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衣千歌的人終於追上了他,慌張地問:“What happened,is anything wrong?”
由於著急,忘記了說中文。
“去監控室。”衣千歌回答。
第37章 驗證
衣千歌一次一次地重復播放那段監控錄像, 好似瘋了魔。
從柴美涔進入商場到在旱冰場教訓人,之後再跟著其他幾個人一起離開的全過程, 監控視頻都被衣千歌單獨找了出來組合在了一起。
現在他還在一次一次地重放。
如果隻是單純長得像, 那麼衣千歌不會有現在這麼難受。
但是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被收拾人的手段, 都跟他記憶裡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回憶就好像海嘯, 鋪天蓋地而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柴美涔的時候她盛氣凌人, 突然衝到他的面前質問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被問得糊塗,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你是誰?”
“你……你不認識我嗎?”柴美涔指著自己問。
他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 繞過她離開了。
柴美涔憋了半天, 最後竟然被氣哭了。
後來, 他才知道柴美涔在那之前就已經想盡辦法引他注意了,但是他從未在意過這個人,甚至沒有去特意了解過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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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柴美涔氣瘋了, 開始更直截了當地追他。
整個學生時代,他都被柴美涔圍繞著。
他甚至記得第一次抱著她的感覺, 明明知道是一個錯誤,還是深陷了進去。
心裡甚至有一點竊喜,這麼好的女孩子喜歡他。
他還記得柴美涔生氣的時候簡直嚇人, 她會瞪著他,指著他的鼻子兇巴巴地說:“衣千歌,要不是我喜歡你,我現在能打爆你的腦袋。”
他真搞不懂這個女孩子究竟在想什麼, 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
她怎麼這麼暴力呢?那麼小的身體怎麼有那麼大的爆發力?
明明長得挺好看的,偏偏性格太凌厲了,讓他有點受不住。
轉眼間,已經十幾年沒再見到她了。
明明一直追著他跑,怎麼突然間就不要他了?
想到這裡心裡又難受起來。
“很奇怪……”他的助手走進來,拿著調查結果給衣千歌:“我們調查到的資料很少,她甚至連身份證都是新注冊的,還是不可調查的機構單獨給她辦理的身份證。她之前沒有學籍,沒有任何資料,隻能調查到她叫柴美涔,是嘉華國際學校高二國際3班的學生。”
“柴美涔?!”衣千歌聽到這個名字心口一緊。
“對,叫柴美涔。”
剛剛被分手的前幾年,衣千歌也曾經想過調查一下柴美涔的事情,或者找機會跟柴美涔見面,質問她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但是每次試圖調查,他的母親都會突然出現,他隻要稍微有所動作就會被家裡發現。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控制著。
每一次,母親都歇斯底裡地跟他鬧,明明優雅的女人沒了形象,讓他放棄柴美涔重新開始。
衣家不會承認這樣的兒媳婦,剛剛出國就要了錢跟別人結婚了,能是什麼好女人?
甚至有一次,他的母親以死相逼。
在那之後,他開始培養隻聽命於自己的助手,漸漸脫離父母的掌控。
然而真的自由了,他卻遲疑了。
反正都過去了十年了,算了吧,就算真的問清楚了又能怎樣呢?破鏡重圓嗎?
呵……
柴美涔確實拿了他家裡給的錢。
她確實為了錢離開了他,並且很快登記結婚了。
這是改變不了的。
然而再次遇到了和柴美涔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他豁然發現,這麼久過去了他根本沒有放下。
將近十七年的時間,他從少年到了現在的步入中年。身邊都是給他介紹伴侶的聲音,他卻誰也看不上。
都不行。
都沒有柴美涔好。
後來仔細想想……
啊,不是這些人不夠好,她們的出身、修養、樣貌或許比柴美涔還好些。
他隻是愛不上其他人了。
心被堵死了。
衣千歌拿來了資料,這份資料是柴美涔轉學到嘉華的學生檔案,上面有一張藍色底的寸照。
她的面孔清晰地在相片上呈現,漂亮的臉蛋,燦爛的笑臉。
他看到相片的瞬間眼睛有點酸澀,很快握緊了拳頭。
家長欄:侯冉昔。
衣千歌再次看向監控,指著其中的一個男生對助手說:“這個男生的資料調查出來給我。”
助手湊過去辨認了一下這個人是誰,隨後點了點頭。
這個男生,衣千歌曾經在侯冉昔的家門口見過,當時覺得奇怪,想要跟那個男生聊幾句,卻錯過了。
現在看到他跟柴美涔在一起,衣千歌越發覺得不對勁。
等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期間衣千歌一直痴痴地看著檔案上的相片,腦袋裡亂成一團。
思緒千萬,卻什麼也不能確定下來。
助理再次過來的時候,表情就有點古怪了,似乎也覺得這件事情非常離奇。
“這個男生叫周睿,今年十六歲,是嘉華國際學校國際3班的學生,呃……母親叫柴美涔。”助手再次介紹。
“周睿?父親叫周毅?”衣千歌問。
“對。”
衣千歌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件事情,當年他剛剛回國就發現柴美涔消失了。
他打算去找柴美涔,母親卻給他看了一份檔案,顯示柴美涔已婚了,配偶名叫周毅。
衣千歌覺得這份證明是假的,自己去查,查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等等……十六歲?生日是什麼時候?”衣千歌突然想到了什麼問。
“生日是7月24日。”
“她結婚日期是什麼時候?”
