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寧:“沒什麼感覺了,就是有點痒。”
“你啊,也太不上心了,不好好處理會留疤的。”希希從包裡拿出一盒東西,“這個,特地託我姐從國外帶的,防止留疤。”
岑寧接過:“希希,謝謝你啊。”
“謝什麼,我就是正好讓我姐帶化妝品,那國家的祛疤霜特別好,我就順便也給你帶一盒。”
岑寧心裡感動,來到Eternal Camera Club,她真的遇到太多合得來又待她好的朋友了:“還是要謝謝你,嗯……午飯我請,走吧。”
“喲,那我可要挑了啊。”
“挑吧挑吧。”
回到公寓一驚是晚上六點多,言行之不在。
這天周末他的隊員那邊有聚餐,他傷好得差不多,在家裡也呆得快發霉了,這才去了趟。
岑寧放下攝影包和電腦包,拿著睡袍從房間出來,去了浴室。
洗完澡後,她打開希希的祛疤霜,背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背部。
她背上的傷其實都不重,唯一一道比較嚴重的是脖子後偏下的地方,當時玻璃破碎,一片玻璃片扎進來,血流不止。
現在傷疤都愈合了,雖然都在背上看不見,但岑寧怎麼也是個女孩子,對於疤痕這種東西也不能說完全不在乎。
岑寧挖出一點藥膏,背對著鏡子,扭著頭找位置,可浴室這片鏡子是半截的,中間又隔著洗臉池,她有點小近視,所以看不真切。
折騰了半天也沒弄好,岑寧便就想回房間照著房裡的落地鏡來塗藥膏,於是她蓋上藥膏的盒子,拿過睡袍。
可剛穿上一個袖子就想到背上已經有些藥膏了,此刻穿上衣服可就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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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寧隻好又脫下了睡袍,打開浴室門偷偷看了眼。
沒有人,隻有牆上掛著的電視傳來某綜藝節目的歡笑聲。
岑寧確定言行之不會這麼早回來,她猶豫了幾秒,抱著浴袍,拿著祛疤霜,蹭蹭蹭地跑出浴室。
可誰能想到,就在她剛走出浴室門的那一刻,大門的密碼鎖突然滴了一聲。
岑寧:“???”
停頓一下,拔腿就跑。
啪——
手上拿著的祛疤霜一個沒拿穩砸到了地上,彈了一下,往門口滾去,最後又發出一聲輕響,似被什麼突然阻斷了道路。
岑寧奔跑途中下意識地回頭看掉落的東西,可隻一眼她便渾身一僵,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轉身面對著玄關處站著的人。
因為背後除了一條內。褲之外毫無遮擋,但前面好歹捧著睡袍!
言行之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神色慌到呆滯的小姑娘,自己也愣住了。
進門的那一刻就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抹刺眼的白出現在眼前,除卻有塊粉色的布料之外,其餘光溜溜的,一覽無餘。
但不過也就是瞬間即逝,因為眼前那人迅速轉過了身,她將睡袍死死地抱在了懷裡,唯剩下光潔的肩膀和細細的小腿露在外面。
言行之暗吸了一口氣,一時竟也不知下一步要怎麼辦。
“我,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岑寧說完這句話後臉色爆紅,順連著脖子和肩脖都冒著淺淺的粉色。
言行之眸光微凝,看著她往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然後她就以這種倒退的方式,火急火燎地進了房間。
大概是躲得急了,房間了傳來幾聲碰撞的聲音。
言行之:“……”
沉默片刻,言行之低眸看了眼腳邊的東西,彎腰撿了起來。
此時房間裡的岑寧,已經後悔的要懸梁自盡。
她披著睡袍趴在床上,將臉結結實實地埋在被子裡。
丟臉……
想死……
啊啊啊啊啊……
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岑寧崩潰地揉了揉頭發,好蠢,還穿著一件印有卡通人物的粉紅色內褲……真的好蠢。
岑寧在房間呆了很久都沒出來,言行之去洗了個澡,又再客廳坐了好一會,還是不見裡面那人有任何動靜。
最後,他嘴邊擒著一抹笑意,走到她房門前敲門。
“睡了嗎。”
還這麼早,自然不可能睡了的。
房裡傳來岑寧悶悶的聲音:“沒……”
“餓不餓?”
“不餓。”
“出來。”
“……”
“岑寧。”
房間裡沒動靜,過了一會,門把往下一移,門被拉開了一條縫。岑寧躲在門後,一雙鹿眼滿滿都是刻意偽裝出來的“淡定。”
“啊,什麼事?”
言行之差點笑出聲,但他忍住了,清咳了聲配合她的“淡定”。
“你電腦和相機都在外面,你一個人窩在裡面幹什麼?”
岑寧眨了眨眼:“玩手機。”
“出來玩。”
“……”
“快點。”言行之往後退了一步。
岑寧喔了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拉開門走了出來,剛走了幾步,又聽言行之突然問道:“這祛疤的東西是你的?”
岑寧回頭,看到言行之手裡躺著希希給她的藥膏。
“你剛才是在抹藥?”
