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起哄,最後霓音臉紅被賀行嶼牽著離開。
她耳邊盤旋著那些話,都不敢看賀行嶼了,臉頰像是被扔進沸水裡的番茄。
到達酒店,工作人員已經提前把他們的行李放進去了,領他們到了最高層的套房:
“這是鄧總為兩位安排好的視野最佳的湖景房,賀先生和霓小姐入住愉快。”
夜色下,房間的落地窗將外頭的薩地湖和茫茫高聳的紅松林盡攬眼中,湖面結了層薄薄的冰,樹林染上皑皑雪色。
房間很大很漂亮,唯一的問題是,隻有一張床。
關上門後,霓音小聲問:
“我們就……一個房間嗎?”
賀行嶼抬眉:“我們是男女朋友,你覺得鄧霍會給我們安排兩個房間?”
“可……就一張……”
男人俯身看她:“要不我現在去和前臺說一聲,我們加張床?”
“那還是算了吧……”
說完好像更奇怪了……
她心跳如鼓,頭頂落下悠淡男聲:“怎麼,這麼怕和我住在一起?我會吃了你不成?”
她偏開眼,心虛否認:
“沒,我就是疑惑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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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行嶼挺紳士的,她相信……
霓音故作鎮定去視察了下房間,男人道:“你先去洗漱,我去處理點公事。”
“好。”
賀行嶼去隔壁的書房,霓音走進浴室,深呼吸記下,揉揉臉。
他們都結婚了,她那麼緊張幹什麼,就算一起睡也再正常不過呀……
她壓平心態去卸妝。
遲些時候,她洗澡護膚完走出浴室,還怕自己太磨蹭,誰知臥室裡仍舊無人,估計男人還沒忙完。
坐到沙發上,她拿起吹風機吹著頭發,然而過了會兒,她卻感覺手中的吹風機被抽走。
“幫你。”
磁沉男聲落下。
她怔了下,轉頭看到賀行嶼拿著吹風機,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發間,撥弄她湿漉漉的黑發。
明明在商場上殺伐決斷、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卻轉化為溫柔的丈夫,隻有她能看到。
她頭發細軟長,吹起來麻煩,霓音怕他手酸,沒多久便說可以,男人卻沒讓:“不吹幹睡覺會頭疼,坐著。”
她反抗不得,隻能乖乖坐著讓他伺候。
心河仿佛被呼呼的風吹著漣漪四起。
生活中,除了父母,好像賀行嶼是第一個幫她吹頭發的人,就連之前宋詹都沒幫她弄過……
無關那方面的舉動。
卻讓人心間蕩漾。
他幫她吹完,問她需要怎麼保養,霓音拿來精油,他幫她抹上,最後拿木梳慢慢幫她梳順,耐心而細致。
都弄完,霓音站起身,笑笑:“賀行嶼,你手法還挺專業的。”
他笑,“吹個頭發有什麼難度麼?”
她說自己發質不容易幹,每次吹頭發都很累,男人溫聲道:“以後在家裡洗完頭我幫你吹。”
她心間悸動:“好……”
賀行嶼放下木梳,視線落向她,房間裡暖氣很足,她隻穿著一件白色真絲細肩帶睡裙,裙子貼在身上並不冷,柔順若雪的肩頸弧度下,她冰肌玉骨毫無瑕疵,唇瓣胭紅,純中帶了點欲。
霓音沒聽到他說話,抬眸就對上男人看不出情緒的沉沉黑眼。
兩人站得很近。
微妙的氛圍誰都察覺到了。
像是碰到了火,她心口一燒,加之剛剛朋友調侃的話再度揉搓過耳垂,逼得顏色更紅。
她亂了心緒,忽而失言,安靜中聽到賀行嶼終於出聲:“困了就躺下去休息。”
“好,我再看了會兒劇本……”
她軟聲言:“你趕緊先去洗澡吧。”
賀行嶼應了聲,把大衣掛在旁邊的衣架上,冷白指尖撥弄著領帶,凸崢明顯的喉結滾動,周正挺闊的襯衣紐扣松了兩顆,仿佛隻差一點就能破開外表的周正冷淡。
隻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透著致命的撩/人。
霓音自認為在圈裡看過的帥氣的男明星不算少,可賀行嶼這樣帥到讓人目不轉睛的臉,再加上自身的成熟魅力,她都難掩抵擋,她突然明白,難怪那麼多女人想趨之若鹜,誰不想夠得上那最好的。
從小認識,霓音面對他從前都沒這樣想過。
可最近是怎麼一回事……
小腦袋瓜思緒飛舞,霓音不敢再看下去,忙偏開眼走去一旁喝水,幾秒後聽到後方的男人走去了浴室。
她深吐了口氣,掐滅思緒去看劇本。
可浴室裡水聲傳出,不受控讓她劇本的字都飄了起來。
掙扎許久,她實在看不下去,起身在房間裡逛著,最後走到床邊,隨手打開小櫃子,看到裡頭竟然放著幾個方盒子——
零感,活力,螺旋等等,十二隻裝。
除此之外,還有兩支增加體驗的輔助液。
這……
霓音眼底如被重重撞了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下一刻把盒子放進抽屜,立刻關掉。
正巧後方傳來聲音:“怎麼了。”
她倏地轉頭,看到賀行嶼不知何時洗完澡已經出來了,一身黑色睡衣,身形挺拔,水珠從利落的黑色短發滴下,沒入微敞的領口,蓬勃的肌肉線條走向若隱分明。
“沒、沒怎麼……”
男人走過來,她還來不及阻擋,他就直接拉開了抽屜,看到了裡頭的東西。
成年人了看到這東西倒沒什麼,但是在賀行嶼面前,霓音一瞬間臉頰炸開,不由自主解釋:“我、我一打開抽屜就在裡面。”
賀行嶼看到小姑娘的臉色紅透了,眼底滑過轉瞬即逝的笑意,黑眸湧動,嗓音極近落下:
“沒什麼,我們是情侶,酒店工作人員準備這個不是很正常?”
