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靳一插著兜轉進教室,氣笑得半垂著眼睨她。
但直到最後,那些笑聲裡他也沒駁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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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嗯,欠了一跪,以後補上(bushi)
加更規則是評論過萬加更來著,但是上次1w營養液我也加了,好像被大家默認為規則之一了。
那這次2w的也補上吧。
看很多寶貝擔心,就小小的劇透一下。
靳一同學最後會正常參加高考的,不過確實還需要一些外力和改變。
盛喃同學正在為之不懈努力。
第48章
在欒鍾海的批準下,盛喃蹭著靳一的競賽“福利”,開始了她在音樂樓自在又痛苦的自習生涯——
不需要擔心影響別人,無論知識點還是例題都可以正常聲量地交流講解,對輔導效率自然有指數倍的提升;但作為代價,學習強度和疲勞程度同樣是指數倍的提升。
擁有獨立自習室福利後的第一個小休,周六晚自習最後一節前,盛喃氣若遊絲地飄進下課的11班教室。
她沒能順利回位,半道就被坐前後桌的文夢佳和郭禹彤給截住了。正巧郭禹彤同桌不在位上,盛喃被攔下以後就萎進她空著的座位裡,像根軟面條似的慢吞吞趴在了課桌上。
郭禹彤笑得撐不住臉:“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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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天自習,”盛喃睜著空洞的眼,木呆呆地倒在桌上,枕著胳膊,“我好累。”
“哈哈哈看你這小臉煞白的樣兒,你這哪是上自習啊,”文夢佳也樂,“更像是半夜三更去了什麼荒郊野嶺,還遇上了公狐狸精,讓他給你把精氣給吸走了。”
“哎哎,好好說話,別開黃腔,”郭禹彤撇開文夢佳伸過去捏盛喃小臉的手,“我們喃喃還是個孩子。”
盛喃不反抗不動彈,仍木偶似的趴在那兒:“我比你們都大……”
“哎喲看得我都心疼了,”文夢佳嬉笑著湊上去繼續捏臉,“別喪啊,年級第一親自給你全自習課地一對一輔導,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美事兒呢。今天上了一整天啊?”
“一、整、天!”提到這個詞,趴桌的盛喃仿佛一下子被壓榨出最後一絲由怨念組成的精力,她扶桌剛撐住幾秒,又委頓下去:“嗚嗚嗚我好累我不學了那個人太變態了……”
“別呀喃喃,那麼好的機會呢。”郭禹彤勸。
“就是,”文夢佳一邊勸一邊上手,“我聽說小情侶間的輔導模式都還有獎勵機制呢,什麼做對一道題牽一次手,背過一片文言文親一次嘴,單卷提升二十分——”
盛喃氣若遊絲地打斷:“文姐,高三了,你少看小黃漫,對身體不好。”
“?”
文夢佳一噎。
幾秒後,她惱火又笑地撲上去揉搓無力反抗的小白菜:“班長你還幫她說話,你看看她比我還敢說呢!”
“哎喲你倆行了,”郭禹彤哭笑不得地把兩人拉開,“喃喃,你都虛成這樣了,就別招惹她了,多吃虧啊。”
文夢佳報仇心切,眼珠一轉就立刻附和:“就是,小喃同學不是我說,你這太不行了,同樣是折騰一天,你體力得比大校草差多少才能虛成這樣?這樣以後他會嫌棄你的。”
盛喃今天確實被一天自習折騰得夠嗆,腦袋都木了,聞言還茫然想了幾秒:“為什麼他以後會嫌棄……”
“噗。”文夢佳自己先把嚴肅的表情笑破了功。
盛喃木然幾秒,晃神:“你……”她氣虛地指了文夢佳幾秒,腦袋往桌上哐當一磕,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回來,“算了,沒力氣跟你計較。”
話這麼說,紅耳朵倒是沒被藏住,從柔軟的短發下偷偷露出來了。
郭禹彤也反應了會兒,表情很是復雜地看文夢佳:“你就佔她便宜吧,等她明天再上自習,把原話跟靳一同學一說,你可就半條命報銷了。”
“嘿嘿,不用擔心,就小喃這小薄臉皮,她是絕對不可能說的。”文夢佳很是得意。
郭禹彤搖頭,隨即想起什麼:“對了喃喃,靳一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們競賽組說,每個小休周六晚上,開一節競賽課。”盛喃沒力氣地哼哼著說。
“競賽課?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啊,你怎麼沒留下旁聽?”
