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當初一連拒絕了好幾家營銷公司和經紀公司,棠柚沒有和那些公司籤約,而是選擇單打獨鬥,預備等畢業後再成立自己的團隊。
這幾天也在忙著惡心蕭維景,再加上阿麥閉關,棠柚也沒有拍攝新的穿搭圖片;ins和微博同步更新的還是上個月拍的一組圖,在西京的一家私房菜館。
低著頭,棠柚挨個兒回了信息。
回到最後一條,手指搭在屏幕上。
停頓。
江沉庭:「糖糖,我這周五回家」
棠柚沒想好要怎麼回,再加上這條短信看起來太像通知,索性把手機放回一邊。
太陽越來越大了,這邊沒有空調,也沒有涼風。
棠柚嬌裡嬌氣,受不了炎熱,和工作人員溝通之後,去備用的休息室吹空調吃冷飲。
是裝小白花而不是真正的小白花,傻子才會真的一直在那裡等呢。
等休息夠了再出來也不遲。
悠哉悠哉地過了十五分鍾,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棠柚捧著新鮮的水果走到剛剛休息的地方坐下,一邊吃,一邊等。
卡點卡的很好,剛剛吃掉兩粒葡萄,就看到穿隊服的幾個人騎著馬,慢慢悠悠地走出來。
棠柚也不確定他們能不能看到自己,站起來,揮揮手。
樣子還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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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珏注意到她的動作,騎著馬,靠近蕭則行:“小家伙朝你招手呢,不回應一下?”
蕭則行傾身,握住馬球杆。
揮揮杆,試試手感,他漫不經心:“有什麼好回應的。”
“嘖嘖嘖,人家可是在太陽底下等了你那麼長時間啊。”
蕭則行不置可否,輕輕撫摸著馬的鬢毛,拍拍它:“這場贏了以後就給你獎勵。”
棕馬是他親自馴養出來的,通人性,嗒嗒嗒地跑了過去。
鄧珏騎在馬上,無奈地笑。
他同情地望了眼站在原地的棠柚。
追誰不好,偏偏要追蕭則行。
哪怕你去追蕭維景撬他未婚妻的牆角呢?不比這強?
假設蕭維景是S級,那蕭則行就是終極煉獄SSS級。
棠柚仍舊孤伶伶坐在外面。
工作人員貼心地挪過來一個小空調,免得熱到了貴客。
棠柚不懂馬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打開手機和好友聊天,玩玩遊戲。
有吃有喝有玩,倒也不累。
不知過了多久,玩的手腕發酸,脖子也疼,棠柚單手捏捏肩膀。
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出現在她視線中。
棠柚抬頭,看到一臉淡漠的蕭則行。
他仍舊穿著馬球服,摘去了馬球帽,眸色沉靜如墨。
劇烈的運動過後,身材高大的男人給人以濃濃的的壓迫感。
棠柚慌張地收好手機,乖乖巧巧地問候:“蕭先生。”
蕭則行垂眼看她,問:“怎麼還沒走?”
“我在等你啊。”
棠柚這才注意到,場上的那些人已經走光了,隻剩下她和“蕭維景”。
她問:“你要回家了嗎?”
蕭則行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仍舊那樣居高臨下地看她:“看馬球很無聊?”
“沒有啊,怎麼會呢?”棠柚違心地回答,笑容甜甜,“蕭先生打馬球超帥超好看的!雖然什麼都看不懂,但我覺著你超級厲害!工作很棒,打馬球也這麼好!我覺著就算是威廉王子也比不上你!”
一連串的肉麻彩虹屁並沒有收到意想之中的答案。
已經準備好接受暴風雨的棠柚看到蕭則行竟然笑了。
絕對不會看錯。
他真的笑了。
不是嘲諷或者冷笑,而是真真切切的、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笑容。
頰邊酒窩淺淺。
棠柚愣住。
懵逼之間,蕭則行問她:“會不會騎馬?”
棠柚搖頭。
“我教你。”
他說。
哎?
確認是教她騎馬而不是趁機制造意外把她弄死吧?
棠柚一臉懵逼地跟著蕭則行走,男人步伐太大,她不得不小碎步快走才能跟上,
一直到了那匹高大的棕色馬之前,棠柚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等……等一下。”
“怎麼了?”
“我現在穿著裙子哎……”棠柚大腦一片混亂,“穿裙子不能騎馬吧?”
“可以側鞍騎乘,”蕭則行打量她,“自己上馬?還是我幫你?”
