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媚和沉重音色如和諧的交響曲一般,昏暗的光線難以掩蓋烈意荒唐。
老中醫的話早就被拋到腦後,霓音完全縱容自己溺在他的愛意裡。
最後盒子裡又少了一片。
霓音如脫水的小魚一般,仿佛和世界脫離,被他捧在掌心,隻能順著他的河流蕩遊。
窗外的日光,燦爛到一天中最盛時。
衝完澡霓音被抱回浴室,倒頭接著睡,再一次醒來,外頭已經亮起霓虹。
怎麼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懶洋洋爬起身,霓音去拿手機,好在今天沒有工作安排,隻有下午姜貝貝等團隊成員出去自由活動了,問霓音今天有什麼工作需要做的。
霓音回了句剛睡醒,把幾個簡單的任務下達,那頭姜貝貝調侃:
【音音姐,昨晚和賀總太久沒見,是不是太勞累了。】
這些人……
霓音羞得不搭理,放下手機,賀行嶼正好進來,“睡飽了?”
男人似乎剛開完視頻會議,一身襯衣黑褲,儼然矜貴妥帖,完全看不出早晨他還按住她後腦勺的模樣,反差感讓人酡紅了臉。
霓音害羞被他撈進懷中,輕哼:“都怪你,我又一覺睡到天黑了。”
她現在就是無比後悔今早為何要去招惹他……
累歸累,飽睡一覺精氣神倒是恢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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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行嶼淡笑問:“現在睡飽了?”
“睡是睡飽了,”霓音撒嬌抱住他,“就是好餓了,一整天沒吃飯了,你說你,還說要把我好好喂胖呢。”
他愧疚摸摸她頭,說本來中午想叫她起來吃點東西再睡,誰知道她太困了壓根叫不醒,“我剛剛已經叫餐了,馬上就送到。”
“你叫了什麼?”
“番茄牛肉,還有份茄汁蝦,檸檬鱸魚,和你喜歡的花雕醉蟹。”
他對她的口味了解得太透徹,她美滋滋閉著眼輕哼,“我不想動彈。”
他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好,幫你穿衣服。”
他拿著睡裙給她套上,又拿了發圈過來:“寶貝坐好,給你扎頭發。”
她眯著眼幸福靠在他懷中,他幫她梳好又綁好頭發,又去拿了雙棉襪:
“寶貝,腳伸過來穿襪子。”
穿好襪子,半蹲在她面前的他站起身,手繞到霓音臀下把她託起,走到了到浴室,把她放到盥洗池上,男人給她拿牙刷擠上牙膏,裝好水杯。
霓音刷牙洗臉完,賀行嶼拿過毛巾:“寶貝閉眼。”
她閉上眼,他溫柔給她擦掉臉上的水珠。
賀行嶼平日裡的時間彌足珍貴,一分一秒都代表著金錢,此刻卻願意耐著性子,這般把她當成小孩來照顧,旁人看到定要驚呆下巴。
護膚完,再把人抱出臥室,走下樓去,叫來的餐也送來了,霓音窩到沙發上,懶洋洋託腮:“賀行嶼,我要你喂我吃飯。”
“好。”
打開餐盒,把她抱到懷裡側坐,他一口一口喂她吃著飯,又給她剝著蝦和螃蟹。
敢這麼驕縱,是他給她足夠的寵愛。
半晌夏斯禮打來電話,賀行嶼開了免提扔到桌上,夏斯禮問他在幹什麼,“我把東迅的策劃案發過去了,咱們聊聊。”
賀行嶼嗓音慵懶:“遲點,現在沒空,在伺候我老婆吃飯。”
夏斯禮:啊??!!
霓音腼腆開口打招呼,夏斯禮得知他們在一塊,又聽賀行嶼剛剛那簡直不要太凡爾賽的語氣,不爽嗤笑:“喂你老婆吃飯你還挺驕傲啊?”
賀行嶼:“你有老婆可以喂麼?”
“……”
行行行,我沒有,你最棒了。
夏斯禮氣哄哄掛了電話,霓音於心不忍:“斯禮哥好歹是你兄弟,你這樣會不會太傷害他了。”
賀行嶼剝了個蟹腿送到她嘴邊,慵懶反問:“曾經他都是嘲笑我沒女朋友來著,現在我不得還回去?”
