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馬上接了起來,“喂,媽媽。”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柔,“寶貝,你在幹什麼呀?”
“練習呢,現在不太方便講哎。”
“沒事,我不說太久,下周有空嗎?你挑時間和你哥都回家哦,媽媽給你們做好吃的,順便招待兩位老同學,是你認識的叔叔阿姨。”
邊梨有點為難,“媽媽,我接下來都挺忙,新專輯也要出了,估計回不去。”
“媽媽知道你忙,但是家離得這麼近,你回來一小時也不到的呀,抽空回來吃個晚飯,我都好久沒見你了,你爸爸也說想你……”
邊母有越說越久的架勢,邊梨及時打斷,“好啦,學校期中考和體測那兩天我應該能回家,不過應該待不了多久。”
“那就好,你小時候最喜歡的胖崽哥哥也會來,開心吧?”邊母語氣都愉悅起來,藏著笑意。
“嗯嗯愛你愛你,我去練習了啊。”邊梨隨便應付幾句,便說了再見。
邊梨掛完電話,還在想著邊母說的那句胖崽哥哥。
她秀眉蹙起,擰了擰,在腦海裡逡巡半天都沒找到有關這號人的記憶,印象全無。
聽名字,估計是個可愛的小胖墩兒。
第7章 十分滿
新專輯的訓練持續了將近三個禮拜,舞臺已經初有成效。但是仍需要加班加點地訓練,當初出道曲的排練,三個女孩足足準備了將近半年。
反倒是出道以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和通告的增多,她們越來越難擠出時間花費在練舞和唱功上。這種基本功一朝有松懈便會有退步的情況下,偶像愛豆對於未來狀態的把握如何,就格外看自身的定力和初心了。
Gemini這次的新專輯也算是公司對於她們過去一年人氣成果的驗收之路,既然是籤了合約的藝人,到頭來總要看新聞價值和盈利貢獻值,公司不願意做無用功,也需要以人氣值來衡量和確定接下來一年的計劃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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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梨這幾天忙著訓練,周播的吃播也改成了暫時停止的狀態,她實在是擠不出更多的時間來直播將近一個小時,隻能暫時拋於腦後。
而正是因為她不再有更新,一些粉絲嗷嗷叫著想念。一些微博上的大v在浣熊直播上刷到了她的視頻,紛紛轉發了出來,向自己的粉絲安利。
事實證明,多位博主的安利頗有效果,邊梨在公司裡遇到一些前輩,通常是被抓住,一抓一個準,拉著她聊東聊西,順便問候這位愛豆屆新興吃播播主的感想。
邊梨被問得多了,反射弧都長了。而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她中午吃飯。
壹千娛樂是沈氏旗下的產業之一,作為娛樂圈內的第一大經紀公司,聘用的員工數量自然不用多提。公司有錢有權,員工的待遇自然就好。
公司平日裡不僅提供了豐厚的獎金,為員工準備的自助餐廳也是幾乎可以作為市內觀光景點的地方。而這些普通員工和工作人員的福利,自然也惠及到了藝人身上。藝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屬於員工的一部分。
因為味道好,許多藝人中午就在自助餐廳裡解決,她們三個也不例外。
邊梨刷了自家隊長的藝人卡,也沒敢拿太多喜歡的,快要回歸了,她就簡單地挑了一些輕食餐,和姐姐們落了座。
餐廳裡很是熱鬧,不僅有員工,還有一些已經出道的明星和還未出道的練習生。門口的大屏幕上,也一直循環播放壹千旗下各大藝人的各種作品。
不得不說,公司的凝聚力是真的很強,除卻一些明爭暗鬥,在最起碼日常相處中,大家表現得都挺熱情。
邊梨的人緣格外得好,剛剛她一路過來,手裡託著餐盤,都擋不住一些朋友的熱烈問候,有些甚至邀請她一起進行吃播。
因為是組合的忙內,團隊裡阮相宜和應雪來把她當妹妹看,團隊外粉絲又把她當女兒疼,十足的天之寵兒。
在公司,邊梨又遊走於姐妹情之間,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幾乎是壹千行走的“姐妹殺手”。
聽到阮相宜對她的總結詞,邊梨一噎。
“姐,你這說的好像我跟個男的一樣。”
阮相宜瞥了她一眼,“你自己非要代入男性視角,我也不好攔著你。”
“……”
“不過你還真想錯了,我說的是‘姐妹殺手’,還真沒形容錯,公司不還有一個真正的‘少女殺手’麼,就在你正後方。”
邊梨下意識往後看,隻覷見烏壓壓的一片人。
“什麼嘛……”邊梨轉回身來,嘟嘟囔囔。
應雪來跟著回頭看,提醒她,“在大屏幕上。”
邊梨復又看過去,賀雲醒那張優越無比的臉正顯現在電視的大屏幕上。
她仰著頭,就這麼望了一會兒,轉頭問其他兩人,“少女殺手我是能理解,但是為什麼是公司裡的?”