“我看他們發的書了,”盛喃憋了兩秒,“天書。”
文夢佳和郭禹彤失笑。
盛喃慢吞吞地支起身:“我要回去休養生息,今天晚上不要找我了,本仙女已經不想再思考任何1+12難度以上的問題了。謝謝配合。”
氣若遊絲地說完,小姑娘慢悠悠飄走了。
“這是真被折騰得不輕啊。”文夢佳嘖嘖感慨。
“可不是,”郭禹彤說,“靳一也是的,不怕一次給她學疲了。”
“盛喃數理底子太差了,離高考總共不過半年了,要我是靳一我也著急,”文夢佳聳聳肩,“沒辦法。”
郭禹彤嘆氣:“熬吧,熬過這一年就好了。”
“其實我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文夢佳嚴肅地說。
“嗯?那是什麼?”
“我那天就發現了,咱們課間操跑那麼多圈,累得掉隊漏圈偷跑的有的是,但我們大校草,那真是氣都不帶喘的,體力吊打咱班男生一條街啊。”
郭禹彤聽得更茫然:“所以?”
文夢佳嘆氣搖頭:“就盛喃同學這小身板,上一天自習都這麼蔫了,以後還不得被他弄散架了?”
郭禹彤:“…………?”
幾秒後,教室裡響起一聲笑罵。
“文夢佳!你丫有毒吧?”
“……”
盛喃趴了大半節自習課,總算覺得緩過來了點。
等到晚自習下課鈴聲打響,她背上收拾好的書包,拎起桌上的畫本,慢吞吞從座位挪出去。
一邊計量著費老師布置下來的新的畫稿作業的內容設計,盛喃一邊往校門口走。等到了門外,她才發現之前趙阿姨一直停車的地方並沒有對方的身影。
盛喃茫然,掃視一圈無果後,她摸出手機——
被某人要求專心而關機了一整天。
開機以後,盛喃果然在信息欄翻到幾分鍾前趙阿姨剛發給她的信息。
“不好意思啊小喃,阿姨的車半路上跟別的車蹭了一下,問題不大,但是要等交警過來處理,估計要耽擱一小時左右,你先到校傳達室等阿姨,阿姨這邊弄好以後第一時間過去接你。”
盛喃木了兩秒,心說還是這車比她倒霉,然後才慢吞吞地調動著所剩不多的腦細胞,組織詞句回復了那條信息。
回完以後她就把手機調成響鈴模式,塞進口袋,跑去側門旁的大柳樹下面,等趙阿姨來接。
這一等兩等的,不知道過去多少分鍾。
校門口的學生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盛喃今天疲倦得厲害,抱著懷裡的畫本差點靠到圍牆上睡過去。
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突然驚醒她的——
“小嫂子!”
盛喃在迷糊裡嚇得一抖,定睛向面前陌生的男生:“你是?”
對方一臉焦急地打斷她:“一哥和朔哥跟人打起來了,我們攔都攔不住,小嫂子你快去勸勸一哥吧!”
“…!”
盛喃原本還隻有困倦睡意的腦袋頓時被嚇得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她嚇得抱緊了懷裡的畫本:“在哪兒打得?對方人多嗎?”
“十好幾號呢,就在前面!”
“!”
盛喃顧不得跟趙阿姨說了,拿出八百米衝刺的力氣跑上去。
跟著那男生第三次左拐,盛喃是在望見十幾米外那道將左右兩樓完全封住的牆壁時,才突然察覺不對的。
前面男生腳步緩下,而四周安靜,沒有一點打架的聲音。
盛喃呆了兩秒,表情一滯。
這次一個字她都沒說,轉頭就立刻往回跑。
可惜還是晚了。
兩棟樓和她身後那堵牆就像個沒封蓋的罐子。
而算不得寬的“罐口”兩邊,亮堂堂的月光下,幾道身影背光進來。
為首的那個長著張闊別許久的兇臉。
“丁…丁九。”
盛喃心裡一抖,臉色微白,身體本能地繃緊了。
丁九笑了聲,語氣不太友善地走進來:“喲,小姑娘還記著我呢。不枉費我讓兄弟們蹲你兩三個月了。”
盛喃微微屏息,心裡慌亂,但面上繃著沒露:“我又沒跟你結仇,你蹲我做什麼。”
“你當然沒跟我結仇了,不用怕啊,不動你,”丁九走近,笑容微獰,“蹲你這仨月我們兄弟也看出來了,大小姐嘛,家裡天天司機接送的,在校外貴面都見不著一個,不會招惹你的,昂。”
盛喃完全沒有半點松氣,眼神更緊張了:“那你想幹什麼?”