“結婚日期是同年5月9日,好像隻是登記了,但是沒有辦酒宴,並且8月15日就離婚了。”
“懷著孕結婚?孩子出生不足一個月就離婚了?”衣千歌很快抓住了重點問。
他從未這麼惶恐過。
一個特別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袋裡出現,並且越來越肯定了這個想法。
甚至僅僅是想象,就有點眼眶發酸,心髒都要炸開了。
不可能吧……
怎麼可能?
柴美涔那個小騙子怎麼會……
助手不知道衣千歌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幾個人的事情,隨口回答:“對,孩子前一天戶口辦理完畢,第二天就離婚了,好像就是為了上個戶口?”
衣千歌再次去看監控視頻。
在柴美涔身邊的少年,他努力去看清楚模樣。
再伸手接過資料,將周睿的相片放在柴美涔相片的旁邊,對比了之後手開始顫抖。
按照日期算的話,柴美涔懷孕一個多月的時候他們還沒分手,他剛剛出國。
“你出去。”衣千歌努力鎮定地吩咐。
助手立即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他看著面前的資料,認認真真地看,到最後隻能煩躁地抓自己的頭發。
媽的,侯冉昔你騙我!
*
周睿拎著兩個人的包從樓道裡蹦了出來,快速到了車前,看到侯冉昔後立即抓著他說:“你個叛徒!”
“唉,世風日下啊……”靠著車身等待的侯冉昔搖頭嘆氣。
“呸!就你這樣的,我絕對不會收你做哥們,女朋友一個電話你就下遊戲是不是?”
“我好像還真是這種人,幸好我一直沒打算當你哥們。”
周睿氣得不行,坐在車的後排,身邊放了兩個包坐得穩穩當當的。
柴美涔在後面下樓的,打開後排就看到兩個書包佔了周睿身邊的位置,遲疑了一下才坐了副駕駛。
侯冉昔回頭看了一眼,看出了周睿的小心思,輕笑出聲,周睿這個小子確實招人喜歡。
就算再次幫忙助攻,周睿的嘴巴還沒老實:“厲害啊,生了病還來送我們娘倆去上學,你這真是風雨無阻。”
“你侯叔叔牛逼!”柴美涔一聽跟著來氣了,“感冒了也是一條好漢,那簡直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生著病呢,大清早還能自己去洗漱,還順便刮了個胡子。”
“那不是要見你嗎?得漂漂亮亮的,就算生病也是最靚的仔。”周睿跟著取笑。
“就應該腦瓜子打稀爛,腦袋裡不知道裝的是不是漿糊,幹的這叫人事嗎?”柴美涔也不會不好意思了,繼續罵罵咧咧地數落侯冉昔。
侯冉昔給娘倆一起數落,隻能特別小心謹慎地系上安全帶,然後小心翼翼地倒車。
老小區垃圾多,應該是車輪壓到了什麼發出了聲響顛簸了一下,柴美涔又炸了。
“就你自己作的,倒車都能壓到東西,你是不是還病得腦袋糊塗呢?就你這樣的別開車了,下來換我來,我們倆可不願意跟你一起玩命。”柴美涔繼續罵。
“不用不用,沒問題的,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侯冉昔說完話,特別不爭氣地咳嗽了一聲。
“這就叫好了?哎呀我的天啊,你這樣的就是無良商家,把自己的東西誇得天花亂墜的,買回家就發現裡面都稀碎了。”柴美涔又逮到機會罵了。
侯冉昔吞咽了一口唾沫,開始裝鹌鹑。
周睿坐在後排呲牙樂,得意得不行,臉上寫著兩個大字:活該!
車子緩緩行駛到嘉華國際學校附近,這裡送學生來上學的車很多,有些家長還會臨時停車,送學生的行李進去再回來。
所以門口總是會堵車。
侯冉昔將車子停下後周睿就下了車:“叛徒,我走了啊。”
“嗯,好的。”侯冉昔笑著打招呼,毫不在意這個稱呼。
等周睿走了,柴美涔才伸手摸了摸侯冉昔的額頭,看看還熱不熱。
“是不是退燒了?”侯冉昔問她。
結果額頭就被拍了一下:“你還很得意是不是?”
“沒有。”侯冉昔幫柴美涔解開了安全帶,同時問她,“用我送你進去嗎?”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拉近,柴美涔有點不好意思,立即搖了搖頭:“不用,我沒帶什麼東西,直接走了。”
“嗯,好好學習啊。”侯冉昔抬手揉了揉柴美涔的頭發。
柴美涔呸了他一口就下了車。
他一直看著柴美涔走進學校才開著車離開。
星期一是抄作業的高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