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還過來,不累嗎?”蘇好戳戳他的臉頰。
徐冽搖搖頭,上前去抱她。
蘇好因為沒穿bra,猛地躬起背瑟縮了下。
徐冽動作一滯,垂眼看她。
蘇好沒好意思說自己裡面打了真空,借口道:“旁邊都是宿舍樓,會有人看。”
徐冽收回了手,點點頭,沒說話。
蘇好察覺到他心情似乎有些低氣壓,牽了下他的手:“怎麼不說話?”
“沒,就是想抱你。”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明明看上去沒醉,這眼神卻讓蘇好莫名微醺,好像自己也被他沾染了酒氣。
微醺著,她就心軟了。
“那要不上去?”蘇好指指樓上,“我宿舍今晚沒人。”
徐冽點點頭。
蘇好領他上了樓,拿卡刷開宿舍門,剛想去拉個窗簾,就被徐冽從身後抱了個滿懷。
他從背後攬住她的腰,把她牢牢圈進懷裡。
蘇好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情緒真的不太對勁。
她回過頭去,剛要問他是不是不開心,一張嘴,被他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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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氣鋪天蓋地在唇齒間彌漫四散,徐冽撬開她的齒關吻了進來。
蘇好猝不及防,脖子擰巴得難受,微微掙扎了下。
徐冽把她的身體轉過來,換了面對面的姿勢,摟著她的腰,舌尖輾轉深入。
蘇好這下更想掙扎了,因為感覺到柔軟被他的胸膛抵住,她憋著氣捶了他一拳,模模糊糊道:“等等……”
徐冽也不知是不是喝酒了反應遲鈍,完全沒意會她的意思,強硬地託起她的腿根,將她一把豎抱起來。
蘇好的驚叫被他的唇舌吞沒,身體懸空的瞬間,不得不像個樹袋熊一樣用雙腿勾住他的腰,被他抱穩以後才驚覺這姿勢好羞恥。
徐冽卻不管不顧,繼續仰著頭深吻她,吮吸用力到她舌根都在發麻。
蘇好咿咿呀呀的話全都不起作用,最後實在喘不過氣,使勁擰了下他的耳朵。
徐冽吃痛之下終於松開她的嘴。
蘇好依然像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手撐著他的肩膀劇烈喘息,等勉強平復了呼吸,她低頭捧起他的臉:“怎麼了啊你?”
“為什麼在他面前哭?為什麼讓他送你回宿舍?”徐冽仰頭凝視著她,委屈巴巴。
第69章 與你
蘇好被他親得腦袋發暈, 乍一聽這話,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個“他”是指誰,懵了一懵, 下意識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事?你不是在參加迎新派對嗎?”
這“不答反問”的做法絕對是談戀愛的大忌。
可惜蘇好在此之前沒有經驗,又因為這個羞恥的姿勢思維受限, 不小心就錯過了最佳的解釋時機。
於是她就沒機會解釋了。
見她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徐冽被酒精卷走了平日的理智,手掌託著她的腿根一個轉身,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天地良心!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蘇好一愣之下喊叫起來,兩條腿在他腰後交起叉, 使勁盤緊他, 生怕摔下去, 卻沒想到徐冽忽然松了手,把她往下一顛。
她失去依附,尖叫著朝後仰去:“啊啊啊爸爸爸爸!”
蘇好像抓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揪住徐冽的衣襟,結果非但沒借到力, 反倒扯開他兩顆紐扣。
就在蘇好以為自己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男朋友誤會致死的可憐人時,她的腦袋撞到了軟綿綿的枕頭。
嚇死個人了。
蘇好帶著“小命保住了”的心有餘悸,熱淚盈眶地癱在床上, 一身力氣泄了個幹淨,動彈不得分毫。
徐冽也安靜下來, 單膝壓在床沿,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蘇好順著他的眼色,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的牛仔外套早在剛才的掙扎中褪下, 隻剩兩隻袖子堪堪掛在臂彎,吊帶也從肩頭滑落,松松垮垮搭在胳膊上。
吊帶裙的裙擺原本及膝,可徐冽豎抱起她的時候,無意——她也不知道有意無意,總之卷起了她的裙擺,現在她的腿根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蘇好花了一秒鍾時間,猶豫她應該一個鯉魚打挺飛快爬起整理著裝,還是用不經意,不明顯的小幅度動作,自然地打理好自己。
最後選擇了比較有面子的後一種,悄悄抬起身體,一隻手挪到身下,將堆在一起的裙擺一點點往下捋,另一隻手抬起來,將吊帶撥回肩頭。
徐冽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指移動,一點點掃過她細直的腿,雪白的肩,眼色越來越深。
也終於明白她剛才為什麼不讓他抱,不讓他親。
面對面擁抱的觸感確實與以往不同,是他昏了頭才沒注意到她沒穿內衣。
當蘇好企圖重新用牛仔外套重新裹住自己的時候,徐冽摁住了她的手背。
蘇好緊張地吞咽了一下,知道現在解不解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她看著徐冽被她扯散的襯衫,有點理解他此刻看著她是怎樣的感受。
因為她也在悸動。
徐冽抓著她的手,讓她往朝反方向動作,脫掉了牛仔外套,然後俯低身體。
蘇好也不再去做欲蓋彌彰的遮擋,由他吻了下來。
滾燙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肌膚上,她清晰地感覺到,兩片薄唇落在了她的鎖骨窩。
蘇好渾身都起了戰慄,心髒快要撞出胸腔。
她竭力鎮定地抬起手,摸摸他的腦袋:“給你種個草莓就不許生氣了,等會兒聽我好好解釋。”
徐冽動作一滯,點了點頭,沉聲問:“種哪都行嗎?”
