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暗自蘊含的意思也不難聽出來。
一方面表明了她豐沛的兄妹情,一方面又強烈叮囑自家哥哥不要老是開這種玩笑。
要說真的痛了,一定要和她說嗎?
邊陳言想,真到那個時候,他一定不會。
邊梨在他懷裡蹭蹭抱抱,嬌嬌軟軟的一團,像極了愛撒嬌的波斯貓。
掀去外層迷惑人的面相,內裡流淌著的,是汩汩的熱血。
邊陳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了半晌,而後緩緩抬起手,摸了摸邊梨的小腦袋。
“你怎麼不答應我?”她遲遲等不到回復,疑惑地問道。
邊陳言失語片刻,而後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我又不是你老公,答應什麼?你讓賀雲醒答應你好了。”
說完他一把推開邊梨,修長的身形往沙發另一側靠,坐下去以後就背對著邊梨而坐,隻獨留一道堪稱寂寞孤獨的背影。
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
看著邊陳言渾身寫滿抗拒的樣子,邊梨心情愉悅,“怎麼會有你這樣別扭的人啊,你就每天繼續罵我懟我你才心情好是吧?現在就特鬱悶一男的,我無語,一點都不溫柔。”
邊陳言冷冷一呵,手指著門外,“那你去找你的溫柔鄉去,別來煩我這個無語男。”
邊梨哼哼兩聲,趁著邊陳言不注意的檔口,湊過去猛地抱住他的頭,手心沒敢用太大的勁兒,隻是一味地去薅邊陳言的毛兒,時不時輕拍兩下,嘴裡念念叨叨,“小氣鬼!脾氣還這麼臭!”
——
邊陳言當初這話隻是隨口一說,邊梨也沒往心裡去,奈何沒過幾天,居然還真的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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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mini結束為期兩周的偶像劇拍攝以後,徹底地結束了在片場的客串生活。
臨走之前,劇組還搞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歡送會,據說還是邊陳言親自授意的。
其實沒有他提議,大家也都喜歡和Gemini相處,歡送也都發自內心。畢竟都是親民的偶像,又不是無情的鐵人,團裡又有邊梨這麼個活寶,人氣最高,是大家最喜歡交談的對象。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邊梨如抽條般長開了。在愈發動人明豔的同時,招惹來不少欣賞的目光。
這種類似養成的欣慰感,不止產生在男士之間,女士更甚。
有不少人紛紛表示,想要加邊梨的聯系方式。
然而都被臉黑的邊陳言給擋了回去,一句“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都很闲是吧”便將眾人的躍躍欲試擋在了門外。
在這兒結束行程以後,Gemini三位成員在接下來都各自有各自的歸宿,每個人需要分別跑不同的通告。
公司給應雪來的規劃十分明確,主攻影視方向,拍攝一些熒幕劇,而阮相宜則是不斷地上綜藝來提高個人和組合的國民度。
和前面兩個姐姐相反,公司對於邊梨的規劃倒是尚未明確,不過什麼都要讓她插一腳就是了。
說來,邊梨還有一陣子時間的綜藝通告要跑。在此之後,女孩們將會迎來Gemini的夏日特別專輯,畢竟距離上次回歸已是將近半年的時間了,也需要用此來回籠粉絲的心。
這樣粗粗一算,每個人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相對兩個姐姐,邊梨又有吃播的任務,有時候相對來說就不那麼忙碌。
所以,在別人晝夜顛倒的時候,邊梨卻可以回到宿舍休息,一連好幾天不出門。
從劇組回來以後,邊梨便蝸居在宿舍,作息在那邊的時候被打了亂,導致她現在每天都很晚睡覺。
這天她闲得沒事幹,便百無聊賴地推開陽臺的玻璃門,往陽臺上走。
剛滑開移門,皮膚上便籠上一層壓抑逼悶的燥意。
初夏隻堪堪留了個尾巴,而後整座城市都進入了鬱蔥的夏季。
明然的熱氣彰顯著這個季節獨有的溫度,蒸騰著大地。
即使晚上月亮微勾,微風卷來,仍似有無盡的熱手往臉上撫。
邊梨剛洗完澡,穿得清涼,但卻沒抵過大自然的本性。她靠在欄杆上,往外凝望深藍的夜幕,心被熱風燻得亂亂的,帶著點燥意。
心下這些沒有來的煩悶就像是一把小鉤子,還是帶彎鉤的那種,撓得人又痒又疼。
她的心情隨著這夏季的降臨,倒是起伏不定。
總歸是沒有以前靜了,多了些許浮躁。
視線不自覺往左邊飄去。
認真說來,自從劇組裡一別,她和賀雲醒再也沒見過面,也再也沒聊過天。
倒是她發的那些熱熱烈烈的日常生活,能瞥見他的身影。
他自己不發朋友圈。
但卻點贊了她發的每一條。
“哎……”邊梨捂著臉,微微嘆息。
誰能想到,她每天睡得晚就算了,就連睡得晚的夢境中,賀雲醒也變成了那位主角,陰魂不散地勾著她。
也沒做別的,就是老朝著她壞壞地笑,懶散又多情的模樣。
然而隻是這樣,她還不爭氣地臉紅,心動加速。
每每醒過來,回想起來,都還覺得特別甜。
就在邊梨再一次嘆息完,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陽臺那邊傳來一道清凌凌的男聲,“你老是嘆氣幹什麼?”
