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煙假裝沒有聽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回頭在酒店尋了一圈,咖啡廳找到了傅時寒,傅時寒氣定神闲地端著咖啡碗,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霍煙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擰著眉頭疑惑地問:“寒哥哥是想怎樣?”
傅時寒掀起眼皮,淡淡睨她一眼:“怎麼,朋友交得不開心?”
“你還說,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來又掛,害我剛剛差點丟人。”霍煙嘟囔著說:“你不想讓我加他微信。”
沈遇然笑說道:“你寒哥哥是怕你隨便輕信了人,讓人家給拐走咯。”
“哼,我又不是小孩子。”
霍煙說完,抱著傅時寒的咖啡杯,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似乎渴得不行了。
沈遇然眼瞅著傅時寒那杯昂貴的咖啡就讓她這樣子喝白開水一般給喝掉了,他還溫柔地伸手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慢些。”
霍煙喝完之後,站起身說:“我回去幫蘇莞收拾東西了,今天這件事就算了,下不為例。”
看著霍煙這裝腔作勢的模樣,傅時寒沒忍住嘴角漫起笑意。
“寒總,你剛剛的行為非常不酷,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傅時寒笑意頓收,冷淡地睨他一眼:“呵呵。”
他起身離開。
沈遇然還挺不甘心,衝他喊道:“吃醋就吃醋唄,嘴硬什麼呀!”
開學以後,霍煙從大一什麼都不懂的新生,變成了大二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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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頭腦風暴》總決賽上的精彩表現,也讓她在學校名氣大增,S大特意將她斬獲冠軍的視頻掛在校園官網首頁,滾動播放,贊揚她為母校增光。
幾乎每一個要加入學生會的新生,都會提到霍煙的名字,迫不及待想要見見這位一口氣打敗九名選手的冠軍學姐。
初見霍煙,她坐在實踐部辦公室處理新生的檔案資料,舉止溫柔容顏靜好,絲毫沒有“名人”的乖戾感,顯得平易近人。
有時候新生會戰戰兢兢地問霍煙要籤名,霍煙微笑著接過了筆記本,不僅給他們籤了名,還寫下了一段祝福的話語。
很快,霍煙在學校裡贏得了大部分同學的好感,甚至還有好事的學生,在校園論壇上重新弄了個校園女神的投票排行,霍煙當之無愧得票數第一,穩居高位持續不下,將第二名遠遠甩出去一大截。
而霍思暖則從校花的寶座上掉了下去,被甩到了十名開外的地方去了。
上半年舞蹈比賽的失利使她一蹶不振,後面好幾場比賽都沒能打出好成績來。
母親在電話裡雖然安慰她,可是言詞間不經意提霍煙的次數也開始多了起來,尤其是霍煙拿到了《頭腦風暴》的總冠軍,在電視上風頭大盛,被全家人引為驕傲。
甚至還有不少遠房親戚打電話過來詢問,紛紛誇贊霍煙的聰明伶俐。
霍思暖漸漸成了被父母忽視的那一個。
巨大的落差讓她的心態有些繃不住,晚上也漸漸開始外出,去酒吧買醉。
以前她跟著崔佳琪這些小姐妹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泡酒吧夜店,也從來沒遇到任何問題。
紅字酒吧,非常典型的夜店式酒吧,裡面有濃妝豔抹的女人獨自坐在吧臺,等著男人的搭訕,同時也有男人一雙雙獵豔的目光,無時無刻逡巡在這些女人身上。
霍思暖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小皮裙,上身是緊身吊帶背心配坎肩,將她身形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
很多男人都在注視她,而她渾然不覺,趴在吧臺邊,一杯一杯地喝著紅酒。
有男人坐到她身邊,為她又倒了一杯酒,猩紅的液體漫灌了高腳杯。
霍思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眼眸是一片迷離之色。
“我請這位小姐喝一杯,再拿瓶酒來。”那男人對吧臺侍者說道。
侍者又開了一瓶紅酒遞過來,那男人再度為霍思暖斟滿。
“你算什麼東西。”霍思暖一把推開了男人手裡的酒杯,含糊不清地說道:“就憑你,也敢跟我搶。”
男人毫不生氣,笑得時候臉上堆砌著橫肉。
“來,乖乖,把這杯酒喝下去,你就會很開心。”
他捧著霍思暖的背,將酒杯遞到她嘴邊,硬生生地將滿滿一杯紅酒給她灌了下去。
“你現在很風光,很得意?”霍思暖醉意更甚,渾身上下散發著酒氣,嘴裡說著胡話:“你忘了以前,以前是什麼樣子,現在長本事了,就踩到我頭上了,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
男人在她說胡話之際,手已經落到了她的腰間。
“寶貝,不開心了吧,讓哥哥來安慰你好不好啊。”他湿熱的呼吸拍在霍思暖的耳畔:“跟哥哥回家,哥哥讓你開心。”
說完他攬著霍思暖,想要帶她離開酒吧。
霍思暖步履踉踉跄跄,大馬路上,她掙開那個男人:“我要回去了。”
“寶貝,別走啊,哥哥帶你玩。”男人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將粗暴地霍思暖塞進了車裡。
出租車啟動,離開了酒吧一條街。
燈下,霍煙處理了學生會新幹事的檔案資料,已經是晚上十點。
蘇莞匆匆走進寢室:“你猜,剛剛我朋友給我來電,說什麼?”
霍煙忙著填寫信息表格,頭也沒抬,淡淡道:“又有什麼八卦新聞?”