蘇好輕咬牙關,“嗯”了一聲。
徐冽一點點朝下吻去,高挺的鼻梁在她光滑薄嫩的皮膚上慢慢劃過,像在描繪一幅細膩的畫。
蘇好抱緊他的背脊,閉上雙眼,感覺到衣襟被撩開一角,柔軟邊緣落下湿熱,酥痒的感覺從一個點蔓延開去,一圈一圈蕩漾,傳遍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讓她連喘息都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力道越來越重,痒逐漸變成麻,變成痛。
蘇好輕輕“嘶”了一聲。
徐冽松開了她:“弄疼了?”
其實這點疼還不至於讓蘇好叫出聲,隻是心理上的禁忌感超越了疼痛本身,所以她才會異常敏感。
蘇好搖搖頭:“蘇姐不怕疼。”
徐冽的目光溫和下來,低下頭,在那顆草莓印上輕輕親了一下,整理好她的衣襟,抬眼跟她道歉:“對不起,跟你發脾氣,我知道你沒做什麼。”
他知道她沒跟邊燃發生什麼,但她的眼淚向來珍貴,不會輕易落於人前,所以當他提前離開派對過來找她,卻站在咖啡店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本來就在派對上因為交際需要喝了酒,又親眼目睹蘇好和邊燃肩並肩離開咖啡店,看著邊燃做著他做過的事,送蘇好回宿舍,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同樣身為男性,第一次遇到邊燃,徐冽就察覺到他看蘇好的眼神過分在意。
但因為蘇好沒發現,所以他也沒主動戳破這件事。
隻是這個端倪始終在他心裡留了影子。
蘇好戳戳他的下巴,嘆了口氣:“你認識我這麼久,見過我為誰哭?除了你以外。”
徐冽眯起眼:“你姐姐?”
蘇好支肘從床上坐起來,捧起床頭櫃的那本白色日記本:“我哭是因為邊老師給我帶來了我姐姐生前的日記本,他曾經是我姐姐的油畫老師,是因為我姐姐才對我特別關照。”
徐冽瞳仁一縮。
蘇好覺得,他可能是尷尬到縮的。
蘇好擱下日記本,扣好他那讓人想犯罪的,敞開的襯衫衣襟,抱著他的腦袋笑起來:“傻男朋友,吃醋還挺可愛。”
“……”
*
徐冽借蘇好的盥洗臺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
蘇好覺得他可能很想給她負荊請個罪,或者面壁思個過什麼的,出來以後一直沒說話,跟個乖弟弟一樣,垂頭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大概在自我反省。
蘇好聞聞他身上的酒氣,感覺淡了一些,問他能不能自己回公寓。
徐冽點頭。他晚上沒喝很多,隻是太久沒碰酒,後來又情緒不好才有點上頭,洗過臉就緩過勁了。
但他暫時還不想走,或者說是不放心走。
“我陪你一會兒。”徐冽說。
“你明天不是要上課了嗎?”
“不礙事。”徐冽指指她床頭櫃上的日記本,“看吧,我在旁邊。”
他想在她難過的時候陪著她。
蘇好趕不走他,爬上床拿起了日記本。
其實剛才在咖啡店裡,她已經大概知道這本日記是怎麼回事了。
當初那本黑色的日記本,記錄的是姐姐生病時的負面情緒,恰好到了她這裡。
而這本白色的日記本,記錄的是姐姐積極生活的點點滴滴,不知怎麼到了邊燃那裡。
蘇好曾經一直覺得,她和姐姐是彼此在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人。她們有相同的愛好,互補的性格,彼此相伴長大,彼此依賴。
她們共同擁有的時光任誰也無法覆蓋。
可這所有美好的認知,都在那本黑色的日記本裡崩塌了。
她從那本日記裡得知,原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原來姐姐恨透了她,原來她以為的分享全都是傷害,她以為的攙扶全都是將姐姐推向深淵的噩夢。
所以這麼多年,她始終走不出來。
她始終將紅色當作姐姐最後留下的詛咒,當作姐姐對她的懲罰。
而現在,這本白色日記本兜兜轉轉到了她手裡,三言兩語,重建了她的廢墟。
告訴她,原來那些充滿恨意的字眼並不是姐姐的本意,姐姐隻是生病了。
時隔三年半,她得到了另一半日記的真相,如同邊燃所說,他在想,他們的這場相遇會不會是冥冥之中,姐姐安排的天意。
蘇好打開日記,一頁頁翻看姐姐記錄的生活。
看她走過英格蘭湖區,說華茲華斯的詩沒有騙她,那裡真的有遍地金色的水仙花。
看她走過康沃爾美麗蜿蜒的海岸線,說海邊的小漁村寧靜安詳,希望有天隱居在那兒。
看她走過伊麗莎白塔,走過埃文河,走過天空島,看她努力向上,努力擺脫陰霾,也看她反反復復將“好好”兩個字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