邊梨愣了一秒,而後跳著叫起來,往後連連蹦了三下,“……你你你!!!”
這個聲音,她再也熟悉不過了。
“你怎麼跟個幽靈似的,沒有聲音的啊!”邊梨強調三遍,才完整地說出來了一句話。
她仔細瞧過去,才發現黝黑昏暗的對面陽臺上,隱匿了一道颀長的身影。
“是我先來的。”賀雲醒言簡意赅地解釋。
“那你為什麼不開燈!”邊梨本來就在想有關他的夢,心虛之時被打斷最是底氣不足的時候。
就像現在,她這般虛張聲勢地揚起聲調質疑,也不過是為了掩藏起自己不小心露出來的狐狸尾巴。
賀雲醒不緊不慢地,“我開不開燈,是我的自由吧。”
他剛從公司回來,隻是想來陽臺透個氣。為了不讓他人打擾,也就是圖個清淨,便連裡面臥室的燈都沒開。
靠在欄杆上沒一會兒,隔壁的房間便有了動靜。遮得嚴嚴實實的窗簾被拉開,光線泄出的同時,邊梨也走了出來。
然而他沒揚聲去喚她。
冥冥之中,內心裡有一道聲音,驅使他這樣做。
賀雲醒隻是想在暗處,多一會兒能夠靜靜地看她的時間。
邊梨聽了他的話,覺得也有道理。
她找不出反駁的話,還在醞釀的時候,賀雲醒那邊的陽臺燈被倏地摁開。
昏黃的光線瀉下來,映照在他清癯的臉龐上,明若清輝,身形修長,格外迷人。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不鹹不淡的一句話。
“你就這麼想開燈?”
邊梨看他穿得整整齊齊的樣子,復又低頭望了望自己的睡衣,撇了撇嘴角。
“也不是想開燈啊,你剛才嚇到我了。”
他剛才分明是故意的,看到她還不喊一聲。
賀雲醒嘴角略勾,“你來的正好,上次買給你的零食都要積灰了,還要麼?”
嘴上說是詢問,實際上他正轉身,要往屋內走,半分不容得拒絕。
邊梨愣怔一會兒,賀雲醒便已經去而復返,來到了陽臺相連的矮欄杆處。
“……你這是幹什麼?”邊梨看他手中空空如也,不解地問道。
賀雲醒眉眼間聚斂的都是清淺的笑意,三分達意七分抵心。
他挑了挑眉,“太多了拿不了,你自己過來挑?”
“……”
“那我過去了就拿得了了?”邊梨小聲逼逼。
賀雲醒似是聽到了她的低聲抱怨,開口解釋,“分幾批來我這兒拿,不就得了?”
“來嗎?”他靠近她,雙手撐在欄杆上,俯下身來,微微彎腰,視線和邊梨的平行。
對視了一會兒,她先敗下陣來。
他的眼黑曜如星,仿若帶著光亮的浩瀚星河,引入無邊無際的漩渦。
邊梨拍拍手,單手搭在陽臺的欄杆上,“來啊,幹什麼不來。”
說著她擺擺手,示意賀雲醒往後。然而對方紋絲不動,將手臂靠過來,“撐著我的。”
邊梨也沒矜持,撐著直接就翻了過來,輕輕松松。
她剛落地,腿卻莫名有點軟,身子一滑,纖腰便被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拖住。
賀雲醒手下稍稍用力,將她放平在地面上,手一直收在她的腰窩處,沒有離去的跡象。
手心的熱度似是在烈陽下烙曬,透著輕薄的睡衣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連帶著他那句話。
“以後沒有我在旁邊,不準一個人翻陽臺過來。”
聽了賀雲醒的這番話,邊梨幾乎是驚呆了,他這還算準了有以後?!
邊梨暗自嘟囔,這人可真雙標,他以前也是一個人翻過來的啊。
思緒翻到以前的畫面,邊梨想著想著,心下泛起了一抹清淡的甜兒。
等到她到了賀雲醒的房間,還在感觸著此時此刻的不真實,腳下都是虛浮的。
邊梨也沒想過,自己會真的來到了賀雲醒的臥室。
放眼望去,賀雲醒房間要比她的來得寬敞,格局也更大。
整個房間看起來十分的幹淨整潔,東西也不多,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十足的性冷淡風格。
而和這一切格格不入的,則是他床頭櫃邊的櫃子上,放著的那個可愛的盒子。
那是她當初送他的小熊餅幹。
邊梨四下打量了一會兒,幹脆站在自己比較熟悉的東西旁邊,手一直摸著那個餅幹盒子。
賀雲醒進了門倒是不急著讓她拿零食了,悠哉悠哉地踱過來,在床側坐下,而後朝著邊梨揚了揚眉,緩緩開口,“過來坐坐?”
邊梨看了看他身後的床,眼神躲閃起來,張了張嘴,啞然失聲,想說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