岑寧眼角微微一抽:“對,對啊。”
“喔。”言行之道,“傷都在背後,你一個人怎麼抹的。”
岑寧撇過頭,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就,對著鏡子啊,但是浴室的鏡子不方便,所以我想回房間再塗,但……”
但沒想到你這個時候回來了。
岑寧想到這又有些埋怨道:“你不是很晚才會回來麼?”
言行之:“提前結束了,他們去玩,我有傷不方便就先回來了。”
“喔……”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過來,坐這。”言行之走到沙發上下,然後示意岑寧在他邊上坐下。
岑寧乖乖坐下了。
言行之:“轉過去,背對我。”
岑寧懵了一下:“幹嘛?”
“我幫你塗藥。”
話才剛說完,岑寧就蹭得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她回過頭,講話都磕巴了:“不,不用,真的,我自己可以!”
“怎麼,覺得我在佔你便宜?”言行之眼簾一掀,神色中隱藏著的是對岑寧不信任自己的嘲諷和受傷。
岑寧被他這一眼看的愧疚難當,連忙搖頭道,“不是啊……”
“那是什麼?”
岑寧低聲道:“我不好意思。”
言行之一派嚴肅:“給我上藥怎麼不見你不好意思。”
岑寧遲疑了下,也是哦……
怔愣間被言行之拉著坐了下來,屁股剛一著面上,又驚醒,诶不對,這不一樣啊!
“行之哥哥——”
“抱歉。”
岑寧一愣。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有這些傷,女孩子留了疤總是遺憾的。”言行之聲音很低,透著一股蕭瑟的味道。
岑寧抿了抿唇,再開口時便不自覺帶著安慰的語氣:“不會留疤的,就算……就算真的留疤了也沒關系,這不是我戰鬥過的象徵嗎。”
言行之輕笑一聲:“你要什麼戰鬥的象徵。”
岑寧:“反正不是什麼大影響,背後有疤別人也看不到。”
“這句話倒說的是。”言行之伸手,將她的領子稍微往下拉了拉,“但是,我看著會愧疚。”
細膩白皙的脖子下方一條三釐米左右的疤痕露了出來,看在言行之眼裡,尤其刺眼。
而岑寧則被他這一句話驚的耳朵要燒起來似的,他看著會愧疚……
那不是,他看得到的意思嗎。
第45章 月光
怔愣的空檔, 脖子後突然一涼。
岑寧下意識想回頭, 言行之卻伸手在她腦後輕拍了一下:“別動。”
岑寧端正地坐著,放在大腿上的手揪緊了衣料。
言行之心無旁騖, 塗得很仔細很認真。他用手指沾藥膏,再細細撫過她的肌膚。
“下次遇到任何危險, 先跑,知道沒。”
岑寧一動不動, 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後低低地應了一聲。
塗完脖子後,言行之將衣服又往下拉了一些,肩胛骨左側也有一條細細的疤痕,但好在這個比脖子後的輕了許多。
言行之面色不改, 目光在那條粉色的帶子上輕飄飄地掠過,好似沒看見似得, 繼續上藥。
岑寧此刻的臉色應該可以用蕃茄紅來形容,左肩被拉了下來, 整片肩膀都裸。露在外面,一條粉色的內。衣帶在空氣中曖昧又尷尬的存在著。
她緊抿著唇,能感覺他的指腹滑過她的肌膚, 引起一陣陣顫慄。
“還有呢?”言行之停下,問道。
還有兩道在偏腰腹的位置,如果要上藥那勢必要把整件睡袍褪到底。現在這個情況岑寧就已經要承受不住了, 更何況是那樣。
“沒了!”岑寧立刻從沙發上蹿起來, 但沒站一秒, 又被身後那人攔腰拉了回去。
她一個慣性撞在他的胸口, 言行之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稍微往外推了一點,“小心點,別把剛塗上的藥被全蹭我身上。”
岑寧:“……”
這怪誰啊,還不是你拉了我一把。
“真沒了?”
言行之此刻的姿勢是完全將她收在懷裡的,話說間,熱氣就噴在岑寧的耳朵上,她一怔,跟過電似得縮了縮:“沒了……”
“說謊。”
岑寧閉口不言。
言行之淺淺一笑,捏住了她的手腕:“岑寧,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會特別明顯嗎。”
岑寧順著他的手臂看到了自己緊緊揪在一起的手指,呆了一下,猝然松開。
“還有哪?”這次,他的聲音嚴肅而冷酷。
岑寧偏頭看他,目光落在他的眼睛裡。
太近了,近得她腦子發懵,近得她不想聽自己那膽小怯懦的心,也近得她不想執行張梓意那無釐頭又有點道理的建議……
或許,就這麼豁出去算了。
她拉開他的手腕,再握住他的手指,引著他到她腰後的地方。言行之低眸看了眼,了然,伸手去拿藥膏。
“行之哥哥。”岑寧突然開口。
言行之停頓,看她:“嗯?”
“我高一那年,你跟爺爺在書房裡吵架。”岑寧突然道,“我怕爺爺打你,所以偷偷去窗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