“嗯……”
他無聲勾唇,“想到什麼了,臉這麼紅?”
???
怎麼感覺他像在明知故問……
心潮一浪接過一浪,她繃著小臉說沒有,賀行嶼關上抽屜,施施然道:
“就放著吧,今晚暫時用不到。”
“?”
是用不到,但是什麼叫暫時用不到???
霓音腦中炸開,他說的是、是什麼意思呀……
此刻的她還不知,沒多久後,她和賀行嶼每過幾晚就能用掉一盒。
兩人相對而站,霓音羞得感覺快要自燃,視線瞥到旁邊,小聲問:
“那、那今晚怎麼睡?”
他低聲問:“你覺得夫妻之間該怎麼睡?”
“我……”
她腦中再度浮現賀行嶼那次說的“他想”。
她喉間像是塞了團棉花,說不出話,賀行嶼見她這樣,不再逗她了:“你睡床,我沙發。”
他快一米九的高個子擠在沙發上……
賀行嶼轉身要走,霓音心口破出小綠苗,猶豫了下,拉住他的衣袖:
“要不算了……我們一起睡吧。”
她不忍心:“沙發太小了,你躺得肯定不舒服,又沒有多餘的被子,還是一起睡吧。”
他轉眼看她:
“不害羞了?”
她揉了揉耳根,“反正就……並排躺著,又沒什麼。”
他偏眼忽而一笑。
他笑什麼?
霓音懵然看他,隨後他讓她躺下,霓音掀開被子上去,看到男人走去關了燈。
眼前明亮暗下。
房間裡隻剩下一盞燻黃的玄關小燈,如深海中倒映的月光。
霓音縮進羽絨被裡,朦朧視野中,賀行嶼走過來掀開另一邊被子。
所躺之處微微塌陷。
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縈繞而來。
霓音心跳加速,心河泛開水花,幾秒後忍不住轉眸,正好對上賀行嶼不知何時看著她的眼。
她心漏跳了拍,指尖輕揪被子,卻感覺到他的手攥住了她。
她懵然間,就感覺他一用力,把她拉過去。
霓音一水柔軟細腰隨後箍上強有力的臂膀,她被困進懷中,獵人收網,小白兔瞬間掉落了陷阱,無可逃脫。
被他拉進懷中,霓音腦中懵了下,轟得臉紅:
“賀行嶼……”
他垂眼看她,黑眸烈炙:
“誰跟你說我們躺在一起不會有什麼?”
外頭的雪還在下,房間裡,暖氣烘得一片暖意,宛若方寸不可窺探的密地。
被子下,隔著薄薄的睡衣。
霓音和男人貼在一起。
他掌心熱得厲害,人如同發燒了一樣,仿佛一用力會在她柔若無骨的身上落下指印,男人氣息略重灑落在肩頭,也如烙鐵燙過。
如身子沉進溫泉中。
沒想到他這麼壞,霓音下意識攀住他肩膀,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微張的紅唇下意識瀉出嬌嗔:
“賀行嶼你怎麼……”
他眼底滑過笑意,“今晚不是還主動撲到我懷中,現在不能抱麼?”
“……”
想起今晚的主動,霓音面色酡紅。
她眼睫如翩翩蝴蝶翅膀撲閃,指尖輕揪住他衣服,感覺一道浪來卷著人起起落落。
害羞的那一瞬間,另一種感覺卻像是背道而馳,如小貓爪拍撓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