明媚張揚的十七歲,在我自認為灰頭土臉的青春裡,原來也有人如此喜歡我。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這校園惡毒女配我不當了

    我是校園文女二,覺醒在對男主校草告白的那一刻。為了逃避劇情,我一把拽過校霸的衣領,強吻了下去。「姐剛才就是開了個玩笑。」 立刻我就上了表白牆。宇宙第一猛女,表白校草後又強吻校霸。我以為會被罵,評論區全在扣9,因為6翻了。讓我教教她們怎麼拿捏住兩個最帥的男人。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廻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麪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喫你非要喫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照芙蓉

    我陪殿下流亡三千裡,他復位後卻嫌我低賤惡心。 後來金鑾殿上論功行賞,我衹求他一件事。 殿下以為我會要個名分。 殿下目眥欲裂,這才明白—— 我一拜到底,輕聲而堅定:「願殿下為臣女和沈將軍賜婚。」 三千裡流放路,從始至終,我愛的都不是他。

    室友他一直把我當老婆養

    室友很雙標。 不準別人坐他的床,卻允許我睡在他的床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我以為城裡的好朋友都這樣。 直到有人傳我倆在談戀愛。 我開始躲著他,卻被他抵在牆上。他咬破我的嘴唇,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