一聽有八卦新聞,林初語連忙從上鋪探出腦袋:“有瓜吃?”
蘇莞說道:“我朋友在酒吧玩,看到霍思暖一個人喝酒來著,沒多久便跟男人出去了。”
霍煙立刻放下了筆:“去哪了?”
“誰知道啊,我朋友也沒跟出去。”蘇莞提醒霍煙:“要不你還是給她打個電話?”
不等蘇莞說完,霍煙的電話已經撥了出去,可是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她锲而不舍,又打了好幾次,最後一次電話被人接過,霍思暖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誰啊……”
“霍思暖,你現在在哪裡。”
霍煙已經不叫她姐了,而是直呼其名,語氣分外嚴肅。
“你誰啊。”霍思暖還是口齒不清說著醉話:“你走開,別碰我……”
很快,電話就被人掛斷了。
林初語和蘇莞面面相覷,心知今晚她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霍煙立刻站起身來,急聲問:“你的朋友電話是多少?!”
蘇莞可以預見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說道:“你別慌,我馬上給我朋友打電話問清楚。”
蘇莞撥通了朋友的電話,從那邊得知霍思暖和陌生男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因為霍思暖是學校的知名人物,所以他留了個心眼,把出租車司機的車牌號記了下來。
蘇莞家裡有背景,手裡自然有資源,即便現在夜深了,依舊通過出租車公司要到了司機的電話,打了過去,問清楚了情況,這前後不超過二十分鍾的時間。
“他們去了一家賓館,就在平南路的路口。”
說話間霍煙已經穿上了小白鞋,走出了寢室門:“我現在去找她。”
林初語和蘇莞見勢不對,也連忙追了上去:“等等,我們一塊兒,人多好辦事。”
學校門口,許明意已經叫好了車等在路邊。
“你叫了他?”霍煙望向蘇莞,驚訝不已:“那傅時寒……”
坐在副駕駛的許明意說:“放心,收錢辦事的好生意,我誰都不會講,隻跟老四說我出去約會,雖然他並不相信。”
蘇莞說:“這種事,總得叫上一個男生才安心些。”
第44章 牽扯
平南賓館位於平南路32號,距離學校約莫一刻鍾車程。車廂裡,霍煙不停給霍思暖打電話,手顫抖不已。
一開始,撥出去的電話還能接通,隻是無人接聽,到後面電話索性就關機了。
林初語於心不忍,安慰霍煙道:“一定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蘇莞安慰道:“都到這份上了,平安無事的機率很小,隻能怪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林初語皺眉道:“煙煙都這麼擔心了,你還說風涼話。”
“她說的沒錯!”霍煙的手緊緊攥著手機,咬著牙狠聲道:“不管待會兒是什麼結果,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蘇莞目光下移,看見霍煙緊握的手骨節都發白了。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吧,即便已經反目,但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很快,出租車在平南賓館門前停下來。
“幾位,需要幾間房?”前臺的小姐問道。
“剛剛有沒有一個男人扶著醉醺醺的女孩過來?”蘇莞急切問道:“那女孩,嗯……跟她長得很像。”
前臺小姐打量著霍煙,皺起眉頭為難道:“是有一個,但……這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也不好透露什麼。”
“那女孩是我姐姐,是被那男人騙過來的。”霍煙語氣很焦急:“請你把房間鑰匙給我們,救人要緊!”
前臺小姐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是正規經營的賓館,為了客人的安全著想,我不可能給你房間鑰匙。”
眼看著僵持不下,許明意突然冷笑一聲道:“正規經營的酒店,住宿都需要兩人登記,我就賭五毛錢好了,剛剛進來的一男一女,女的沒有進行身份登記。”
蘇莞直接將一把紅票子砸在桌上:“那我再壓一千塊好了,把鑰匙給我們。”
前臺看著那一沓紅紅的票子,也有些動搖,伸手去拿錢:“那個……鑰匙是不可能給你們的,不過房間號……”
卻不想,許明意一巴掌拍在紅票子上,重新將錢兜了回來,揣進自己的口袋裡,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不賭了,直接打電話報警,方便快捷,兩人來隻登記一人的身份證,這算是違規操作了吧,報警一拿一個準。”
說完他摸出了手機。
前臺小姐見狀,慌了神:“別……別報警,這樣吧,我讓保安跟你們上樓看看,如果真的有情況,也好應對。”
說完她立刻招來了門邊的保安,遞給他一張房間總卡:“你跟這幾個同學去313房間看看。”
霍煙和朋友們匆匆上樓,老遠就能聽到女人的哭喊聲,霍煙心頭一顫,這聲音太熟悉了,這是霍思暖的聲音。
她顧不得多想,跑到313房間門前,用力拍打房門。
房間裡傳來男人不耐的聲音:“誰啊!”
保安連忙說道:“客房服務。”
男人很粗暴地喊道:“不需要,滾!”
幾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有數了,許明意對保安說:“叫成這樣都不開門,你們這賓館明天就該關門大吉了。”
“這……”保安很為難:“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聲音大些,也可以理解。”
蘇莞厲聲質問:“你腦子是被漿糊糊上了嗎,這是叫床還是強奸,心裡沒點逼數也敢出來開賓館?”
她聲音很大,幾乎是用吼的,把身邊許明意的耳膜給震了震,許明意偏著腦袋望向她,心說平日裡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小女孩,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兒啊。
保安連忙刷了房間總卡,將房門打開。
霍煙連忙衝進去,卻見霍思暖衣不蔽體坐在床的最角落,抱著大腿,臉上哭得是梨花帶雨,妝都花了,甚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