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之前那兩次吻。
棠柚自動把他歸結為蕭則行喝多了。
第一次親吻,蕭則行醉意醺醺,或許都沒有看清楚她是誰;第二次,玩骰子時候,他也一直在喝酒。
今天也證明了,他在醉酒狀態下,似乎很容易做出某些不合時宜的舉動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空巢老人的寂寞吧。
況且,在清醒狀態下,蕭則行雖然在口頭上調侃她,但一直對她都很照顧。
在坦白身份之後,他幾乎就沒有過逾矩的行為了。
蕭則行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良久,蕭則行伸手,蓋在她絨呼呼的頭發上,輕輕嘆口氣:“柚柚。”
“怎麼啦?”
蕭則行說:“我感覺你這個小朋友有點不合時宜的遲鈍。”
棠柚茫然看他:“什麼?”
蕭則行慢慢地說:“你現在這樣,讓我突然有種玷汙祖國花朵的罪惡感。”
-
棠柚隱約感覺自己和蕭則行的溝通似乎出現了某種問題。
但她不明白問題究竟在哪裡。
Advertisement
回去之後,蕭則行幫棠柚把電視成功調成中文,找到幾個經典的喜劇電影播放,棠柚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笑到爆炸。
蕭則行晚上還有應酬,他換了一身衣服。
回頭瞧見棠柚,蕭則行說:“柚柚,過來幫我打個領帶。”
棠柚立刻擦幹淨手,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
蕭則行個子太高,她這樣舉著手有點點費勁,胳膊也會發酸。
蕭則行坐在沙發上,雙腿分開,好讓棠柚站在他腿間,認認真真地擺弄著領帶。
對於棠柚而言,打領帶輕而易舉。
隻是……
這樣的距離好曖昧啊。
總感覺像是妻子在給要去上班的丈夫打一樣。
她能清晰地看到蕭則行的喉結。
或許是一直鍛煉的原因,他的身材堪稱完美,皮膚也很好,雖然不如她白,但是沒有絲毫的斑或者痣。
棠柚不允許自己亂想,松開手:“好啦。”
如同得到解脫一般,棠柚後退一步。
“柚柚,”蕭則行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凝眸看她,微笑,“我的錢包忘在臥室了,能幫我拿過來嗎?”
棠柚應了一聲,立刻往他臥室裡走。
難得見蕭則行還有粗心大意忘東西的時候,等下次他再嘲笑自己的時候,棠柚也可以直接這麼懟回去——
蕭則行的錢包很好認,就放在枕邊。
淺色的床品上,格外顯眼。
棠柚拿起錢包,剛想走,無意間瞥見枕頭下面露出一張照片的邊角來。
並不多,一個小小的三角。
隻能看到一截瑩白的手肘,還有白色的衣角。
照片的邊角都揉皺了。
單單是這點,仍舊能夠認出來是個姑娘!
走到這裡還帶著那個姑娘的照片,還放在枕頭下面,也不知道二叔晚上會不會拿出來偷偷的醬醬釀釀然後嘿嘿嘿。
棠柚早就聽苗佳溪給她科普過,男性控制住自己性、欲的方法有兩種,一是多看看《刑法》,二是手衝。因著生理構造和激素分泌的不同,男性都會適當且正確地處理自己的欲、望。
理智告訴棠柚應該現在轉身就走,畢竟是蕭則行的私密事;她一個做小輩的,去刺探這些怎麼看都有點不太合適。
但實在控制不住一顆好奇心,棠柚瘋狂地好奇蕭則行偷偷藏起來的這個姑娘是誰。
——說不定她認識呢!
就看一眼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天使小人和魔鬼小人打架,雖然天使小人一直拼命地說著不要不要,但魔鬼小人仍舊鼓起勇氣啪唧一槍戳死了天使小人。
棠柚小心翼翼地扯著照片。
就偷偷地看一眼,看一眼二叔喜歡的姑娘到底是誰——
成功抽了出來。
棠柚終於看清。
照片上,扎著馬尾的女孩,穿著毛絨絨的睡衣,坐在毛毯上,正在對著鏡頭笑。
赫然是她自己。
第27章 二十七朵玫瑰
棠柚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力。
照片是還在蕭則行那邊住著的時候拍的, 穿著睡衣,就在他安排好的房間。
蕭則行晚上拿她照片幹嘛?!
為什麼還要藏在枕頭下面啊啊啊啊!
