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我這些年,還不夠嗎!
洛以南知道掙不開他,索性便放棄了,任由他以這樣一種熊抱的姿勢,將她死死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他胸膛很硬,就像他的脾氣一樣,從來不會跟人服軟。
她伸出手,細長瑩潤的指尖在他漂亮的下颌勾勒著,突然笑了:“再陪你一次?”
向南渾身一顫。
“糾纏我,不是就想要這個嗎?”
出乎意料的是,向南突然推開了她,他那榛色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哀傷。
不過那隻是轉瞬即逝,他重新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的身邊,狠聲說道:“洛以南,想想那天晚上吧。”
她的身體猛然滯住。
向南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子:“那天晚上的所有細節,都刻在這裡,我絕不相信那樣的你不愛我。”
洛以南掙開她,重新將地上的書包撿起來背上,冷笑說道:“你怎麼還像個大男孩似的,那是女人正常的生理反應,懂嗎,跟愛不愛的沒有關系。”
向南的堅持近乎偏執:“我自己會判斷,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等你多睡過幾個女人就會知道了。”洛以南轉身離開:“人要學著向前看。”
霍煙將前因後果跟傅時寒講過一遍,自責內疚的勁兒連沈遇然都看不下去了。
“這事兒怪不了你,不過那個洛以南真是剛啊,一個手機說扔就扔,這脾氣……”他打了個冷戰:“以後見了她可要繞著些走。”
第二天早上,研究小組不管有課沒課的,通通都被丁沛教授叫到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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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打架!打架!”
丁沛教授將書裹成了卷兒,挨個敲在李湛、傅時寒、向南三人的腦袋上:“有精力沒處使,我這課題小組很闲是不是?呆膩了可以走,我絕不留人。”
霍煙連忙站出來維護傅時寒:“丁老師,不怪傅時寒,是我引起的。”
丁教授嚴厲道:“你別幫他們說話,我看他們一個兩個再不吃點苦頭,都要上天了!”他用力拍了向南的背:“站直!”
向南站直了身體,說道:“是我一個人動的手。”
傅時寒道:“少逞能,你一個人能把他打成這樣。”
李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上還貼了創可貼,他憤懑地說:“他們都有份,一個都逃不了!”
丁沛教授氣得手指頭都在抖:“你們還當自己是十六七歲的高中生嗎,還打架,幼稚!我帶了這麼多屆也沒見你們這樣頑劣的學生,你們簡直要氣死我!”
傅時寒知道,這件事是丁沛教授向保衛處說情,這才壓了下來,說是內部處理,如果鬧到學院去,事情就算大了。
動手的人還有李湛,雖然他被打的最慘,但同樣也逃不了懲罰,洛以南和霍煙肯定咬著他打女生的事情不松口。
昨天憑著一股火氣跑到保衛處告狀,今天一早醒來便後悔了,他也動了手,真計較起來肯定也跑不了。
如果鬧大,別說他的獎學金沒了,說不定還要被記過。
挨了打還要受懲罰,得不償失啊。
這次要不是丁沛教授一大早趕到保衛處把事情壓下來,估摸著真是要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場。
向南和傅時寒都是富二代,他們完蛋了好歹還有家庭作靠山,他李湛什麼都沒有,誰也靠不了。
李湛垂著頭,想著這個世界真他媽不公平。
“我這一把年紀,還要腆著老臉去保衛處幫你們說情,你們真是我帶的好學生。”丁沛教授的氣還是沒有消:“你們自己說,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霍煙剛想冒出頭來講話,就被傅時寒的手給按了回去。
“我要他們全部給我道歉!”李湛指著傅時寒和向南,還有的涉事群眾洛以南:“他們動手打我,她扔了我的手機,我要他們道歉,然後賠我一部手機。”
“賠你手機沒問題,道歉,不可能。”傅時寒面無表情,態度強硬。
“丁老師,你看他……”
丁沛教授嚴厲地看著傅時寒,警告他:“如果你們堅持不肯退讓,這件事就上報學院了。”
傅時寒望著向南,向南衝他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就算是鬧到法院,我們也不會道歉。”
“砰”的一聲,丁沛教授的手重重拍在桌面上:“胡鬧!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我怎麼教出你們這樣的學生!”
“老師您別生氣。”霍煙一看丁沛教授氣得胡子都歪了,連聲哀求:“阿寒他們不是故意的,您千萬別上報,我道歉,我道歉好不好。”
傅時寒皺眉,心疼地將霍煙拉到自己的身後:“沒你的事。”
丁沛看向傅時寒:“傅時寒,你打了人,有這回事吧。”
“有。”
“打了人沒有錯,你父親是這樣教你做人的?”