阮相宜曖昧一笑,“當然是投懷送抱的人啊,他這麼紅,要是攀上了肯定會有話題啊,公司裡好多沒出道的練習生都愛在走廊裡堵他。”
“還能這樣啊?他經紀人不管嗎?”
“不需要他經紀人管,那些他都不愛搭理,更別提糾纏上去了。不過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很性冷淡,這我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冷淡……
邊梨斂眸,若有所思。
“阮阮,你又不是當事人,怎麼這麼了如指掌?”邊梨戳了塊西蘭花,注意力全在那上面,果然她還是喜歡偏甜的東西,等到時候打歌舞臺結束了,她一定要多點幾頓糖醋排骨。
“公司都這麼傳啊。”阮相宜聳聳肩,“八卦而已,聽聽嘛。”
“所以你還給我取了個姐妹殺手這樣的外號?”邊梨哼哼兩聲。
“怎麼,這很貼合你啊。”
“可是我隻想當姐姐們的小棉袄。”邊梨憨笑兩聲,然後動作迅速地將西蘭花扔進了阮相宜的盤子裡。
阮相宜沉默兩秒,直接懟她,“有本事你別拿啊,拿了又不吃。”
“看著滿滿當當的,我喜歡不行啊。”
這邊飯桌上鬧騰起來,邊梨還在和阮相宜鬥嘴,旁邊的位置倏然坐下來一個人。
邊梨感受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下意識抬眼望過去,對方朝她笑了笑,嘴角揚起一抹格外燦爛的弧度。
“……寧哥?”她打量了一會兒,才下了定論。
“才多久沒見,你就認不得我了?”寧薛初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邊梨眼皮一跳,看了看來人。
果不其然,隨之跟來的,還有賀雲醒和何煦以。
這裡是六人座,阮相宜和應雪來相對而坐,邊梨坐在應雪來身旁,對面的位置沒有人。
何煦以長腿一邁,緊緊地挨在阮相宜旁邊,也坐在了邊梨的……正對面。
賀雲醒懶得和人搶位置,老神在在,懶懶散散地跟著坐在了何煦以旁邊。
互相打完招呼以後,整個餐桌登時陷入一股詭異的氛圍之中。
周圍都是一派熱鬧,這裡卻跟施了法一樣,形如怪圈。
邊梨倒是沒管這麼多,低低地埋著頭,一直在扒拉著沙拉,拿叉子戳來戳去。
“肥肥,你怎麼吃這麼素啊?這麼些草你能咽得下去?”寧薛初瞅了瞅她盤子裡綠油油的東西,眉頭一皺。
邊梨這才抬起頭來,老老實實地說,“是咽不下去,但是快要回歸了啊,減減肥嘛。”
說完,她好奇地看了看三個男生的託盤,都是很正常的吃食。
“看你吃播吃那麼嗨,結果現在居然在這裡吃草,我真是不了解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寧薛初頓了頓,好半晌才憋出這麼句話。
何著他也看了自己的吃播,邊梨有點驚訝。但這抹情緒消逝得快,她注意力全在他所說的話中了。
邊梨難得硬氣,理直氣壯地回道,“寧哥,這就是你不懂了,現在減肥當然是為了未來的更加美好,奶茶果凍草莓糖,布蕾蛋糕椰奶凍,這些樣樣都不能缺。”
好家伙,說的跟個對聯似的。
寧薛初看她如數家珍的模樣,罕見地反駁不上來。
阮相宜趁機打斷,柳眉擰著,“寧薛初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老欺負肥肥算什麼!”