要命的是,後退一步, 餘光瞥見蕭則行床褥上還有半截小毛球。
像是兔子尾巴。
熟悉的要命。
棠柚控制不住地伸手過去, 試探著拽著那個小毛球。
小兔子睡衣一點一點從被子下面出來。
和她那件一模一樣的睡衣。
棠柚最喜歡的那個小兔子睡衣, 耳朵尾巴都是毛絨絨,摸上去像是柔軟的雲朵。
沉默三秒。
棠柚冷靜地把東西靜悄悄地放回去。
為了掩飾自己發現這種事情, 棠柚直接把睡衣和照片都塞回去, 遮的嚴嚴實實。
……但是手,還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棠柚拿著錢包,輕飄飄走出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面。
蕭則行正在喝水。
剛剛她親手打好了領帶, 襯衫熨燙的一絲不苟, 白天時候, 永遠都扣好每一粒紐扣,端正嚴謹。
這個男人晚上究竟拿她的同款睡衣和照片做了什麼啊?!
棠柚完全想象不到蕭則行脫去襯衫後會做什麼。
也不敢想。
他晚上難道一直摟著她的睡衣睡覺嗎?
還是說會……
蕭則行面色如常, 放下手中杯子, 看著棠柚,微微一笑:“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沒怎麼,”棠柚竭力壓下內心中的震驚,若無其事地笑, “有點累了。”
她認為蕭則行此時應該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棠柚低著頭,仍舊不可控制地妄想蕭則行脫去襯衫後的慕言, 耳根一點一點紅起來。
蕭則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
她的耳垂很小, 現在已經紅透了, 連帶著,臉頰也染上淡淡的緋紅。
蕭則行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剛剛讓侍應生送熱牛奶上來,喝完後乖乖睡覺;S&C那邊我已經交涉過了,明天上午正常拍攝,晚上一起吃個飯。”
棠柚機械地點頭:“謝謝二叔。”
蕭則行摸了摸她的頭發,轉身離開。
棠柚心亂如麻,她跳到沙發上,嘗試著給苗佳溪發消息:「佳佳,我有一個朋友最近遇到了點事」
苗佳溪回復的很快。
她直接甩了一堆網址過來。
苗佳溪:「你現在在外面,也不用翻牆,隨便看」
苗佳溪:「不夠再找我要」
苗佳溪:「再來十個朋友也夠」
棠柚一臉懵逼點開鏈接,視頻的大尺度封面驚的她又立刻關掉頁面。
算了算了。
這種事情還是不太適合和佳溪說。
棠柚糾結好久,回了個謝謝的表情。
被前未婚夫的長輩當作X幻想對象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奇怪。
棠柚控制住自己不去亂想,但大腦不聽話,仍舊不可控制地去臆想蕭則行在做某種事情時候的表情,是不是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棠柚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面。
完了,她竟然又因這種虛無的幻想而臉紅心跳了。
她髒了。
一整個晚上,棠柚都沒睡好。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
她夢到小時候的自己。
棠柚從小就一直不受棠宵喜歡,上幼兒園的年紀,別的小朋友都可以被爸爸放在肩膀下騎大馬或者抱著轉圈圈,但是棠柚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一待遇。
棠宵不會抱她,也不會送她生日禮物,更不會給她買漂亮的小裙子和發卡。
棠柚甚至很少見到自己的父親回家。
到後來,棠宵和蘇媛的感情已經到了瀕臨決裂的狀態,時間最長的一次,棠宵整整兩個月沒回家。
棠柚放學後在家裡看到棠宵,恍惚間覺著自己好像不認識他了。
她從來沒有從棠宵身上體驗過所謂的“父愛”。
隻有一次,也很快消失。
那是個周末,棠宵生平第一次帶著棠柚去遊樂園玩;棠柚高興壞了,小心翼翼地提出要騎旋轉木馬。
她怕父親生氣,連要求都提的十分卑微。
棠宵難得縱容了她。
棠柚那天特別開心,坐在木馬上時高興到希望時間停止——
假如她沒有看到棠宵在樹蔭中與江桃擁吻的話。
……
棠爺爺和蕭老爺子脾氣如出一轍的嚴苛,定下的事情絕不允許有絲毫翻悔,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做派;長到這麼大,棠柚唯一能接受到、來自男性長輩的關心,就是蕭則行。
但現在,他好像……不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