傅時寒說道:“我父親隻教我,立身為人,仰不愧天俯不愧地。這件事我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
夕陽下,霍煙坐在單槓上,傅時寒陪在她身邊,將腦袋抵靠在她的腿側。
“好煩。”他聲音瓮瓮的,帶了倦意。
丁老師隻給他一天的時間,讓他和向南好好想清楚,想不清楚,這件事就真的報上去了,到時候別說記過,研究小組也別想待了。
霍煙認識的傅時寒,很少說累,仿佛所有事情他都有辦法解決,他可是傅時寒啊,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困住他的事情嗎。
慢慢走近他的世界之後,霍煙才發現,她自小印象中無所不能的寒哥哥,其實也會有煩心事,也會有不能解決的麻煩。
霍煙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他的後腦勺頭發很短,是硬硬的短茬,摸著有些扎手,再往上,發絲稍微長了些,變得柔軟,變得條理分明,揉著很舒服。
她的手往下,摸到了他冰涼的耳垂。
傅時寒似乎很享受她的撫摸,閉上眼睛,下颌靠在她的腿邊。
“阿寒,你為什麼不肯道歉,李湛看起來也很害怕被通報,他隻是繃著面子找臺階而已,一個道歉就可以解決所有事情。”
為什麼不呢。
傅時寒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我進屋的時候,他在對你揮拳頭,這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如果我道歉,就說明我保護你這件事情,做錯了。”
“我傅時寒就算是做錯一千件一萬件事,但這一件事,絕不會錯,任何想要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可是我才不要你因為我受任何處罰。”霍煙垂著眼睑,悶聲說:“我要下來了,回去想想辦法。”
於是傅時寒伸手將她從單槓上抱下來,手落在她的腰間,抱著她倒是不肯松開了。
霍煙雙腿離地幾寸,蹬了蹬:“放下我呀。”
傅時寒放下她,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很闲嗎,上次給你留的題做了?”
“唔。”霍煙心虛地看了看他,伸出手比了比:“還差一丟丟。”
“那還不快去做,明天我要檢查了。”
霍煙像隻乖巧的小兔子似的,悶悶地“哦”了聲:“好吧。”
她往回走了幾步,回頭戀戀不舍地看向傅時寒,傅時寒衝她揮了揮手。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哦。”她衝他揮了揮拳頭:“統一戰線!”
傅時寒眼角的笑意漫開了。
小時候霍煙闖了禍,害怕被責罰,總是傅時寒站出去替她擋鍋,大人們不會懲罰傅時寒,因為他一直是好孩子,好孩子怎麼會犯錯呢。
在霍煙偷偷躲在角落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傅時寒坐到她身邊,對她說:“別怕,咱們統一戰線。”
下課的時候,洛以南直接找到了李湛,將一個新手機的盒子拎到他面前:“手機還你,這件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李湛冷笑道:“恐怕沒那麼容易,他們不給我道歉,這件事就沒完。”
洛以南抱著手:“行啊,讓他們給你道歉,道完歉之後,咱們就警察局見吧。”
李湛臉色一變:“什……什麼警察局。”
洛以南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印記還沒消呢,這麼快就忘了,你可是蓄意謀殺。”
李湛被這個名頭嚇得面如紙色:“誰蓄意謀殺!你不要血口噴人。”
洛以南扭頭望向霍煙:“證人,你說說當時看見了什麼。”
霍煙一五一十地說:“我看見李湛掐著你的脖子,要把你往窗外摁,半個身子都出去了,還好傅時寒及時趕到。”
她誇張地拍了拍胸口:“真嚇人。”
李湛急得臉頰脹紅:“我那是氣壞了,誰讓你把我的手機扔下去的!”
霍煙不輸氣勢,上前一步質問:“扔了你的手機,你就要殺人?”
“我沒想殺人,我就想給她點厲害瞧瞧。”
李湛自知理虧,心虛氣短沒話好說,隻能接受了手機。其實他比任何人都不想事情鬧大。
畢竟這件事是他引起的,一開始他隻想故意找霍煙的茬,磋磨磋磨這丫頭,省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敢讓他難堪。
沒想到事情一步一步竟然越鬧越大,不僅丟了手機,還挨了打。
現在霍煙遞了臺階給他,他順勢也就跟著下來了。
至於丁教授那邊,自然是不願意手底下任何一個學生出事,雖嘴上說要通報學院,可他並沒有這樣做。
能壓就壓下來,幾個男生即將大四,面臨找工作或者考研,履歷上不能有汙點。
不過這件事之後,幾人之間的罅隙肯定是有了。李湛總是會覺得,傅時寒幾人在故意針對他,不採納他的意見,甚至和他作對。
這個研究組,儼然已經呆不下去了!
而他也嘗試著告訴丁教授,小組的人排擠他,他們都站傅時寒,公報私仇,不聽他意見,也不給他任何發揮的機會。
丁教授總是說,傅時寒不是那樣的人,公是公,私是私,他分得清楚,不然這個組長也不會給他來當。
好吧,就連丁教授都幫著他。
李湛便開始懈怠,故意拖沓著不完成自己的那份工作,每天最後一個來,也是最早離開,不管做什麼都是懶懶洋洋,拖拖沓沓。
為此,沈遇然都抱怨好幾回了,李湛如果不做好自己的工作,他的任務就沒辦法對接,耽誤的是大家的進度。
因此,作為組長的傅時寒直接開門見山找上了李湛:“想做那就好好做,不想做就走,小組每一環節都很重要,但也不是缺了誰就不行。”
他總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莫名心虛。
“你就想趕我走,我走了就正中你下懷了。”李湛哼道:“我偏不走。”
“總針對你或者找你麻煩,抱歉我們還沒這麼闲。”傅時寒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要留下來就好好幹,一碼事歸一碼,不要給別人添麻煩,這是做人基本的禮貌。”
他說完轉身離開,身後,李湛不服氣地大聲嚷嚷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
傅時寒側過臉,面無表情淡淡道:“是你一直看不起你自己罷了。”
兩天後的課間,林初語神神秘秘地拉著霍煙來到一樓的樓梯轉角位置。
“幹嘛呀,待會兒還要上課呢。”
“耽誤不了幾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