棠柚想起昨晚上廚房裡的事,這個男人灼熱的雙手,嚇的立刻搖頭,極為堅定地拒絕:“謝謝,不需要。”
蕭則行笑了笑,輕輕撫摸馬的脖子。
馬蹄在地上左右踏走了兩步,揚起灰塵,甩了甩尾巴,站在旁邊的棠柚悄悄地又挪的遠了一些。
馬僮很快把上馬臺搬了過來,對於棠柚而言,這匹馬有些過於高大,必須借助外力。
蕭則行側身,看她:“怎麼站那麼遠?過來,摸摸它。”
棠柚不得不往前走了兩步。
蕭則行教她:“先把手伸到馬背上,搭到它側面,撫摸或者輕拍。”
這麼說著,他親自做示範。
棠柚顫巍巍地伸出手,按照他的做法拍了拍,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蕭則行的安慰起到作用,這匹馬沒有對她表示出排斥。
溫馴了好。
棠柚松口氣,她盡量保持著形象,一腳踩著馬镫,抖著手爬上馬背。
她第一次騎馬,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這匹馬配的裝備是按照蕭則行的體型來設置的,當然不適合比他矮了一個頭的棠柚,坐在馬背上以後,時時刻刻會掉下去的恐懼讓棠柚隻能牢牢抓緊韁繩。
動也不敢動。
蕭則行站在旁側,看她握住韁繩發抖的模樣,輕哂:“你在給韁繩號脈?”
馬打了個響嚏,嚇的棠柚握的更用力了。
棠柚徹底後悔了:“我能下去嗎?我不想騎馬了,現在好害怕。”
這不是假裝,是真的怕。
腿腳發軟,棠柚擔心這匹馬會突然發狂,把她甩下去。
畢竟不少電視劇中惡毒女配都會拿這招來欺負女主。
“膽子真小。”
在棠柚驚恐的目光中,蕭則行毫不費力地上了馬,自然而然地圈住她,平靜地問:“這樣還怕不怕?”
艹。
更怕了好嗎!!!
好怕突然被推下去啊啊啊!
棠柚的身體僵硬到可以去出演木乃伊了。
男人的身材管理堪稱完美,強健有力的胳膊牢牢把她困住;後背幾乎貼上男人胸膛,棠柚肌肉緊繃,嘴唇抿成一條線,再也保持不住慣有的甜笑。
離得實在太近太近了!
她覺著自己現在就是被狼捉住的獵物。
男人就是那匹狼。
棠柚很想往前挪一挪,隻可惜馬背上的空間實在太小,快要掉下去的恐懼讓她不得不抓緊手中韁繩,又不敢扯太緊,擔心扯痛它。
熟悉的淡淡香草牛奶氣息。
蕭則行的胳膊不經意蹭過寬松T恤。
沒有直接的肢體接觸,空的。
T恤內空蕩蕩,纖細到無法想象。
“肌肉放松,才能減震,”蕭則行說,“想象你上半身是一灘爛泥。”
棠柚:“……”
事實上,她覺著自己下半身更像是一灘爛泥。
蕭則行問:“感覺怎麼樣?”
小白花棠柚抖著嗓子回答:“雖然騎馬很嚇人……但是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這次聲音的顫抖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真切切地被嚇出來。
蕭則行沒說話。
男人一雙手青筋凸顯,原本握緊的韁繩松了松,最終隻是輕輕地拽了一下。
蕭則行讓馬繞著場地走了一圈就停下。
真的是走,全程控著馬,沒有絲毫跳躍的動作。
就是散步。
饒是如此,下馬的時候,棠柚仍舊腿腳發軟。
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疼的。
她一點兒不會騎馬,身子板僵硬到爆炸,更何況今天還穿著裙子!
雖然有防護的馬具,但對於皮嫩的棠柚來說,還是有點遭罪。
蕭則行拍了拍馬,和它作別,把韁繩交給馬僮之後,才把目光落到抖著腿坐在長椅上的棠柚。
他問:“腿疼?”
何止腿疼,和馬鞍接觸過的地方都疼。
棠柚點頭。
“疼了才能記住教訓,”蕭則行摸出煙,想到眼前人的年紀,又收好,淡淡地說,“小孩子就該去和同齡人一塊玩,和我有什麼好聊的?”
這話已經帶了訓斥的意味。
棠柚一愣。
她沒弄懂“蕭維景”的意思。
不就是差了五歲而已麼?他怎麼總是擺出這麼一副……嗯,長輩的語氣呢?
是她的錯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