霓音對上他的目光,心尖裹上蜜來,彎起眉眼:
“那你太幸福了,連老婆都有了,這是一步到位。”
-
工作暫且放下。
賀行嶼在廣市陪了霓音兩天。
第三天,見她無安排,他又帶她去香港玩了圏,這次去主要是去見幾個賀行嶼在商界上的老前輩。
早期賀行嶼在國外創業時,許多港圈的資本人物給了他許多指點和幫助,他們是和賀中安年輕時候都是朋友,也把賀行嶼當成自家孩子來疼。
之前賀行嶼和霓音訂婚時,因為他們上了年紀不太方便出門,賀行嶼說應該是他改日帶霓音前來拜訪才合乎禮數。
幾位長輩見到霓音,她氣質溫婉清柔,知書達理,舉手投足都富有涵養,不自覺讓人喜歡,幾人都是閱人無數的,看人一眼就夠,見面後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賀行嶼會突然選擇娶了這樣一位姑娘。
賀行嶼全程都陪著霓音,其中有一幕,是倆人在一位長輩的老宅中散步,女人一身淺綠色重工刺繡旗袍,挽住他的手,笑意盈盈和他說著話,賀行嶼繾綣看她,柔聲應答。
倆人之間的般配登對不必言說。
長輩們都感覺到賀行嶼變了許多,曾經他整個人冰冰冷冷的,如今愛笑了,感覺也有生活氣息了,明顯能感覺到霓音對他的影響巨大。
長輩們打趣賀行嶼,說這是對霓音很滿意,男人看著遠處正在樹下看著佣人採摘茉莉花的霓音,眼底化開柔意,點頭應下:
“我好鍾意佢(我很愛她)。”
霓音回來見賀行嶼和長輩聊天,似乎在談論她什麼,她私底下去問賀行嶼,男人淡笑把她圈在懷中:“沒說什麼,隻說——”
櫻花樹下,他俯身在她紅唇落下一吻,開口低沉的粵語酥了耳朵:
“bb,我好鍾意你。”
曾經,她是他的妹妹仔。
如今,她是他的bb。
心之所向,唯一鍾愛。
-
從香港回家,京市也進入了盎然的春季。
霓音繼續休假充電,準備下一個項目,賀行嶼也繼續投入一個新的收購案。
剛開年,工作會格外忙碌些,出差少不了。
賀行嶼時不時出差,霓音在家悠闲,闲時就經常和夏千棠去逛逛街看看秀買買珠寶,每次遇到喜歡的東西都會給賀行嶼分享,他明明給了她卡,但還是動不動就轉過來幾千萬,生怕她不花他錢似的。
夏千棠見此都替霓音幸福感慨:“老公動不動轉賬不說,還經常不在家——這是什麼神仙的婚後日子啊!”
霓音笑,說這話要是告訴賀行嶼,他肯定得生氣,果然賀行嶼知道後幽幽然打趣:“賀太太是喜歡上半句話還是下半句?”
霓音無聲笑:“你猜。”
賀行嶼慢條斯理道:“我明白了,我這周出差完在這邊多待兩天,讓我太太再快樂點。”
“哼,你隨便。”
“那我多待半個月。”
“……不行!”
霓音氣鼓鼓不讓,忍不住承認說當然是喜歡他在家裡,如今一周才能見一次面,她都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兩半來用。
他笑笑,知道她不禁逗,隻說忙完就盡快回來。
從廣市回來第二周的周末,近幾年發展勢頭很猛的MIY珠寶公司的董事長時飛舉辦了一個慈善珠寶拍賣晚宴,霓音收到了邀請。
晚上霓音出發去往拍賣晚宴所在的會所,下了車走進宴會廳,她今晚一席燙金色的露背長裙,妖冶明麗,肌膚皓白如雪,一出場就奪人眼目。
今晚許多圈裡明星和企業家都在,大佬雲集,時飛看到霓音,立刻歡喜上前:
“霓音,好久不見——”
之前霓音和時飛的公司有過合作,他對霓音的專業和敬業印象很深,讓她考慮一下MIF的代言,他可是一早就屬意她。
霓音含笑應下,周圍也有幾個大佬過來,霓音和他們問好,聊到工作,有人主動拋出橄欖枝,主動熱情給霓音遞了名片。
如今,她的人氣節節攀升。
打了一圈招呼,霓音最後看到了今晚同樣來的宋詹,男人穿著西裝,正和朋友們聊著天。
快兩個月沒見,恍若隔世。
看到她,他眼神微變,很快抑住亮起的目光。
霓音淡漠無痕偏開,拿了杯香檳走到落地窗前,沒多久後方傳來聲音:
“霓音……”
霓音聞聲轉眸對上宋詹的眼。
“你最近還好嗎?”他天天都還是不受控盼著想見到她。
霓音淡然一笑:“當然很好,謝謝關心。”
看著她一如既往的冷漠態度,宋詹喉間幹澀:“我擔心你,之前鮑詩筠的事讓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也隻能在網上為你說說話。”
“那件事謝謝。”
霓音看向他:“但是我的事如今和你無關,對外我們還是不要有牽扯,於你於我都好。”
從前,是霓音不想被他藏在公眾視野之下。
而如今,她卻對他避之不及。
宋詹捏著高腳杯,臉色發僵,“早知道之前,如果我公開我們的關系了……”
“那倒是慶幸我們沒有對外公開過,省得分手還得官宣一下。”
“……”
霓音不想和他多言,正巧有圈裡幾個女明星來找她聊天,她便走去一旁。
和她們正聊著,忽而宴會大廳的門被打開——
是賀行嶼出現了。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材被黑色的高定西裝襯託,劍眉星目,本就清冷淡漠的面容被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更添幾分疏離,氣質儒雅矜貴,又帶著疏冷的凌厲感,仿佛令周遭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他走進來,霎時成為全場焦點。
許多人的目光簇擁而去,心生攀附之念。
“行嶼哥,你來了!!”
時飛比賀行嶼小一歲,年輕有為,兩方平日裡有些私交,時飛特別喜歡賀行嶼。
賀行嶼和時飛握手,目光卻是穿過人群,第一時間朝霓音這個方向落來,眼底晃過一道外人不易察覺的柔意。
有幾天未見,剛剛男人才落地機場。
看到自家先生,霓音心弦波動,梨渦淺淺塌陷,卻是克制著沒往前走。
時飛帶著賀行嶼往裡走,許多人上前打招呼,半晌到霓音等幾個人面前,霓音身旁有人和他問好。
末了到霓音,她窘然咬了咬唇:“賀總好。”
聽到這稱呼,男人撩起眸看她,眼底微妙。
許多人的目光已經開始在倆人之間好奇打轉。
霓音耳根微紅,眾人隻見賀行嶼沒應,隻是拿過一杯服務生盤中的果酒,換走霓音手中的酒杯,溫聲開口:“酒量不好,喝這個。”
話中的親昵和關心不要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