“哈哈,我沒想幹什麼啊,就是打算跟你男朋友算算賬,”丁九笑起來,“要怪就怪他做人實在太囂張,你說呢?”
“……”
驗證心底猜想,盛喃下意識地瞄過他身後。
看不清臉的身影把窄窄的樓口堵得嚴實,那群人站沒站相,手裡幾乎全都夾著煙,有樓影掩映,她也看不出他們帶沒帶什麼傷人的工具。
再轉回來時,盛喃臉色有點蒼白:“他隻是個普通學生,你…你們這樣為難他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
“普通學生?”丁九一愣,像是聽了個天大笑話,差點笑得打跌,“你不會連你男朋友什麼來頭都不知道吧?咱們隔壁泉市鼎鼎有名的九中一哥,十五六歲一進校就敢給高三的混混頭開瓢,那他媽一地血呢——普通學生?”
“哈哈哈哈……”
樓口的影子配合著,笑聲在黑暗裡變得獰惡,像鬼哭狼嚎似的。
盛喃臉上的最後一點血色在他們笑容裡褪掉。
巨大的震驚裡她攥緊手指,指甲狠狠地往肉裡掐,痛感拉回她清醒的理智,那些與當下無關的亂七八糟的想法被拋開,她白著臉忍著害怕開口:“我真的不知道,因為他根本不是我男朋友,我們沒見過幾面……”
“少來這一套!”丁九臉色一沉,“現在就給老子打電話把他叫來。跟他說,要是敢多帶一個人,今晚就別想看他女朋友囫囵個回去了!”
“!”
盛喃在他提高的嗓門裡嚇得一慄。
而更讓她絕望的是,即便是這樣的動靜,兩邊的樓依舊黑漆漆的,沒半點人影或者聲音。
丁九似乎注意到她的神色和視線,冷笑了聲:“這兩棟是要拆遷的樓,這片兒也是這附近的約架勝地,不過沒人會大半夜過來,你要是想叫人,最好死心。我不打算對你一個小姑娘動狠手,你可別逼我。”
盛喃僵硬地摸出手機:“我,我連他的手機號都沒存,不、不信你自己看。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
丁九眉頭一擰。
小姑娘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遞出手機的手指尖都帶點抖,不像是敢騙他的樣子。
他拿過手機,在打開的通訊錄裡上下一滑,還真沒見到“靳一”或者“親愛的”“男朋友”“寶貝”之類的稱呼。
“充話費送的哥哥”倒是有一個。
難不成現在的小屁孩都這麼稱呼男朋友了?
丁九對著那個備注遲疑。
盛喃小心翼翼地在旁邊看,見他盯著盛笙的備注,她猶豫了下,小聲:“要不你找他也行,他是我哥,我讓他請你們吃飯賠罪好不好?到時候一定讓靳一給你道歉……”
“道歉?”丁九獰著臉笑,“讓他桌前給我道歉,出門給我開瓢嗎?”
盛喃被他表情嚇得往後退了半步:“靳一現在不,不打架了,真的。而且你們應該知道他啊,他成績特別好,學校很重視他,你們要是鬧大了,那學校一定會追究——”
盛喃話聲未落。
還攥在丁九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來。
屏幕在黑暗裡亮得刺眼。
正中的備注隻有一個字母:“J”。
夜風死寂。
盛喃瞳孔猛地一張,巨大的恐懼感讓她幾乎想搶過那支手機摔到地上或者牆上。
但來不及了。
那一秒裡丁九想通了什麼,他死死攥著手機,隔空點晃了盛喃一下:“敢陰我?我他嗎還真信了你的。”
這次他壓根沒把手機給盛喃,直接接通電話,開成免提。
但丁九很謹慎,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等著對面。
“我給你寫的習題冊裡,今晚做我打勾的那兩道就夠了,剩下的明天過來……”話聲慢慢消匿,再開口時,電話對面那人語氣裡的倦懶慢慢凝成沉寂,“盛喃?你在哪兒?”
丁九在盛喃絕望的眼神裡抬起手機,放到嘴邊,陰惻惻地笑了聲:“你小女朋友沒在哪兒,就在我身邊呢。”
對面死寂數秒,啞聲:“丁、九。”
“嘖嘖嘖,我多榮幸啊,還能勞一哥記著呢?”
“你讓她接電話。”