以前兩人分別代表團隊參加過上星臺的綜藝,那時候就暗戳戳地掐了不少,互相看不慣對方。
壓制得久了,今天被這麼一吼,寧薛初剛想反彈,觸及到斜對面何煦以冷冷的眼神,登時閉上了嘴。
“你寧哥委屈,我可真沒這意思……你說是吧老大?”說完,寧薛初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求助地看向賀雲醒。
賀雲醒神色疏散,雙臂隨意地搭在桌上,單手執著筷子,不緊不慢地吃著。
他雙眸微斂,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似是跟沒聽到一般,與外界隔絕。
被無視了的寧薛初有苦說不出。
邊梨驀地笑起來,“寧哥你還是吃飯吧,你飯都要涼了。”
這是餐桌上唯一一個給予他安慰的小姑娘,寧薛初看著邊梨,雙眸溢出感動。
然而邊梨沒給他表達感謝的機會,靈巧地躲過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推開椅子往餐飲區走,“你們接著吃啊,我再去拿點紫薯泥。”
比起餐廳裡做的奶香土豆泥,邊梨更偏好紫薯泥的口感。按份額拿,一小盒完全不夠。
邊梨途經輕食區的時候,路過了一臺自助冰淇淋機。
外表踱了一層亮閃的粉漆,還附著了可愛的動漫人物,從上至下的外包裝都是她的取向狙擊。
邊梨就這麼多看了一眼,登時就挪不開腿。人就站在冰淇淋機子前,磨磨蹭蹭賴著不走。
盯了半晌,她的腦海裡也隨之天人交戰。
“想吃就吃。”清越的嗓音自腦後響起,邊梨還沒來得及轉身,賀雲醒就走到了她身側,那是和她並肩平行的位置。
“其實吧……我也不是很想吃。”邊梨輕咳兩聲。
她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借口。和自助拿餐不同,冰淇淋機需要刷員工卡,今天她們三個都用的是阮相宜的卡,自然沒帶在身上。
邊梨再想吃,也吃不到。
賀雲醒身形修長,聞言挑起半邊眉,以自上而下俯視的角度,低頭睇她,“真不想?”
邊梨遲疑點點頭,而後大方地給他讓了位,“前輩你要想吃你就來吧,我不攔著你了。”
賀雲醒沒再多問,簡要地吩咐她,“等著。”
“哈?”
邊梨愣怔的檔口,賀雲醒兩指輕松地夾著卡,在機器上刷出“滴——”的一聲。
她的心也被這不輕不重的一聲響給輕輕地攥著,莫名,又沒由來。
賀雲醒半邊側臉勾勒出流暢的弧度,驚豔得要命。然而這麼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站在粉色的冰淇淋機前,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賀雲醒動作闲散,修長如玉的手拿起一樣像殼兒的東西,往機器前湊。
沒過多久,邊梨看男人轉過身來,眉眼皆是散漫。
賀雲醒手裡拿著一個小甜筒,遞到了她面前。
甜筒雪白可愛,冰淇淋在上面堆得滿滿的,依稀泛著清新的奶香味兒。
邊梨視線自然而然往下,觸及到捏著甜筒外殼兒的那雙手,骨節分明,手腕處骨骼清瘦,有明顯的起伏,線條十分利落。
隨之響起來的,還有他疏散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